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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观水思索了一下才答道:“还是我先说吧。”
“那我就接着表态,支持蒲师长。”何足道笑道。
蒲观水松了口气,感觉好了很多。
何足道接着说道:“不过蒲师长,和北洋作战你有没有什么顾虑和想法,你可以先和我沟通。战前准备就是要解决大家思想上的问题,到了打仗的时候可没时间去想那么多了。”
蒲观水摸了摸额头,他心里头的确有想法,“我现在觉得我真的想和北洋打一打,我是真心想和他们打一仗,打赢他们。”
何足道点点头,尽管政委执掌部队的军政工作,也是军队里头党支部的负责人,他到没有特别想针对的作战对象,对于蒲观水的求战热情,何足道并不特别理解。但是他也不会去打击这种热情。“那咱们就打出咱们工农革命军的风采来,我们一定能胜利。”
谈起军事问题,蒲观水立刻就来了热情,“必须合理应用咱们部队掌握的战术,北洋不像湖北新军,一般的战斗里头,他们还是敢给你拼命的。”
“那咱们回会议室里头说吧。”何足道建议。
两人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有几名高级军政干部坐在了桌边,他们也在热络的讨论着即将展开的战争。见到何足道与蒲观水,大家起身敬礼。何足道蒲观水两人回礼之后,大家的话题直奔战争而去。
说是不谈北洋的军情,但是蒲观水只是不愿意像审犯人一样给大家做汇报。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汇报在没有能被证实之前,也不会被当中真的战略基干。现在这种正常讨论中,他还是不知不觉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北洋是银子喂出来的,打仗的时候能否发足够的钱其实决定了北洋的战斗意志。这点上北洋军和湖北新军很有相似之处,长官意志对于部队的影响很大。黎元洪本来的态度就很消极,所以行军完全靠训练出来的模式走,咱们有针对性的进行战斗部署,黎元洪立刻就被动挨打。”
工农革命军里头的军校培训现在只到了排一级的培训,而且排一级的培训也没有全部完成。轮军事素养与理论分析,蒲观水现在排在陈克之后,严复是海军,单论陆军指挥,蒲观水绝不在严复之下。其他同志在具体战斗指挥上都有自己的长项,但是战前分析的时候还是听蒲观水说话比较多。
“那段祺瑞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指挥官?”参谋部的副参谋长高玉杰问道。
“其实我不担心段祺瑞,我担心的是王士珍。王士珍面对强敌能有什么表现我不知道,但是这个人心思缜密,很懂观察。做事情绝不会意气用事,而且极为果断。段祺瑞肯定会打头阵,有王士珍在他背后支持,这仗不好打。”
副参谋长高玉杰皱着眉想了一阵,“嗯,那我们不妨把段祺瑞先放进根据地,再集中兵力把王士珍干掉。我们毕竟有这么多船,内河机动有优势,老部队还有水路千里奔袭的经验。在满清统制区咱们都能大规模行军,现在咱们在自己的地盘上,行军效率只高不低。”
蒲观水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解决段祺瑞的第三镇,原本他考虑怎么对段祺瑞的第三镇完成“关门打狗”。高玉杰提出的军事计划令蒲观水眼前一亮。工农革命军现在主攻的战术训练就是运动战,采用大规模水路机动进行远距离运动战,段祺瑞绝对想不到这样的情况。一旦先歼灭了王士珍,段祺瑞身陷根据地,没有后援,这可就是彻头彻尾的关门打狗。
“距离越远,可控程度就越低。”何足道发表了比较谨慎的态度。这不是否定高玉杰提出的战略部署,而是要高玉杰能够拿出更加细致的思路来。
高玉杰对此心知肚明,他笑道:“到这时候你们就知道难为我们参谋部。军事预案绝对不是一个,每一个预案制定都要好多的时间。看通告,北洋一个月内就要到徐州,这仗估摸着40天后就要打。得有十五天准备时间,你们等着我们参谋部先和你们玩命,若是你们还有口气在,后勤部就会接着和你们玩命。”
“北洋不好打啊。”蒲观水再次说了一遍这话。
其他同志也忍不住点点头,北洋军毕竟是满清手里的王牌,若是能歼灭段祺瑞的第三镇,同时消灭了江北提督王士珍所部,那么从安徽到徐州的广大地区就完全向人民党敞开了。特别是运河漕运,人民党能够彻底控制其中的一段。京杭大运河包括多端,1。通惠河。(2)北运河;(3)南运河。(4)鲁运河;(5)中运河;(6)里运河;(7)江南运河。明、清两代维持元运河的基础,明时重新疏浚元末已淤废的山东境内河段,从明中叶到清前期,在山东微山湖的夏镇(今微山县)至清江浦(今淮安)间,进行了黄运分离的开泇口运河、通济新河、中河等运河工程,并在江淮之间开挖月河,进行了湖漕分离的工程。人民党胜利之后,从扬州出发的船队不经过人民党的同意,片帆都别想北上。这对满清的打击是致命的。
