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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少监出京时,心急如焚的崇祯再三再四的吩咐,叫他催促山东镇尽快出兵,不要耽搁,河南那边的战事是真的耽搁不起。
“本太保身患足疾,这不是急的事情,上复皇上,等我足疾痊愈之后,便立刻出兵。”
“好”
候少监这才知道,人家就是这么当面耍弄自己,顺带也耍弄了皇帝!
他心中感觉一阵悲凉,也很吃惊,大明皇帝已经御权十三年眼看要到第十四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毫无失德之处,吃的俭朴之极,用度也是能省则省他已经是宫中老人,五十二岁的人了,万历年间的事他已经正值壮年,虽然他这一生没有当上太监,但地位在宫中并不能算低内宫监也是一个实权部门,太监之下就是少监,换在外朝的话,就算是为官当到侍郎了。
到这样地步的宦官,心志智慧和运气缺一不可,当然,也有一定的忠诚。
候少监想起宫中岁月,想起万历年间天下太平皇权独大的辉煌过往,一时间,心中无限酸楚。他不敢做太激烈的表示,只是委婉道:“军情如火,圣心十分忧虑,太保大将军受恩深重,难道就不想报答圣恩吗?”
“圣恩”张守仁并没有如候少监盼望的那样显露出一点感动的表情,只淡淡的道:“君恩似海,容臣缓报吧。”
说罢,竟是从容起身,手中持着那道旨意,踱入后堂去了。
“我等告辞。”
候少监眼中显露出强烈的怨毒色彩,他心中已经认定张守仁不仅是跋扈不臣的武夫,还是一个巨奸,是曹操般的人物。
“不知道皇上当初看中了此人什么地方,竟是将他提到如此高位!”
“如此罔顾圣恩,实在不当人子。”
“我等回京后,当然据实禀报。”
“这样没人性的太保大将军,真是我大明的悲哀。”
十几个天子家奴气性也是真的不小,出门之外,忍不住小声议论,只是看到校场上的甲士之后,议论的声响才小了下去,此行倒霉不顺已经是注定了,他们聚集在一起,小声商量了一阵,然后索性就是翻身上马,往着济南北门的方向疾驰而去了。
这伙人,不打算留在城中了,他们要直接出城,在城外打尖休息,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
他们都是从京师出来,已经深深明白,济南这里发生的变化,影响也是不小,万一处置不利,恐怕会是比河南战场更麻烦的地方!
“如果我不是亲身从河南回来,我也会觉得大将军是一个没品的武夫的。”
这样的话,也就是林文远敢说京城来人走了之后,张守仁又从后堂出来,神色之间,也是有隐藏不住的疲惫。
无论如何,崇祯对他有私恩,用这样蹩脚的理由和嚣张跋扈的态度,毫无疑问是在打崇祯的脸,左一巴掌右一耳光,打的噼里啪啦直响。
这件事后,对崇祯的形象和大明的气运会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而张守仁,当然是有意为之。
大明没救了!
最少,在崇祯手中的大明是没救的!
“私恩是私恩啊”张守仁毕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他,他很快从没有必要的低沉情绪中恢复出来,对着林文远笑道:“三年之后,我会报答皇帝的私恩,不过,叫我拿私恩影响到国运和国事,那也是绝无可能。”
“在这件事上,我毫无疑问支持大将军。”林文远难得严肃起来:“宗室亲藩,太监,军队,文官,士绅,一个个都在吸血,而皇上毫无办法,处置乖张,老实说,从来不以民间疾苦为念,所谓圣君,不过是文官替皇上营造的一张遮羞布罢了。”
“我等也是支持大将军。”
在浮山来说,这样的决定也是一个艰难时刻,忠君和爱国在大明其实是一体的,而国家和民族的概念反而不是那么的清楚国与君,怎么分开,很多人也不明白。
在这个时刻,张守仁迈出了自己最要紧的一步,在场的人,对此也唯有支持而已!
“孙良栋这厮也聪明了。”张守仁微笑道:“河南事出,他已经写信来,说是皇帝派钦差来宣调我们,万不可出兵。”
“张世福也有信来,也是和孙良栋一样的意见。”
“曲瑞也是如此。”
张守仁看向众人,笑道:“无论何事,只要我浮山上下同心,那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起了!”
