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魏延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而后重重地放在桌案上,失望地叹了一声:“兄长认为刘表是明主?”
黄忠不说话,一爵酒放至唇边,轻轻一啜,便似蜻蜓点水。
魏延高声道:“既如此,我等为何要留在这弹丸之地?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刘表既不是明主,又不是知己,又何故以死效命?”
多年来,黄忠和魏延屡立战功,按照大汉的军功制来算,就算不能担任一郡太守,至少也能担任校尉裨将,镇守一方。
可是由于出身问题,他们却还是一个小小的牙门将,俸禄不过斗食,每每提到加官进爵,刘磐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
黄忠沉默着,他现在最放不下的还是女儿黄舞蝶,如今江东蠢蠢欲动,战事一触即发,一旦他随军出征,只剩女儿一人在家,这让他如何放心得下。
本想请人照看一番,无奈囊中羞涩,于是在同僚的冷嘲嗤笑声中,他接受了刘磐的五百钱馈赠。
可笑他堂堂九尺男儿躯,空有一身武艺,却为区区五百钱摧眉折腰,谄媚事权。
想到此处,他苦笑道:“虽不以死效命,奈何受召征辟,离之,不义。”
“迂腐之见!”魏延听完,立即摇头反驳:“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才择主而侍,兄长何必妄自菲薄,在新野小城蹉跎一生?”
黄忠摇摇头,抚髯一笑:“新野虽小,也曾藏龙卧虎,堂堂不世良才原也居卧新野小城。”
魏延忽地想起来了:“将军是说邓禹?”
黄忠静静地微笑:“邓元侯于万人中识拔光武,别家园,弃故里,杖策北渡,远追光武。方此时,绿林赤眉横行天下,光武式微,流宕道路,有蓟城之乱、滹沱之迫,不得已冯异抱薪、邓禹烧火、光武燎衣,当窘迫之际,孰能知他日帝业可成。可知天下事无定数,弱能变强,小能变大,皆在人为。”
这就是典型的君臣千古知遇。
魏延恍惚明白了黄忠的意思,他惘然地叹道:“但邓禹可求,光武难求,兄长可明白?”
“那你心中的光武又是谁?”
魏延放下酒爵,目光望向北方:“从来薰莸不同器,正邪同冰炭,方今汉家倾危,正朔晦,服色暗,器制残,国家旦夕祸福之间,众诸侯奈何不亢扞国难,反而以身歆享国贼。”
黄忠知道魏延在说刘表,刘表身为帝胄,十八镇诸侯兴兵讨董时他却闭门自守,坐壁上观。
“温侯吕布,一战满夷谷,二战五原,三战朔方,打得漠北夷族退回北疆,不敢踏河朔半步。”
“十八镇诸侯扣关虎牢,兵马数十万,战将千员,温侯单骑冲阵,于乱军之中匹马纵横,如入无人之境,还差点斩杀盟主袁绍首级。”
“黑山、白波贼众数十万,攻州掠郡,攻打仓储,百姓备受抄掠,温侯仅仅用了数月,就将啸聚已久的叛军悉数歼灭。”
他顿了顿,目光凝视着黄忠,目光陡然变得坚韧,铿然道:“乱世将起,若温侯是光武,小弟愿效法邓禹,杖策赴君,倾毕生之才为其牛马驱走,终生不改!”
黄忠沉默不语,他心中的一根弦被魏延波动,在心中荡起一丝涟漪,他举起酒碗:“来,为日后的魏将军共饮一爵!”
魏延举起酒碗,试探着询问:“那兄长呢?”
黄忠仰头喝了一口酒,旋而放下酒碗:“我?还能怎样,北上并州,寻光武!”
魏延猛然一怔:“兄长说的是真的?”
黄忠郑重地点点头:“我何曾说过假话?”
魏延激动不已,劝了这么久,黄忠终于开窍了,他急忙起身走到黄忠跟前,咬着牙道:“小弟等兄长此言久矣”
黄忠不在说话了,他望着喜笑颜开的魏延,缓缓扭头看向北方,其实他这次北上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
如果吕布识人不明,他就隐姓埋名,买根桑梓,将黄舞蝶抚养成人,从此不再从军。
魏延可不知道黄忠心里的想法,此时正兴奋得手舞足蹈,大碗大碗的喝酒助兴,不到半晌,便喝爬在桌子上。
黄忠无奈地摇摇头,起身找来一张褥子给魏延披上,旋而吹灭灯火,走出了里屋。
他背着手在院里橐橐散步,将一地碎叶踩出清脆的咔嚓声,一阵风扫过他舒展的眉目,他在风里笑出了声。
第129章 魏越()
秋草枯黄,连绵生长到天边,吕布踏草疾奔,犹如狂奔在汹涌的浪潮中,秋阳在地平线尽头缓缓升起,绚丽霞光从天幕后渗出,渲染出远方一座军营的轮廓。
吕布扬鞭不停,很快赶到军营的辕门前,哨楼上的士兵看清来人,令旗一展,数名士兵一起用力拉住碗口大的绳索,拖着竖立成辕门的战车向后靠。
吕布从赤兔上跃下,进入军营不再乘马,只是持了马辔缓缓而行。
此时军营内外人山人海,远远便看见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围聚在一块空地上,在空地的中间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平台,此时正有人在平台上捉对厮杀,打得难舍难分。
自从吕布颁布招贤令以来,附近州郡中,但凡有点实力的武人都纷沓而至,想在军中谋得一官半职。
于是吕布摆下擂台,以武力论职,大到校尉裨将,小到百长什长,只要你认为自己有实力,均可在擂台上一较高下。
“温侯来了!”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声呼喊。
数万人齐齐回头,纷纷把目光投向辕门外身着劲装雄壮男子,眼中带着些许崇敬和炙热。
“拜见温侯!”所有人单膝跪地,抱拳施礼。
“大家不必多礼!”吕布大踏步走到魏越面前,朗声询问:“如何?”
