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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我就要将这里的五十架战车和那二十架大雷神带去昌乐,你还有什么交代么?”
林强云:“别的倒没有什么,叔看是不是能在从小清河那路军伍将到淄州时,先一步把益都取下,以减少我们此后攻略济南府的阻力。
陈君华道:“这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李璮在益都城内只有不到一万守军、二十多万百姓,力量并不足以固守那么大的一个城池。我们有这二十架大雷神,相信用不了一天时间就能将城墙轰开。我想,最多三到五天时间,就能把益都取下。“
林强云:“叔啊,我们大雷神射出的子窠实在是太过厉害,若是打入城内去,怕是会死伤不少无辜的百姓。如果能想办法逼迫李璮不战而降,可以给他一份光领俸银不做事的闲官做,省得我们要多费许多周折。不若这样,再过两天我把这里的事情安排好后,去益都附近探查一下,或许能和叔一起想出个什么好点的办法来。”
陈君华嘿地一声轻笑道:“那好,我在昌乐城等你,到时候一起去益都城下看看,真能不战而得此大城,叔倒是巴不得的事。我们护卫队少折损些人马,留待与蒙古鞑子战斗时多一份力量。”
第191章 卷九()
今天是二月十六,往年这个时候已经要忙着到田里锄地,准备下种做好一年生计的要紧日子。但老兵牛有余此时却是有气无力地斜靠在东城垛上,两眼无神地向城外直瞅,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嘴里还是轻轻地叨唠个不停。
李顺子毕竟年轻,就算是几个月都没吃过一餐饱饭,照样有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可精神还是比牛有余好得多,总算能拄着手里的长矛走动了数百步。看看太阳有三四丈高了,按有余叔的说法约摸是巳时前后了罢。左手支着矛,右手以拳顶住腹部止饥的李顺子,蹒跚地拖着脚来到近前,哽咽着向牛有余探问:“有余叔,我们的李少帅已经愿意投降了,为何他们还不来啊?再迟两天才来的话,我娘我娘怕是等不到那一天,说不定今天就饿死了,呜”
牛有余费力地抬起手在没法哭得大声的李顺子头上轻抚了一下,随即又无力地垂下,露出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孩子,悄悄到我家去,让躲在地窖里苦妞给你找找,看还有什么吃的,送回去给你娘救命吧,告诉你娘,怎么也要也多挨一时半会,好歹也等到双木商行的人来到,只要他们进到城内就会好的。”
“可是”
李顺子的话才出口,牛有余就打断他:“别可是了,快去吧,再迟你娘就过不了今天喽。唉,这都怪我,去年不去求那位官长就好了,呆在河东或许能让你少遭些罪呐。去吧,告诉苦妞,那一点榆钱饼钱拿出来吃了,只要捱过今天,双木商行的大军一过来,肯定会按他们的规矩赊派粮草救助细民,我们困在城里的人全都能活命。”
这里是益都府的治所益都县,大宋南渡前是青州的治所。
李顺子行三,小时候上有兄姐下有两个弟妹,现在家里只剩有一个近四十岁的母亲,他也成了李家的一根独苗。
在蒙古人围攻了益都一年多之前,李顺子家在东城外有田地五顷,住的房屋虽说不大,但一家人和三家客户(佃农)也尽够住得下,算得上益都城内过得不错的富户。不太好的年景时会将出些许余粮用于施粥,每年肯跟在别人后头修桥补路,也算得上是个行善积德的人家。而且李家当时的家主——李顺子的父亲——不忘祖上的教训,在杨安儿起兵造反之初,便叫客户们相帮,悄悄在自家屋子的地下挖了几个可以在地底连通、并有一个出口通至井壁的大地窖,用以贮存粮食、柴草和躲避兵祸。此后的十多年时间里,李家人和他们的客户一有风吹草动就全都躲入地窖内藏身,因此而得以逃过数次大劫。特别是正大三年(1226年),蒙古兵对赶走张大帅张林,夺占城池投了大宋的红袄军大帅李全清剿,围攻了一年多的青州城。在几乎所有人都死光的情况下,李顺子一家和三家客户竟然奇迹般的在地窖里呆了一年多,全都活了下来,甚至其间生发的瘟疫,也没能要了他们几家人的命去。这位牛有余大叔,就是李家的客户,他们一家和李家老小一起躲入地窖,是得以逃出生天的三家客户之一。
可是,老天爷要收拾人起来,那是怎么也躲不过的,就算逃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三年前,李顺子的父亲、哥哥,以及另外三家客户的所有男人丁壮,全被李全李大帅征去当兵。他们几家人的女人、孩子,则在同时被李大帅的兵全数捉去,送到济南府给蒙古人做驱奴。听说,所有送到蒙古人那儿做驱奴的大小,并不会被留在山东,而是要被赶到远得要走上半年、一年,数百里连人都看不到几个,没有树、没有种庄稼的田地,只会长草的冰天雪地里去做牧奴。人们都说,那样的地方叫草原,富人家吃的是马牛羊等牲畜的奶和奶干,烧的则是臭死人的牛屎,到了那里的人不出半年就会一命呜呼。
