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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可以放心大胆的往死里轰击。
二十四架船头的子母炮看到不似民船的,见一条打一条,把还想由岸边钻过缝隙逃往上游的贼船,不是将其打沉就是赶得如同鸭子般的没命顺流而逃。
不到一个时辰行了二十多里,拐过一个大弯,前方五六里的战场出现在千里眼内,不怎么清晰的炮声,耳力稍差些的人根本听不见。烟雾迷蒙中可以看到百多条船舰纠结在一起缠斗的场景,隐约有十二三艘牙舰和五六十条海鹘用弩、弓与四周的水战队海鹘战船相抗,另有上百条海鳅、鱽鱼和铁壁铧嘴船不顾生死地朝护卫队的海鹘战船猛冲。虽然不少牙舰和贼兵的海鹘、铁壁铧嘴等冲撞船已经起火或开始下沉,但他们的拼命劲也让远远观看的人感到触目惊心。
“升信号旗令,开动螺旋桨全速前进,冲上去把贼船全部打掉。”张本忠的千里眼是水战队中最大,也是看得最远、最清楚的一具。他能看到自己属下的四五条海鹘船上有人打斗,刀剑兵器的闪光不时显露一下,像是已经被贼兵攻上船了。更令张本忠着急的是有两条挂着宋字白云旗的海鹘已经起火,眼看很快就会引发船上的火药将战船炸沉。可还有这么远的距离,等大舰和海鹘赶到起码也得半刻左右的时间,张本忠知道把援军赶到的消息传递给这时处于劣势的水战队极为重要,大喝道:“船首的子母炮开始射击,用炮声给我们的人鼓鼓劲,也告诉他们我们即刻就到。”
这三十条海鹘战船的水战队,是由部分在山东新招收的人员,再加部分今年在两浙东路台州黄岩县的松门山那里俘获的原李蜂头水军所组成。只有哨长、什长等,才是原泉州水战队派去的老兵。他们这些官长们自到了水战队以后,没有经过真正战斗考验,只是有过数次水上追杀有如乌合之众般的海盗行动。而且每次都是子母炮子窠一出,海盗们就逃,因而从未在水上的剿杀中失过手。这时,他们自以为李蜂头的水军也会和海盗一样,凭着子母炮远攻的威力就能吓住,照样是边追边打的局势。
殊不知这三十条海鹘每船本身只装有六架子母炮,与过去打海盗时的大舰差了许多,且对迎面而来的敌船只能用船首、尾的两架子母炮进行攻击,敌船不到近前两侧,两舷的四架子母炮根本就用不上。
而且,海上交战双方的条件差不多,不似内陆河道上除了风向外还有水流的影响。水战队的这三十条海鹘船都是用人力划桨逆流而上,速度比扬帆顺流而下的贼船差得太远。没什么战斗经验的哨长们,相互间也不曾多做联络,只是一门心思地紧靠岸边水流较缓处向上游埋头急赶,想尽快赶到战场参加战斗。
几乎所有哨长都同时发现了顺流而下的大批船只,等看清来船悬挂牙旗上所画有青龙缠绕的黑色长枪,便知道全是溃败下来的敌船。有十余位哨长兴奋地指挥自己的战船降帆驶向中流,以图将敌船截住,他们想在显示了子母炮的威力后向贼兵招降,或是将其消灭。故而在敌船进入子母炮的射程后,方下令点火发射。
子母炮只来得及发射两次,百多发子窠除在河面中激起百多条水柱外,只打中不到十条贼船,对贼兵水军的三百多条大小船舰根本起不到威慑作用,而贼船在这片刻间已接近到一里内了。
刚才水寨受到突袭后,秦仲涪以李蜂头派给他的百余名悍贼和新收的六名长随为助,将他们这些人分散派到附近的十九艘牙舰上,以刀剑逼住各舰的领军主将,把这些牙舰纠集到座舰旁边。再以这二十舰牙舰向各方收拢四散的战船,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好不容易才将面临溃散的水军基本稳住。他下令座船上挂起帅旗和信号令旗,并即时派海鳅向其他各船传信:今天受敌突袭,措手不及之下失去先机败了一仗,所有将领都已经干犯了临敌不前的军令,此后只有听从本军师的号令,奋勇将来袭之敌打败方可免罪。否则,大帅和姑姑的军法无情,说不得本军师只有让大家陪着一起去接受姑姑的刑法了。
稳定了局势,秦仲涪亲自爬到高达四丈的望斗上,大体看清大河上的局势后,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呐,仅这不到两刻时辰内,水寨中的大小战船已经被对方击毁击沉了百多艘。
能看到的敌船虽然不多,但他们的兵器太过厉害,敌船不知用了什么器械,竟然能把‘霹雳火球’、‘神火飞鸦’等物事发射至那么远的距离。以他想来,敌人大约是把双梢或者三梢砲之类的大砲移装在战舰上了吧。
