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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诚大声道:“公子此言大错!你是读书人,总听过‘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也读过‘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样的名句吧。古往今来的的征战目的,不外是武备强大时开疆拓土彰显武力战功,或是抵抗外族入侵消除隐藏患难,还有的别人的事姑且不论。林公子请仔细想想,这次水战的目的,真的是你此时所说,为了报仇而发动的么。不明内情的外人这么说,还情有可原。但属下却从你在未南下前的言行中,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论:为保全山东数州百姓的安居乐业,为大江以南的细民百姓免除一场兵祸战乱,你林公子以报仇为籍口”
武诚所说的,也确是这次消灭李蜂头水军的主要动机,林强云眼睛一亮,有些欢喜,又有些迟疑地问道:“这样说起来,这一千多水战队员并非全然是因为我林强云报私仇而死的,他们的死也可以说得上是为国为民所做出的牺牲了?”
“那是当然。”武诚肯定地回答。
林强云心下总算泰然,诚恳地向武诚躬身施礼:“多谢武将军的提点,林强云明白了,要想报仇雪恨、保住一方百姓的平安,必定会有所死伤。此后的日子里这种死伤的事还会发生,而且死伤的人还会更多。我会控制自己的。”
林强云转向曾震炎吩咐:“曾将军,你去传令,今天晚上尽速处理完战后事宜,明天一早我们南下的船舰即启航出发。另外,所有李蜂头贼兵官位在谋克孛堇以上的,送至莱阳、栖霞、招远等县坑冶去采矿炼金。其他俘虏送回山东让他们按规矩边服劳役边查核,查出有罪恶的立即送到坑冶去。没什么大恶的,在服完劳役后选取愿意当兵的青壮分到水战队、护卫队扩充训练。剩下的人则移交给安抚使司安置、遣返衙门去处置。”
所有人都以为李蜂头水军统帅定然是死得不能再死,对死了的人也没必要追究下去,只顾忙着处理善后,没问清楚这统领水军的是何等样人。
让林强云和所有水战队的人没有想到的是,李蜂头水军的主帅秦仲涪并没有在这次水战中丧生。这人鬼灵精得很,本来他以为,只要能在今天的水战中凭借人多势众把双木镖局的船队消灭,即使自己的战船损失掉一半,也能说得过去的。
这一战的结果实在令心高气傲的秦仲涪气结,除撞沉、火箭烧毁七八条小船外,不但没达到消灭敌人的目的,就连被团团围住的十多条船也没能全数拿下,水军战船损失了大半不说,自己还要落荒而逃。
双木镖局的大舰一出现,秦仲涪就知道自己在李蜂头这里的军师之位不保,开国功臣的美梦破灭完结,他不可能再回李蜂头军中去了。这样损兵折将的军师、水军制帅,即使逃得性命回到李蜂头大军中,能否痛痛快快地死都是难说,更别想有活命的机会。
“投向这次水战的胜利者——双木镖局?”秦仲涪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立即又被心高气傲的他否决了:“笑话,我秦仲涪再无能,也还没落到为人保镖谋生的地步。小小一个商贾李瑞云(林强云)所开的双木商行,能有多大的能为?即便是其父李元砺在造反的兵威鼎盛时期,也只是在江南东西两路流窜,数年间便函死于非命了。此时虽说有点小气候,只不过凭其东主的奸诈,骗得一块勉强立足之地。若非李大帅起事在即无暇兴兵讨伐,哪能容得他们人五人六地轻取三州一县的地面。大军一发即下的弹丸之地,要拿回来还不是易如反掌。可是,若有本军师为其出谋划策呢,是不是会有一番作为?不不,我秦仲涪何等样之人,哪有堂堂军师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自己送上门去之理,没的辱没了自己所起的‘越亮’这两个字。刘备还三顾茅芦方请到诸葛亮出山相助,我若是没请即投去的话,别说越亮了,连这亮字的边也沾不上了哇。”
思前想后,秦仲涪暗道:“既然先祖已经有过降金后再回来掌控朝政的作为,虽然遭世人唾弃不齿,名声是坏了些许,却也不失为一条可行之路。自己何不也学学老祖宗秦桧的样子,去投如今势大的蒙古人寻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呢。但是”
正在秦仲涪举棋不定的时候,他在临安收来的长随中那个高大英俊的人走进舱房,一改以前恭敬温良的样子,用听来显得自大傲然的语气问道:“军师啊,这次水军恐怕是逃不过全军覆灭的命运了,难道你就这样眼看着别人追上来将我们斩尽杀绝,不趁此还没被敌人赶上时早做打算么?”
