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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孩十分羡慕地问道:“你们谁见过大统领,听说他厉害得不得了呐,能用钢弩一发三箭,在百步内三箭分别射中三个相隔七尺排开的箭靶,而且每支箭都是射中箭靶上的红心。”
另一个女孩插嘴说:“这算得了什么厉害,大统领的本事才不止这些呢。有人说,他的道法已经出神入化,只要一抬手,‘砰’的一声响过,你们猜他用法术打中什么了?”
几个孩子似是听出了兴趣,不约而同地齐声发问:“打中什么了?”
那女孩扫了林强云等人一眼,站起身伸动几下有些麻木的双脚,又再蹲下神秘地说:“别人讲,那时看大统领行法的孩儿兵们都不知道打的是什么,胡里糊涂地看着他发愣。后来,还是大统领自己派了几个属下,叫他们去一里外,把那里一个小树丛下的白毛狐狸取回来”
“白毛狐狸?!”几个孩子惊呼。
一人叫道:“我娘说,狐狸是成了精后才会长白毛的,连狐狸精都被大统领打死,真是太厉害了。”
“就是白毛狐狸精,几个孩儿兵跑到小树下找到狐狸一看,都大吃一惊。原来,那白毛狐狸全身的皮毛都好好的,只是两个眼睛不见了,只剩两个血淋淋的洞孔。”
一个孩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那白毛狐狸天生就没眼的么?”
女孩骂道:“你真笨,白毛狐狸是被大统领作法把眼睛挖掉的,不把眼珠子挖掉,狐狸精哪有那么容易打得死呐!”
林强云听得暗暗好笑,心道:“想不到这位大统领,在孩子们心中有这么大的名气,不知是个怎么样的人。哎,他们不会是说君华叔吧!可君华叔已经是都统制了呀可能孩子们还是按以前的称呼,叫他大统领罢。”
女孩道:“大统领当然厉害了,听说他还有许多本领没用出来,不到生死关头绝不用。唉,我们有谁能被大统领收到孩儿兵中就好了,肯定能从他那儿学到好多本事。不如我们大家出城后把收拣到的兵器都合在一起,说不定大统领看到铁器的数量多了,会收下我们中的一两个人呢。”
此时林强云再忍不住好奇心,走过去问道:“孩子们,能告诉我这位有在本事的大统领是谁么,我也想去看看有那么大本事的英雄人物。”
几个孩子一听林强云连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是谁都不知道,全都站起来像看什么怪物般的对林强云上下打量,脸上的神色满是不屑。一个似是领头的女孩双手叉腰,走到林强云面前自豪地大声向他们宣布:“我们孩儿兵的大统领,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沈、南、松!怎么样,他的大名你总听过吧?”
林强云听得一怔,这是哪儿跟哪儿,根本就是自己把人都给弄错了,暗道:“是南松?他在孩子们的心目中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嘿,我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分别把各地的孩子们都按村坊集中起来,成立一个像‘儿童团’般,可以协助护卫队放哨、送信的组织呢。”
盘国柱不忿这些孩子对少主的态度,站前一步喝道:“咄,不就是沈南松”
林强云急叫:“牯仔,不得多嘴。”再对孩子们和颜说:“呵呵,听过,听过。果然是个小英雄,哪天我也要去看看他。好,不和你们多讲了,走也。”
初六日巳时末,今天吹的东风有些大,天亮时来换班的人感到了秋末的浓重凉意,好在官长们在大家出门前一再交代要多穿衣衫。这种天气对大部分人来说,多穿件衣服大有好处,最起码感染风寒的机会少了不是。只有少量自以为身强体健的家伙,在被清晨的凉风吹过后,不一会就一直“哈去、哈去”的喷嚏连声。
直到此时,没了多少火气的太阳才从阴云中出来,让隐身于壕沟内的护卫队员们觉得,照到身上的阳光稍许有些热量,把紧贴在身上不舍离去的凉意驱走。
值守祚山桥的部将叫乔老耿,因为人长得老相,才三十多岁的年纪看去像是有五十岁左右,所以别人在他的单名耿字前面加了个“老”字。他也确是拿这个老字十分认真地对待,凡事都要讲求老成、老到,务必做到自己认为滴水不漏、万无一失方才稍许安心。
他今年正月跟随陈老拐带着上百由灰熊山亡命的妇孺,逃到通州海门县料角海边,恰遇双木商行的张有田到岸上采买粮米菜蔬,听到山东口音的乡亲,自是有种亲切感,攀谈之下,陈老拐决定带着十个剩下的战士和数十妇投入双木旗下。他们十个人到了根据地后,由于都是久经战斗的老兵,被陈君华提拔成各军的部将、准备将。陈老拐则因身有残疾,由张国明派去管领鞑子、贼人劳役。
这不,今天检查过所有的壕沟后,他就带着炮队哨长往南跑出一里多路,要刚由局主派来增援的子母炮哨长估算出子窠能打到的位置。自己则用千里眼向祚山桥这边仔细察看,许久才长出一口气对哨长说:“伙计,我用千里眼能看到你的十六架子母炮呐,其他的么,只能看到地面上些微黑点,可能是人们的头发罢,肉眼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对。想来鞑子和贼兵们的眼睛不会比我们的千里眼更厉害吧,他们应该不会发现我们有埋伏。你说呢?”
