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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尸图逐日屠发出令人心悸的笑声,他揪住汉军的发鬓,弯刀随意往脖子上一抹,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提在手中。
再看其余九名汉军,早已被自己的部下一拥而上,乱刀剁为肉泥。
※※※※
暗灰色的帐篷里,燃烧余烬的萤火像瞌睡人沉重的眼皮,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微弱的火光下,一名汉军将士正在刻撰竹简。
他一脸专注,极为认真,因为这是一封家书,是写给妻子的信。
“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归来后,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他轻轻吹掉竹简上的碎屑,将家书放在包袱里,然后枕在头下,脑中勾勒着儿女膝下承欢的场景。
“今晚似乎有点安静!”赵陵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感觉缺点什么。
赵陵沉思良久,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坐起身来,以往狼嚎不止的山林,为何今日都消失了?
他飞脚踢醒躺在身边的袍泽:“快起来,似乎有点不对。”
“怎么了?还未到换岗的时间,让我再睡会。”袍泽揉着迷糊的眼睛,翻身继续酣睡,无论赵陵怎么踢他,他就是不愿起身。
“你快起来。”赵陵一边披盔挂甲,一边催促袍泽。
“现在不过四更,你惊扰什么?”睡眼惺忪的袍泽不耐烦地摆摆手,蒙头大睡。
赵陵无奈地摇头,他披好铠甲后走出帐篷,此时帐外凄冷异常,肆虐的山风在山谷里回旋,吹得四野里的树叶哗啦啦直响,令人不寒而栗。
赵陵沿着山路一直前行,当他到达第十三烽燧时,早已累得大汗淋漓,腾腾的热气不停地从坚甲里喷薄而出。
他还没来得及查看周围的情况,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过天际,他急忙俯身往下一看,身上霎时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原来在他刚刚扎营的地方,此时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匈奴人。
而那声惨叫,正是那名睡觉的袍泽发出的,至于其他汉军,恐怕早已成为匈奴人的刀下亡魂。
赵陵急忙掏出火石,踉踉跄跄地跑到烽燧,想要点燃烽火,但火石早已被自己的汗水打湿,无论他怎么敲打,都没有露出一点火星。
“快点,快点!”赵陵的手在不停地发抖,额头也流下豆大的汗珠,他不停的擦汗,不停的敲打火石。
“来不及了!”赵陵看到已经冒头的匈奴人,急忙丢下火石,提刀窜上连接第十三烽燧和第十二烽燧的吊桥。
第十三烽燧和第十二烽燧的两岸都是笔直如刀的陡崖,犹如天神拿刀在岩石上划过的沟壑,唯有一线相连,那就是这座吊桥。
匈奴人也知道这座吊桥的重要性,因为通过这座吊桥,他们可以直达鸡鹿塞,否则就要绕道阴山,难以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快点烽燧,匈奴南侵,快点烽燧!”赵陵一边奔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嘶吼。
领头的匈奴当户脸色铁青,劈手夺过一把弓箭,弯弓拈箭一气呵成,他的手一抖,雕翎箭离弦而出,锐利的箭头破空阵阵,一下就射穿了赵陵的咽喉。
匈奴当户将弓箭一扔,扬刀指向第十二烽燧:“杀过去!”
第22章 壮士断腕()
“什长……”一个汉军疯了似的跑上十二烽燧,因为跑得太急,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他似乎不知道疼痛,快速爬到戍卫什长的面前:“什长,快……”
戍卫十二烽燧的什长急忙将他扶起:“何事如此惊慌?”
“有匈奴人。”汉军带着哭腔大喊。
“什么?有多少人?”什长抓住汉军的肩膀。
那名汉军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他颤抖着指向十三烽燧:“大概有数千人,他们已经占领十三烽燧,现在正杀过来。”
“他妈的。”戍卫什长大骂一声,蓦然拔出环首刀,冲纷纷站立起来的部属叫道:“弟兄们,报效国家的时候到了,王安负责点燃烽燧,其余人跟我一起去吊桥,听好喽,如果谁活着,就把死去兄弟的魂灵带回家,带回大汉。”
“诺!”
