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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还没赶走,我们的窝里斗从来都是这么的生机勃勃,打了败仗是这样,哪怕就算亡国,我觉得也不会有太大改变。
因为林啸龙的事情,最近临勐的军统人员,开始拉网式的排查军中有可能的赤色分子。所有疑似的人员,一律被降职或者调离重要职位,嫌疑重大的则被军统进一步隔离审查。
“你的随口一说,现在军中是风声鹤唳,都不敢乱说话,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军统扣上一顶赤色分子的大帽子!”上官于思把私藏下来的一箱药品,从一处防炮洞里挖出来,搬回到我的营部。
我:“怎么就留下这一箱?”
上官于思:“没敢多留,担心药品数目和你的口供对不上,再节外生枝。”
我本来就考虑到上官于思不舍得把这些药品都交上去,才没有和黄杰说出具体的数量,只给他一个模糊的大概数目。
我:“刚刚听团座说,在第七旅,军统又带走了好几个,好像还有一个营长。”
上官于思:“我看军统这些人是要疯了,为了邀功就胡乱抓人!听说一个排长就因为说了一句,管他什么赤色绿色能打鬼子就行,就这么一句话,被军统隔离审查,理由是同情赤色分子!”
我叹息着:“这么闹下去,人心惶惶,咱们也不用和鬼子拼命了,让自己人就收拾零碎了!”
我也很无奈,虽然此事因我而起,但是我的本意只是为了脱身,可没想到被军统借着这个由头,搞得这么鸡飞狗跳。
上官于思:“再过几天就轮到咱们团了,你得给那些连排长敲敲警钟,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得教教他们。”
我:“团座最近在团部会议上,把警钟都要敲烂了,这要是也过不了关,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上官于思:“军部就眼睁睁看着军统这些人这么胡作非为?也不打算过问?”
我:“都是各扫门前雪,都怕沾惹上麻烦,况且现在军统的势力如日中天,他们的戴老板现在是说一不二,连战区长官都不敢招惹,何况是下边这些虾兵蟹将。”
说话间,阿妮从外面走进来:“上官医生,二排有一个打摆子的,救护兵处理不来,正到处找你。”
上官于思叹了口气:“我们的救护兵除了会包扎伤口,好像什么都不会。”
我笑道:“所以你这个医生平时也要多教教他们,等到真正开战,你一个人跑断腿也忙不过来。”
“你说的没错,最近我正要好好给咱们团的救护兵培训培训,要不然真是把自己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上官于思抱怨着,拎着药箱子走了出去。
我把我的毛瑟二十响扔在桌子上:“阿妮,来到正好,帮安大哥擦擦枪。”
阿妮坐下来,拿起枪刚要动手,想了一下就放下,说道:“你有副官不用,还要我给你擦枪?我不管!”
“副官又不是勤务兵,哪能什么都干,他也不少事要做。”
“团长的枪都是副官给擦,你怎么就不能用?把我当你的勤务兵,我也有很多的事要做!”
我到是也想让副官擦枪,可是谭卫民现在和我的关系非常复杂,我都正在准备再厚着脸皮让黄文烈给谭卫民再换一个职务。一个我不好意思指挥的副官,我要来何用?
黄文烈推门走进来:“安营长,你知道临勐军统站在哪吧。”
我连忙从床铺上下来:“我在那被关了两天,当然知道”
黄文烈都不容我把话说完,打断我的话说:“立刻带人赶过去,现在有乱兵正在冲击军统站,军部要求我们派兵前去弹压!”
“谁这么大的胆子?不想活了吗?”我多少都有些幸灾乐祸,心想拖延一会儿,让乱兵把军统站给平了才好。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带一个排哦,不,带一个连去弹压!记住,千万要保证军统站的绝对安全!”
“团座,这些军统的人是生是死,跟咱们关系也不大,您何必这么紧张。”
“咱们团是距离临勐最近的驻军,能没有责任吗?赶快去吧,再耽误下去,怕是真要出乱子!”
我没办法再拖延,带着一个连的人,跑步前往临勐。离军统站还有很远,就听见零星的枪声,看来事态确实很严重,双方居然都接上了火。
“把这些乱兵给我围起来!”
我们是一个装备齐全的连队,这群乱兵看起来只有三五十人,带头的几个明显是喝了酒,这个月份居然光着上身,带着这些乱兵在向军统的独楼开火。
我不知道独楼里的军统人员具体有多少人,但是他们仰仗着有利地形,居然没有让乱兵冲进去,也确实很有办法。
我高声喊着:“弟兄们,都停手!我是新200团的安营长,所有人立刻放下枪!对盲从者我们保证都既往不咎!”
一个光着上身的家伙举着枪大喊着:“他们抓了我们营长!不放人,想让我们放下枪,连门都没有!弟兄们跟我冲进去把孙营长抢出来!”