顺流而下走了数里,一路将逃散的船舰收起,现时秦仲涪掌握在手的共有三百余船舰,其中,牙舰二十三艘,海鹘一百一十二条,河舰、车船十九条,海鳅七十七条,铁壁铧嘴船四十二条,鱽鱼船五十条。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大小战船虽然比敌船多了十多倍,但却处于不利的下游下风位置,以冲撞击沉敌船为主的海鳅、铁壁铧嘴船没有速度无法对敌船进行撞击。而风向和水势都对自己这方极为不利,敌船的兵器也太过厉害,这时候进行反击,即使胜了也是惨胜,损失太大不怎么划算。想了半天,觉得只有先向下游走,暂时避开敌人的锋芒,为下月南下的大举保住大部分水军再说。否则,最低限度也可一边引敌来追,一边寻找有利于己方——起码也要找到能让双方天时地利条件不会太过悬殊的水域,方能有把握与对方放手一战。
转过一个大河湾,河道由南偏东转而向东偏北方向走,再行不远就与原走过的河道整整换了一个九十度的方向,敌船若是追来,除水流外,风从侧前方吹来,双方都没有风力占优的便利,而数量则是自己的水军占压倒性的优势,正是可以进行以多胜少决战的好地方啊。
“降下风帆,顺流徐徐而行。”秦仲涪下完令后就在船楼顶上坐下,与谋士们闲聊起来。
“咦?”眼看前方又有三十来条海鹘拦住去路,看他们的阵势,似是想与自己的大军在水上争斗呢。
“哈哈,不自量力的家伙,总共不到六十条战船就想和我的三百多船舰相斗。即使现时我只余下七成船只,也能叫你们有来无回,一报刚才大败之仇。”敌对双方的天时地利已经完全改变,“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这刻倒变得优势被自己占尽。现在的情势对本军十分有利,后面的敌船还没见踪影,区区三十条小海鹘还不是一鼓而下。秦仲涪在此稳操胜券之余,决定集中全部船舰,先将胆大包天敢于在大河中流拦阻的十三条海鹘拿下,然后再转头吃掉其余的残敌。
“十艘牙舰下一碇减速,其他的船舰由牙舰押阵,海鳅、铁壁铧嘴船率先冲撞,鱽鱼船、海鹘船以弓箭、床弩攻敌之后再靠上去接舷博杀。”疏疏落落的水柱和只有八条小船被击中沉没,百多人的死伤对还有四万多兵卒的水军来说更是九牛一毛,完全不必放在心上。这一点点微小的损失更坚定了秦仲涪的决心,让海鹘船驱赶着送死的海鳅、铁壁铧嘴船率先猛冲,鱽鱼船载着弓箭手、长枪手和刀牌手紧紧跟进,用弓箭为撞击船提供掩护。一百一十二条海鹘、二十三艘牙舰也动手为床弩张弦装箭,并将弓箭手集中到在一起,一前一后分两组随后掩进。
有了组织,得到统一指挥的贼兵船队,进入一里的床弩射程时,立即用大箭向水战队进行还击,数百支床弩射出的大箭造成一百多水战队员的死伤。
直到此时,水战队——特别是位于大河中流那十几条海鹘船——的哨长们,这才发现自己想当然的战法是多么的糟糕。面对悍不畏死狂冲而至,数量多出十多倍的敌船,六架子母炮无论如何也无法应对。
按都统制所教的战法,水战时两军对阵,海鹘战船必须先击毁当先冲来的轻巧快捷、坚实,以撞沉敌船为主的海鳅;尽量避免与海鹘差不多大小,同样以撞船为主,又可以接舷战的铁壁铧嘴船接近受撞,要远距离将其击沉;再就是防止敌人的火船攻势外,先对付速度极快,五丈长、丈二宽,能容五十人的鱽鱼船。只有先击毁最能威胁己方战船安全的小型船只,才能从容对付敌方的牙舰等大型战船。否则自己连战船都不保被敌人撞沉,又何能谈得上杀敌取胜呢?
这时位于中流拦堵的各船上哨长们,当然也是按这种战术指导思想作战,下令子母炮全力向冲近的海鳅、铁壁铧嘴船射击,务必将所有能撞沉自己战船的敌船击沉;弩手则向接近的其他敌船进行攻击。
他们却忘了,张都统制和局主一再交代过的,一旦敌人势大不能力抗抵挡时,应该先行避敌锋锐,在进行游击中争取对敌人有生力量的杀伤。忘了局主千吩万咐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保存实力,相机杀敌”的保命诀要。
水上交战,弓箭为先。很显然,贼兵的水军主帅也深谙此道,他们的战船到达弓箭的射程内,如雨般的箭矢就兜头向水战队的海鹘攒射。水战队的人虽有盾牌和女墙护体,却又如何能尽挡两面斜射过来的箭雨。特别是身无防护的子母炮手们,无不纷纷中箭倒地,补上炮手位置的水战队员又操作生疏,大大降底了子母炮的射速。这就令得贼兵们气势大张,在其官长的催迫下,冒着还击的钢弩箭雨,如痴如狂般的蜂拥而上。
从子母炮射出第一发子窠开始,仅在不到一刻余的时辰内,就有两条水战队的海鹘船被贼兵的海鳅船撞沉,另有四条海鹘被贼兵攀上,展开面对面的拼杀博斗。
牙舰接近,秦仲涪看清对方船上的宋字白云旗,心里不由大感得意起来:“李全这个武夫,去年底自己一时没在,就被双木商行的林飞川骗走了三个半州的地盘,除送给别人十多近二十万男女丁口外,连带国用安的五六千精兵也给人拐了去。地盘丁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