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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场中数百个落榜士子群情激奋,纷纷要求给个说法,尤其是那个叫王珂的,在一旁更是煽风点火,甚至还提议到节度使府门口去抗议,说什么不给个说法就堵住节度使府的府门。
好在众多士子还没昏头,知道这种事情闹一闹是可以的,但若是做得太过了那就反而会引起不好的结果,甚至连他们今后参加科举都可能受到影响。所以最后几百个士子也只是将发榜的公差给堵在里面,闹着要讨个说法。
公差们自然不敢怠慢,好说歹说才劝动众考生,让开一条道路放一个公差作为代表出去将此事禀报上去,至于其他的公差却还是被他们围在中间。
一旁,刘仁规见众人以他和杨信等人为理由闹事,不由勃然大怒,这一次他可是一点关系都没去找,都是靠的自己的真本事考的,而且来参加科举也不是他自己的本意,而是他父亲要求的,如今众人却准备将污水泼他身上,他自然不干。
宋齐丘见他要发火,连忙将他拦住道:“刘兄,此时大家正群情激愤,不宜和他们对着来,甚至连你的身份也不能暴露,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事情闹大,就难以收拾了。刘兄还是先等等,看大王和世子怎么处理此事吧!”
节度使府中,听说有落榜士子闹事,杨渥不禁皱了皱眉。
“这些读书人就是这样,殿下对他们客气点,他们就自以为上天了,这一次还只是闹点事,若是以后是不是还要翻天?”一旁,高勗怒气冲冲的说道。
他也是读书人,从他的本心来说也是希望能够加强文治的,不过正是因此,他就对这些闹事的士子更感到不满。
这倒不是因为他作为主考官遭到了质疑的缘故,而是因为他经历过战乱,知道乱世之中,武将当道,读书人的地位之低,令他感到忧虑。
如今好不容易重建科举了,杨行密父子也表现出了对文治的极大兴趣和高度重视,若是因为这些人的乱来,使得杨行密父子对文治表现出反感,那就罪责深重了。
所以在得知士子闹事的时候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感到愤怒,更想从重处置他们。
“高先生先不要忙着生气,你先把他的答卷找出来,让我先看看再说吧!”杨渥摇了摇头。
这些士子这样得寸进尺实在让他恼怒,不过他也没有因此而昏了头,他转身对范遇问道:“这个叫王珂的士子是什么来历?有没有人在他背后指使?”
“这个王珂是个鄂州考生,今年三十多岁,听说当初曾经多次前往长安赶考,但都落榜了。至于他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挑动考生闹事,这个在短时间内就难以查清了。还请殿下恕罪。”
杨渥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么多考生来应试,光靠范遇的那么点人去查,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就全部查清楚?最多也就是考试结果出来后,对那些考中了的士子进行调查,防止有别的藩镇派来的奸细混进来。
“既然短时间内查不清楚,那就先不管他。”
这时候,高勗也已经将王珂的答卷找出来了,是排名八十名之后的,杨渥之前没有亲自看过,此时他接过来一看便皱起了眉。
这个王珂的答卷先不说他的策论作得如何,光是他“行测”部分过低的得分就很难让他通过复选,再看他的策论,杨渥更是摇了摇头。
这人的策论作的文章倒是不错的,对仗工整,文采华丽,书法也非常不错,然而最关键的内容上,却显得华而不实,一点有用的意见都没有。这种策论,也难怪讲究实用的高勗只给了他六十分,这或许还是考虑了他的文采和书法的情况下才给的这么多分,不然只怕也就给个三四十分。
“言之无物!”杨渥笑了笑,评价道,又取来朱笔,将这四个字批在他的答卷上。
“范遇,你去将这次中试的五十个考生的答卷都张贴出去,再将这份王珂的考卷也张贴在旁边,让那些考生们自己看看这一次科举到底有没有黑幕。你再告诉考生,我淮南取士,需要的是那些有真才实学的士子,不是那些只懂得堆彻词藻之辈。另外,由我父亲亲自主持的最后一轮考试,将会在三天后举办,你去告诉那些通过了复选的士子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下!”
“属下遵命!”范遇恭恭敬敬的将那些答卷接过,又询问道:“那么那些闹事的士子要不要……”
“不必了。”杨渥要了摇头,“我相信在事实面前,他们会明白这次科举的真相的。”
一旁,高勗见杨渥并没有对科举改变态度,不由松了口气道:“殿下,属下是这一次科举的主考官,这一次出了乱子属下责无旁贷,请殿下允许我去现场处理这件事!”
