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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岳乐虽然年轻,却笑着点评了一句道:“睿王爷恐怕要心神不宁了。”
阿巴泰冷哼一声,道:“他比鬼还精,老十五怎么好好的闹肚子了?你们想想?”
两个儿子中,博洛还是懵懵懂懂的不大明白,岳乐却眼神一亮,微微点头,显然是明白过来了。
“这孩子脑子够用,比老子年轻时强!”
阿巴泰看在眼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年轻时到中年,一直是糊涂蛋一个,不会站队,根本弄不来政治上的一套,光会打仗有个屁用?太祖诸子中还有几个只是贝勒的?一想起这个他就火大。
虽说这一次老八给他大将军称号,叫他带兵入关,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就是想叫他牵制两白旗,不使老十四再立新功。
“阿玛,这里虽然要紧,沈阳也很要紧啊。”岳乐思忖着道:“要不然儿子也找一个借口,早点回沈阳?”
“不,不!”
阿巴泰一口回决,见儿子有点想不明白,便点拨道:“汉人有所谓四两拨千斤的话,但这拨是怎么拨,什么时候拨,要有讲究。不该拨的时候乱来,小心这千斤砸在你头上。这种时候,有什么异动就是出头鸟,我们这点力量决定不了大局,只能被人拿来当顶缸的,阿玛正在庆幸现在不在沈阳,带着大军在外,这是我们爷们的幸事啊。”
吃了一辈子的亏,临老的时候,阿巴泰算是活明白过来了。
看到两个儿子敬服的眼神,他捋了捋下巴上已经花白的胡子,微笑道:“尘埃落定时,咱们靠过去就是,反正咱爷们是跟着大的走,这样准吃不了亏。”
“阿玛究竟属意谁呢?肃王爷还是睿王爷?”
“两强相争,不知道胜败啊”
“皇上会不会仿汉人制度,立太子?”
“那不会!”阿巴泰眼中精芒暴射,断然道:“皇上不敢这样做的,这是使全旗都反他。要是他能立太子,何必等到现在这种时候?我八旗的传统就是诸王大臣会议商量大事,皇上当年的汗位也是选举出来,现在他想指定太子,大家都不会答应,别人不敢说,我就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此时清国奴隶部族的残余还完全没消除,阿巴泰说的就是底线了,大家听皇太极的没问题,因为当年是选他出来当家,但皇太极想搞汉人传子那一套,不成。
就算是豪格确实在很多人心里是合适的人选,正蓝旗主,战功赫赫,又是皇帝长子,说起来各方面都适合,但搞指定的那一套,绝不会有人答应。
此事阻力重重,皇太极曾多次试探,但都无奈放弃了。
阿巴泰父子商议的同时,三顺王这三个难兄难弟,也是坐在孔有德舒适的大帐之中,一起会商。
天气转冷,天黑之后,帐里生了几个火盆,火苗窜起老高,将帐内烘的暖烘烘的。
虽然舒服,大家的脸色仍然十分阴沉。
战事异常的不顺,到现在大炮不曾建一功,开始汉军都心气高昂,拖到这种程度一直是有力没处使,汉军三旗已经成了满洲人的笑柄,最近几天好几起冲突事件发生,说明汉军旗已经不受欢迎,又回复当初被轻视的状态。
这叫三人都感觉十分难受,然而更难受的事也发生了,他们是皇太极一手接纳下来和栽培起来的,听说皇上病重,心情自是十分难受,但都是心如铁石之辈,而且背叛一次后,很难对别人再有彻底的忠诚心,他们对皇太极的难受情绪也就维持了一小会,更叫他们悬心的还是皇帝的位子没有确定,一切都成了迷。
“肃王可能,睿王也可能。”尚可喜抱着头,平素冷静阴森的眼神里,满是迷茫之色。
“管他娘谁继位,汉军旗现在有两万多披甲,我们三个就有近万,还有大炮,谁也离不得咱们!”
耿精忠脾气火暴,平素说话都是大大咧咧,胡说八道的时候多,每说一次,就容易被孔有德和尚可喜一起奚落,不过这一次他话音一落,孔有德和尚可喜都是眼中一亮,一起点了点头。
孔有德森然道:“皇上虽对我等有恩,但无非也是贪图我等有火器之利,我等替他铸炮,练兵,也算抱恩了。他们争夺帝位之事,我们汉人就不掺合了,现在唯有打好眼前这一仗,将来谁得势了,还是会一样倚重我们的。”
耿精忠的话被采纳,心中一阵得意,但一听孔有德的话,他挠了挠头,道:“这么多天,这浮山军滑的跟泥鳅一样,下头的人已经十分焦燥,军心不稳了。”
尚可喜道:“你下去和他们说,现在我们已经在旅顺城外,城中尚有一些浮山军,明早围城,用大炮轰他娘的,不管战果如何,大炮一开,我们奏上时就有话可说了。”
“好。”耿精忠一击拳,精神大振:“这些天只追不打,急也急死了,我也看到他们还有不少船在海上,估计有人没撤完,明日我们就用大炮给这些家伙来一次狠的!”