哨长用自己的千里眼看了一下,沉静地道:“将军说得不错,就是用千里眼,若非我们已经清楚阵地上的布置,怎么也不会想到那里有埋伏。不过,鞑子和贼兵吃了几排子窠后,就是傻瓜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嘿嘿,老弟呀,我就是要让那些鞑子和李蜂头的贼兵觉得只有你们炮队在此,好放心大胆的冲前逃过桥去。你等着看好了,只要他们到了四十丈以内,就会有六十架小炮,数百具钢弩的雷火箭招呼,还是局主说的,‘朋友来了有美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们的有猎枪’呐。”
两人谈谈说说地回头,距第一道壕沟还有五六十丈时,风声把背后隐隐的急骤蹄声送入耳中。
乔老耿极有经验,头也不回地大叫:“鞑子来了,我们快跑。”
哨长回头一看,两里外尘头大起,显是有大队骑兵向这里狂驰,顿脚急道:“糟,不知各小队长是否能在鞑子兵进入射程后下令发炮,若是他们非等到我们回去下令,那就错失良机了。”
乔老耿埋头急奔,叫道:“管不了那么多,先回去再说。快,别让鞑子兵因为我们两人而冲得太近。”
总算还好,他们跑出二十多丈时头上有物事呼啸着飞过,子母炮队的小队长见机,在没有官长在的情况下发令射击了。背后零零落落响了十几下爆炸,但这十多个子窠的杀伤力显然不能阻止冲起了速度的鞑子骑兵,散乱的爆炸声在蹄声中显得是那么的有气无力。
擂鼓般的马蹄声越发清晰,在哨长耳中听来就像是已经到了很近的背后一样。糟糕,昨夜扭伤的脚又拐了一下,那只伤上加伤有脚要本就不敢用力,只能一沾即起地跳着跑。
第107章 卷七 (下)()
乔老耿听出哨长的脚步声稍慢,急得狂叫道:“快,快,快点跑不要停,只还有三十来丈远,再加些劲就能在鞑子兵追到之前跳入壕沟。”
还有二十丈,再跳几步还差十五丈,勉强跳过了十多丈远,前面几步就是用枝叶浮土盖住的陷马小坑阵,眼看前面乔老耿跳入到壕沟中隐没。气都喘不过的哨长估摸着还没等自己跳进壕沟,就会被鞑子骑兵追及。心里升起一种即将死亡的悲哀,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刹那间消失殆尽。
“就是死,也要捞回一点本钱。”趴在路面上的哨长心有不甘地咬牙切齿,抽出手铳,颤抖着好不容易装入子弹压下击锤。天空“呜呜”飞过子窠,他努力稳定紧张害怕的心情,连着几个侧滚落入路边的浅沟,再翻身坐起:“可惜身边没有雷火箭,不然也能在鞑子兵冲到时和他们同归于尽”
上百个子窠爆炸声入耳的同时,眼睛里出现上了一大群黑点朝自己扑到,还没等这位哨长反应过来,这群黑点如飞虫般投至他身上。哨长没感到痛,只觉得身上头上不住有利器入体,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身上插着数十支带羽毛的箭杆
已经五十八岁的薛赤兀日,是忙忽惕部骑军里排名最末的一位千户,不论是所部人马、勇力和打仗的谋略智计,都是在十二个千户中毫不起眼的人物。但他却能引领自己这个只有不到六千人口的小部族,在战乱中生存下来。二十多年前的兔儿年(丁卯年,1207年),刚从已垂死父亲手里接过领管本部落大权的薛赤兀日,在父亲死去的第二个月,也就是八月,就做出了一个令所有族人都大吃一惊的决定:“派出使者到斡难河(客鲁涟河)的河源,向去年冬天受众多部族推举为成吉思可汗的铁木真输诚投效。”
他的这个决定真是做得对极了,成吉思可汗不但接受了他的请降,封他为千户,而且还特别恩准他的这个小部族,并入到有广大肥美牧草的地方,还怕他们受人欺,又把他的部族并入忙忽惕部。那时候忽惕部也只有一个千户呢,这就让他的族人得以安心休养生息,得到壮大。
可好景不长啊,自己这个千户每次打仗都要出一千个兵,虽然每次都能分到一些驱奴户,但族里的青壮男人现在已经快要被打光了,全族除了在窝阔台大汗帐下作为质子亲兵的一百多人外,能打仗的只剩下现在的七百多人了,这还是把每次征战掳来的蒙古族人也算在里面才有的数量。所以,打仗的时候他就是想勇也勇不起来,每次都是等别人的兵马冲上去后,他才下令本部族的人上前,能保得住多少就保住多少吧,谁让自己的部族人太少了呢。
昨天夜里,万夫长赤那颜•合勒扎派人来下令,要自己今天带本部的人去汉儿兵营里督战攻城,天快亮时正要起来集合族中人马,没想到南人竟然突然打了过来。
“这些南人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