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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治病的歌声啊,‘让我们的孩子站起来’谁病了,谁受伤了,不会是我那个才抢回来,已经大着肚子的美丽妻子生孩子了吧?”脱忽亦的头脑昏昏沉沉地,想睁开眼睛又没法办到,心里急得要大叫出声,但嘴里干得冒火,只好暗自狂叫道:“额秃该(蒙古人称为地神,是保佑其子女牲畜田禾的尊神)保佑,让她生出来的是个男孩,别要让她和另外七个女人一样再生女孩了。不知道人们是否把人偶放在了帐幕门的两边没有,他们别忘了把乳毡加进去才好。”(蒙古人用毡裁成人形的偶像,放在帐幕门的两边,并要在这些偶像的下面放几个以毛毡做成的牛羊**的模型,以保护家人和他们的牲畜,能够赐予他们各种乳食和马驹、牛犊、羊羔等利益。)
右手臂痛得让人受不了,从头到脚都有针在刺扎,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像被捆绑住似的一点都不能动弹,意识也逐渐模糊。听着远在十多丈外的皮鼓声和吟唱声渐来渐近,是朝自己这个方向来的,可耳朵里并没有听到附近有女人生孩子时的嘶喊呼痛声,脱忽亦心里闪过一句“不是生孩子”就又失去了知觉。
在脱忽亦躺着的营帐外,两个随军哈木围住篝火高歌狂舞,他们的助手也跳跃着拍打皮鼓,将锣钹敲得锵锵作响,为万夫长的儿子祈求长生天将伤治好。
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宗教形式了,“萨满”没有教主,没有专门的职业萨满,和别人一样必须放牧牛羊、参加战斗,他们所得到的祭品由大家一起分享。“萨满”的意识里没有温文尔雅的诵经礼拜,只有用激裂的高歌狂舞来促使人们精神振奋、斗志高昂,教人以战斗的姿态从任何人——包括大自然,其他的动物,不同种族的人类——的手中夺取他们所需要生存下去的生活物资。
但是,蒙古人“永生的天帝”——长生天——这次并没有给他的使者任何启示,更没有将帐幕中的伤者治好。当两位哈木将他们准备好的草根树皮之类的药物送进篷帐内时,却发现他们的伤者已经死了。
阔阔思得到报告时对萨满极为失望,当时就发了很大的脾气,连着将三个服侍他的驱奴砍掉一只手,并对他的亲兵打了十多下皮鞭。即使这样,也不能解掉他因为被那阵天雷打死六百骑兵,还一千多匹战马的怒气。特别是作为日后族长的脱忽亦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了之后,阔阔思已经发狂了,他派人把汉军提控严忠铖叫来,对这个二十多岁的汉儿暴怒地下令:“今天晚上带着你的兵,连夜去给我砍回足够做一千具回回砲的树木,如果明天晚上之前没有看到木料,就用你们这两万汉兵为我的脱忽亦殉葬。”
严忠铖走出帐篷不久,估计汉军还没有动身,营帐外就传来了“轰轰”的爆炸声。
阔阔思冲出帐外一看,位于大营南边已经被炸出了十几处火头,人喊马嘶乱成一团的蒙古兵到处乱窜。
外头打进来的爆炸物倒是没有了,但蒙古兵由于无端受到袭击而显得惊慌失措,吵吵嚷嚷的闹腾了半个来时辰,百夫长和牌子头花了很多力气方才让混乱不堪的军营止歇,所有人都到半夜才能进入帐篷安睡。
就在营内的人声渐渐消歇,全部人都差不多已经入睡之时,又有数十下爆炸声响起,大营内其他地方又燃起了几处火头。这次有两个爆炸物落在偏于一侧的马群中,令得大批战马受到比上次更大的惊吓,挣脱绊索在营内横冲直撞,这些惊马不但闯扯拉倒了匆匆搭起的好几个帐篷,还踩伤了不少人。
这一夜,不仅阔阔思所驻的营地受到南人的骚扰,这十多里长地面上几乎所有的营帐,都无一例外地受到南人爆炸物的袭击。死伤的人马倒是不多,总共也不过五六百人,但却让十余万大军有小半的人倍受折磨,在第二天起来时这些人显得双眼发黑,一个个无精打采。
上官婉放慢脚步地走到沈念宗身后,双手轻柔地为他按动肩膀,小声劝道:“官人不须担心,想那一对番女既是被强云收了房,应该会是沾了吉人气运,怎么也有点天相不至于就此失去罢”
上官婉虽然没有与沈念宗成亲,有自己的单独住房,两人都谨守礼数不及于乱。但他们名份已定,所缺的就是行大礼和同房共枕了。故而上官婉在人前人后都以沈念宗的继室自居,沈念宗也将其看成自己的妻子相待,话语行动上都没什么避讳。
“你呐,不清楚强云的性子,他只是听说黛丝娜、荷丝娜回去省亲,这没什么。”沈念宗拍拍上官婉扶在肩膀上抓捏的手,一手抖动那张纸不胜苦恼地说:“君华回来的时候就告诉我,为了诛杀李蜂头和强云的安全,为了根据地即将到来的战事,他不得不只留下数百人在福建路。好在这俩姐妹中有一个已经身怀六甲的事君华和强云都不知道,否则会生出什么事来就难说得紧了。”
上官婉道:“叔叔去了益都府不在则罢,可强云还在胶西,官人要否将六叔的信中所说她们怀有身孕的事告诉他呢?”
