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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到在地的那个平日里看来大袖飘飘,长须拂动,长有一个红鼻头,有如得道高人一般,一派仙风道骨的新管事,这时撑起半个身体,哆嗦着嘴唇说:“实是不干我们事,是蒙古人的探子那些人将她们带回这里后,又又于第二天送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对于黛丝娜姐妹回到泉州,过家门而不入的这个情况,结合公治渠早先所讲的情况,陈君华和林强云商讨后都一致认为,她们很有可能是被人挟持。并且极有可能是回半城当初送她们姐妹到林家,混在陪侍送来那些仆人女婢中的蒙古探子所为。间中,林强云还十分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把自己与黛丝娜姐妹合体的事讲了出来,让陈君华觉得这事大大地不妥。心中隐隐有了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使这两个番女出事的预感。只是他和林强云一样都想不通,为什么四海和承宗派去监视他们的人,没及时发现阻止,以致让她们姐妹到泉州后才得到消息。
陈君华觉得,自己必须弄清楚,黛丝娜姐妹到底是被人挟持才迫不得己离开临安的呢,还是她们自愿离开临安到泉州的。若是别人挟持她们用以达到控制双木商行,也既是控制林强云的话,为什么不往北过大江、过黄河,或即是由海上的水路北上,直赴大都去呀,反要回头到泉州来。这才是问题的两个最为关键的所在。
陈君华收回长枪顺手一抖,枪尖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形,枪杆平拍在一个小几面上,“啪”地一声响,那个小几往下一沉,眨眼间各个榫头四下脱开,“哗啦”一声轻响脱落于地上变成一堆上了漆的木条、木块。
回半城猛地一哆嗦,双腿再无法支持住肥胖的身体,双膝慢慢弯曲越蹲越低,“啪”一声坐到地上。
这种响声,听来就像屠户的板刀平拍在膘肉极厚的猪肉上一般,让人有种马上就会有夹带许多油脂的汁水飞溅出来的感觉。十多个护卫队员忍不住“噗”地笑出声,他们意识到不宜在此时此地发笑,立即又将手掩到嘴上,憋得脸红脖粗的,样子难受之极。
“果然不出所料,这话应该不会错的。但也不能就此让他们好过,非得要从回半城身上弄出点油水来,作为追索两个番女的使费,不打痛这个蕃人和他的一众走卒,以后不定还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呢。”陈君华暗中思量得定了主意,把顿在地上的长枪一提,以右手持着枪尾朝前一指,向回半城咧嘴轻笑:“嗬哟,推到蒙古人的探子身上去了,是不是你与鞑子勾结,要对我们双木商行不利,想将双木商行据为己有?又或是要对我那侄儿下手取他的性命,还是想将他掳去北方给蒙古为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清楚了,也许能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今天就是你回半城一家烟消云散在人世间消失的日子。说吧,我在听。”
昨天他们回到泉州,听了沈念康所说的情况后,林强云真是左右为难,一是心急赶去淮东诛杀李蜂头,为叔妈和凤儿报却大仇。去淮东之前还有许多大事必须要在临安办妥,没得到朝庭的特准,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带着大批人马去淮东的话,说不定会惹出什么天大的祸事来呢。而且,这等大事不是三两天就可以将史弥远、朝庭讲得通的,必须要有一段时间活动、筹办。另外,他和黛丝娜、荷丝娜已经有了合体之缘,虽说只有过一次,但也绝不能就此撒手,把这两姐妹丢下不管。最起码也得向她们姐妹俩问个清楚,若是她们离开林某人另寻去处是自己的意思,那就罢了,让她们去吧。如果确实是被人挟持,离开临安并非她们的本意,则无论如何也要将她们索要回来,说不定
陈君华看林强云愁得到了半夜都还没去睡房歇息,心里也着实心痛这位异姓侄儿,便劝说道:“强云,这样好了,你马上赶去临安,先办妥去淮东所需要办事的各项事情。这里,有关黛丝娜姐妹的事,就交给叔来为你处理罢。依为叔想来,有一什十个人的护卫队跟她们在一起,再怎么也能保得她们平安,不会有什么事的。估计回半城家另有什么要紧事把她们姐妹给拖住了,一什护卫队也是和她们一起办事,所以才没派人回来报告。”
好不容易将林强云劝得去歇息了,陈君华才安下心。
今天将林强云他们送上船后,陈君华保证说无论事情怎么样,他都将在月底前赶到临安,然后一起到淮东去巢杀李蜂头,临走前还一直吩咐说:“强云,一定要等我到了后才能云贵身,千万不可自行离开临安到淮东去啊。”
直到林强云赌咒发誓,保证一定会等陈君华到临安后才一起出发,陈君华才勉强下船。
陈君华哪里料得到,派去的人到回半城家一问,那里的人非但回答说黛丝娜姐妹不在其宅中,连十名护卫队员也不见踪影。经过打听,所有的人都是一问三不知,只说黛丝娜姐妹和二十多个仆婢、十名护卫队员从来就没回到泉州,更不用说到回半城的家了。
得到报告的陈君华立时感到大事不妙,这还了得,几近三十个人哪,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失踪了?
