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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饼,刚出锅的蒸饼、乳饼、汤饼,十里传香,下马既食,只需一钱。”
嘹亮婉转的叫卖声在集市上传荡很远,片刻,声音的尽头应和着悠扬如风的吟唱,仿佛来自遥远山谷的回响。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籍,奠桂酒兮椒浆……”
这原来是一家酒肆,店里的伙计将屈原的《九歌·东皇太一》搬出来,还带着汉赋的韵味,在这喧嚣的集市上乍一唱出,惹得街上行人驻足聆听。
这里是洛阳最繁华的商业集市,南北客商冠盖云集,尺寸之间店铺林立,无数面旗幌迎风飘扬,像是晒在太阳下的成百双翅膀。
下朝之后,曹操回家匆匆换下朝服,带着侍从楼异走到洛阳金市,寻找与友人相约的酒肆。
“爷,是不是这家?”楼异指了指旁边的一家酒肆,这间酒肆明窗轩室,两层高的屋舍拔地而起,门额上书写着三个遒劲的隶书大字:“君再来”。
曹操打量了一眼,率先迈步进入酒肆,侍从见状,急忙趋步跟上。
两人刚刚跨过门槛,早有伙计殷勤地迎候出来,脸上堆满笑容:“两位客官好。”
“楼上雅座!”楼异道。
伙计一听,面露难色道:“楼上雅座皆已客满,只有楼下大堂尚有虚席,您看要不我挪一扇屏风,隔绝大堂如何?”
曹操朝楼上看了一眼,问道:“楼上可有叫王儁的人?”
伙计反问了一句:“客官可是姓曹?”
“正是。”
伙计这才笑道:“您终于来了,那两位客官可是等了好久,您跟我来!”
他一迭声迎着,领着二人上楼而去,在经过一间间雅座之后,最终在一间靠窗的雅间停下。
雅间内坐着两人,正是初到洛阳的王儁和娄圭,他二人见曹操进门,急忙起身相迎,作揖见礼。
曹操歉然一笑:“因为有些事耽搁了,子文、子伯勿怪。”
王儁笑道:“我等相识多年,何必在乎虚礼,孟德请入席。”
“就是。”娄圭将曹操按在座位上,然后笑道:“我们几年未见,今日不醉不归。”
待落座之后,三人先是对饮一爵,随后又互相敬了三五爵,待酒意上涌后,娄圭这才问道:“孟德,听说朔方大捷,这件事是真是假?”
曹操捋着日渐葱郁的虬髯,点头道:“是真的。”
娄圭坐直身躯,显得有点躁动,俄而又欺身上前,脸上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你快与我说说,到底是如何打胜的。”
王儁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尽是期盼之色,他其实也很好奇,以往屡战屡败的汉军是如何绝地反击,一战歼敌四万的。
谈到朔方之战,曹操微微有点肃然,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这才将朝堂上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娄圭和王儁。
他语速极为缓慢,语调平常,双目神采奕奕,仿佛亲生参与了这次针对赀胡的围猎。
至于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他只是一语带过,更多的是向两人陈述朔方之战的不易与艰辛,其中也包括令人心酸和振奋的十二烽燧之战。
王儁双眼有些通红,语气有些许哽咽:“十二烽燧之战足以载入史册,倘若大汉的将士都如这十名汉军一般,何愁道路不宁,天下不清?”
娄圭点头表示赞同,同时又关心的问道,“这次汉军的主将是谁?”
曹操难得地停顿了一下:“吕布。”
“吕布。”娄圭呆了呆,语气里多了几分疑惑:“大汉名将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诸如孙坚、公孙瓒、鲍鸿等将,这吕布倒是未曾听闻。”
曹操沉思片刻,点头道:“的确,此人之前名声不显,好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每次作战都斩获颇丰,可谓是一鸣惊人,现在已被天子封为度辽将军,持节河朔两郡。”
这一句话声音大不,却重逾千金,这天子平日里废贤失政,偶尔露出峥嵘来,竟是青锋直进,盾不能当。
要是每次都有如此魄力,何愁汉室不兴。
“那吕布是不是前段时间名噪一时的朔方太守?”一直沉默不语王儁突然开口询问曹操。
曹操还没来得及回答,娄圭却早已插话道:“子文也知道他?”
王儁点了点头:“嗯,这件事我也是从别处听说,听闻吕布上任朔方太守时,接连弹劾数名贪官,其中牵扯到鸿门都学的三名朝臣。”
说着说着,王儁就开始替吕布担忧起来,党锢之祸伊始,他就和娄圭游历天下,结识不少名门之士,对于并州的士族门阀甚详。
那些家族不显山、不露水,但根基却极为牢固与广泛,其中以太原王家为最。
若无当地门阀的支持,别说县丞郡守,就连一州刺史也未必做得久,吕布如此这般作为,不仅断了某些家族的财路,更是得罪了整个鸿门都学。
若这些人一起发难,恐怕他的度辽将军也坐不长久,想到这里,王儁不禁摇头,一本正经的点评道:“行事作风过于峥嵘,稍有不慎,早晚是倾覆之局。”
娄圭却显得不以为然,他的脸上浮现出坚毅的神色:“我倒想去朔方看看。”
“嗯?”王儁眼睛一亮,又笑了起来:“要不去瞧瞧,反正现下无事。”
“子文此言当真?”娄圭突然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儁。
“飞将军的勇名,我也想见识一二。”
娄圭突然变得神采奕奕,他侧身询问曹操:“孟德觉得怎么样?”