杨渥点点头道:“你亲自去一趟也好,更有说服力!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次你要带些士兵去现场维持秩序,可不能由着这些考生乱来。对了,这一次考生闹事可以不追究,不过下一次如果再有考生闹事者,一律取消科举的资格!”
张榜处,许多落榜士子之前被王珂一挑拨,便群情激愤之下闹腾腾的要给个说法,此时见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兵赶到,顿时面如土色,还以为要大开杀戒了,不由心中大悔。
倒是那个叫王珂的士子此时还能很镇定的大声喊着“科举不公”。
好在这些士兵们到场后只是将士子们驱赶到安全的距离,然后将中试士子的答卷以及王珂的答卷张贴出来。
“这些,就是这一次通过复选的考生答卷,有没有舞弊的情况你们自己看,看完之后若是觉得自己比这些考生的答卷做得更好的可以提出来。至于这一份考卷……”高勗指了指王珂的答卷,大声道:“这就是这位名叫王珂的士子的答卷,世子殿下亲自对他的答卷做了批示,你们知道殿下是这么批示的吗?”
“言之无物!”
众士子一片哗然,不过高勗却是不管不顾的将杨渥交代的话说了,最后不无警告的道:“这一次的闹事者,既往不咎;下一次,如果再有考生无理取闹,一律取消考试资格!”
第二百六十五章 平息()
高勖一番话说得众士子心中一震,取消考试资格可以说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他们这些考生中许多人读书读了几十年,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如今大唐朝廷的那个帝王眼看已经不行了;朱全忠嘛,不是他看不上这些士子,就是这些士子看不上朱全忠;其他藩镇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
好不容易有淮南这么一家在各个方面都很好,而且还看得上他们这些士子的,若是因为闹事而被取消了考试资格,那不是一辈子都要后悔死?
只听高勖又道:“你们都是读书人,不是三岁小孩子,听了人家几句话一鼓动,你们就群情激奋,自以为受了天大委屈,不过你们自己考得如何难道真的心里没素吗?”
一些士子听了不由脸色通红,回想起刚才的举动,不由暗自庆幸起刚才没有作出更过激的事情来。
至于王珂,此时则恼羞成怒的道:“高大人说我们无理取闹,但学生还没看过那些中试考生的答卷,如何能让学生信服?”
其他考生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虽说心中后悔之前的举动,不过都到了这种形势了,不去看看别的考生的答卷怎么安心。
高勖没好气的道:“这些答卷公布出来就是让你们看的,自然不会阻拦你们。不过,你们这里有几百个士子,若是都上来观看,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完?所以你们自己推选出十个考生作为代表吧!至于这位考生……”高勖指了指王珂冷冷道:“你不在这十人之列,因为你代表不了这些士子。当然,为了让你死心,你可也可以和十个代表一起上前来。”
王珂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过在高勖面前却不敢放肆。
不一会儿,十个考生代表被选出来,上前观看张贴出来的答卷。
这选出来的十个考生都是平时比较有信服力的,他们看完后不由默然,很显然,那排名前几名的答卷的确比他们做的要好了一大截,他们无话可说。
而上榜的考生中最后几名的答卷,这十人里虽然有几个看完后,自觉自己考得并不比他们的差,不过策论在评分时本来就有很大的主观性,在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就以此为理由质疑,那就属于胡缠蛮搅了,这几个考生还没那么不理智。
至于王珂则冷汗直冒,面如死灰,垂头不语。
这时,那十个考生代表相互商议了一番,之后又从中推举了一人站出来,躬身对高勖行礼后才道:“学生湖州士子陈长官见过高大人,学生等看完诸位中试学兄的考卷后,对他们的才学深表佩服,对他们能够中考也并无意见。不过学生还是有两点疑问想向大人请教。”
这人仪表堂堂,颇有气度,说话时不卑不亢,高勖见了心生好感;而且,陈长官这个名字他还记得,他的答卷正是他之前挑选的十份“行测”做得差,而策论做得好的答卷中的一份,那策论的确做得非常好,可惜“行测”做得差了点,高勗觉得若是他回去以后努力一番,下次中试应该没问题。
所以高勗不由放缓了语气道:“你有何疑问但问无妨,本官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长官道:“多谢大人!学生的疑问有两点,第一点疑问是,学生听说殷崇义、刘仁规和杨信三位学兄或者与大王有亲,或者与主考官殷大人有亲,那么他们参加科举是不是得到了特殊照顾?”
高勖见他说得比较委婉,不由笑了起来:“你们放心就是,这三位考生在考试过程中和后面的评卷过程中都是公平公正的,不存在任何舞弊的可能。”
他将这次科举采取的弥封制度和誊录制度向众考生宣布。
这两个制度可以说是直接针对如今朝廷科举中存在的众多舞弊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