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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双方混战,争的就是一口气势,若是我军能将陷入敌军包围的将士成功解救出来,那我军就会因此士气大振,在混战中更能取得上风;反过来,就是敌军士气大振,那么接下来我军就有些难熬了。”
“是,末将这就出击!”
……
一场大战随着双方兵力的不断投入而逐渐演变成了混战,钱镠一方无法迅速消灭包围圈中的淮南军,淮南军也无法迅速将包围圈中的友军给解救出来,双方就这样在大雨之中相互混战着。
到天黑之时,钱镠见已经无法彻底击败淮南军了,只能不甘心的下令撤军。
而在另一方,秦裴大军虽然成功挡住了敌军的突袭,不过也未能占到上风,甚至因为最开始时的混乱,,使得他们在接下来的混战中还处于下风。
此时,见到敌军主动撤退,秦裴大军并没有选择追赶,在这种天气下,又是天色已黑的情况,即便是出兵追击只怕效果也不会好,还有可能被敌军所趁。
最终,一番清点之后,淮南军损失了近四千人,伤四千多人;而战场上两浙军的遗留尸体也高达两千多具,至于伤员就难以查明了。
得知此消息,秦裴反而松了口气,虽然算是打了一场败仗,但至少没被敌军彻底击败,接下来大家继续这么僵持下去,也不算最差的情况。
“来人,速速将越州军出现在杭州的情报传到王茂章将军那里去,让他先出兵进攻越州!”
秦裴立即下令,接着,又开始思考起该如何广陵汇报今日一战的失利了。
……
深夜,越王府中灯火通明。
虽然激战了一整天而感到非常疲惫,但钱镠与其麾下众将却都在此商议着。
如今突袭淮南军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接下来摆在他们面前的局面就有些麻烦了。
越州军悄悄来到杭州的消息肯定瞒不过淮南军,所以驻扎在婺州的王茂章肯定会趁机率部进攻越州。
而要在秦裴大军的牵制下将越州军撤回去却有些困难,走陆路是别想了,即便是走海路,也可能在登船的时候遭到敌军突袭。而且,淮南军并不是没有水军,之前不过是没有防备,如今有了防备,他们还能安全的走海路返回越州吗?
此外,因为今日一战的损失,若是再将五千越州军调回去,接下来万一敌军突然集中各处大军直接攻打杭州,那么杭州守军就会显得有些不足了。
钱镠有些头痛,正面交战又打不过,继续坚守又不是办法。此时,他无比想念起顾全武来,若是顾全武在此,或许能想出主意帮他解决难关。
“大王,今日一战我军虽然未能彻底击败敌军,不过总体上我军却是获胜的一方,而且至少消灭了四千敌军,至于敌军受伤者更是难以计数。”
“整个淮南军也不过两万多,今日一战便消灭了五分之一,只要再来几次,敌军就被咱们彻底消灭了,所以大王和诸位也不必这么担忧。”见场中众人气氛有些凝重,罗隐忽然笑了起来。
闻言,钱镠不由苦笑,此时或许也就这个老头子还能保持乐观吧。
不过,今日到底也是一场胜利,钱镠也不愿打击大家的信心,所以听了罗隐的话后勉强笑道:“不错,今日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军取得了一场胜利,接下来大家先好好休整,养好精力以后才能再战。至于越州军是不是立即返回,待孤仔细思考后再作出决定。诸位先散了吧!”说完,钱镠率先起身离开。
闻言,众官员都有些面面相觑,却也只能告辞离开。
第二百六十一章 保守与激进()
一场混战之后,到了第二天,连绵的大雨反而停了下来,一轮骄阳悬挂天边。
庭院里,整整一宿未睡的钱镠感受着初夏阳光照耀的温暖,不由长长叹息。
昨日一战从取得的战果上来看,两浙军一方毫无疑问是胜利的一方;但如果从整个战局的角度来看的话,钱镠的主要目的却没能达成,杭州之围依旧没能解除。所以两浙军可以说是不败而败。
更让钱镠难以接受的是,前些天一直大雨,使得他迟迟不能按照计划发动突袭,而到了今天,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天色却晴朗了。这是不是说,连老天也不愿看到他取胜呢?
此外,昨日一战,虽然有天气的因素,使得两浙军迟迟无法将陷入包围圈的淮南军消灭掉,但反过来,若是两浙军陷入了敌军的包围,只怕早就彻底崩溃了吧?
那在敌军围困之中依旧竭力抵抗的百战精锐,才是他对淮南军最为恐惧的地方。若是淮南军都像昨日那支军队一样,那么他还有什么希望取得胜利?
“罗老,你还是去劝劝父亲吧,昨天他一晚上都没有睡,一直在庭院里面走来走去。他毕竟身体不如当年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若是病倒了,大家只怕就要乱了!”不远处,钱传瑛小声的对罗隐说道。
“哎!筹划了这么久,眼看就要看到成功希望了,结果最后却因为天气的缘故而功亏一篑,大王有些难以接受也很正常。”罗隐有些忧虑的道:“三公子,老朽现在担心的其实还不是大王的身体,而是大王的心态!”