士卒们拔出环首刀,狂热地咆哮,炙热的战斗激情如火山迸发,填满胸腔。
“走!”什长把刀抗在肩上,率先冲下十二烽燧,其余八名汉军紧随其后,王安被他们视死如归的气势所震撼,他将烽火点燃后,也提刀冲了下去。
当戍卫什长冲到吊桥边时,匈奴人也刚刚冲上吊桥,他们中间横着赵陵冰冷的尸体。
尸图逐日屠冷冷盯着桥对面的汉军,手中弯刀一扬,静默的匈奴人同时发出呐喊,持刀冲向汉军。
“杀!”戍卫什长视死如归,迎刃而上,身后的九名汉军见状,纷纷提刀攥枪,冲向杀气横生的匈奴人。
“铛铛铛……”
雪花一样的刀剑乱砍,森林一样的长矛乱搠,十名汉军各自为战,凶猛异常,他们根本不在乎对手人多势众,也不做任何防守,只是不要命地挥刀乱砍,尽管受创多处,但仍旧呼喝死战。
因为在他们身后,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乡。
匈奴人完全被十个视死如归的汉军压垮,仅仅九把环首刀,就把冲上吊桥的匈奴人杀的魂飞魄散。
这可谓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戍卫什长一抹脸上的血渍,两刀劈翻冲上来的最后一个匈奴人,冲着身后的部属喊道:“烧桥。”
两名汉军从身上取下火油,沿桥泼洒,可还没等洒到一半,对岸的匈奴人再次冲上吊桥,森然的刀光映得四野一片血亮。
“点火,马上点火。”戍卫什长的胸前布满刀伤,皮肉外翻,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的内脏。
“还没洒完,烧起来也只能烧一半。”王安看着渐渐逼近的匈奴人,急道:“来不及了,要不砍吧。”
砍断吊桥,虽然能阻止匈奴人进攻的步伐,但他们也会掉落千丈悬崖,粉身碎骨。
“兄弟们怕不怕死?”戍卫什长看着浑身是血的部属,激昂问道。
“哈哈,怕为何物?某尚未可知。”
“今日早杀够本,死有何惧?”
“某七尺之躯早已许国,愿与诸君共赴国难。”
戍卫什长朗声大笑:“哈哈哈,黄泉路上诸君相伴,甚幸。”
他看着逐渐逼近的匈奴人,倒提已经钝了的环首刀迎刃而上,同时大喊:“动手。”
随着戍卫什长一声令下,九名汉军点燃火油后,开始疯狂的挥刀砍桥,火舌沿着桥面和绳索翻滚,黑影直冲云霄。
“咔咔!”在刀、血、汗的疯狂搅动下,藤桥连接峭壁的一条火蛇在颤抖着,喘息着,咔咔地发出怪响。
戍卫什长死了,死在了冲锋的路上,又有六名袍泽死了,他们叠在桥面,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匈奴人的步伐。
两名汉军笔直地站在桥面,他们身后站着早已死去的王安,其后插满利箭,鲜血如瀑布般溅落在两名汉军的脸上。
当曹性赶到十二烽燧时,连接十二烽燧和十三烽燧的吊桥早已浓烟滚滚,他看着两名还在疯狂砍桥的汉军,心疼如万箭攒心。
“你们已经做得够好了,快回来。”曹性握紧拳头,冲着两名汉军大喊。
这种情况没人再能登上吊桥,一旦吊桥的重量增加,不仅是砍桥的汉军,恐怕连营救的汉军都会一起跌落万丈深渊。
“快回来。”赶来增援的汉军一起大喊,想要挽回两名勇士的性命。
袍泽的呐喊,飞舞的利箭,卷曲的火焰,钻心的疼痛,这一切对于两名汉军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砍断吊桥,阻止匈奴人。
又是一波匈奴人的乱箭,两名汉军都感觉身体沉重不已,其中一人支起身来,再次举起环首刀,只剩最后一下。
“住手!”曹性看见如刺猬般的汉军摇摇晃晃地举起环首刀,急忙伸出右手咆哮。
“哗啦啦……”吊桥最终还是被两名汉军砍断,一股股粗壮的藤桥伴随火光迸裂,桥面在声声巨响中分崩离析,断落山涧。
“父亲母亲……”密密麻麻的尸体从断桥上坠落,一名汉军似乎看到父母亲在岸上向他挥手,他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但无尽的黑暗还是将他吞没。
吊桥断了,断得非常彻底,烈火燃烧的残骸将它挂在峭壁上,像汉军的怒火一样在熊熊燃烧。
匈奴当户将弯刀插回刀鞘,骇然叹道:“没想到汉军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勇士,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尸图逐日屠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询问道:“大当户,我们现在怎么办?”
“既然已经被汉军发现,此行的目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收兵。”匈奴当户回头看了一眼十二烽燧,虽然它近在咫尺,实则遥不可及。
汉军将士都目睹了十二烽燧戍卫士兵的惊人壮举,无不为其英勇无畏的英雄气概所感染,所震慑。
一时间,十二烽燧上吼声怒雷,号角震天,斗志磅礴。
戍卫十一烽燧的汉军见到十二烽燧燃起熊熊烈火,他急忙跑到戍卫什长面前,禀报道:“启禀什长,十二烽燧的烽火台被点燃了。”
戍卫什长拨开挡在面前的士兵,亲自跑到烽燧上眺望,待看清楚状况后,大手一扬:“胡人南侵,速速点火。”
随着戍卫什长一声令下,第十一烽燧的烽火台也被点燃了,然后是第十、第九、第八、第七、第六、第五、第四、第三、第二、第一。
在纵横数十里的阴山北麓,连接成一条长龙的烽火台燃起熊熊烈焰,戍卫士兵纷纷仰头,同时也握紧了手中的刀枪。
天渐渐透亮,曹性一路纵马狂奔,终于在卯时赶到鸡鹿塞大营,同时也带来匈奴南下的消息。
中军大帐内,吕布在主位上正襟危坐,帐下诸将站立两旁,他们都齐齐地把目光转向吕布。
“没想到匈奴人来得如此之快,诸位以为当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