也许是老天爷不想让做了些善事的李家断根,在李大帅捉人的那些天,正好家里没什么粮食了,为了省出些少几斤麦粒作为种子,牛有余带女儿苦妞,与李顺子和他娘到城外寻些能吃的物事贴补,又让他们四个人逃过一劫。
自那年之后,这仅存的两家四个人便相帮相助,苦苦挣扎了几年,好不容易在这乱世中活到现在。今年眼看就快过不下去了,想不到前几天这里的李少帅受不住蒙古人的逼迫,派人去与双木商行的人相洽,要举所属的数州之地投降,让他们这些快饿死的细民百姓,及强征来的兵卒们在行将饿毙的死亡线上,又远远地看到了一线活命的微光。
牛有余目送李顺子走了后,发软的双腿实在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慢慢滑下坐到城垛内,缓缓闭上眼。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中听得李顺子的叫声:“有余叔,我把你家的榆钱饼带来一块,你先吃点罢。听人说,双木商行的军兵和粮食在今天午时之前就会到益都城内呢。”
缓缓睁开眼,接过李顺子手上那块三分厚,发出阵阵霉臭味、黑乎乎的榆钱饼,一点、一点地啃下嚼烂咽下。得到确实的消息,再有当三钱般大的一块榆钱饼吃下肚去,牛有余顿时显得精神了很多,在李顺子的帮助下又站起身来朝城外探看。
“啊呀,他们真的来了,好多马拉的大车,全都装得高高地,可能就是运来给我们救命的粮食了。”李顺子的叫声惊动了城墙上望眼欲穿的人们。
只听一个当官的一边往城下冲,一边大吼:“多来几个人帮忙,快些开了城门让双木商行的军伍、粮食进城。”
在益都大帅府里的李璮今天也是极为不安,作为代他义父李全留守山东东路这块地方的最高长官,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样狼狈。自从义父于鼠儿年(金国的正大五年,大宋绍定元年)十月率军南下为从没见过面的义弟李通报仇后,几年来一直都没发生过什么大事,他的这个权总制山东行省留守少帅的位子也坐得安安稳稳地,一直以来不曾出过什么乱子。
现在倒好,任是自己下过无数道命令,要各所属地面州县上交赋税粮草,几乎没什么人理采,就算有那么三几个县勉强在去年九月、十月送来了粮食,也都是掺了大量泥砂的一两百石应付充数,此后就再没一文钱、一粒粮进入益都。总算起来,至今收到的赋税粮食,仅有八百石不到,还不够益都这八千军马和二十多万人吃上半个月的。只可惜这八百石麦子送来得太早,李璮以为此后还会有粮食源源不断地运来,让他为了征取到足够的兵员而大手大脚地都用于招兵,分发给为了家人有一口饭吃而来的人了,以至于到本月初头就全军都断了粮。
去年跟着赤那颜•合勒扎去讨伐双木商行的举动,李璮现在想来,觉得自己真的是愚不可及,那时要是藏点私,将手上的五万多人马留下一半,或者是不留人马而将三万石粮食留下两万石,怎么也不至于成了现在的样子啊。
好在那天死鬼赤那颜要自己回来调兵征粮,刚回到益都就得到消息说蒙古骑兵和自己带去的五万兵马一败涂地,全军尽墨。
本来,李璮在那次打了败仗时就想投入双木商行去的,但不幸的是,自己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蒙古人就又派了一位姓董的宣差来到益都城,让他不得不将此心收了起来,用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去应付。
在不幸之中又有大幸,就在今年正月,那位姓董的宣差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在女人的肚皮上突然间死了,这就让李璮又有了与双木商行接洽的机会。但是,蒙古人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得知董宣差死了之后,强令李璮为其支付五万两金子的赔偿。
心痛这还没送出的五万两金子之余,李璮此刻还为自己庆幸,若不是赤那颜这个死鬼突然间发了羊癫疯,硬逼着要自己回来的话,小命肯定会送到高密城下,那还等得到此时去向双木商行的输诚投降。
这些天,李璮连自己帅府中的粮食都没法维持了,眼看再不解决食物的问题,亲兵都会全部逃光。糟糕的还不止此,本月初十,有人传回消息说,父帅已经在叛宋南下征战时死于扬州城;母帅回到涟水军招集旧部,伺机再渡大河为父帅报仇。而且,去年七月就到山东东路的蒙古灭金东路军大元帅斡陈那颜,自八月到了济南府后,三天派一人来下令要准备十万兵随他剿灭叛逆,五天派一人来要求准备十万石粮食,大军一到就起运随军跟进。若是到时没有按数呈缴,将以军法从事。
“哼,十万个兵、十万石粮,没有还要军法从事?!”李璮对这样的命令实是没法做到,气怒攻心地破口大骂:“我操你蒙古人的祖宗十八代,若非去年你们的人一路抢掠烧杀,把男女丁口全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