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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不仅张燕战败,高都也失守了,他们就像一群孤独的狼,在旷野里漫无目的地奔跑。
“无妨,我军尚有回旋的余地。”张燕望着远方苍穆的大山,心中登时下了一个决定。
“渠帅?”张白骑疑惑的看着他。
“让将士们吃饱喝好,明日从高都突围。”张燕的声音里透着决然。
大号山距离长平最近,也是突围的绝佳之地,可如果从大号山突围的话,有可能会遇到南下的吕布。
他再也不想碰到吕布了,自己亲自率领的精兵都饮恨浊漳河,更何况张白骑帐下的老弱残兵。
他此次反其道而行之,从并州军正面突围,涉远天井关,撤离上党郡。
与此同时的并州军大营,高顺一袭战袍在烈风中迎风招展,他的目光所及,正是长平之战的古战场,当年武安君白起就是在那里阻击赵军,成就惊世伟业。
“启禀将军,温侯已至左近!”副将从远处跑来,将手中的信件递给高顺。
高顺急忙拆开信件,他看得很仔细,不漏掉里面的任何一个字,末了朗声下令:“明日叫阵。”
“诺!”副将抱拳领命,手摁佩剑躬身退下。
随着高顺的命令传开,并州军大营内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骑兵扛着成捆成捆草料喂食心爱的战马,弓箭手有条不絮地将雕翎插满箭壶,步卒纷纷跑到丹河取水,磨刀的声音响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并州军大营传来一通鼓响,而后所有的士卒在辕门外结成战阵,随着中军令旗劈下,并州军像一头攻城巨兽,缓缓向黑山军大营逼近。
与此同时,黑山军也在丹河西岸集结,在张燕的带领下向并州军的大营杀来,两支前进的大军在平原上狭路相逢。
第92章 摧枯拉朽()
清晨的寒气在铁甲上凝成细微的露珠,临近深秋,西北的寅时是寒露最盛、寒冷最甚的时候,战马和士卒的口鼻处喷出热腾腾的热雾。
一万并州军在丹河西岸十里处列阵,鲜红的盔缨在并州军黑甲汇成的海洋中显得格外醒目。
高顺矗立中军,大氅猎猎,少顷,他缓缓拔出佩剑,迎风一招:“进攻!”
咚咚咚咚!
鼓槌重重地擂向鼓面,并州军跟随鼓点的节奏隆隆向敌阵推进,激起的烟尘遮天蔽日,天地间充斥着澎湃的杀气。
面对气势汹汹的并州军,黑山军不禁握紧手中的刀枪,身体微微向前一倾,只等主将一声令下。
张燕抽出佩剑,剑指并州军战阵:“杀!”
黑山军中军处响起激烈的鼓点,三万黑山军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如同黑色洪流汹涌而去。
在左翼严阵以待的张白骑立即拔出战刀,身后的部众纷纷效仿,一声嘹亮的呼哨自骑兵中拔地而起,黑山军骑兵发出一阵呐喊,呈四个梯队直插并州军左肋,企图将步兵和中军分离。
经过几次对战,张燕已基本摸清并州军的对阵战术,两翼由弓弩手压阵,刀盾手在前,刀枪兵在后,中军由骑兵护卫。
这四支兵种以骑兵为最,弓弩手次之,只要能拖住弓弩手的时间,他们就可以将步兵分隔开来。
为了能拖住并州军的弓弩手,张燕遂以骑兵为四个梯队,两个梯队负责吸引并州军弓骑,另外两个梯队负责分割并州军步兵方针。
他这样想没错,他这样做也没错,只可惜他遇到的是高顺。
到此时,震天动地的马蹄声踏得四野生寒,仿佛狂暴的洪水向对面的并州军的步兵方针冲来。
“御敌!”高顺跳上中军楼车,挥舞手中的令旗。
“杀!”并州军步兵发出整齐划一的呐喊,而后静默如海,仿佛沧海便毅然耸立的千年巨石,冷静地面对着潮水的冲击。
很快,黑山军第一梯队骑兵已冲锋到并州军步兵方阵前百步,几乎能听到并州军将士粗重的喘息声。
“轰隆!”一声巨响,并州军战阵轰然洞开,从里面涌出上千名身披重甲,手持朴刀的士卒,面对滚滚铁骑,他们挥舞朴刀迎上。
两支大军在几万人的目光中撞到了一起,面对林立的马腿,这支重装并州军不管不顾,对着马腿一顿乱砍。
战马的哀鸣此起彼伏,失去马腿的战马倒栽葱似地瘫倒在地,把马背上的士兵摔出去老远,砸得骨骼断裂。
一名黑山军骑兵挣扎着起身,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自言自语:“先砍马腿子,再砍人脖子。”
他匆忙回头,只见一名并州军扬起朴刀,猛然劈向他的脑门,寒光一闪,颈血四溅,人头飞离身体,滚滚落地。
这名并州军士兵砍掉黑山军的脑袋后,又朝烟尘中的马腿砍去,口中不停念叨:“先砍马腿子,在砍人脖子。”
张燕看得蹊跷:“怎么回事?”
