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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朝吕布使了个眼色,吕布会意,恭敬的朝两人拜了下去:“某恳请二位留下,助某一臂之力。”
“这如何使得……”王儁急忙扶起吕布,目光同时看向娄圭。
娄圭沉吟半晌,他正了正衣冠,双手合拢,隆重地拜了下去:“娄圭不才,愿效将军麾下,以半生所学,倾囊相效。”
王儁见此,收起了平日里的笑容,难得肃容道:“吾曾言:若遇明主,必效肱骨之力,若不遇,则避世不出,庸碌一生,而今幸遇明主,子文愿意效命。”
钟繇朗声道:“既然你们两决定留下,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吕布注视着钟繇:“我们送送你吧!”
他能获得今天的成就,钟繇着实帮了不少忙,这份情,他将永远记在心里。
北方的天空高远辽阔,像一桶忽然泼洒的水,冲冲荡荡没有尽头,丝绸似的云飘在水中央,水面不动,云团不动。
“就送到这里吧。”临戎城外,钟繇调转马头,朝吕布三人拱拱手。
吕布握了握钟繇的手:“天下已不可弥合,元常何不……”
钟繇果断的摇头:“天高地远,总能再见。”
说到这里,他拨开吕布的手,猛地转过头,策马向前不停歇地奔腾而去。
再回头时,仍能看见吕布在原地目送,风从极远的地平线吹来,将平原上的青草卷起,天地间倏然飘荡着青色的浮尘。
那三骑渐渐成为广袤原野上的一抹黑线,直到消失不见。
第48章 谋国之策()
太守府,
随着朔方衙门洞开,诸将一起涌入议事大厅,各自寻找位置落座,魏越挺起胸脯,气沉丹田,霎时便是一声雷鸣般的高亢鸣喝:“主公到!”
诸将纷纷起身参礼,吕布健步走到主位,目光沉凝地望向僚属们,当他看到谋士一席时,心中稍微有点慰藉。
这一列的席位空缺已久,如今终于有人落座,虽然只是区区两人,但他相信以后会变得更多。
“诸位,想必大家对和子伯都不陌生,我欲擢升王儁为长使,娄圭为主薄,另擢升高顺、张辽为左右司马,副校尉曹性、魏续,左校尉宋宪、郝萌、右校尉侯成。自此,二郡一概文政武政,皆由王儁执掌,营中事物由高顺、张辽、娄圭负责,诸将从旁协助,但有违令者,斩!”
议事厅里寂静无声,像是被一张巨网锁住的寂静,而骚动正在网下暗暗生长。
吕布容不得他们有没有意义,也不会和谁商榷,他取出将军印绶,稳稳地交到王儁手中。
“娄圭领命!”首先同意的是娄圭。
“末将领命!”张辽和高顺也高声应诺。
其他人还是压着骚动和沉默,谁也不愿开口,长史是什么?那可是是总督度辽幕府事宜的主官,吕布这样做,岂不是让王儁管着他们?
在座的除了王儁的挚友娄圭,还有事事都不拂逆的高顺和张辽,谁都不肯心甘情愿的服膺。
他王儁凭什么,一个藉藉无名之辈,只会弹琴唱词,刚来朔方几天,便能坐上长使之职。
特别是郝萌,他可以扪心自问,自从他投靠吕布以来,大小事宜尽皆竭尽全力的去做,可等到论功行赏时,只做了一个区区左校尉。
高顺张辽还好说,功勋的确比他大,可曹性和魏续是怎么回事?一个就会射箭,一个是吕布妻子的表兄,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
还有王儁和娄圭,落魄两书生,竟让他们持阿衡之任,让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听命于两个名声不显的读书人。
吕布明显察觉到郝萌的不满,他头颅微微一扬:“郝校尉有何不满?但说无妨。”
在前世,郝萌是第一个反叛他的人,虽然魏续、侯成、宋宪也接连反叛,但那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
而郝萌却不同,那时吕布还未到生死存亡之际,郝萌居然在袁术的怂恿下公然反叛。
这件事,一直是吕布咽喉中的鲠骨之刺,他试想了一下,如果前世的事件从演,郝萌还会不会反叛。
答案是肯定的,郝萌必反。
“末将没有异议。”郝萌立即低下头,不敢和吕布对视。
吕布冷冷扫了他一眼:“没有便好,其余人呢?”
“没有异议!”诸将见吕布面色不善,纷纷低声应答。
王儁见吕布朝自己点头,他握着将军印绶缓缓起身,他在无数怀疑和愤懑的目光中坦然若素,声音沉稳道:“即日起,公门议事,有事则奏,无事则静,不得大声喧哗,但有违令者,重打二十军棍。”
“诸位可以异议?”吕布见没人回答,声音里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
“末将领命!”众将高低错落的回答,有人心中还是不服。
王儁并不在意,他轻轻将印绶放下,朝吕布作揖道:“听闻主公刚刚颁布了一条诏令,谓之‘屯田制’?”
