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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为党锢之难的第一批人,现在却身居高位,吕布小小一个军司马,一跃成为封疆大吏,这一切,都是天子做给世人看的。
想到这里,钟繇不由得摇头喟叹,君子耻于没世不名,奈何世事变乱无常,多少人壮志不小,却最终抱憾终身,天子所为,无异于饮鸩止渴。
权力如此下放,天下如何不乱。
离开九原时,他曾问吕布是如何击溃东羌的,吕布回答道:“正如先生所见,夷族冬季酣睡时,某在练兵,夷族春季牧马时,某依然在练兵,夷族夏季准备南侵时,某还在练兵,待夷族南侵时,某帐下军马早已兵强马壮,区区胡虏,又有何惧?”
诚如吕布所言,要是汉军将领都像他这般,漠北夷族哪还敢生出觊觎之心。
如此这般看来,只要给吕布足够的时间,它日必成为军中翘楚。
钟繇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将士久疏战阵,甲胄生虮虱,如今又闻号角金鼓,匣中剑还能自应呼?”
就在钟繇陷入遐想时,随从拍马上前询问:“大人,此刻我们前往何处?”
钟繇抖了抖吕布赠送的大氅,目光看向九原城方向:“晋阳!”
※※※※
中军大帐内,吕布和高顺等人都兴奋不已,比起护匈奴中郎将、都亭侯,朔方太守的诱惑力显然比两者都大。
吕布也没想到这一刻来得如此之快,正当他沉醉在喜悦中时,高顺、曹性、魏续、魏越一齐朝他单膝跪地,齐声大喝:“拜见主公!”
吕布上前一一将他们扶起,然后把目光投向高顺:“叔达,如今我们已有栖身之地,接下来该怎么做?”
高顺一抚虬髯,沉声道:“朔方北有匈奴,东有羌族,西有鲜卑,实乃百战之地,主公若想治理,不仅需要门阀士子的支持,更要有能征善战的猛将!”
吕布缓缓在帐中踱步,忧心忡忡道:“乱世操戈,民生残破,田畴荒芜,天下早已不复汉武时期那般光荣,不知有多少人蠢蠢欲动,以往的青云仕途,早已荆棘遍地,世家大族纷纷收起爪牙,把自家子弟收拢在羽翼之下,谨慎观察时局,他们隐伏于大汉各地,安静等待羽翼翻覆之时,岂能出世助我?”
高顺眉头一皱,直言询问:“主公所言何意?”
吕布回身坐下,目光紧紧盯着高顺:“沉默不语者是妖,死而复生者是鬼,面对这天下时局,有多少人识得我吕布?又有多少人来辅佐我?终求所需,名也。”
上一世,吕布就是被名声害得举步维艰,三姓家奴永远是他鲠骨之刺。
高顺闻言,不可置否的点头,然后又发表自己的看法:“主公何不效仿高祖皇帝?”
吕布轻敲案几,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高顺郎声道:“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长,高祖虽缺少文韬武略,但其胸怀大志,更善于巧用人才。他知人善任,人尽其才;不拘一格用人所长;不计前嫌,兼容并包;招降纳叛;一视同仁;坦诚相待,以心换心。有张良、韩信、萧何等文官武将则足以得天下、治天下矣。”
吕布欲再问,高顺却直接打断:“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影响因素便是,民心!”
吕布停止敲击案几,思索道:“民心?”
高顺点点头:“不错,君为水,民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前秦因失民心而终于二世,高祖因得民心而得天下。”
“民心,民心。”吕布走下案几,口中不停咀嚼这两个字。
高顺不在说话,他很懂得拿捏分寸,君主有难解之疑,他会提出想法和建议,至于如何决断由君主自己做主,他既然已提出建议,吕布如何做那是他的事。
吕布沉吟半刻,扭头询问高顺:“如何才能得民心?”
高顺朗声回答:“主公解九原之围,已得五原郡民心,朔方历经战乱,民生凋零,如果主公施以仁政,亦可得民心,届时纷争一起,只要主公振臂一呼,百姓无不归心!”
“好,好,好!”吕布兴奋之余连说了三个好字,他上前攀住高顺的肩膀,夸赞道:“吾有叔达,可抵万军!”
高顺谦逊一笑:“主公谬赞,末将还有一事相告!”
吕布哈哈一笑,扬手一摆:“但说无妨。”
“末将游历之时,于雁门结识了一位好汉,此人兵法韬略,尤胜于我,更有万夫不当之勇,若容末将去劝说,此人必会前来投靠主公!”
曹性插嘴道:“莫非是雁门张文远?”