魏越摇摇头:“并无将才!”
数日以来,上台攻擂的人不在少数,但都是武力低微之辈,最厉害的也不过区区牙门将,连一个统帅几百人的裨将都没有。
吕布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他凝眉道:“怎会如此不济?”
他记得前世的时候,曹操刚刚颁布招贤令,文臣武将就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怎么到了他这儿,一点效果都没有。
“只是温侯尚未亲至……”钟繇和王儁从中军大帐联袂而来,听到吕布和魏越的谈话后,钟繇捋须一笑,指出问题的所在。
自从颁布招贤令以来,前来参军的人数大约有七八万左右,在这七八万人中,难道真的没有将才?
答案是否定的,他们之所以没有出现,那是因为吕布没有出现,一旦吕布出现,这些混在在人群中的将才必会鱼跃而出,一鸣惊人。
经过钟繇的分析,吕布这才恍然大悟,他唇角淡开一抹微笑:“如果真如元常所言,那我就拭目以待。”
说罢便将马辔递给魏越,大踏步走到擂台前沿,目光凝视擂台,王儁和钟繇相视一笑,趋步走到吕布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今日攻擂,必将是一场龙争虎斗,他们虽然是文人,但也不想错过这场好戏。
当当当~
一个攻擂的武人被军中百长打下擂台,考核官一敲钟罄,宣布武人攻擂失败,军中百长并不倨傲,他跳下擂台,双手扶起武人,道了一声承让。
攻擂的武人面色潮红,连连摇头,口称不敢。
当此时,在围观将士的呐喊声中,考核官敲响钟罄,宣布下一场攻擂开始。
“兄长,我先上了!”神情亢奋的丁奉看向甘宁,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甘宁抱着双臂,摇头阻止:“不急,等等看!”
“还等什么?温侯都来了!”丁奉扭头看向擂台前沿的吕布,顿时急得上蹿下跳。
甘宁还未来得及答话,矗立在他身旁的周泰抢先一步道:“承渊稍安勿躁,这些天攻擂的都是武艺平平者,真正的猛将尚未出现,一者温侯尚未亲自,二者校尉裨将该如何考核,我等尚且不知,要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先让那些蠢蠢欲动者先行攻擂,我等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丁奉听着周泰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顿时不耐烦道:“你莫不是怕了?”
周泰看了丁奉一眼,嘴角一撇,懒得理这个毛头小子。
丁奉见周泰不把自己放在眼中,顿时气得剑眉倒竖:“待会定和你一较高下,叫你小看……”
“禁声,有人攻擂了!”甘宁突然打断丁奉,目光瞟向跃上擂台的壮汉。
只见攻擂之人身高八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眉似卧蚕,静时如猛虎坐卧,动时如蛟龙闹海,只见他手持钩镰刀,向前猛踏一步:“弋阳魏延,特来攻擂!”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里顿时一阵骚动,立在擂台前沿的吕布咧嘴一笑,扭头看向钟繇:“果然不出元常所料!”
钟繇捋须摇头:“既然有人攻擂,温侯当派守?”
吕布看着将台上跃跃欲试的众将,目光扫视一番,定格在武安国身上:“就由武安将军出战。”
得到吕布的授意,考核官一敲钟罄,朗声道:“第一场,折冲校尉,武安国!”
听到考核官念到自己的名字,武安国扛起双锤,朝众将憨厚一笑:“不好意思啊诸位,我先上了。”
说罢纵身跃下将台,在数万人的注视下走上擂台,魏延头颅微扬,持刀行礼:“请赐教!”
武安国嘿嘿一笑:“好说。”
魏延一晃刀身,率先发动攻击,钩镰刀奔着武安国的头颅兜头劈来。
武安国不慌不忙,腰腿同时发力,运气双锤,沉腰坐马,砸向魏延的刀头。
只听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犹如平底里炸开了一声惊雷,直震得三军耳膜嗡嗡作响,三军将士尽皆侧目,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魏延倒退几步,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不过也只是稍纵即逝,他再次扬起战刀,如追魂无常般扑向武安国。
魏延的步伐左右跳跃,奇诈诡秘,在擂台上横行疾斗,飘忽如风,刀锋森然,破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