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几个善用横硝开山的人都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这边山上打好的六个寸许大炮眼有两丈余深,每个炮眼里都装入了三斤半左右的横硝。这六个炮眼全部炸开的话,肯定能炸下极多山石、泥土,最少也能把下面只有七丈宽的坑谷填高五六尺。再加另一边山上的炮眼,把山下的谷道填高丈许高完全不是问题。
可盘国柱心里还是不怎么踏实,心里暗自嘀咕不止:“不知道我们这里炸下的山石、泥土能有多少,也不清楚能将鞑子拖住多少时间。可惜,若不是鞑子兵过去后还要再将这个通道堵死,直想把剩余的火药全都一次用掉。我们也真是的,当时如果能早点到这里就好了,多打他十来个炮眼的话,剩下的几十斤横硝就全都能装进去喽。若是四个地点都能多打出十来个炮眼的话,何愁堵不住路,说不定连鞑子的骑兵也可以多杀掉几百以至上千人罢。”
小炮手待到鞑子的斥候一出谷,立时就抓紧时机将小炮架设好,细心地调整炮管的仰角、很认真地检查每个子窠,并将子窠尾部的封口铁片拨到圆孔相对,露出里面的挡硝纸方小心地放回到子窠箱内。
其他亲卫各自与硬探队员倒在他们藏身处,三不管的呼呼大睡,趁鞑子大军还没到时补回昨夜的睡眠再说。
最后一拨鞑子的斥候过去有半个多时辰了吧,灰蒙蒙的天带给人们的压抑感越来越重。
等待让人焦急,特别是对于即将到来的两万蒙古兵,光是这个数量就会让人兴奋得没法入睡。盘国柱和亲卫们从未有过这种经历,他和其他亲卫觉得忐忑不安,那是一种对危险进行趋避的天生冲动,但所有人还是强忍住不知是因为天凉,或者是因为紧张而开始出现的颤抖,安静地趴伏在各自的位置上。
大约辰时初,似乎对面山崖上的旗号兵手上的三角小红旗挥动了几下,盘国柱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看清确实是向这里发出“来了,前军约为五千人马。”的旗讯时,马上发令:“鞑子快来了,立即做好迎敌准备。”
“前面的这几千人是契丹兵,让他们先走出一部分,不会对山下的战场产生太大的影响。”盘国柱悄悄吩咐前来请命点火的亲卫说:“蒙古兵才是我们目前的主要敌人,稍迟些再听令点燃炸石的引线,最好能将中军里的鞑子大头目砸死。”
和已经过去的数千骑不同,从千里眼中出现最显眼的,是一面绣刻着金色狼头的灰白底大三角牙旗,然后可以看到其他几面稍小的旗帜出现。刚才走出谷的那些骑兵,盘国柱一看就知道是契丹人,直到此时见了马比人多的队伍,方算等到真正的鞑子骑兵。
“开山的炮眼点引线,多炸出些大石头来砸死这些蒙古鞑子,堵住他们的去路。”盘国柱记起炮眼的引线要燃数十息方能爆炸,急急下令:“小炮准备点火,一旦凿出的炮眼爆炸,立即朝鞑子发射。”
出谷这里的山石被两边山上的十多个炮眼所炸,崩下了数十方丈的大小石头,把下面二十来丈宽的通道堵起了两丈来高的一道石坡。
盘国柱想不到仅用掉七十多斤的横硝、直硝火药,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高兴得跳起身手舞足蹈地大喊大叫:“小炮点火发射,弩手装雷火箭,火铳兵瞄准山下的鞑子兵狠狠地打,看他们还敢口口声叫我们南人,动不动就说杀一个南人连一只羊都不必赔吗?!打呀,狠狠地打,打出我们中华上国的威风,打出我中华各族英雄的气势,让这些化外蛮人看看我们的厉害哈哈对,这就是我中华用于对付敌人的火器,哈哈这就是我中华各族的威风呐!”
