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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哟,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穿得这么漂亮、整齐的军队,啧啧啧真是神气得很啊,红边的露袖蓝上衣,白袍子飘飘,哟,白袍内里还穿得有袴呐,外面的灰袜套到膝头上唉,他们可穿得真是暖和,就连头上的遮阳笠也平平整整地好看得紧啊。”
“哎呀,他们是大汗的派来的水军么,有没有人认得字,快来看看那些绣了一朵白云的大旗上写的是什么啊?”
直狗剩这话一出口,百把人全都哑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一个人出声。是啊,谁认得字,快点看看那大旗上写的是什么,也好知道这几千条大船是什么人,是那一位将军带来这里的呀。
让直狗剩和他的部下兵卒们丧气的是,他们这近百人中竟然没有一个是识字的,别说是那些大旗上绣得弯弯曲曲的篆书了,就是现时大宋朝与金国通用、写得方方正正的普通汉字也没人认识几个啊。
“嗬,好大的船,好多彩旗,好威风、好漂亮、好雄壮的军伍!喂,狗剩,这些大船是哪位大人率领的,他们船上的旗号有否表明官长姓什么,他们是否要到我们的码头上歇脚?”
听了问出的这些话,直狗剩就知道刚到城头上的上官、姓刘的千夫长也和自己这些人一样不识字。他对千夫长躬了下腰,苦着脸说:“大人,我们不知道,那些大旗上的字也不认得。”
“哎呀!你们也不认得船队上的旗号,不知道咦!他们果然是要到我们这里来的,哎哟,我们寨里本就没有多少粮食,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怎生承受得了。如果万一率军到此的将军要将我们的存粮征了去,叫寨子内的一千多弟兄接下的大半年里吃什么?这下可惨喽这这可怎么是好?!”千夫长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船队,注意到其中有几条船离开大队朝这里驶来,不由得顿脚急道:“那你们在这里站着发呆干什么,还不赶紧下去码头上迎接快,快,下令你的人快点去码头,若是迟了,别说是你们这些人,便连老子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快点,你们先下去,我去将其他的兵卒们也叫到寨门边列队相迎。”
直狗剩被千夫长的话说得吃了一惊,若是果真因为迎接迟了,而惹怒带了大队水军船只来此的大官,那可不是玩的。自己这些奴隶兵皮肉吃点小苦头那是家常便饭,被打得皮开肉绽还则罢了,弄得不好的话连吃饭的家伙也有可能就此被砍掉。直狗剩慌忙招呼部下的兵卒们赶快下去,到码头上迎接这些不知来自何处,也不知是哪位大人带领的水军船队。在百夫长一迭连声的催促下,这段时间每天总算还有五合粟米为粮的士兵们动作还迅速,很快就开启了寨门来到码头上排好队伸长脖子静候。
直狗剩鼓起所有的气力对手下的兵卒们大声说:“儿郎们,拿出点精神来,让到此的官长们知道我等是很认真值守的,说不定官长们一高兴,会多留点粮食让我等多吃几杓粥。”
此时,五条海鹘战船已经降下船帆来到直沽寨关下,这些船两侧有如蜈蚣脚爪般的十八支大桨动作整齐的一起一落地在水里划动,朝北寨门外的检察、收税码头驶过来。
片刻后,五条海鹘船靠上了码头,直狗剩的话让正跳到码头上的一位官长听到了,大步行将过来,伸手在直狗剩的肩上一拍,笑道:“好,说得不错。本将军听了你的话很高兴,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弟兄。告诉本将军,你叫什么名,现时在军中任何职份。”
“禀报将军,小的姓直,名唤‘狗剩’,是这直沽寨驻守军兵的百夫长。”直狗剩能得这位威风凛凛的将军夸奖,心里喜滋滋,这位嘴有点碎的百夫长半是讨好半是辛酸的说:“不怕将军笑话,我这名字很难听。不过,听老辈人讲,这名字是我那早死的老爹,在小的出生后请村里一个年纪最大的祖叔公起的,说是起了个被狗吃剩下的名字,能活得长久些,很可能被爹娘不费什么力就带大了,好养。不敢再起我哥哥叫‘大碗’那样容易打坏的名字,爹娘将他好不容易才带到三岁,不料却在过完三岁生日的时候得了病,一下子就死了”
“哎呀,狗剩,你给官长说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干什么呢,还不请这些官长们进寨里歇息,喝口水解解乏去。”千夫长匆匆来到近前,听得属下的百夫长对着一个高大雄壮,像是这一队正下船军伍长官的人叨唠,知道他嘴碎的千夫长,生怕这人说话不牢靠,给自己这里惹来什么麻烦,便急急出声将话头岔开。
千夫长刘大人喘吁吁地跑到将军面前,先按蒙古人的样子行了个击胸礼,想想来的人明显和自己不一样,似乎是契丹族的将军,便又拱手弯腰作揖道:“将军大人,这就请到寨内歇息一回,有何要事尽管吩咐小的去做。”
这位将军正是护卫队部将李叔临,看着眼前一个个骨瘦如柴,有气无力,连站在地上不动都东倒西歪的士兵,眼里流露出的神色十分复杂。暗自叹息一声:“唉,为蒙古人打仗的兵卒都成了这样,不用看也可以想见他们治下的百姓是困苦到什么程度了。”
李叔临对千夫长问道:“这位又是姓甚名谁,在此直沽寨所任何职,这里最大的官长又是何人?仔细给本将军报上来。”
“禀报将军,小的刘长福,现时正是这个直沽寨最高官长千夫长,此地原有奴隶兵两个千人队守寨,共一千五百三十二人。现在现在因粮食太缺,去年让原来的蒙古官长杀了几个,后来又得病、缺粮饿死了一些,目下还有一千一百二十人”
“哦,你就是这里最大的官长,此地并没有蒙古人的官长在这里么?粮食倒不是问题,这不,我们船上正运来了一些,稍时搬下船来就可以先让你们支撑一段时间。”李叔临信手往背后下船的护卫队一指,猛然想到什么的问道:“耶,你刚才说什么,奴隶兵?”