一个满身血污的士兵从马尸中连滚带爬地冲到张燕面前,浑身布满刀口,汨汨地冒着血:“渠帅,这支官军披了两层甲,我们的刀砍不进去。”
士兵说完,便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吐血而死。
“两层战甲……”张燕看着那些行动缓慢却力大无穷的并州军在骑兵阵中乱劈乱砍,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悲凉。
自己或许不该进攻上党。
刘石立即抱拳道:“渠帅,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是黑山军唯一突围的机会,如果不打败挡在前面的官军,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军覆没。
“冲,踩着尸体也要冲上去!”刘石见张燕不为所动,立即越蛆代庖,喝令黑山军全线出击,企图一举击溃正面守敌。
又一队黑山军骑兵发起了疯狂的冲击,马蹄踏着同伴和战马的尸体,有些还在地上喘气的士兵来不及躲避马蹄,就被活活踩死。
而那支并州军的先登死士已伤亡大半,高顺见此,把红色令旗换成黄色令旗。
擂鼓力士见高顺换旗,立即擂响战鼓,鼓点两重一顿,一顿三重。
忽地,并州军的步兵仿佛被堤坝阻断的河床,一队一队朝四面八方奔涌,渐渐分成五个方阵,东南西北中五面相连。
从这些方阵中推出数辆四轮小车,车后掩护着三排士兵,前后两排士兵的肩上扛着一架弓弩,第三排士兵则手持长矛,负责装填。
“开!”方阵中央响起一声嘹亮的呼喊。
士兵扣动扳机,霎时,犹如流星飞雨的长矛飙射而出,骑兵冲锋实在太快,根本无从躲闪,一排接着一排地被长矛射倒。
密集的长矛汇聚成沉重的黑云,沉沉地压在骑兵头顶上空,像是从天空落下的铡刀,扫荡出一片恐怖的腥风血雨。
黑山军骑兵霎时死伤大半,余下数骑还未冲到步兵方阵前,便被阵中突然蹿出的刀斧手砍断一双双马腿,一匹匹战马哀嚎着俯冲而倒。
黑山军骑兵被冲力甩飞,有的落在外围的尸堆上,有的却落在阵中,被并州军乱刀砍成肉串。
就在黑山军骑兵全军覆没时,其步兵已冲至近前,高顺再一次换旗,鼓声又一次骤变。
并州军步兵再一次换阵,变作了八个方阵,从高空俯瞰下去,整个战阵犹如蜘蛛网一般紧密相连,而且还在不断地变换,而后越变越大。
“轰隆!”两万多名黑山军撞进并州军方阵,起初还据战刀四面砍杀,慢慢地确如同被蚕食的桑叶,被一点点分割包抄。
并州军阵形变换太快,仿佛周星星辰,伏羲八卦,从阵中抛出的刀枪斧钺,犹如蛰伏的暗器,杀得阵内的黑山军摸不着南北,闯不出东西。
“撤军!”张燕徒然毛骨悚然,他颤抖着下令。
“撤军!”他近乎痛苦地嚎叫。
一场大战惊心动魄,开始得很快,结束得很慢,刘石看着为数不多的将士逃离战场,心中又惊又惧。
第93章 黑山之乱!平()
黑山军大小渠帅护着张燕杀出重围,一路上践踏在成堆的尸体上,粘稠的鲜血泼洒得漫山遍野。
血红色的夕阳余晖下,战场更加凄厉艳红。
吕布立于山巅,俯瞰着仓促逃命的黑山军,唇角扬起一丝冷酷的笑容:“传令,侯成、宋宪、魏续、郝萌快速包抄黑山军后方,截断黑山军退回丹水大营的归路。”
“诺!”哨骑轰然应诺,领下将令驰骋下山。
吕布动了动发酸的手臂,喟叹一声:“终于可以回家了。”
当此时,张燕率领将近一万的黑山军向丹水溃逃,刚刚进入谷口,负责在前方探路的左髭丈八朝张燕跑来:“将军,出大事了。”
张燕猛然一惊,倏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吕布大军杀至丹水,已封住方圆十里的各处险口。”
张燕如闻雷霆之声,身体颓然跌下战马,左髭丈八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扶住。
张燕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突然,一阵寒风从旷野里回旋进山谷,在空旷的山谷内发出呜呜空响,好似大军叫阵。
张燕风声鹤唳,惊坐而起:“快,快走,并州军追来了。”
左髭丈八见谷外并无追兵,急忙安抚张燕:“渠帅,此乃风声,并非追兵,您稍安坐,末将去给您取点水来。”
张燕心中稍定,他坐在地上,目光似有似无地看向四周,此时夕阳西下,残阳的余晖恰好照进山谷,透过层层秋叶,掩映出点点光芒落在草木上,好似伏兵探出草丛的刀枪箭头。
一阵山风袭来,草丛沙沙抖动,张燕发疯似地大喊大叫:“快走,快撤,有伏兵……”
他这一声喊不要紧,刚刚才坐下的黑山军将士立即起身,目光惊恐地看向周围。
左髭丈八急忙上前,拧开水囊的壶塞,把水递给张燕:“渠帅,没有伏兵,那只是风吹草动。”
张燕惊魂未定,见迟迟没有弓箭落下,他这才吁了一口气,接过水囊灌了两口,整个身体倏然一震,刚刚还昏沉的脑袋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