他马上招集所有在泉州能调出来的护卫队,派人把住回半城宅院各个出入门口,然后带人强闯进入回半城的家中。
几次好言好语的询问不果后,就出现了上面所讲的那一幕。
陈君华这种阴森森的笑容和语气让回半城再次打了个寒战,已经准备站起来的身体又瘫下地。张大口呼噜、呼噜地急喘了几口,用力捶打胸部几下,才向左右看了一眼,吞吞吐吐地嚅嚅说:“这个这个”
“来人,将厅内的闲杂人等都押出去,把住大厅外围,不得让任何人接近至两丈内,有不听劝阻者,格杀勿论。”陈君华悠然坐到椅子上,将长枪靠在椅边,不慌不忙地道:“讲吧,只要全部都讲清楚了,把所有的事情一点不留地说出来,可以免你一家大小不死。”
在厅外的人听到大厅里传出回半城杀猪般的嚎叫,声音凄厉得令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这种叫声时断时续,足足过了一刻方止。
有人出来叫了六个仆妇进去,片刻后,两名护卫队员走出,一把将回半城的新管事夹胸提出人丛,拖入大厅内。
新管事看到回半城和刚才叫进来的仆妇已经不在大厅了,他忐忑不安地转着眼珠四下扫视,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不由暗自吁出口气。
两名护卫队员并没将他留在厅里,而是挟着他转过倒落在地的架子直入后进。
不到一刻时辰,那两名护卫队员将管事架出,后面的陈君华铁青着脸对院子里的人喝道:“将这些人都放了,我们走。”
早在两天前的十二月十七日,也就是林强云他们到达泉州的前一天,距泉州西北面十多里的南安县北门,有一伙行商向门丁奉上十贯钱,说了些好话后就匆匆沿桃林江上行。这批长途贩运的行商数量不少,连挑夫、轿夫一起共有五十多人。
九个门丁欢欢喜喜去分钱,另有一个缩在角落里的中年人暗中注意了这些人好一阵,他发现行商们总共带有十五挑担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应该是能值几个钱的好货。随行的还有两乘遮盖得极严密的轿子,从走过时隐隐透出的阵阵幽香看,轿内应该是这伙大客中某个人的内眷。
中年门丁看出了点光头,暗道:“唔,有的木头木脑不说不笑,连眼也很少眨动。有的却是把自己连头带颈都包得紧紧地,像是做月子的女人般怕吹风,眼珠子却这伙人不简单,只怕不是什么好路数”
“喂,老九,发什么呆呀,快来拿了你的一份去,今天好割上半斤肉,让浑家子女开开斋呐”一个门丁扬声叫了,老九慢吞吞地应道:“来了,叫什么叫呀,那一贯钱会跑掉不成,迟早还不是我的么。”
老九还是在想:“除了轿内的是什么人不知道外,这些人看来个个都年轻力壮、孔武有力,而且都带有刀枪长剑一类的防身兵器,一般的小蟊贼休想打他们的主意”
老九的耳尖,听到轿内传出“依依唔唔”的声音,似是里面的人被子堵住了嘴巴,不能大声说话。刚想仔细听听是怎么回事,猛然间觉得有一道锐利的眼光扫到自己身上。老九一怔之下,急忙低下头,装出一副没在意的样子向同伴们走去。拿到应得的一贯钱后,那伙行商已经远出半里,他向旗头告了个假,匆匆跑回家去,一刻时辰后才回到北门洞来。
行商这一伙人由十五个挑夫先行,其他人在挑夫后面跟着,轿子的后面还有三个大汉相随。
“吴兄,这次候总管怎么将你也派出来了,我们那些卧底的一下子就一都用掉,再想派人进入双木商行,能接近林飞川就没那么容易了。”三个大汉中的一人向另一个用布帛将头包得严严实实,只露两只眼的人发问:“这样只带回两个番女回去,还不是一点用也没有,候总管肯定不会度支赏钱的。我们得不到赏钱还没什么,主要是得罪了回半城,以后再来时想从他那儿弄些钱钞也没办法了。拿现在来说吧,我们又舍近从远,绕道走永春、德化转南剑州再北上,路不好走不说,还要经过晏头陀和官兵的交战区,这不是给自己过不去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吴兄一说话,就能听出是比较纯正的北方口音,若是被官府的捕头等差人听到了,很难说不会引来大麻烦。如果那些被送去京东东路的某些犯人听到吴兄的说话声,肯定会知道此人就是侯总管多次派到蒲开宗家里传令的吴四英。
目前,在所有这些人里,吴四英的地位最高,是顺天场百夫长管事,也是这次行动的主事人。吴四英向大汉解说道:“候总管自今年得了一把小钢弩,试射过了后一直赞不绝口,对那物事所用铁料更是入了迷般的又刮又磨,总是不得要领。他实在是等不及了,故而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先掳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