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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张仁抓了抓头,心说这么碰巧的事还是别说出来的好,必竟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心道:“算了,有些事必须得瞒着。”
四人各自一阵沉默,许久张仁才问道:“阿秀,你怎么会想起到这里来?”
貂婵道:“和你一样。你是来旧地重游,我是来感怀过去。一到这里我都在想,当时你我重逢都尚且不知,我本一意求死,是你把我救了下来。那时我还伤了你的手。”
张仁道:“只是伤了手而已。有时我都在想,如果当时你真的一剑把我杀了,我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累。”
貂婵道:“怎么?你觉得很累?”
张仁默默的点点头。他这个累不是一般的累,他只是个很平凡的人,如今却强压了太多的担子在他的身上。既有旁人压给他的,也有他自己压给自己的。很多时候张仁都在想,自己这么做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又合不合适。
貂婵看见张仁无比愁怅的表情,轻轻靠到张仁的身边柔声道:“世清,如果你真的累,就不要再做下去了……”
张仁摇摇头,伸手揽住貂婵的细腰道:“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早就不能再回头。这条路本来就是我自己选的,说什么也得继续走下去。而且现在并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已经牵扯了太多的人进来,我要是放弃的话会害了很多人……你放心吧,我只是偶尔感概伤怀一下,该做的事我还是照样会做下去,”
貂婵也靠紧了张仁,头枕在了张仁的肩膀上:“你就是这样……当初在这里重会,谁也不会想到今时今日会是这样的情形。”
又是一阵沉默,凌风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二人不是时候的温存,开口提醒道:“大人,天将四更,我们是不是早点回去?今夜月『色』本就甚明,再晚一点天亮起来街上就会有人,只怕大人到时会被熟悉之人给认出来。”
张仁点点头,扶起怀里的貂婵道:“走吧,该看的都看过,该怀念的也都怀念过了。世间的事就像这被焚毁的房舍一样,总会有落败的时候。”说完张仁怔了一下,怎么自己会突然说出这颇有点哲理的话出来?
貂婵若有所思的道:“是啊,我们走吧。”
四人悄悄的寻路溜出废墟,张仁问道:“阿秀,你一个人出来的吧?小雨一个人留在客栈里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貂婵道:“小雨心『性』瑾慎,不会有什么事才对。本来她是想和我一起来的,我怕你回来没看见人会『乱』了手脚,就留了她在那里等你们……荀彧那里的事情办好了?”
张仁道:“嗯,都办好了。天一亮我们就出城,不过最好是换个城门。来的时候我们是进的南门,出城走东门。”
貂婵道:“不打算去张氏镇看看?”
张仁道:“我哪里敢啊!真要说起来张氏镇上熟悉我的人是最多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人认出来。我可不想节外生枝。”
貂婵道:“这样也好,早点离开就少一分危险。只是今晚上是睡不成觉了,你受得了吗?白天你还得扮车夫赶车的。”
张仁道:“没问题,离城远了再找个清静地方休息一下也一样。”
四人趁着夜『色』回到客栈,赵雨正在房中等着他们。赵雨的脸上依旧那么平静,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雨神『色』中还是带着几分担心。现在都无事安然归来终于放下心来。
五更刚过,一行人就收拾好了车马离开客栈。这时四方城门刚刚打开,张仁又搬出入城时的那一套,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许昌城。临去的那一刻,张仁回首仰望许昌城门,心中感慨道:“唉……这一去,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回来……二十二至二十八岁,可以算是一个人生命中最年轻、最有活力的几年吧,我全都留在了这里。现在回想起来,到底那几年是一事无成,还是光辉灿烂我也不知道……”
行出十余里地,貂婵忽然在车中问道:“世清,以前我都没问过。这尚书仆『射』府是你为求脱身时放火烧的吗?”
张仁道:“不是。那时我已经带着婉儿和文姬赶去了张氏镇,准备从张氏镇经水路去柴桑,如果那时就放火只会坏事。再说我本来在书房里留了一大批书简给曹『操』,哪里会放火去烧?几千卷的书简,可是我与文姬数年的心血……不过张氏镇的那场火确实是我放的。”
貂婵奇道:“不是你故意放的?总觉得有点怪。”
张仁道:“没什么可奇怪的地方吧?那时我和婉儿、文姬都推慌『乱』的,可能是哪里的火苗忘了熄灭也说不到。只可惜这数年的心血毁在了这一时的疏忽上。”
貂婵默不作声,她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索『性』学张仁的习惯甩了甩头,问道:“现在我们去哪?”