“父亲的心态?”钱传瑛望了望远处的钱镠,不由有些奇怪的问道:“父亲的心态有什么问题吗?”
“有,当然有!”罗隐沉声道:“当初的大王自信而不自大,他坚信自己能够开创一番事业,坚信自己的实力不比淮南弱,坚信再怎么艰难的局面都能挺过去。然而,如今的大王却不一样了,难道你没有感受出来吗?”
钱传瑛默然,他当然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当年的钱镠可是敢跟淮南对攻的,苏州,湖州这些地方都曾经陷落入淮南之手,那时候钱镠的西面是强大的淮南,东面是董昌占据的越州,钱镠可以说是两面受敌。
如今的局势虽然差,但比起当年来其实并不更差,甚至还要好一些,至少如今的钱镠没有两面受敌。
而当初的钱镠在面对危机时,采用顾全武的建议,先集中兵力向东进攻董昌的越州,西边则全力防守。结果,苏州,湖州先后失陷,嘉兴也被敌军围困,甚至连杭州都遭到了进攻。
但钱镠那时候却能沉着应对,丝毫不为所动,最终攻下越州,然后全力西进,击败入侵的淮南军,并且收复苏、湖二州,成就了越王的基业。
但现在呢?钱镠在有三万大军的情况下面对淮南军却显得有些束手束脚,完全没有了当初那种豪气,甚至钱传瑛还能感受到,如今的钱镠对淮南军有一种畏惧心理!
是的,自从德清一战全军覆没以后,钱镠就表现得有些畏惧起来,甚至当初还想把越州也直接放弃,将军队全部调回杭州来防守,最后还是在罗隐的劝阻下才没那么做。
不过这一次越州军队来杭州,只怕钱镠就不想让他们回去了,这可是个极为危险的信号!
当一个曾经的枭雄开始变得保守起来,心中有了畏敌的想法,有了依靠某座坚固城池来抵挡敌军进攻时,其败亡只怕也不远了。
钱传瑛不是什么饱读诗书之人,却也知道东汉末年有个公孙瓒,最开始时割据幽州,实力强大,等到后来与袁绍交战接连战败后,开始起了畏敌之心,便修筑易京想依托坚固的城池来抵挡袁绍的进攻,结果没过多久便败亡了。
“再坚固的城池也有陷落的一天,这个道理大王也明白,但他还是想依靠杭州坚城自保,这说明大王心中不仅有畏惧,而且也失去了取胜的信心,只有杭州坚固的城池才能让他感到安全!”罗隐低声说着自己的观察。
在罗隐看来,杭州城即便不算越州军队,再除去昨天的损失,如今也还有一万七千多兵力,再加上城中民壮,即便面对淮南军的大举进攻也能够坚守;而越州军队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回到越州,比如说现在就趁着敌军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让曹圭率军走海路返回。
这样一来,越州有七千多军队,加上曹圭这个防守名将镇守,肯定能牵制大批敌军,这对于杭州的坚守也是有重要意义的。
然而,看现在的情况,钱镠只怕不会再让他们回越州了。
如今的钱镠就好比一个极度口渴之人,明知道鸩酒有毒,但依旧会饮下止渴。
听了罗隐的分析,钱传瑛也感到事态极为不妙起来,他连忙问道:“罗老既然知道问题之所在,那么可有什么办法劝解父亲吗?”
罗隐苦笑着摇摇头道:“老朽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看大王自己能不能想通了!”
他昨天之所以特意提到他们才是战胜的一方,他们一战就消灭了敌军四千多人等等,其目的就是为了恢复钱镠的信心,但如今看来却是半点作用都没起到。所以他的心中越发坚信起自己当初的那句诗来:“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若是越州军昨天没有被敌军发现,使得他们不得不提前发动的话,到了今天天晴了他们就能按照原定计划展开行动,或许此时他们已经彻底击败了城外的淮南军,解除了杭州之围。
或许真是连上天都不再帮助两浙了,他罗隐不过是考了一辈子科举都考不中的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罗隐的预感是没有错的,这天上午,等两浙上下官员再次齐聚越王府时,钱镠宣布了他的决定,越州军队将留在杭州继续坚守,至于越州,只能依靠留守的三千人了。
对于这个决定,钱传瑛和罗隐、鲍君福、曹圭等少数几人当即便站出来提出反对,然而其余众人绝大多数都选择了支持,剩下的也选择了沉默。
在他们看来,淮南军的实力如此强大,杭州城中目前的守军都还不够,怎么能将本就不足的军队再派到别的地方去呢?
在这种争议之中,越州军队最终还是被留了下来。
接着,为了能够坚守更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