独楼的二层上,黄杰探出了脑袋:“安营长,别和他们废话,这些人胆敢冲击军统站,已经是属于叛乱行为!对他们没什么道理好讲!”
砰!一颗子弹射了过去,吓得黄杰一缩头,没了踪影。
按说我应该下令开枪,平定这场叛乱。因为事实很清楚,这些乱兵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胆敢公然拿着武器冲击军统这类的军事执法部门,就是叛军无疑。
可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因为救人心切,才在某个酒壮胆家伙的煽动下,做出这样不理智的行为。这让我很难下令对他们开枪射击。
我们这样僵持住,因为我们已经摆出了进攻的态势,乱兵们也不敢再去冲击军统的独楼,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军人,四处分散各自找隐蔽,转而和我们对峙。
第91章 乱兵()
一辆威利斯吉普车风驰电掣驶过来,司机一脚急刹车,吉普车戛然而止横在了我们和乱兵之间,车上坐的是第七旅的旅长耿怀奇和他的副官。
耿怀奇阴沉着脸跳下车,看了看我们这一群,转脸对那些乱兵喝道:“你们这些兔崽子这是要造反吗!”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乱兵都是第七旅的人。
那些乱兵看见耿怀奇都傻了眼,互相看着,纷纷从隐蔽处站起身走了出来。其中那个带头的大喊着:“旅座,军统这帮杂碎抓了我们营长!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耿怀奇:“他们抓人又不是毙人,你们慌什么?都给老子滚回去!”
跟着耿怀奇来的副官大声说道:“你们还不明白吗?旅座这是在救你们!”
耿怀奇还是有震慑力的,他一露面,这些乱兵都低头耷拉脑袋不敢再言语。
我走过去,立正敬礼:“耿旅长,卑职新200团安思虎,奉命弹压乱兵。”
耿怀奇点了点头,说道:“安营长,我的这些兵给你添麻烦了,我替他们给你赔个罪!”
我:“耿旅长,您这可是折煞卑职了,我这也就是奉命行事,既然没什么事是最好了”
独楼的大门打开,黄杰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径直走到我面前:“安营长,你是来弹压的,还是来叙旧的!这些乱兵为什么还不绳之以法!”
耿怀奇也不看他,冷冷的说:“安营长,这位这是谁啊,好大的口气,说抓人就抓人!”
我:“这位是军统临勐站的黄站长。”
耿怀奇:“就是趁着我不在,到我第七旅抓人的那个黄站长?”
我心想我又不是你的下属,犯不着和你像说相声一样的你来我往,这样难免会得罪黄杰,就退了一步不再接他的话头。
黄杰皮笑肉不笑的说:“原来耿旅长的大驾也在这,恕黄某眼拙了。”
耿怀奇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很会打官腔的长官,这时候也终于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黄站长,我就请问一句,你们抓人的依据是什么?孙营长到底是犯了哪一条哪一款的军法条例?”
黄杰:“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孙营长在本月初,本月中旬,两次在他的营部大肆发表赤化言论!我们现在怀疑他自己就是赤色分子!”
耿怀奇大笑:“你们说他是赤色分子?真是天大的笑话!他无非就是发发牢骚而已。你们军统在我的地盘里,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了十几个人!我还是真不知道,我部队里原来竟然有这么多的赤色分子!”
黄杰:“耿旅长,我们也是为了整肃军纪,孙营长他们到底是不是赤色分子,等我们查实了之后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耿怀奇:“这样吧,黄站长,你把孙营长交给我,他是在缅甸的时候,就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兵。我带回去一审,他一定是有什么说什么!要是他真像你所说的,你放心,我耿怀奇绝不姑息!亲自给你送来!要杀要剐随你便!”
黄杰:“耿旅长您这样说,我可是没有办法答应您要不然,您给戴老板打一个电话?只要戴老板同意放人,我绝无二话!”
耿怀奇脸色变了,啐了一口:“姓黄的,你少拿姓戴的压我!他是你的主子,不是我耿怀奇的!”
那些乱兵一看自己长官不再客气,自然都是鼓噪一片:“不放人,咱们就进去抢人!”
“狗日的,我们和小鬼子拼命,他们在后面使绊子!”
“去他娘的!闯进去拆了他们的狗窝!”
黄杰色厉内荏的说道:“耿旅长,您是堂堂旅长,说话要注意分寸!”
耿怀奇冷笑道:“老子要是没分寸,你根本就没机会站着和我说话!”
然后耿怀奇又转脸对我说:“安营长,我的人我都带走了,你不必为难,我自会去向军部解释。”
看着耿怀奇带着闹事的乱兵离开,黄杰气急败坏的说:“安营长,对这些乱兵,你为什么不下令抓捕!”
我假装示弱:“黄站长,你也看到了,耿旅长亲自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