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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护卫队员被鞑子的箭射中落马,他在临死之前还奋力劈出一刀,砍断了敌人的一条腿。断腿的敌人随即身中数刀陪葬。还有一个战士因骑术不好,遇上了一个拿着长矛的鞑子,这个战士眼看没法躲闪了,却找上了这个鞑子为垫背的,拼着被一枪洞穿身体,他硬是砍下了执枪蒙古人的双手。那个鞑子双手被剁,剧痛之下,惨叫声撕心裂肺,连插入自己胸膛的战刀他都没有察觉。两个士兵愤怒地撞到一起,各自在临死前拼尽最后一口气撕咬对方的身体。
一个蒙古大汉狂叫高呼,手中的箭连续射出两箭,一个在附近和敌人拼杀的护卫队战士被长箭穿透身体,这位战士一声不吭,故意露出空门让敌兵砍中一刀。就在鲜血四射之际他突然出手,趁对方不备一击得手,随即狂嚎一声,奋起余力从鞍上跃起,扑向已经射出手中的两支箭后,正取出箭匣内取箭矢拉开弓的大汉,把战刀插入其腹。蒙古大汉刀入腹时再射一箭,护卫队战士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被长箭的冲击力带的连连倒退,终于力尽而死。
“他们都是好战士,就是在某些方面还技不如人呐,可惜了这些年轻的孩子”陈君华轻踢马腹,拉动马缰转身慢慢进入城中,身后的城门在他的感叹声中“轰隆”一声关上了。
昨天强云在得到自己要带兵去夜袭蒙古军的通报,一再派人来告诉陈君华,让他对蒙古汉军、回回军的打击手下留情,特别是不要对回回军进行太过厉害的袭击。林强云让人转告的话说,已经接到水战队的战报,从上洛口镇俘虏的几百回回军口中问出,这支回回队伍中杂有大批回回高手工匠。林强云的意思是,多留些汉人士兵可以让根据地增加劳动力,并要尽量将回回军中的所有工匠都俘获,以解决根据地工匠人手严重不足的困难。
这次夜袭已经达到陈君华牵制城北蒙古大军,使其不能在今天城西南林强云围歼蒙古骑兵主力之时发动全力攻城的目的。总的来说,陈君华还是对此战的结果基本满意。
陈君华将北城防守的事情交代好之后,顾不上休息便带着自己的亲卫赶赴南面城墙。
上官明是胶西县本地人,小时候家境还不错,十二岁之前曾跟随一个前金国的胶西守备将军读过兵书,学过行军布阵的打仗之法。后来,这一带闹起了红袄军,他的家道也没落了。参加护卫队当兵之前,他却是一个赶马车的,因为家里实在太穷,到了三十岁都还娶不起媳妇,一气之下在护卫队招兵的时候就报名当兵了。他参加过王宝那次轻取高密的战斗,也在高密保卫战中参加了柞山桥头的阻击战。后来因为他在赶车谋生时曾走过山东东路和山东西路的好多地方,再加上几岁的时候被一个全真教的道人看上,练过几天全真教的气功,身手还算灵活,便又被选入硬探队做了一名硬探。几次化装到济南、东平等地探事时,得到不少蒙古人的消息,立了军功由士兵而什副、什长,后来又被迁升为队副成了最低级别的军官。做了军官,饷钱就多了,自然会有较多的积蓄。上官明去年娶了一房浑家,是胶西城一个原金国小吏的老生女儿。浑家只有十六岁,虽是裹了小脚,却也极为贤慧。家的感觉让上官明觉得自己幸福极了,走到哪儿都是笑眯眯的。
天亮上官明看到这里的最高官长盘将军的时候,盘国柱正披散着头发,躺在昨天鞑子兵过完后再次炸下来堵路的一块大石头上睡觉。盘国柱一直不喜欢和汉人一样束发,大概在黑风峒的山寨里待习惯了,他觉得头发披散着能让人心无羁绊,心情更加舒畅。在少主林强云的面前,限于亲卫队里的军规,他一般用布绳马马虎虎扎一下,戴上皮盔了事。
上官明头一眼看到盘国柱,就觉得这个外族——是什么族的人来着?哦,好像是叫畲族罢,听说是南方靠近海边的一个南蛮民族——的年轻汉子值得结交。虽然很多读书的文人士子十分看不起这些所谓的南方蛮子,但上官明和局主他们大多数人一样,对到了根据地来的南蛮民族之人一视同仁,并没有那些士人一样会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也对说出这等话语的人嗤之以鼻。且不说这个畲族的年轻人一点都不像蒙古鞑子那些真正的野人般,又臭又凶恶杀人如儿戏,把汉人不当人看。光是外表上,盘国柱看上去让人印象最深的是他的老实憨厚,见了面后就有一种使人愿意与其结交的好感,其次是他心肠好,肯帮助人,然后才是其身为局主亲卫部将的身份。
另外,据说这位盘将军与局主身边的那个山魅很有交情,而且他也是个极讲义气的人。当初在那个南方的什么黑风峒里,就是他冒着九死一生的险,逃出来寻到局主,带路去救出了我们山东的几位英雄好汉,还为局主收编一些造反的汉人,蛮族的徭人、畲人出了大力。
黑风峒,顾名思义,那肯定是一个能够吹出黑色森森阴风的山洞,这样的山一定是有不可知的妖魔鬼怪盘踞为巢穴。能从那样的洞庭湖里逃出,没有过人的胆气和毅力,一般人是办不到的。就算是盘将军当时侥幸得以死里逃生,可是要回头带路去诛妖灭魔,在不知道局主是得了天师道上仙的无上秘法之前,就敢决然应充,亏得是盘将军呐!