张仁道:“当然是寿春,再经由庐江赶回柴桑去。早回去一天,张信他们也就能少担心一天。反正中原这里的事现在全部都办妥,我也想早点去夷州看看。”
建安九年十月初,张仁赶回了柴桑。而张信他们见张仁平安归来,自然是欢喜了一场,不过,他告诉了张仁一个意外的消息——高顺与赵雷派了人赶来柴桑报信。
“你说他们已经在右北平安下身来了?”
信使道:“是的大人。我们一行人在八月底就到了右北平,高管家命我由旱路快马赶回来报个平安。”
张仁道:“那真是辛苦你了,这一路都是日夜兼程的吧?北平一带情况如何?高顺他们可有打听过?”
信使道:“据两位头领打探数日得来的消息,乌丸王蹋顿自蓟城帮袁尚解围之后就退了回去,但时不时的就会在北平、蓟城一带大肆劫掠一番。这几处的百姓苦不堪言,背井离乡者极多。二位头领选的地方邻近海岸,本身又带去不少粮米,加上有船有网能在海中捕鱼果腹,已经借此在收拢流民。只是,二位头领担心这样下去会粮米不继,所以,差我赶回来请大人能尽快的再调一批粮米过去。”
“还真是千里运粮啊!不过以水路的话会好一点,而且现在甘宁的船队回来了。”
思索了一阵张仁向甘宁道:“兴霸,我们在去夷州之前先去一趟右北平如何?一则送粮过去,二则我想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收拢一批人丁带去夷州,解我夷州劳力不足之难。”
甘宁也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恐怕现在不太合适。现在就快到隆冬之际,江、海皆以西北风居多,逆风行船着实不易,到不如挨到春后东南风起,改由夷州直上右北平更好一些。另外高顺处事慎重,那赵雷我虽没见过面,从张信的口中亦可知是一谨慎之人,几个月的时间我想他们还是有办法应付过去的。”
“说得也是!”
张仁点了点头,向那信使道:“你好好休息几天再辛苦一下,赶回去告诉两位头领,粮米先省着点用,多撑一段时间。我可能在明年三月左右就大发船队,如果顺利的话七月前就会赶到。”
信使道:“是!另外这是头领要我交给大人的图本,上面还有高头领标注的经纬度。”
张仁道:“很好!有这两样东西就能尽快寻到你们的安身之处。你先下去吧。”
信使退下去,张仁向甘宁问道:“兴霸,我们到了夷州的话总共能调动多少只船?如果按往返一趟四月来算,我们一次能从北平带回来多少人?”
接下来就是『乱』七八糟的一番计算了,甘宁提供的是航行数据,张仁、张信、糜贞则在那里埋头计算。最后的计算结果是以三十只大、中型船只组队,全部装上粮米补给从夷州出发,到北平之后卸粮再运人,大概可以额外的多运三千人左右。
这个计算结果张仁还是很满意的,一年两趟就是六千人,再加上可以从其他途径补充夷州的人口,夷州人口的问题应该能够在五至十年内完全解决。张仁给夷州现在订下的标准是城镇人口二十万,乡村人口十万以上。别说太少,那时一个城池有五十万人就是大城的规模了。曹『操』攻下邺城计点户藉是三十来万还直呼大州那,不过让某人泼了一头的冷水。
又将息了数日船队的准备均已妥当,张仁便辞别张信,与甘宁一道带上该带的人与物启程前往夷州。顺风顺水的漂『荡』了两个月,夷州终于出现在了张仁的眼中。
“总算是到了……今后这里就是我的根据地,能不能把天下搅成一滩浑水,可就得看我在这里的作为如何。”
(本章完)
第1913章 发火()
离着码头还有好几海里,在船头观望的张仁忽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他看到几条造型很独特的船。这种船长约七米,宽约两米,船头是尖尖的破浪型,至于船尾……竟然是一间小屋子的结构!依稀间张仁还能看见有人在里面拼命的踩踏什么,那感觉好像是——在骑自行车!
“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仁好奇心大作,急忙找来甘宁询问,结果甘宁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种船我没见过啊!至少是我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没有。怪哉,这船一没有风帆,二不见水桨,却为何在海面上行驶得如此之速?”
张仁又多看了好一会儿,见船尾泛起一阵阵的浪花,心中若有所悟:“对了,马钧不是在夷州这里吗?看这样子,难道说是……他把自行车和螺旋桨的结构给结合了起来,成了脚踏式驱运的螺旋桨船?”
想到这里张仁脑中忽然浮显出了穿越前的一个画面,那是他和曾经追求的女友阿清去公园玩时,在人工湖里玩过的那种脚踏式游船。不过两者相比较一下,海面上行驶的这几只无论在速度上还是灵活度上都强出太多太多,难道这是玩具与工具之间的分别?
行出一段,张仁又看见一只船,这回他大叫道:“不会吧?马钧他这么快就把明轮给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