第12章 索要贿赂()
大雪纷纷,苍茫雪雾屏蔽四野,这应该是冬季的最后一场大雪,但它比以往的风雪还要大,吹得天地一片黯然萧索。
九原的重建工作结束后,吕布携家眷登上了赴任朔方太守的道路,他令魏续、曹性提前半个月出发,先于临戎安营扎寨,高顺则前往雁门寻找张辽,相约开春后在临戎会和。
半个月后,吕布率领大军赶至临戎,县吏早已带领成群的百姓于城门外夹道相迎,为首的乃是魏续与临戎县令。
临戎县令见吕布翻身下马,赶忙迎了上去,作揖道:“在下临戎县令黄某,在此迎候将军。”
吕布抱拳还礼:“黄县令不必多礼。”
黄县令见吕布这架势,不知他是喜是怒,只能垂首跟在吕布身后,缓缓步入临戎县。
一行人簇拥吕布穿过贯穿临戎的直道,道路两旁蹲伏着一些冷得瑟瑟发抖的百姓,他们睁着一双双暗灰色的眼睛,似乎没有力气活动眼珠,眼神显得有点呆滞。
自入秋以来,临戎各县来了很多陌生人,都是从各郡逃过来的难民,最远的来自高阙一带,大汉边防线上战事不断,外族和汉家频起刀兵,能逃的都往中原跑,不能跑的都死于兵祸。
避乱的难民里有小孩,瘦瘦的脸颊,干干的胳膊腿脚,像是用两片门板夹住了,一身皮肉全凹在骨头里。
民心!
吕布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两个字,他娴熟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串五铢钱,凌空一扔,准确地掉落在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怀中。
那母亲微微一滞,哆嗦着在怀里摸索,在摸到了五铢钱后,挤出比哭还悲伤的笑,用堵塞的鼻音说:“谢谢,谢谢将军!”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密密麻麻的跪成一片,其中有一位老乞丐慵懒地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吕布。
临戎县令正准备让县吏驱赶围过来的难民,谁知吕布突然下达命令:“黄县令,开仓济民!”
黄县令吓了一跳,急忙劝诫:“将军不可,仓中储粮皆是春种,万万不能开仓!”
“我说开仓。”吕布不怒而威。
黄县令登时吓得不知所措,他的县令是靠贿赂阉人买来的官,原以为买得朔方首县是肥缺,上任之后才知道是二把手,同一座城里还有太守府衙。
好在他常年经商,专擅八面玲珑,硬是把前任朔方太守哄得顺顺当当的,县内的一切大小事务皆有他做主,这其中也包括仓储。
每逢秋收,粮仓内的大部分粮食都被他换做钱财,送往京城打点十常侍,今天秋季,前任太守患病归西,他本以为会坐上太守的位置,谁知凭空跳出来个吕布。
如今又听闻吕布要开仓济民,登时吓得三魂惊走七魄。
魏续瞥了一眼黄县令,禀报道:“启禀将军,末将率领大军自此,想找黄县令要点军粮以资军用,谁料他百般推诿,至今没有下文!”
黄县令被吓得瑟瑟发抖,满头大汗:“将军,实在是春播之用,不敢相与!”
吕布初来乍到,对朔方的官场不太明了,如果今天查办黄县令,恐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思索片刻后,低声道:“真没有多余的粮草?”
“确实没有!”黄县令硬着头皮回答。
吕布注视黄县令半晌,突然道:“带我去仓储看看!”
黄县令一听吕布要去查看仓储,忙不迭地拦在道路中央:“启禀将军,仓储虽然没有余粮,但在下可以向那些豪富巨贾借用,您看如何?”
现在就算傻子也能看得出,这仓储之内必有猫腻,吕布也不点破:“好,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后要是没有粮食赈济流民,就算是国库也得开仓。”
黄县令如蒙大赦,作揖道:“那在下现在就去!”
吕布看着快步离去的黄县令,他朝魏续使了个眼神,魏续急忙跑到直道中央,中气十足地大喊:“吕太守有令,无论是流民还是百姓,三日后均可到北门领粮。”
此言一出,百姓们欢呼雀跃,唯有倚靠在墙边的老乞丐一动不动,眼中焕发出不一样的神采。
吕布回到太守府衙,见太守府里里外外都是士卒和仆从,正在乱哄哄地安排家什,他便将魏续叫到官府大堂问话。
“你觉得这黄县令如何?”
魏续直言不讳道:“肯定又是哪个商贾买来的官。”
“连朝堂上都有贩利之贾,更何况远离中原的朔方?”
吕布还欲再说,这时魏越自前衙过来,禀报道:“主公,黄县令求见。”
“怎么又来了?”话虽如此说,吕布还是抬手示意魏越带路,亲自出去迎接县令。
黄县令此时忐忑不已,他实在琢磨不透吕布的想法,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前来拜谒。
“黄县令,你不去筹措粮草,何故到此?”吕布抱拳走出府衙:“须知你只有三日的时间。”
“不敢隐瞒将军,粮草正在筹措,下官丝毫不敢怠慢。”
“如此正好,”吕布将手一摆:“里面请!”
“下官不敢,还是请将军先行。”
吕布上前拍了拍他的手:“吕某初到贵地,万般事物还有劳黄兄指点,黄兄不必推辞,请请请。”
黄县令听吕布这样说,心里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进到大堂内,两人按宾主落座,献茶已毕,吕布故意屏退魏越和魏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