至于跟随局主去屠掉祸害一方百姓的孽龙啦,消灭造反的摩尼教啦等等,不说也罢。
上官明听说盘国柱的事已经有好长时间了,这两天总算看到了这个传闻中的外族好汉。
盘国柱被上官明推醒,发现天已经大亮,就要一骨碌爬起来,被上官明拦住了。
望着上官明笑嘻嘻的面庞,高大健壮的身躯,盘国柱头一句话就是:“你真壮实。”
上官明笑着报告道:“护卫队硬探营左锋一哨二小队队副上官明,奉葛队长之命前来报到。”
得到盘国柱的“稍息”口令后,上官明请示道:“盘将军,你能把昨天的战斗给我说一下吗?我在山谷的那一头,只听到你们这里打得激烈,并没有看到具体的情形。依属下想,局主要全歼这部分鞑子兵,时间大概会定在今天,我们必须做好坚守山口的准备,以防鞑子们眼见有全军复没的危险后,会拼死来将这条唯一的逃路打通。”
说起打仗,盘国柱还真的是不大那个,没有这些成天在敌人眼皮子底下钻来钻去探听消息的硬探们在行。昨天鞑子们全数出了这个山道后,他也立即下令将剩下的所有横硝都用上,又炸下了十来方丈的山石,将这个山口堵得严严实实的。后来,鞑可能发现了什么不妙,派了一千多契丹军回来,试图夺下这个山口阵地以便到时候从这里逃命。战斗进行得很激烈,硬探的另一位队副和一个什长、两名什副都受了箭伤不便指挥。有局主交待由硬探小队长葛再兴负责指挥阻击战的话在先,盘国柱从昨天的战斗中也看出自己指挥打阻击战确实不如硬探险队的人于后,他只好派人去山谷的那一头,请葛再兴再派个会打仗的人来帮忙。
会打仗的新助手来了,盘国柱自然要讲解清楚,以后才能合作无间地完成局主交给他们的阻击任务。
昨天开始越吹越大的西北风使天气变得很冷,山风肆虐,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尖啸,树木在风中摇摆,颤悸。谷口的石头堆外,二三百具契丹人的尸体杂乱横陈,经过了冷风一夜时间吹拂,空气中还是飘浮着淡淡的血腥味。
盘国柱将昨天下午的战斗娓娓道来,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昨天我们阵亡的有十三人,受了重伤失去作战能力的十一人,基本上少了三分之一的战斗力。我们的伤亡所以会这么大,主要原因还是我的责任,一是没听从你们队副的建议早做防守的准备,只顾忙着开山炸石。以为只要将山石炸下能堵住通道就可以了,根本就没有想到敌人会选择这里进攻。结果造成仓促应战,导致防守没有章法,让不少契丹兵冲了上来,陷入与敌人的混战当中。其次,敌人的弓箭射得没完没了,完全压制了我方左右两边山上小炮、钢弩和火铳的支援,这也是伤亡增大的原因之一。”
上官明惊讶的发觉,这个看上去粗犷豪爽的蛮族汉子,不但说话非常有条理,而且头脑冷静,对事情的分析判断也准确。不由得想道:“不愧为局主的亲卫部将,他一定在跟随局主时读过不少书,非常有学问,要不然哪里有这么聪明。现在这位盘将军虽然没什么经验,但假以时日,此人将来一定会是一个能征惯战的大将军无疑。”
上官明一边想着,一边试探着问他道:“那你对今天的防守可有什么看法,请盘将军直接给我们下令就可以了。”
“不,不不,对于打仗,我真的没有你们这么在行,必须跟你们这些老兵老将们多学学。还是请上官队副来指挥今天的阻击战吧。”盘国柱摇摆双手连声推辞,只是笑着说:“你只要将今天的仗怎么打法仔细些告诉我,让小弟多学点本事就行。”
上官明也不再与盘国柱客气,马上将话题转到正事上:“如果防守一直这么被动下去,我们的损失会非常大,关键还是要掌握防守的主动权。”
盘国柱:“防守的主动权?你说的我不怎么明白,你能说详细一点吗?”
上官明:“由于山势的原因,敌人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长,他们利用不同的高点和低点,用密集的长箭压制我们的防守。如果不能破去他们的弓箭部队,无论我们怎么守,都非常被动,损失也会越来越大。”
“你有办法破吗?”盘国柱急切的问道,山风把他披散的长发吹得乱舞,寒气顺着身上的甲胄直往肉里钻,盘国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望着左右笼罩在雾霾里的山林,上官明久久没有做声。
盘国柱失望的说道:“你也没有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