吕布点头道:“不错,最近河朔最大批难民流入,这些难民居无定所,更有甚者偷窃行盗,为了防止他们扰乱治安,故出此策。”
王儁捋须沉思:“主公可曾听过‘徙民实边’?”
吕布摇摇头,表示不知,他只听说过屯田制,那还是在前世的时候,而这‘徙民实边’,他却未曾听闻。
王儁微微沉吟,如果吕布没有听过‘徙民实边’,怎么会想到屯田制?
他这几天通过研究吕布的屯田制发现,这里面的内容颇有些类似文帝时期大臣晁错的‘徙民实边’。
晁错的‘徙民实边’和吕布的屯田制大同小异,只是晁错主张把中原的人口迁徙到边郡,一面当兵,一面屯田,这充分展示了他的政治远见和睿智思想。
而吕布的屯田制只是招纳流民,恢复民生,巩固边防,并没有提出‘军屯’一说,具有一定的单一性。
但吕布的屯田制也可圈可点,如今朔方民生凋敝,各州郡的难民听闻吕布镇边,外族铁骑和山贼马匪不敢踏入河朔半步,于是他们争先涌入河朔,寻求庇护。
朔方历经战乱,郊野皆为旷土,如今有大量流民涌入,吕布在这个时候实行屯田制,有其地,有其时。
河朔是外族常常觊觎的地方,这里鲜草肥非,雨水充足,非常适合种田和放牧,王儁甚至可以想象,一旦河朔二郡稳定下来,数年中所在积粟,肯定仓禀皆满。
想到这里,他建议道:“除了民屯外,儁认为还可以设军屯。”
吕布敲敲桌案,示意王儁继续说下去。
“当年晁错提出‘徙民实边’,可总结为戍卫与垦耕并顾,主公提出的屯田制虽好,但只局限于民,而军屯则不同。”
王儁顿了一顿:“兵无家室,则情不顾,兵有家室,则为行伍之累,如果以士卒参与屯田,安其家室,他们会把自己的屯田看做乐土,如果一旦有战事,他们必报死守之心,正所谓战不废耕,耕不废守,则守不废战。”
“以守为本,以战为心,士卒闲时训练,忙时屯田,两不相妨亦无相废,若在四海荡平之后,分散士卒,以天下为屯,一旦战事又起,岂会担心天下无兵?届时将是全民皆兵。”
“凡战者,争的是什么?是百姓和土地,一旦实行军屯,百姓即为士兵,士兵即为百姓,一旦发生战事,敌军如何得知谁才是真正的兵,谁才是真正的民?此为敌莫能测其动静之机。”
王儁一口气将军屯的想法说出来,议事厅内的将军们顿时鸦雀无声,如果他真是无才无能的书生,岂会想出如此惊天动地的谋国之策。
“子文惊略大谋,让某不甚钦佩。”吕布发自肺腑的赞叹,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提出的屯田制只是照猫画虎,有其形却无其神,而王儁提出的军屯民屯之分,才是屯田制的精髓所在。
“主公谬赞了,如今咱们可以以申屠泽为试点,一旦获得成功,即可在河朔二郡实行。”王儁谦虚着,眼睛明亮如星。
第49章 复仇()
春天从阴山的翠微幽静中奔出,跟随东君呼出的一缕暖风吹遍申屠泽荒郊。
湿润的青草沿着崎岖山道一路驰骋,绿色的浪潮起起伏伏,淹没了严冬留下的最后痕迹。
那些被安置的流民见已经到了插秧的最佳季节,几乎倾巢而出,挥舞着农具开垦荒田,一眼望去,水田里全是挥汗如雨的人影。
申屠泽位于阴山南麓,地势平坦,内有河流湖泊,形胜之地,气候宜人,此番没有外族袭扰,说不清的悠闲和恬静。
而申屠泽作为屯田制的试点县,自然备受吕布的关注,他特地邀请了其余六县的县令一同前来观看。
王儁看到忙碌而不知疲惫的流民,心中感慨万分:“法为摄人心,兵为镇荒乱,农为养民力,以施耕战来近民、强国兵,善也。”
他的话立即引起众县令的附和,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只有娄圭笑道:“仓禀时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根本不立,民心不顺,如今屯田制受百姓拥戴,可谓立根本,得民心。”
王儁微微点头:“饥而求食,劳而求逸,苦而思乐,辱则求苦,此民情也。”
“民为本,倘若心存百姓,救民于危难,赈民于颠沛,可谓得民,得民心者,可为天下之主。”
吕布认真听着两人的谈话,当他听到‘得民心者,可为天下之主’时,心中蓦然荡起一层层涟漪。
他曾记高顺也说过这句话,得民心者的天下。
可这民心到何处寻?他一直都在寻找这个答案。
王儁瞟了一眼吕布,随后反驳娄圭:“徒以仁心,虽能得一时之民,却非长久之策。”
吕布微微一怔,目光投向王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儁微微颔首,随后指着田里劳作的流民道:“借民力而自养,凭民劳而获益,流民所以为‘流’,实为失业、失地、失家园,主公颁布屯田制,看似是安置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