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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长相清秀的年轻人还在低声呻吟着,虽然神智清楚,但已经没有办法参与这两人的讨论了。
在他们的身边,有一个愁眉苦脸的三十左右的男子也正拎着包药等候出门外面的道路也是被海防营的士兵们给封锁了。
“出警入陛,这家伙还真是嗯,还真是无法无天啊。”
“少爷,慎言。老太爷对张将军还是十分欢喜的,你这话叫他听到了,一通板子又躲不过了,何必呢?”
“也是,唉,真是烦啊,我们何时能回高阳呢。”
说话的就是孙之洁了,他在浮山其实住的还舒服,张守仁给孙家安排的住处是浮山营那边有一处,胶州城也有,都是很精舍舒服的房子,胶州一带的官员士绅对孙家的子弟也是十分尊重。
按理说,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但孙之洁就是心里不舒服,他心里知道,这是嫉妒和某种被轻忽了的情绪在做怪和祖父的自信豁达相比,孙家的第三代确实在胸襟上都差了很多了。
他倒是真的吃坏了肚子高阳是河北内陆城市,以当时交通的情形,高阳的人哪怕是士绅之家也是吃不到什么海鲜的,甚至是河鲜也不是常吃到的,北方平原地区,河流少湖泊少池塘也少,鱼当然也少了。
在浮山,就算是深冬,海货也是断不了的,这几天又是年节,孙之洁胡吃海塞,吃了不少海鲜在肚子里头昨天拉了一夜,今天一早,他就带着一个老仆人,叫了套了骡车,赶到赫赫有名的浮山医馆来了。
在到来之初,他对张守仁的印象几乎彻底改观了。
能在浮山建起这样的医馆,并且重新分科,招募学生编定教材,并且把草药和药丸的收集制造流程全部量化,做了书面规定和说明这些工作,就是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说明,张守仁做事的规模博大,并且胸襟抱负远超一个普通武将的格局了。
不过这一点敬服和被良医关照的心里慰藉在看到张守仁的仪仗排场后,孙之洁心里那条嫉妒的毒蛇又起了作用,适才的抱怨,也正是因此而来了。
第734章 有喜(1)()
第二百九十二章有喜
况且孙之洁的抱怨也是有理由的最少在眼前,一个长相出挑的少年郎躺在担架上,医生却跑的光光,护工也在瞧热闹,任由病人痛的呻吟都难了这无论如何是太过份了。
不过他也不敢高声抱怨,只是小声嘀咕着,他不是一个没有勇气的人,在祖父决定守高阳时他也曾经在城头守备,披甲挟弓,预备与城池共存亡。
但千里逃亡途中,见到太多的杀戮和死亡,这个原本英气勃勃的青年已经在精神上跨了,他的不合时宜和抱怨,还有那种嫉妒的心理,其实都是种种不良情绪的发泄和反应罢了。
现在眼睁睁看着张守仁从车上下来,那种矫健的身姿和英武的模样,而四周士兵和医生的恭谨和崇拜的神经,无不叫孙之洁明白,家世和祖父的声威毫无意义,个人的成就才代表一切或许自己也该做点什么,而不是一味的抱怨下去了。
张守仁这一次没有抱妻子下车来围观的人太多了,要是这样做的话也实在太逆天了一点儿。
对医生全挤出来他也是有点吃惊,不过这些医生对他的感激和尊重也是十分明显的,一看云娘苍白着脸出来,柳增仁便是连声道:“没有外伤,脸色不黄,妇科和儿科的人呢?请妇科和儿科的大夫快些出来吧。”
随着他的招唤,几十个穿着制式蓝袍的大夫救火一般的速度冲了出来张守仁是曾经想设计一种白大褂,不过这个动议被所有的大夫坚决抵制而取消了,甚至不少病家都旗帜鲜明的反对看病已经够那啥了,一群穿白大褂的给自己瞧病,这会叫病人容易联想到地府之类的不好的地方,对病人的康复可是没有什么好处。
“请夫人慢慢走,不必急。”
“未知夫人是否有明显疼痛症状?小腹?胸膛?喘气好喘不好?有没有惊悸,盗汗?”
“心跳急否?肋间有疼感否?”
“呃,夫人要不要担架?”
一群大夫上来便是望和问,一连串问题如冰雹般的砸向云娘,把个小姑娘惊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张守仁大为皱眉,这样乱法,瞧病不象瞧病,实在是够可以的。
他正想叫柳老头带走大部份的大夫,耳朵边却传来明显是嘲讽的声响:“都说下吏对上宪要百般奉承,千般马屁,这样上司才欢喜怎么今天瞧着,治病救人的大夫,一个个都跟官场中人没有什么区别?”
这话说的太尖酸刻薄,而且话音里的嘲讽讥笑的意思是十分明显。不少大夫听了之后,顿时都是脸一红。
“你是什么人?”柳增仁气的嗓门都尖了,对着说话的男子怒道:“我浮山医馆是大人一手创立,大家十分尊重,和你说的是一回事么?”