第1637章 巨炮()
浮山这边确实有人没撤完,毕竟要带走的人太多了。
不论俘虏,光是要求和大军一起撤走的被俘虏的汉人包衣就有三万多人,后来闻风又赶来一万多人,一共五万人,男女皆有,还好没有什么老人,只有几百个孩子,年纪都很小,这是几年刚生下来的多。
人太多了,从登州又征调了一批商船过来,这才勉强运走了大半,还有五千余人未及装船。
他们拖延下来,自己也是有责任,舍不得那一点微薄的家当,等看到大队清军过来时,又慌了神,傍晚时,不少女人哭天抢地,男子也默然流泪,有一些几口之家,大人搂着孩子一起哭,种种情形,令人看了肝肠寸断。
“你们哪,这些破坛子破罐子留着做什么?”
胡得海毕竟干过海盗,虽说是“技术型”的海盗,不过身上还是有残余的浓烈匪气,身量极高,魁梧壮实,加上一嘴浓密的黑胡子,哭的再凄惶的看到他这副模样,也是吓的征住了不敢再哭。
“都扔了,除了随身的衣服,不超过十斤的细软,别的物什,一律不准带,带了老子也下令给你们丢下海去这他娘的床也能带上船?”
胡得海哭笑不得,不过也不好过份斥责这些可怜人。他们家园被毁,亲人被杀,带到辽东之后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这些东西看着是不起眼没啥好的,对这些人来说,是在奴隶生涯中辛苦从牙缝里又抠索出来的,叫他们怎么能轻易舍弃!
“放心吧,到了浮山什么都有,床和被子、衣服什么都有那黑盐巴你还带着,不知道山东产盐出盐?那玩意在俺们山东狗都不舔!”
“赶紧的,你们还想落到建虏手中还是怎么着?”
这边在喝斥,那边的人们也乱了营,特别是几百面清军旗帜在地平线上出现之后,给他们的心理冲击又是比天还大正是在这些旗帜出现之后,守备地方的官兵一哄而散,地方官要么死了,要么投降,在这些旗帜之下,天朝上国的子民们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杀,田宅被焚毁,自己也被旗帜下那些矮壮身材,一脸横肉,眼中只有冷酷光芒的女真人用皮鞭抽着,绳索捆着这是噩梦,不折不扣的噩梦。
眼见噩梦要重演,很多人嘶声尖叫起来。
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结成了伴成了夫妻的便是一家子搂在一起哭。有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后悔没早点跟船走,羡慕着已经上船渡海的人的好运气
有一些骨头软的已经半蹲在地上,预备一会清国大军杀过来,自己好当机立断,立刻跪下请降反正他们要种地的奴才,打鱼的奴才,只要肯降,好歹会留下一条命来的。
乱成这副模样,胡得海和马勇几个一商量,现在是没辙了,马勇苦笑着对胡得海道:“我们已经和这些家伙缠在一起,勉强建立一条薄弱的防线都难下面的事就看水师的了。”
“一切包在我们身上。”
胡得海这些天来除了打旅顺时算是逞过一次威风,这些天尽看着陆师的人在不停的建立功业,斩首已经近三千级,在敌人的后方有这么多斩首,充分证明了浮山陆师的实力上一次对东虏的战事毕竟是在济南坚城之下,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什么人说出质疑的话来了。
但,那只是陆师的成绩,水师,仍然需要证明自己!
在漫长的海岸线上,阿巴泰与三顺王等人眼中看到的是一艘艘如纸盒般大小的战舰,居高临下,隔着这么老远的观察,这个时代的所谓大型战舰也不足一观了这是角度所带来的视差,但很明显阿巴泰等人不明白这一点。
他们只看到了船只和蚂蚁一样的人群,在初冬的海风之下,这些人群正在发出嘈杂的声响,拼命往船上赶去。
确实,这些百姓都带着拼命一样的心思,上了船,安全就有保障,不能上船,最好的结果也是继续在这冰天雪地地狱一样的辽东给人当奴才,而且经过此事之后,这奴才是不是能继续当下去,也十分难说当年被俘时,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过清军是怎么杀人的。
这样的举措,那种乱糟糟逃命的景像给了阿巴泰等人极大的安慰。
他们的自信又涌上心头,固山额真淮塔狞笑道:“这里象不象觉华岛?”
众人轰然大笑,均道:“象,是很象。”
当年攻打宁远不成,但觉华却轻松攻下,攻打的季节也是冬季,岛屿结冰,清国马队顺利登岛,当时也有不少岛民想乘船离开,船却一时不能开走,那种慌乱景像,在海边求生的模样,也是和现在一模一样。
“杀吧,杀吧,贝勒爷下令吧!”
所有的八旗将领和披甲旗丁都是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按捺不住的杀意涌上来,他们原本就是杀戮过甚的人,他们渴望杀戮和鲜血,这一次的战事又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杀意已经变的磅礴无比,很难压制。
但阿巴泰没有答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