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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人,学生等有过错,尚请开释啊。”
虽然手中是吏部签发的特旨任命,不过看眼前这巡按的模样,这恭喜是谈不上,厌恶是十分明显的,所以众人虽然授官,但“欢喜”的感觉,也是丝毫没有。
再者说,举人只要不考进士,直接就能入京师候选,一个州县教谕是妥妥的,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旨意,这是朝廷惯例,倒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授给官职,却是直接下的特旨?
“黄大人,你竟然不知道?”
第532章 被埋了(2)()
“怎么?”
“魏教谕等人,直接上书君上,愿为国分忧,响应薛大学士捐输军饷之事,上个月,就是派人到京师,五个人一人两万,整整十万两银子报效了上去。”
“什么?”
黄知府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就惨叫起来。
“这事是真的么?”
他惊问着。
“自是真的,”方巡按奇道:“大人此来,不是贺喜他们的么?这几位教谕,可是已经简在帝心,记在名册之上了。”
皇帝每天日理万机,以明朝天下之大,事情之多,皇帝是记不得太多不重要的官员。然而按祖制,武职五品以上,文职七品以上,任命之前,都要面圣引见,天子当面见见,温勉训话,以示对这些地方官员的重视。
现在末世光景,讲不得这些,不过皇帝总会记住一些特别的官员,就如方巡按所说,魏举人等人在这个关键时刻,毅然捐输,而且是十万两之巨,崇祯心中的高兴自然也就不必提了。
特旨授官,底下没准还会有恩典,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魏年兄,真有此事吗?”
“不会啊,”魏举人满头大汗,急切且疑惑的道:“学生没有捐输啊。”
“怎么没有?”方巡按大为不满,眼神极冷峻的看着魏家上下,怒道:“是你家的管帐师爷亲自带着银子到的京城,还有你的私印和信件,要不然,你当朝廷是糊涂的么,随便人家说是谁捐输就算谁的?”
“这姓黄的管帐师爷,两个月前就辞差不干了原来如此,竟是如此!”魏举人此时才恍然大悟,他的管帐突然辞职,并且不顾挽留,说走就走,当时觉得奇怪,不过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此时才是醒悟过来,这件事,问题就出在这个师爷身上了。
按常理来说,捐输给朝廷,并且十万之巨,且简在帝心,这样的好事
不过此时此刻,所有的官员都是看瘟生一样看着魏举人,即墨知县才二十来岁,是一个新科进士刚授的官,对胶州一带的情形还不大熟悉,此次过来,是受了即墨游击秦增寿的怂恿,介入此事,等于帮着众人拾柴,没有危险,反有机遇,于是屁颠屁颠的过来,此时也是深悔此行,立刻就是毅然决然的道:“下官还有一些公事要料理,这就告辞。”
说罢也顾不得官场礼节,昂然而出。
秦知州也笑着道:“不想魏教谕如此高义,不过本官也突然身感不适,以后再请教吧告辞了。”
他笑着离去,黄知府脸上神色阴暗不定,看了看呆若木鸡的魏举人,终是咬着牙道:“本官也突然想起有急务没有办,也是要告辞了。”
“大人,黄大人你不能走啊。”
魏举人此时已经是魂飞魄散,上前一步,就想拦住黄知府。
“让开!”
黄知府身强体壮,伸手一推,竟是不客气的把魏举人推开,然后也是大踏步的离开。
方巡按见此情形,自然也是转身就走,竟是一步不肯停留。
第533章 被埋了(3)()
其余的各州县的官员,不过是通判同知主薄之类,此时也是避瘟疫一样,眨眼间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哈哈完了,全完了我魏家百年基业是要毁在我手上了”
众人面面相觑,几个刚被升官的教谕都是满头大汗,秋凉已经很厉害,但每个人都是汗出如浆,根本就止不住。
薛国观的这件事,写在邸报上,天下人尽皆之,都笑老薛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捐输之事,皇帝乐意,反正省事又来钱,稳固大明,崇祯当然是乐见其成。
但被捐输者,却是要从自己身上拔毛,谁能高兴?
捐输的目标,当然不是普通小民百姓,而是勋戚,官员,士绅。
这些人是大明统治的基石,皇帝都不好和他们硬来,薛国观的捐输军饷计划,就是拿自己在火上去烤。
任何一个出钱的人,都会对他恨之入骨。
真正高风亮节,愿意出钱的一般来说,这种人肯定是穷鬼,也不会有几个钱的。
这件事已经在邸报上刊登很久,薛国观却根本找不到一个肯捐输的人,正在走投无路,上被崇祯切责,下被百官士绅嘲笑的当口,山东胶州却突然出来几个举人,捐输十万,这一下,就是后世游戏里的“拉仇恨”了。
针对薛国观的人,肯定对魏举人几个恨之入骨。
原本可能黄了的一件事,一个损招,或是针对薛国观的一个大坑,就这么被不知情的魏举人几个给填平了,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皇帝特旨嘉奖,政府记录在案这些都是屁,将来被所有人惦记,仇恨,穿小鞋,遭白眼,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了。
魏家经营百年,这种大世家最厉害的不是明面的实力,不是当没当官,有几个人在朝为官,而是百年之下经营出来的关系网。
现任的府县官员,未必有这种大世族办事方便,就是人家能在任何衙门都攀上交情,识得官员。
现在这件事一出,普天之下,谁还敢和魏家继续往来,继续交好?