在蒲观水等人交谈的时候,军委的其他同志不断赶到,很快包括华雄茂严复在内的军委成员都到齐了。华雄茂拍了拍手,“同志们,陈主席现在开政治局会议,先不参加军委会议。我们现在制定军事作战计划,等陈主席来了之后一起审定。”
高玉杰虽然开玩笑的说参谋部工作繁重,其实参谋部早就有了几个初步计划,战略布置大同小异,都是诱敌深入,采用运动战的模式关门打狗。这几个计划的区别在于人民党到底允许敌人深入到什么程度。满清的作战有一个核心特点,那就是依托交通线作战。铁路,大路,航运是满清的作战核心。人民党则不同,由于掌握了农村,人民党就有更广大的运动空间。满清若是不脱离大路,那么他们的交通线与运输线就是极为固定和脆弱的。若是他们离开大路,那只可能采用小部队行动的模式。满清大部队根本不可能向农村随意进军,几万人在不明情况的野地里,先不用说打仗,光饮水取用就是一个大问题。
先说了几个基本的想法之后,同志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了严复身上。这次战斗里头内河航运是关键,安徽水路密集,加上夺取了湖北新军的舰船,人民党的内河部队力量雄厚。所以段祺瑞要么先和人民党在内河上来一次决战,先消灭内河部队。且不说北洋军有没有这个水军实力,不少舰船体积很不小,一旦内河船队大批沉没,即便没有人民党人为的制造障碍,光清理河道就够北洋军忙上几个月。
参谋部里头陆军出身的占了大多数,但是几次会议开下来,大家对这些水军的细节问题也都讨论过了。如果段祺瑞想快速进行战斗,他就只有陆路可走。那么严复作为海军专家,他的意见就格外重要。
看着年轻同志们的目光,老帅哥严复笑道:“如果我是段祺瑞,我肯定不会进攻根据地。”
听着老帅哥的笑话,年轻同志们忍不住哄堂大笑。
严复本来性格很是严肃,可自打加入人民党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倒是一日多过一日。其实严复并不是一个刻板的人,老帅哥年轻的时候也挺活跃,不过是周围的环境让他不得不“严肃刻板”起来。在根据地里头,军队却讲“严肃、认真、紧张、活泼”,老帅哥和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革命军人在一起,大家理想一致,又没有内部倾轧,更没有派系斗争,这四条里头严复本来就能做到头三条。由于不用再费心思搞什么官场问题,第四条也在严复身上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来。
听了严复的话,华雄茂笑道:“那归根结底还是要讨论敌人的战略部署了?”
说是活泼,其实不是同志们放浪形骸的胡说八道。虽然也是笑,华雄茂与严复都没有说废话。
严复点点头,“所以侦查工作还是要做好。而且我军现在也不能任由满清把咱们堵在淮河里头,敌人也不傻,他们知道我们夺取了湖北新军的炮舰,他们肯定也会担心我们的船队问题。北洋军若是靠着河行军,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咱们的炮舰炮击。他们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北洋军至少也得考虑把咱们堵在淮河里头,不会抄了他们的后路。段祺瑞不是无能之辈,王士珍更是号称北洋之龙,考虑问题很是缜密。这点事情他们不会想不到。”
军委的同志们都点头称是,预测敌人的行动是件很麻烦的事情,除非敌人的内部有自己人,或者对敌人非常了解。否则的话把敌人的能力预计的低了肯定不行,把敌人的能力预计的高了,那更不行。而且敌人越不是无能之辈,他们就越懂得收集情报,观察判断战场形势的变化。想让这种敌人轻易落入人民党预先设置好的陷阱很不容易。
“那陈主席是怎么预计黎元洪的呢?”有人问了这个问题。
华雄茂答道:“陈主席对这件事反复强调过,他不是预计,而是让黎元洪只有一个选择可以做。现在北洋军的选择还颇多呢。”
“我知道北洋军选择颇多,那么我们一条一条的仔细分析,逐条排除就好了么。”
这个建议得到了同志们的赞同。
高玉杰看大家马上就要讨论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他连忙说道:“请稍等一下,我有一个战略上的设想。我们先不打段祺瑞,而是先把段祺瑞身后的王士珍跟歼灭掉。无论怎么设想,敌人都会认为我们先打位于前端的段祺瑞,王士珍在后面,防范反而比较少。我们不管段祺瑞玩什么花样,甚至不管是段祺瑞打头阵还是王士珍打头阵。只要我们把位于后面的满清部队歼灭,打前锋的满清部队深陷根据地内,覆灭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个设想当时就让不少同志打开了思路,严复与华雄茂脸上都露出了赞同的笑容。蒲观水连忙说了一句,“我是北洋军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