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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张守仁点了点头,又问道:“西营如何?”
“军伍要严整的多,戒备也森严,但也就是这么回事吧,感觉上远不如东虏,差远了。”
“一鼓可下否?”
“大人一会就瞧好吧。”
张守仁终是点了点头,笑道:“就按你们参谋处拟定的计划进行吧。”
“是!”姜敏答应一声,眼神中透出一丝犹豫,但仍然是继续道:“参谋处要提醒大人,主力击破西营,从西营老营处再迂回打曹营的计划,耗费时间太长,可能会造成曹营等诸营主力逃走的结果。如果从主力中分出一部份,同时粘住曹营,战果就会扩大许多。”
“主力分散的风险太大了。”
张守仁看着他,很温和的笑笑,语气却是不容质疑:“除少数策应部队外,主力向西营,尤其是以诛杀张献忠为最主要的目标,此点,不容许有任何改变。”
“是,谨遵大人之令。”
姜敏在内,所有的参谋军官,都是一起低下头去。
参谋处当然是想获得更大的战果,比如全歼西营和大半的流贼,诛除张献忠在内的所有流贼头目。
以此为目标,在此之前,也是拟定过一次计划。不过,到张守仁手头时,却是被毫无商量的打了回来,只能奉命重拟。重拟的计划,只是单纯的以突破西营防御,最快时间迂回包抄张献忠的老营为目标。对西营的有生力量和其余的将领也并不放在心上,一切都是以诛除张献忠为最高目标。
“这就是标准的斩首战法。”
面对众人的疑惑,张守仁当时做如此的解释。
这样的战法,对很多参谋军官来说都是十分稀奇的事,真正是闻所未闻。此时姜敏最后一次修订计划的打算也是落了空,只能略带沮丧的摇了摇头。
“大人的考虑也不能说不对。”一个青年参谋合上自己的本子,小心翼翼的收好一支削尖的笔,对着同僚们道:“献贼自崇祯二年反乱,纵横天下十余年,狡猾异常,声威也远在寻常贼首之上。纵灭服其部,诛其大部,只要叫献贼率百余骑走脱,数年之内,可能又是再复今日光景我们登州镇又不能没事就往各处跑,替别的军镇灭火!”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此时距离发动的时间已经很快了,先头部队已经开始进入预备地段,各级将领都进入指挥序列,准备指挥,张守仁身边除了中军处和参谋处的随员们之外,就是书记局的一群文人书记官员了。
象陈子龙和张德齐、李鑫这样的高级文官他并没有带来,大明以文御武的体制总体上确实保持了国家的稳当,有明一代,中枢几乎没有过政变,政变也几乎完全没有是武人主动参与其中,虽然文官集团有很多弊端,在这一点上,弥足珍贵。
但在专业层面上,明朝的文官直接插手战事,这就不可取了。武将自己不能专精,字不识一个,军队素质极烂,还得有一群文人帮衬着才能打仗,就更加的不可取。
所以此次战事,张守仁没有带一个文官幕僚跟随,只有书记官负责帮他写奏报和公文军令并做归档记录,这样就足够了。
“大人,先头部队浮山营甲队奉营参将曲瑞之命前来请示,是否按约定时间发动进攻?”
“计划没有改变,”张守仁神色严肃,回复道:“令曲参将于午前一刻时,准时进攻。”
“是的,大人!”
那个军使敬了一个漂亮的军礼,转身便行,在他的身前四周,则是大群大群的已经收拾停当,时刻准备投入进攻的战兵们,在战兵之后,辅兵们一部分预备支援前方,一多半则是在曹营方向组成车阵,预备迎接曹营主力的反击。
一切都准备就绪,如箭在弦,只待时间一到,便是雷霆一击!
第1381章 击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的浮山军人和将领们已经准备就绪,整个营地其实已经沉浸在一种奇特的寂静之中。
如果对面的农民军有所警惕,并且对这种完全不同于大明普通军队的战法和准备稍有认识的话,此时他们也该提高警惕了。
但在张守仁最后一次打开千里镜望过去的时候,对面的军营却仍然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像。正午时分了,到处都是在准备午饭,军中当然是一日三餐,不象湖广勋阳山林里的人们,因为穷困和闭塞,有不少地方还是恪守着一天两餐的老规矩。
在这无聊相峙的冬日,呆在对面的营寨里的人们一定感觉很安全,所以到处都是密密麻麻如蚂蚁般的人群,有一些是在训练,那是西营的健壮军丁们,他们聚集在一起,或是练习枪阵,或是搬石锁之类的重物,要么就在十来张叠起来的桌子上爬上爬下在谷城时,张献忠就是用这些法子,练出了两万左右可堪使用的精兵,也就是靠着这些精兵,他几次打跨了左良玉。
在曹营,则是一种看起来很滑稽的欢腾的感觉。在千里镜中,居然出现了好几处杀猪宰羊的景像,有一群伙头兵般的汉子操刀宰猪,尽管隔的很远,张守仁似乎也是能听到猪的嚎叫声,在杀猪的地方围了不少闲散的军汉,随意说笑着,上等好肉肯定是将领们餐桌上的美食,不过小兵们多半也能分一些肉骨头和下水一类的边角料当兵吃粮,挑剔是肯定和自己过不去不是?