天色刚黑时,济南城成了一座到处闪亮着光彩的华灯之城。现在的济南,市政建设到了外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城门处和几条主干道全部有了高挑入云的煤油灯,灯罩是透明的玻璃所制成,灯芯和油都经过改良和特制,所以灯光特别的明亮。
在东牌楼附近,这种高大的,一根灯柱上有五六个玻璃灯柱每隔五六十步就是一座,整个三里多长的长街上,到处都是明亮的灯光,从府前街到这里,三条主要的干道和五六条支道上都是被照映的十分明亮济南城有十几个坊,每个坊的坊门处也是有高大的明亮入云的灯火,每日都是将半个城市照的通明雪亮。
每天晚上,都有不少喜欢读书的士子拿着书本,凑在灯火下头读书。
不过这样的情形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城中按距离修了几个读书馆,也是用的这种玻璃灯,每个馆都是可容纳数百人一起读书,这个善政,当然不是纯粹为了儒学,书馆中儒家的经义恰恰是翻动最少的除了那些还对应试中举有兴趣的书呆子,在这里翻动最多的就是浮山商务印书馆所出的唐人的志怪和宋明的话本。
都是用雕版精心印了,很多口口相传的评书也是印的十分精致,不少读书人看了之后,委实感觉怪异。
这年头,就只有百分之五的人识字,百分之九十五的人是文盲,很多秀才也买不起书,只能靠抄书来获得学习的机会抄书在大明还是一项职业,毕竟刊印刻版的书籍数量太少,还是抄书比较方便。
结果在济南这儿,大量的读书馆同时有扫盲班的作用,不仅有扫盲的教材,还有这些很吸引人的书籍,读书向善,在中国向来是不愁没有人来看书的,如果在东西牌楼和府前街一带的高处向下眺望,便可以看见大量的人群在图书馆中进出,换了别的城市,除了酒楼妓馆和少量的达官贵人之家,哪里还有可能看到如此的情形!
除了图书馆,还有茶馆等公众场所到了晚间也一样热闹,在城市中心,还打算分别建几个戏院在张守仁心中,这个城市的一切都将由他一手改变,当然,是变的更加美好。
在这样的夜色之中,人人脸上都带着欢愉和微笑,但在人群之中,也是有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穿着箭装,在几个青衣奴仆的簇拥之下,怒气冲冲的纵马疾驰着。
过不多时,在一幢府邸的大门前,少女翻身下马,手中的马鞭都忘了丢下,从大门处急匆匆的往府邸内宅赶去,等到了一幢被盛开的梅花围拢住的精舍书房外时,看到烛火掩映下有一个戴着幞头的青年男子正倚窗读书,少女咬了咬嘴唇,将书房门猛然一推,提着马鞭便是冲了进去。
书房中灯火灿然,十分明亮,面容靓丽的朱九妮对着半躺在竹椅之中,盖着一条毛毯正读书的朱恩赏怒气冲冲的叫道:“大哥,你怎么还有精神在这里看书!”
第1566章 兄妹()
“不看书去看戏么?”朱恩赏将书放在一边的小几上,笑道:“我又不爱听戏文,再者说,国华说了,过一阵子在东牌楼这修一个大戏院,白天唱戏,晚上演杂耍杂技什么的,看那个,我还有点兴致。”
“看杂技?”朱九妮怒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成了一出好戏了。”
“你今晚气不顺啊妹子,怎么了?”
看到气的小脸通红,胸膛也一起一伏的朱九妮,朱恩赏终于是收敛了脸上嬉笑的神色,正色询问道:“有什么事,便说来与大哥听。”
“今晚我去了王府”
明朝的宗室是分藩一处以为帝室屏障,按宗法来说,皇室是大宗,亲藩是小宗。但在封地,王室是大宗,然后分出来的郡王和镇国将军们又是小宗了。
在这种年节时候,不论平素关系是否融洽和睦,大宗小宗之间的往来也是少不了的,等三十那天,挂祖宗景像,上五福贡品,德王这个大宗宗主主祭,然后各小宗的男丁和女眷分别在内宅和外堂祭祀。
朱九妮去王府,也是送贡品去了,这事情在父母在时当然不用她操心,此时只剩下兄妹二人,朱恩赏又是个万事不操心的,只能她这个女孩子多操持一些了。
说起来,外表是英姿飒爽的宗室娇女,其实骨子里头,还是十分懂事的啊
今晚过去,正事没有什么波折,横竖年年是这样,不过到后宅之中,德王妃和几个侧妃,加上几个郡王妃和镇国将军夫人,加起来十几个妇人,将朱九妮叫到身边,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
这些人,当然不是搬弄事非,实际上估计也是有点儿心慌意乱。
说到最后,德王妃两目含泪,抽泣着道:“听说衡王府已经被围了,每日固定有人送吃食进去,内不得出,外不得入,说是亲王,其实是罪囚现在我们也不敢求别的,只要大将军留我们全家性命,或是干脆起事之前,由得我们离开,那就是谢天谢地了”
朱九妮听的纳闷,心道各王府原本不就是如此么?再者说,她前些天就听张守仁说了,衡王府为恶太多,逼死人命就好几十条,如果张守仁放手叫山东文官弹劾,恐怕衡王的王位都不一定保的住张居正权势重时,可是轻易废了辽王,现在张守仁在山东的权势可是比当年的张居正要大的多了。
衡王之事,她听着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倒是德王妃等人俯地求恳时,这小妮子有点儿受不住了。
以前在话本中曾看到宋朝亡国时,公主们和后妃们遭遇十分凄惨,实不曾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