“告诉强云?不,不不,此事万万不可。”沈念宗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嘴里急急说:“你千万别要在人前露出丝毫口风,强云这些天正为‘齐鲁金行’和发行楮币的事与冉琥、周夤几个人忙得饭都没空吃,待我想出办法时再和他们说罢。”
上官婉自是无所不从,轻声应道:“官人放心,妾身不敢有半句泄露,误了官人和强云的大事。”
冉琥是二月十八日来到胶西的,由于有各地商行开设的店铺,再加上密崇那些和合门的弟子对大宋许多地方富民商家的熟悉,仅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在两浙、江南、荆湖、广南、淮南、京西南、福建、成都、潼川、夔州、利州十五路共四十余城,办起了店铺名目不一的七十余间金行。当然了,冉琥自己主要的精力是放在行在临安和两浙东西路、江南东西路这个京城和大宋最富裕的四个路份。别处且不去说,光是临安城内外,冉琥就一手操办起十一间金行。其中,临安的总店就位于“升元楼”不远处新购得的四开间、四进的大铺面。这间总店装修好后,比艾迈德艾百万的艾家金银铺还要富丽堂皇还要大,算得上行在最为华丽的一间大店铺了。
得到各地的回报,说是全部都准备就绪,可以开张做生意了。冉琥便先让所有的金行以金银、铜钱、楮币,及各色盐、茶、酒、矾等官引兑换将生意做将起来,待到根据地的纸币发行使用后,便顺理成章的可以一起收兑了。
本来要去益都的行程,因为冉琥的到来说起金行的事而耽搁,正好此时印刷作坊又将改过后的新纸币印成了,所以林强云便忙起了这件事。
这次重印的纸钞,名为“齐鲁纸钞”,按那张人民币的样子,也在顶端“中国人民银行”的位置印上了“中国齐鲁金行”六个字的抬头。并且增印了五文、二文、一文三种,分为十贯、五贯、二贯、一贯,五百文、二百文、一百文,五十文、二十文、十文共十三种面值,正反两面都是用两色油墨,再加红色缩小的官印套印而成。
按张国明、沈念宗两人的打算,第一次印出的纸钞为五百万贯,看情况再临时加印。
林强云却在问清楚了根据地金银和楮纸的存量后,狠下心来要纸钞作坊将全部楮纸都印成纸钞,总数达到三千余万贯。他对张、沈两位说,根据地所发的齐鲁纸钞不像朝庭的会子,以三年为一界就换,而是由各金行在日常使用中以完好的纸钞将破损的纸钞更换掉,要以长期使用为目标。一则楮纸为川蜀所产的专用纸印印制,二则印刷纸钞的油墨是根据地所制的专用油墨无人能做,三者齐鲁纸钞不但是双面套色印刷,还有专门印出的防假水印,如此多的明暗标记集于纸钞上,别人想要造假,相信在短期内是绝没有这样能耐的。
十九日,林强云根据冉琥所说大宋各地开设金行的情况,把这次“举试”得了楮币策论“楮币利弊管见”第一的周夤也一起找了来,商量根据地纸钞发行的相关事宜。
“敬深兄,此次本地楮币哦,我说错了,是叫‘齐鲁纸钞’的颁行使用,兄对此有何高见,望有以教我?”林强云已经和冉琥谈了一段时间,周夤进来请他坐下,让其看过印出来的纸钞后就开口相询:“依小弟的想法,纸钞不但要在山东使用,还要将其推广到大宋境内,以便细民、商贾都能用上这种纸钞,以代替沉重的铜钱、金银等蠢笨的钱币。”
“学生只是进了学的秀才,不敢当林大人这‘兄’字的称呼,请林大人叫学生敬深或是直呼周夤便可。至于这个纸钞之事么,须得从头说起,要讲的话恐怕会花费较长的时间。”前两天才做过有关楮的策论,想不到这位山东路的权臣就将自己请来问计,周夤有得到重视的感觉,心中暗道:“师尊常夸我有治世理财之长,在众师兄弟中不做第二人之想,自己也确是对后来改为‘川引’的‘交子’,‘行在会子’或称为‘东南会子’作过深入的研究,此时的情况有点像殿试一般,得认真对待,别把自己这里的仕途给弄坏了。”
林强云:“敬深兄乃水心先生高足,文章学问得其真传,实是比林飞川高明了不知多少,与你称兄道弟其实是林飞川高攀了。若是敬深兄不弃,你也别叫什么林大人,叫我林飞川,我们就这样叫好了。”
看周夤没再说什么,林强云道:“敬深兄所写的‘楮币利弊管见’小弟看了,心中是十分佩服的,但兄台的文章中有些事语焉不详,望兄在此畅所欲言,我们好尽快由官府出面张出榜文。”
周夤要在山东谋取一份出身,自是不敢真的与林强云称兄道弟,但也不好驳了林强云的面子,这时只是整理了一下心中所想,咳了一声清清喉咙,坐正身体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