曹操耸耸肩,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对于桥玄的这两名徒弟,他实在太了解了,他二人无拘无束,没有任何羁绊。
当年党锢之难发作,他们要不是靠着桥玄的裙带关系,恐怕也不会幸免于难,见惯了勾心斗角,明白了世恶道险,两人的一腔豪情早已在经年的战乱中渐渐消磨。
现在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结交当世豪杰,故而两人的朋友颇多,有名门望族的袁绍、袁术,也有将门中的张超、臧洪。
所交之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如今他们想去朔方看看,曹操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如果你们真要去,可与黄门侍郎钟繇一同前往,正好他要去朔方传召。”曹操看着早已匆匆出门娄圭,急忙叫住他。
娄圭朗声大笑,头也不回的扬起手臂:“孟德,今日欠你一顿酒,有机会再还。”
第34章 吕布的终极目标()
吕布大马金刀地坐在中军大帐内,面前是一盘肥嫩的烤全羊,他用匕首割一片吃一片,上下颚有力地咬动。
“将军!”魏越递过来一卷羊皮,似乎是在提醒吕布。
吕布慢慢地望着底下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并不为所动,专心地享用摆在面前的美食,好像帐下并没有这群人。
一个身着王裘的赤氐王咬咬牙,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飞将军,我族仰慕将军威名,欲献上战马两百匹,还请将军允许我族归降大汉的……”
“我族也愿献战马两百匹,请将军笑纳!”赤氐王的话音刚落,另有人迫不及待的表明立场。
吕布放下锋利的匕首,抓块布擦擦手上的油:“想归降大汉?可匈奴南侵的时你们又在哪里?”
底下人群的脸色顿时青灰起来,并没有一人敢正面自视吕布。
吕布瞧得这般人的猥琐惊惧,油然生出一股强烈得鄙夷,他是很恨外族,也不在乎别人和他争锋相对。
你和他作对无所谓,只要你敢死敢拼,死磕到底,他钦佩你的烈烈肝胆,倘若力量弱小被他斩杀,他会为你收尸安葬,立碑墓铭,邵提便是如此。
你若不待兵峰相接便跪地求饶,他却厌恶你的窝囊。
吕布缓慢地靠在帅案上,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每族战马五百匹,本将允许你们在河朔放牧。”
“将军,五百匹战马实在拿不出来,请将军怜惜怜惜我们吧。”赤氐王听完,急忙拜伏在地,发出压抑的哭声。
吕布缓缓说道:“要么滚回漠北,要么五百匹战马,你们选!”
“难道将军就不能给我们一条活路吗?”一名羌王强压族心中的恐惧,抬头正视吕布。
吕布的身体突然向前一倾,唇角的讥诮又深几分:“第一,你在大汉国境牧马;第二,你们经年南侵时,可曾想过给我大汉子民一条活路;第三,是你们自己要求投降大汉的。”
他慢慢走到那名羌王跟前,一把揪住他的王裘,像拎小鸡一样将那名羌王提到半空:“你要是有胆,现在就可以回到部落,让你的族人拿起弯刀和和决一死战。”
那名羌王嘴唇翕动了一下,还是没敢说出这句话,吕布将那名羌王扔在地上,大踏步地迈出帅帐,喝道:“张辽、高顺何在?”
一身黑甲的张辽、高顺躬身而前:“末将在!”
“集合兵马,血洗河朔,但凡不是我大汉子民,格杀勿论。”
“末将得令!”两人高声唱喏。
张辽又小声地问道:“妇女和儿童呢?”
吕布面色一凛:“死活不论。”
张辽明白了,这是要毕竟全力扫平河朔,不惜一切代价,哪怕生灵涂地,血流膏野。
他和高顺向后微退,深深行了一礼,手摁佩剑急速地朝校场奔去。
半个时辰后,五千铁骑整装完毕,风驰电掣般扫过鸡鹿塞,直扑河西平原,众羌王面色惨白,绝望地看着铁骑从他们前面驰骋而过,忙不迭地跑到吕布前面。
“请飞将军手下留情,我答应每年献战马五百匹!”
“我族也愿意,飞将军,请将您的部下召回。”
吕布抖了抖肩上的披风,神情有些许淡然:“再加一条,各族男丁随时接受本将的招募。”
“将军有令,莫敢不从。”人群中的赤氐王神色凄楚,缓缓跪倒在地,他将左手放在胸前,头颅抵上大地,几滴泪水滴落黄沙。
余下的各族羌王纷纷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