“是孙兄啊?”
张守仁淡淡一笑,先对孙之洁拱了拱手,然后又对柳增仁道:“柳院长,尊敬不在这样的场面,大伙儿把手头的活干好,多治好几个病家,多教几个好学生,就是对我最大的尊敬了。现在,叫大家散了吧。”
第735章 有喜(2)()
“嗯,我知道了。大伙儿,都散开吧。”
张守仁的话后世的人常听,这个时候的人听了却是十分新鲜,而且觉得十分有理。当下众医生便是都叉手一礼,眼神中尊敬的神色虽不改,不过人却都步履轻快的离开了。
在人群散开的时候,自然有几个内科和外科的医生都发现了那个疼痛的快昏迷过去的年轻后生,几个医生都是大吃一惊,上前去问询和探视。
等一个医生把手按在那个年轻人的肚子上时,四周的奴仆明显想阻止,不过在跃跃欲试的时候,又是自己放弃了。
也是奇怪,手按在腹间,那个模样俊俏的后生就是疼痛减低了很多,等医生把手一松,他又低低呻吟起来。
“这坏了,是急性肠痈啊。”
“没错了。一定是的。”
这边的情形也吸引了柳增仁,听说是肠痈之后,他就抓耳挠腮,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张守仁看着发笑,对他道:“去看看吧,我把云娘送进去了。”
“是是,一会儿我再去伺候。”
“不必了!”张守仁答一声,又对着柳增仁轻声道:“医者父母心,这话刻成石碑,放在医馆前面。往后,不管什么样的事,医馆的医生只对自己的病人负责,柳老,这样办成么?”
“瞎,守仁你这样说,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柳增仁心中十分感慨,不过他此时有更急切的事要做,所以也来不及和张守仁多说,只是做了一个坚定有力的手式,表示一切听从张守仁的安排,然后就是急吼吼的走了。
这一下张守仁身边倒是清静多了,只有五六个妇科和儿科的大夫留了下来,陪着他一起往儿科和妇科的方向直去。
张守仁在建筑医馆的时候,很多东西是按后世的习惯来弄的,毕竟是积习难改,而且后世的安排也是千锤百炼过的,有其合理性。
儿科和妇科是在一起的,妇科也是包含产科这一块。虽然现在一百个孕妇里头有九十九个还是请稳婆在家生产,但在怀孕期间到医馆求助,或是在难产时到医馆来生产已经是胶莱一带所有人的共识了。
难产是这个时代所有女人的恶梦,在这个时代,生孩子是不折不扣的鬼门关,有一些实用经验流传下来,但生孩子仍然是一次拿生命探险的旅程,多少女人在经历头胎生子的困难时坚持不下,最终败下阵来。
在浮山,妇科毕竟是有一点进步了,最少在这里,孕妇难产死亡的几率被降到了最低。
现在众医生众星拱月一般把云娘迎了进来,在一间宽大的诊室内,医生们开始轮流仔细的询问症状,然后有几个中年医生开始轮流给云娘诊起脉来。
在这个过程中,张守仁的心脏不争气的急切跳动起来。
这个女人,虽然在年纪上来说甚至还不能说是女人,但这个女人给他的就是不折不扣的家的感觉。
没有她,他的家就不成为家,而现有生命中的一些除了战争和政治还有权力之外的一些乐趣,就是会全然失去了。
这种紧张的情绪其实是一些细微的担心累积起来的对这个时代医术的潜意识的不信任,不安全感,还有对妻子的担心等等
在等待的时候,张守仁的手微微颤抖着。
“啊我能确定了!”
“我也是,只是在等你罢了。”
“这是夫人嘛,要稳妥些,不然全浮山的人能把咱们给撕碎喽。”
“这说的倒是了。”
对张守仁来说,好象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好不容易,这些医生开始开口说话了,但说的却是一些云山雾罩,叫他根本就听不懂的话。
张守仁忍住怒气,一半是涵养,一半是看出来,云娘当无大碍,没有什么恶疾或是难治的疾病,因为这些医生神态轻松,甚至面露喜色了。
“恭喜大人!”
“是的,要恭喜大人了!”
尽管不是自己部属,但这些医生实在也是以张守仁的部属自居一般,叉手至额,齐涮涮的躬下身来。
“唉,众位大夫,你们可是医生,我只是病家。”
张守仁哭笑不得,摆手道:“你们恭喜什么?是不是没有什么病?那么,要怎么调养她下次才不会这么着?”
“调养是一定要的,等会儿我们公议出一个养护的法子来,大人带回去叫人照做就是。不过,夫人不仅不是病,还是喜。”
“喜什么喜?”
张守仁一下子呆住了,耳边似乎是炮队来了一次齐射,瞬息间,他什么念头都是消失不见了。
有喜,这个时代对怀孕的最标准的说法。
用后世的表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