“咦,你是什么人,怎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本军师说话?”除了李铁枪、杨姑姑及李军中有数的几个手握大军的将军外,还从没人敢对他秦仲涪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长随的这几句一听到耳中,秦仲涪就知此人决非他在临安投到自己身边时所说,是被仇人追杀无处容身的江湖武师那么简单。再以到了淮东之后,这人一直不肯在外人面前公开露面,每次见人时都必得要以垂纱遮掩面目的情况来看,怕是大有问题呐。
长随大约认为此刻水军败局已定,大家所处同一需要逃命的地位,没有其他的什么顾虑了,连军师也省去不叫,面现一丝奸猾的冷笑,大咧咧地说:“不敢相瞒秦大官人,本人乃蒙古中都、北京、两河四路工匠都总管侯瀚侯大人帐下百户、中都路南面工场管事武奕铭,原先也是杨姑姑帐下的中营将军。嘿嘿,说得好听点是中营将军,说得难听么,就是那千人骑万人跨的**用来泄火的面首。幸亏老子见机得早,去年寻了个由头脱离了她的魔爪到福建路去,方得免于被抽干精髓死于妖妇肚皮上之祸。怎么样,秦大官人如何打算,必须早做决定了。”
秦仲涪对此倒是没什么觉得意外的,暗中在想:“早已在意料之中了也,若果此人真是蒙古人的百户,也仅是个汉军百户,只能算个小官,用他来同蒙古人牵线搭桥讲讲条件倒还是可以的。不过,此人于大败中可自行逃命时还来找某家下说辞,肯定是在什么事情上有求于我,须得慢慢从其嘴中挤出消息来。”
当下于不动声色中,在脸上淡淡露出一点原来如此的表情,沉吟道:“武老弟,本军师看来,你怕是有什么侯总管交代的事没办妥吧,想必也没法再回蒙古人那儿去复命做你的百户了。依你看,我们去投双木商行如何?”
武奕铭听得一惊,心念急转:“当初在汀州伤了林飞川的两个亲人,后来听说都没等到他施救便就死于非命了。别人传言,林飞川可把那山村妇人当成亲娘看,自己又在救援妇人的山民们面前露了形迹,此去一旦被认了出来,还不得让林飞川剔骨剐肉地死得惨不可言哪。可是,此番南下掳林飞川、谋取钢弩炼制之法两项都没一点头绪,带来的近二百高手又死得只剩下五名手下。若是有人能投入到林飞川手下去,倒也不失为一条能盗取炼制钢弩秘法的捷径。有机会时,说不定连林飞川也能弄到手中,送回大都去向总管大人领赏呢。怎么办”
武奕铭变幻不定的神色看在秦仲涪眼里,不由得暗暗好笑,嘴上却说:“那好,既是武兄弟也没什么话说,我们就一起去投奔双木商行便了。”
武奕铭一听秦仲涪要拉着自己一起去投奔双木商行,连忙叫道:“此事万万不可行”
秦仲涪故做不解地问:“武兄弟呀,既回不去蒙古人那儿做官,又怕杨姑姑将你的精髓骨肉抽尽,不去投双木商行你还有何处可去,难不成老弟要去投奔败亡在即的金国么?”
“不不,不是的,”武奕铭期期艾艾地说道:“这个这个事唉,这事说起来话长呐军师啊,我如今可是有家难归,有国难投了呀。上次从临安跟军师到楚州,路过扬州时我曾回去家里看了一次”
当下把自己因迷恋杨妙真的美色而投入李全军中,凭着一副大本钱得杨妙真宠爱,做了中营将军,后来到福建路公干没返回复命,而是带着所得的一副钢弩投了蒙古四路工匠都总管。此事不知如何被人报行李大帅,杨妙真大怒下派人将自己的父母杀了泄愤,又一把火把家宅也烧了个精光。去年受侯瀚之命,带了大批银钱和近二百高手南下掳走林飞川或谋取钢弩炼制秘法等事大略讲了。
秦仲涪听完后,心中已有定计,此时故作沉吟地慢慢说道:“既是如此,且先脱身事外再说,然后再来商议后事。武老弟,你和五个手下悄悄去将舰上的小船放入河中,我们趁双木镖局的船队还未追上来时立即上岸。”
绍定三年(1230年)九月二十一日巳时,杨太后、当今圣上赵昀于慈明殿召见正上完早朝的奉直大夫、提举景福宫公事林强云。丞相史弥远则因气体欠安,连早朝也勉强支撑上完,没到这里来陪侍。
此前的早朝散朝后,有小太监向林强云传圣上口宣,着他到御书房见驾。林强云去见了赵昀,方知今上是向自己索要进贡“起阳丹”。
此时方到慈明殿,杨太后问了林强云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后,对赵昀说:“官家,你在此稍歇,哀家须要林爱卿现去查察一番,以观官家此后的子祠之所系。”
林强云听了杨太后的话,还真以为这老太婆又要自己说些什么鬼话来骗她呢。
杨太后的寝宫还是和过去一样,一进院门就只有宫女没见太监,大约是她为了方便与史弥远偷情内,而故意这样安排的吧。杨太后赶开所有宫女后,开口就直奔主题,问起上次林强云究竟用的是什么道法,竟然使美人谢道清的肌肤如同羊脂白玉,且遍体会发幽香,身软如绵柔若无骨,令皇帝赵昀置后宫数千宫人于不顾,每日专宠而不克自恃?
“这个么”林强云对杨太后的探问,一时拿不定主意,自己到底是不是要把将药给谢道清服用的事情告诉她。心里暗自思量道:“这老妖怪问这些干什么,她到底打些什么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