刘长福:“回禀将军,我们这里的一千多人全都是大汗的奴隶兵,至于没有蒙古官长的事,是是这样的,去年因为大汗要去打金国,把所有的蒙古官长都勾抽到南下征伐的军队里去了,因此只有十个蒙古官长留下来管我们。三天前,有个蒙古官长带了一个工匠营的细作到这里以后,这个蒙古官长就他那个蒙古人一起去了中都,所以此刻本寨并无蒙古官长。据说,这两个人从山东东路的叛逆那里偷到了一件叫做什么哦,对了,是名为‘雷火箭’的宝贝,要赶回中都去,向他们的四路工匠都总管候大人献功请赏。只因那宝贝‘雷火箭’关系十分重大,这里的十位蒙古官长昨天全都坐船护送那两人去了中都。故此,小的就是这里最大的奴隶官长了”
“哎呀,我们的雷火箭被人偷走了一枚,而且还被蒙古鞑子的细作送出了根据地,这可是大大的不妙了。还好,还好,鞑子的细作昨日才将雷火箭送走,他们的工匠都总管再是有天大的能为,怎么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两天时间内,破解出局主这位天师道上人用仙家密法制出的雷火箭。天幸局主有先见之明,早就定下攻取中都掳走所有工匠和奴隶的妙计,亏得局主当机立断打完了邹平一仗后立即出兵,时间上应该来得及将那枚雷火箭夺回来。真真是苍天庇佑我根据地的百多万军民哪!”李叔临暗自庆幸之余,挥手打断刘长福的话道:“好,这事本将军清楚了。刘长福听着,大帅有令,命你在一个时辰内选出一百个最精壮的人,跟大帅一起随船赶赴中都,一路上由你负责与沿河各寨守军交涉。此地直沽寨的守卫由本将军接管,你部留下的一千人划归本将军部下统带。刘千夫长,时间不多,军令如山,误了大帅到中都的时间可是要处斩的。快去准备吧。”
刘长福走了以后,李叔临对百夫长道:“直狗剩,你现时立即回去寨内,将所有兵卒都带到码头上来搬运粮食到寨内。今天开始,你们每人每日可按一升的粮食度支。去吧。”
那直狗剩刚应了声“是”,正欲待转身进寨时,却见他身体左右摇晃了几下,一个站立不稳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原本站成两排的奴隶兵一见之下,哄地一下围到百夫长身边,嘴里一迭声的呼叫:
“直大人”
“百夫长,醒醒”
“狗剩大哥,你可不能在这时候丢下我们呐”
事出意外,李叔临也不知这直狗剩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从这上百人都对其关心的情况来看,此人甚得这些人的心。李叔临忙排开众人,喝道:“不要惊慌,让本将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看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兵语声带着呜咽说:“将军大人,狗剩大哥是个好人,请您救救他吧。”
“你倒是给我说说,这位百夫长是怎么样的一个好人。”
小兵道:“狗剩大哥从不欺负我们这些手下,吃的也是和我们一样每日只有几碗粥,不肯多喝一口。有时甚至还将自己的饭食省下给生了病的人吃。他这病就是因为吃得太少,饿昏的”
李叔临一听小兵的话,再看清直狗剩的脸色,马上就明白这是什么病症,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对这些兵卒们喝了声:“快去取一碗滚水来,再不进行救治此人会没命的。”
小兵正想走时,却停下问道:“将军,我们这里一时没滚水,冷水可以吗?”
“干净的冷水也行,快去取来。”李叔临说着,从腰间的布囊中取出两粒彩纸包的糖果,拿在手上掂了掂,眼睛一扫下看到不远处有块小木板。便叫人将木板取来,将彩纸剥开放于板上,用防身的小刀把两粒糖果打碎。接过小兵送到面前的一个缺口的破碗,小心地把全部碎糖扫入碗中。过了好一会,待到碗内的硬糖全都溶化了,方将碗里的糖水灌入直狗剩的嘴里。
人们静静的看着李叔临救治他们的百夫长,每个人的眼里都是感激之色。
不过十数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