有一处地方,居然在搭建戏台,看来这些天将领们自己听戏也是过意不去,索性就搭个大戏台,也算是全营同乐了。
军营之中,到处都是晒的被子,垃圾丢的到处都是,看起来又脏又破,根本就没有个军营的样子,这些流贼,说起来也是打了十来年的仗了,却是真的一点长进没有。
“找一把舒服的椅子来吧。”
最后一次瞭望之后,这一场战事的结果已经尽在张守仁心中,他放下千里镜,等人真的搬来一张椅子之后,果然就是把腿搭了起来,半截身子靠在椅子上,很舒服的把人摊在冬日的阳光之下。
从海边伏击海盗那一天起,这两年来张守仁无时无刻不在战斗。和盐丁的战斗,海盗、山匪、响马,再到东虏和地方上的各种势力,在前期的战斗中,他几乎没有一次不是冲杀在前,就算是到后来与东虏一战时,他也曾经亲率骑兵上阵。
到今日,却是可以在椅子上晒太阳了。
很多新兵经历了严格而残酷的训练,加上两千里长途行军跋涉的锻打,几乎是和老兵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在这样大战发动之前,能看到主帅有如此轻松的表现,也是使得不少人干涸的嘴巴里又分泌出了唾沫,很多人脸上露出了笑意。
无论如何,张守仁在军中的形象和地位,无人能及。
看到如此情形,在整个攻击序列最前的曲瑞咧嘴无声一笑,接着便是回头,向着四百五十五人的甲队官兵喝道:“甲队全体有了,向前方之敌,做最迅猛之攻击!”
“杀!”
所有的甲队官兵,一起将手中的兵器在地上轻轻一顿,然后便是响彻云宵的喊杀声。
这一声杀,提气提神,全营上下,立刻便是全部向外出动。
尽管当时的明军边军和戚继光的兵书里都是用叫喊“虎”字来提杀气,但张守仁还是觉得,以简捷明快的“杀”来提振军心,更叫他心情舒畅。
两边的军营相隔并不远,中间隔着一个残破的村落,根本已经没有居民,有几十具村民的尸体已经被浮山军人捡骨烧埋了,在两军相隔的地方,每天都可能爆发小规模的游骑前哨战,在几天前,西营每次还可能出动过百骑兵来压制浮山的战线,但在李勇新率领的枪骑兵们的犀利反击下,颇有一些骄狂之气的西营也彻底萎靡了,游骑侦哨根本不敢出营门太远,这样也就根本谈不上真正的哨探侦察和战线压制,相比于西营,浮山这边早就把两营之间的战场控制住了,现在所要做的,不过就是攻打进去。
战场中间的道路最多可以容纳三四个人并排行走,为了展开阵形发挥火力,五百多人已经以方阵队列前行,每排最右是指挥的军官和腰鼓手,整个队伍,都是在欢快的腰鼓声中以稳定的步速前进着。
队伍的两边是废弃了的稻田,在夏秋之时这里就遭遇了战火兵灾,人们或是逃走,或是死去了,稻田没有引水进来,整个干涸了,所以行军时也没有遭遇什么困难,只有曾经积水最深的地方,仍然有一些软泥,并没有太多的妨碍。
在甲队出动后,就是李勇新和他的枪骑兵部下们出动了,一千余骑兵分成两部,策应着甲队的两翼。
尽管对面的西营集结在一起成建制的骑兵最少有两千五百骑或是更多一些,但一千浮山骑兵,却是以压倒性的优势,以狂飙猛击之姿,奋勇前行。
甲队之后,是孙良栋的选锋营乙队的将士们。
和别的营不同,其余的营是甲队最强,而孙良栋别出心裁,因为自己当年带的就是乙队,于是在执掌选锋营之后,仍然是以乙队为最先锋的序列。
在高高的参将旗下,孙良栋手按宝剑,并没有骑马,和曲瑞一样,在旗帜下挥动臂膀,大步前行。
接着是定远营与镇远营的尖子部队,营旗与参将旗迎风飘扬,部队与前方的甲乙两队一样都摆成了方阵,以相同的速度前行。
在奔雷营出动的同时,在另外一侧的战场上,当着曹营之面,有少量的骑兵出现在构筑车阵的辅兵之前,这些骑兵是两人牵着三马,两匹战马配一匹挽马,挽马上驼着甲胃,骑士们都是孔武有力,身高臂长的大汉,意态也是十分悠闲,人数在二百多人,但马匹的数量却是十分的惊人。
这是朱王礼的前锋重甲骑兵,尽管湖广和勋阳的战场不适合重骑兵做战,但此次做战各个营头都派了人来,前锋营如果不派这二百重骑过来,朱王礼就是满地打滚,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