“将军,你别叫了好不好,像鸭公一样的声音叫得这么难听,你是成心让人心烦意乱打不准怎么的”一位在盘国柱不远的亲兵让如疯似狂的亲卫部将踩了一脚步,痛得嘶然大叫,移开了几步瞪眼朝他不满地埋怨,然后又迅速地拨出弱壳往铳管内装入子弹。
从下面腾升起的烟团和炸飞倒下的人马来看,小炮的威力虽然难与大雷神相比,较子母炮也差得很多,但这种强过雷火箭的兵器,其使用方便、发射速度和杀人的数量又别有它的好处。
不到两刻时辰,受到攻击的一个蒙古千人队和他们的数千匹战马,在炸下的石头、小炮子窠、雷火箭和火铳子弹的多方打击下几乎被消灭了七成。
这里两小队亲卫们带来的六架小炮,就把所有一百二十枚子全都送到了山谷里。除开始发射的几枚子窠落在对面山壁上以外,其他的全都砸到鞑子堆中,死伤在小炮子窠下的鞑子人马不下五六百。即使是那几个打在山壁上的子窠,也因炸下了少量石头,伤到好几个鞑子兵。
察罕•纳合儿意思是“白色的狗”,这个名字虽然没有其他人的名字叫什么虎、什么狼一样威风,但他还是以父亲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而感到满意。听老人们说,当时过了四十五岁的父亲,会给自己起这个名字的原因,是由于家里的牧羊母犬生出的一窝小狗中,其中有一只是白毛的。不过,自去年知道了窝阔台大汗竟然将这个名字赐给了为那个叫邸顺的汉儿后,他就觉得很是气愤。
哼,汉儿?!汉儿是什么,汉儿是懦弱、卑下的下贱民族;汉儿,汉儿就是没用的代名词,他们怎么可以拥有和我一样这么好的名字?!要说他们还有那怕一点用的话,那也只配成为伟大高贵蒙古人的孛罕勒——会说话的奴隶。
“我,是亦乞列思族的勇士,只有我才能叫做察罕•纳合儿。”察罕•纳合儿愤愤不平地想:“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去和大汗说,应该将这个名字收回来,决不能把它赐给汉儿使用。至于被收回了名字的汉儿叫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让他的父亲、他自己去头痛好了。”
想到要为孩子起名字的事,已经二十二岁的察罕•纳合儿就头皮发麻。从草原上出发前三个月,也是在春天长草的时候,他第四个从牧奴怀了他的骨肉后转为妻子的回回女人,生下了家里的第一个男孩,就是为这第一个男孩起名,让察罕•纳合儿冥思苦想了二十多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名字。最后,还是邻家五十多岁的老奶奶的一句赞美话,方才让这个男孩有了名字。
那天,相隔五里的邻家老奶奶坐着牛车到察罕•纳合儿的蒙古包来,祝贺这家又添了一个二十年后能为亦乞列思族打仗的男子汉。当时,老奶奶一看到这个男孩就说:“啊,这孩子的眼睛多大呀,真是个大眼睛的好看孩子。”
“大眼睛的好看男孩”察罕•纳合儿听到老奶奶赞美孩子的话觉得心里很受用,这孩子的确是有一双大大的、很有神的眼睛,想来长大以后他可以比别人看得更远,比别人看得更清楚,猛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般的喃喃说道:“大眼睛的好看孩子大眼睛的好看孩子”
察罕•纳合儿狠狠地跺了下脚,大叫道:“大眼睛的好看孩子对呀,就是大眼睛的好看孩子!我的孩子有名字了,这是长生天托老奶奶给孩子起的名字。”
几个在帐篷外打制挤奶、制奶的女人跑进来,瞪着抱住孩子转圈的察罕•纳合儿发呆。
察罕•纳合儿喜气洋洋地转够了圈子,晃了晃有点晕头转向的脑袋,大步走出帐篷,将孩子高高举起,朝上面的太阳、白云、湛蓝湛蓝的天空,朝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朝围到身边的父母、妻子、世仆、属民、奴隶庄严地宣告:“从今天开始,我的儿子就叫‘也客•你敦’(大眼睛)。”
“大眼睛呀大眼睛,我的孩子叫做大眼睛”察罕•纳合儿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哼开了自己想出来的歌,另外还暗自对远在数千里外的“大眼睛”说:“我的孩子,这次我们去打南人,去打金狗,你勇敢的父亲一定会抢来很多金银财宝,很多粮食,还会为你抢来奴隶。亲爱的孩子,希望这次能抢到几个细皮嫩肉的南人女孩,让你能”
意气风发的察罕•纳合儿这时不经意地抬了抬头,看到前面再走百来个马身远就是山谷的出口了。想到马上就可以进入平地,不用再走这样难行的山地,他兴奋得很想高声大吼。嘴角才动,还没发出声音时,突然听到头顶上“轰隆隆”响起几下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身为牌子头的察罕•纳合儿,前两天听过这种天雷的声音,他知道发出这种声音的天雷是会打死人的。而且,天雷被打中的人都死得很惨,除了手脚步受轻伤的人有可能活命外,一般身上中了天雷火点的人都是没救了,只能硬起心肠对他们补上一刀。
察罕•纳合儿看清前面不远处两边山上腾涌入天的浓烟,在山壁上奔奔跳跳飞泻而下的山石,举起右手高叫:“不要乱,所有人站在原地不动,准备弓箭防止敌人冲杀。”
这个千人队的千夫长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一时间显得惊惶失措,只会张大嘴发不出声呆立。不少蒙古兵看到轰轰发发奔腾而二的无数大小石头,已经拉着马缰就要向后逃命。由于有察罕•纳合儿断然越级下令,他身后的蒙古兵都同声大叫,而百人队传令的牛角号也吹了起来,原地不动的号声让慌乱的蒙古兵渐渐把情绪势稳定了。
就在这时候,天上有“呜呜”的怪声响起,山谷的另一头也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再一次不知所措的蒙古兵大队中升腾起十来个烟团,爆炸声里人体、马尸飞起的同时,受惊的战马再不受骑士的控制,纷纷向两边山岸下的空地冲去
萧突里剌率领的五千人在四天前还是步兵,没想到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有马的骑军,此一天大的变故让他这个受尽了女真人欺压的契丹原贵族大喜欲狂。
按照大帅的命令,出了跑马岭的这条山后,自己的五千兵作为先锋直扑邹平城,若是阔阔思大人的军队已经展开了攻城战的话,就以生力军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