这些在场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和魏家交情不坏,现在不都是躲瘟疫一样的跑的老远?
捐输这件事,内廷的几个大太监最多才出几千两,这意思也是明显的,谁也不要出来添乱,谁捐钱,谁倒霉。
魏举人几个,过街老鼠是当定了,能不能保住身家性命,都是在两可之间。
至于皇帝的欣赏那还是算了吧,帝王能记住谁,而且和普天下所有人相比,皇帝的力量也是十分有限的啊。
现在魏家的情况,就是被人暗中挖了个大坑,从头到脚,被埋了个严严实实!
“这件事,文远你办的十分好,老夫甚慰。”
远在京师之中,相府内宅之内,薛国观倒是满面红光,十分兴奋的模样。
今天下午,崇祯皇帝在文华殿中召见了他,极力夸赞了一通,十万两白银到手,皇帝也是十分兴奋。
有这银子打底,薛国观打算找一些商人再报效,既然有人带头,这些家伙就好歹敢出一些银子,不象前一阵子,人人都不敢沾薛国观的边,生怕被人惦记上了。
好歹再弄几十万,皇帝不逼他,他也不必硬逼着勋戚太监官员们捐输,不会再如此前那样,几十天内,堂堂相府敢上门的人都没有。
第534章 大利四方(1)()
第二百一十七章大利四方
这件事,他已经了解,从头到尾就是杨嗣昌在设计对付他。
“小人之辈,老夫还不是挺过来了!”
夸赞了林文远一句后,薛国观也是十分得意,他好歹是从捐输这个大坑之中,爬出来了。
“就是你找的这几个山东举人,他们到底是?”
“是真的胶州城中的乡绅,”林文远满脸笑容,答说道:“都是好士绅,为国解忧,也是为大人解忧嗯,他们和我家游击将军交好,也有卖他交情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薛国观如释重负的样子。
“唔,你家张大人急公好义,想不到他的朋友也是如此,老夫心中甚是欣慰。”
薛国观看一眼林文远,突然道:“有空叫你家大人到京师来吧,他算是助我度一难关,老夫想当面看看他,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这头老狐狸并不是好糊弄的,林文远赶紧站起来,执壶替薛国观斟酒,然后才应答道:“下个月是他和寒家联姻的日子,要等此事过后,恐怕我家游击才能抽出身来。”
“哦,不妨,由他自行安排吧。”
张守仁升职到千户后,按理来说就应该到京师来述职接任命状,不过皇朝末世,规矩讲不得,直接就由兵部和都督府下了公文,然后由上官转交就算完成手续了。
现在已经是游击将军,一次京师没来过,不曾和当道大佬打过交道,做为一个年轻有为,还要追求进步的游击,确实是有点不成话。
京师之行,看来也是势不可免。
“到时你要回去吧?”薛国观已经微醺,对着林文远笑道:“老夫会送仪金,并且会叫你带礼物回去给你家大人的唔,我承他之情也是不浅,来而有返,才知礼也,哈哈。”
“凡本次扫荡群盗,所获之银、粮、物,半分不留于浮山营。一用于学校生员禀银加倍,学校乃华夏之根基,十分要紧,本官虽武夫,亦知其理也。二用于敬济院、慈幼局抚孤养老,三用于河桥道路修建,四用于抵消贫户所欠赋税,凡贫无立锥之地者尚被催征赋税,皆由本营开销,五用于表彰胶州境内义士孝子,六用于补贴里长乡老耆宿完了。”
胶州州衙和州学的明伦堂外,都是同时聚集着大批的人群。
这其中当然是以士绅生员为主普通的百姓是多半不识字,就算识几个字的,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看文告。
当然,胶州四门,也是到处张贴着这些文告,内容相同,看来这文告写成这样,也是照顾多半不识字的百姓。
不过两边的议论,倒是一般相同。
“这张某人,知道照顾乡里,特别是尊重学校,还是明礼的。”
“是的,是的!”
“他这一次,几万银子,几千石粮,在年前全部发放完毕,吾辈生员,不管是不是禀膳生员,一律是十两银,两石粮,两匹布,这个手笔,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