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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观看详察其所用兵器之理。走,我们到他们的军阵中细看。”
不再理会一直叫唤的牙吾塔,移剌蒲阿率先朝山包走去,完颜合达朝牙吾塔苦笑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便跟着走了。
牙吾塔叫了几声没人理会,只好叹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看来,稍时你们失了面子,还得老夫去做和事佬说好话唉!”
上到半山坡,相距小炮阵地二十丈左右,值守的小孩儿兵便有一人迎上来阻拦:“众位大人敬请止步,我家统领刚刚重申过,大帅曾有明令,凡距本战阵的十五丈内,非本军之人一律不得靠近。”
统领?!
白云军率队来到河南府的最高统兵将军,就是宋焕章这位裨将了,他距统领的武职还差了三级,这孩子嘴里所说的统领肯定不是这位宋将军。
大帅?!
移剌蒲阿与完颜合达两人本身就是统率金国西南所有军队的最高正副统帅,他们哪会将这个十几岁的小孩嘴里,还不知是何人,也不清楚身在何地的什么大帅放在眼里。况且,这个孩子硬邦邦的话语声让移剌蒲阿感到极不舒服,他一贯身在高位颐指气使指手划脚惯了的,平日里只有别人听他的命令,自是对这样的话心中有火。他见这个孩子似乎是个伍长、十夫长之类的小小士卒兵头。而这个看来地位比谋克孛堇还不如的小兵头,竟然敢在这么多下属同僚的眼前掉自己参知政事的面子,叫他如何下台。虽说白云军并非自己的直接下属,这些孩子兵也让他非常好奇,但移剌蒲阿还是摆出上司的官架子,板起脸来喝道:“笃,大胆,本帅仍西南所有大军的总帅,尔敢阻拦上官前来查察你部的兵阵?!好狗不挡道,滚开。你这小厮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在本帅面前说三道四的阻拦于我。”
自己等人保护的上官发怒开口,面前又是个随手一掌都能将他打得半死的毛孩子,移剌蒲阿的十余个护卫刀剑出鞘,狐假虎威地抢在主官面前就欲冲上去动手。
“好狗不挡道?!这个鞑子竟敢骂我!”受了侮骂拦路的孩儿兵什长脸色由红转白。
根据地里,在林强云的一味翼护下,谁不是把这些局主视同宝贝的孩儿兵当成宠儿看待。他们所接触的人除了自己同龄的官长外,其他人连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别的孩子及其家长,更是把能够参加孩儿兵看成是无上的荣耀。人们对这些林强云从饥饿与苦难中明说是购买,实际是收养的孩子都带有一份极深的感情。这位小什长除了在训练中被官长喝叱过,用军棍责打过之外,何曾让人如此侮骂过。此时职责所在,放过一人进内就是阵前立斩的大罪,他们的统领可不会因为自己的部下还全部都是未成年的孩子,就不把军法当回事。
小什长心中只有统领官长的命令,他可不管这些人是什么金国的高官低官,左手指着身后地上新划出的一条线,身体缓缓朝坡上退去的同时,左手高举过顶,右手紧握刚抽出压下了击锤的小手铳指向移剌蒲阿的亲兵,稚气极重带着尖声的语音厉叱回以颜色:“我不是什么东西,只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汉人,白云军中的一名小战士。若是你这厮敢在山东如此辱骂于人,当叫你去苦役营劳改三个月。现时本人有军令职责在身,你又不在我们山东地境地该管,故且暂不与你计较。现在,再给你们这些老悖的狂妄之徒重申一次,这里往上仍军事重地,若有不听劝阻,胆敢妄过此线一步者,将被视同敌人的细作探子,可以当场格杀,决不宽贷。”
大金国的参知政事、行省平章与一方大军的总帅,在这孩子口中竟然被说成了“老悖的狂妄之徒”?!
移剌蒲阿气得哇哇大叫:“反了,反了,儿郎们,给本帅冲过去,我就不信他们些小顽童能拦得住身高力大、武艺高强的勇士,本帅不信他们敢对本帅动武阻拦”
在这一面阵地外警戒的九名护孩儿兵,一见什长的手已经举起,立时端起手中已经装好无羽箭的小号钢弩瞄向前来扰乱的金国高官护卫,同声大喝道:“妄过生死线一步者,当场格杀。”
十余个稚嫩的嗓子同时发出的尖叫,让正想起步前冲的十多个护卫迟疑了。
护卫们朝上看,九具手弩,共有二十七支寒光闪闪的小箭矢对着自己,另外还有十多个同样的装束的孩子提着同样的小手弩向这一面山坡奔跑赶来。别说仅有十余个人朝上冲,就算是连完颜合达的十多个护卫加在一起,也仅是形成差不多一对一的平手局面。而他们身形体力上占有的优势,却被这些孩子们手上的弓弩给抵消得一干二净,甚至还像是反落在了下风。以单刀对上一发三矢的弩箭,没人敢保证在数丈的近距离内可以不被击中,二十几个人冲上去,只怕在眨眼间就全部会死得一干二净。即使有个别人毫发无损地侥幸近前了,上去的人绝不可能逃过二十多个孩子第二轮手弩箭雨的围杀。
完颜合达摇手止住自己蠢蠢欲运的护卫,适时喝了一声“且慢”,走上一步到移剌蒲阿身侧,小声劝道:“大人千万不可造次引发冲突。这些孩子是白云军的一部,而白云军又是朝庭花了银钱雇请来助战的,他们可不比我们麾下的军兵般可以随意指使呼喝。若是想去他们设下的战阵观看,等那位宋将军来时再与其商量才是正道。”
这时候,数十个想跟来看看,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轰天雷是怎么个样子,其发出时的情况又是如何的官吏,已经缓缓退下到十丈以外了。这些人谁也不愿意做冤大头,为了满足一点好奇心,为了移剌蒲阿个人的一时之气,陪他把自己的老命送在此地。
正在与小统领商量他们这次发射的小炮是否进行齐射,以便给这些金国的方面大员们造成震撼其心效果的宋焕章,也发现这里争闹出了问题。匆匆走来向举弩扣刀待发的小战士们问清了事情的起因后,先就到那位什长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小声夸赞了几句。大踏步迎上到进退不得的移剌蒲阿、完颜合达及撒合辇三人面前,隔着十多名护卫对他们拱手,赔上一副笑脸,嘴里说的话却是不怎么客气:“三位大人还请见谅,这里已经设置了要紧的阵式,不相关的人去了实是大有不便。况且,我们出兵之初,曾得贵圣上允诺,受雇来援的白云军听调不听宣,本军的一切事宜全由本军自行处置,贵国的任何人都不得加以干涉。因此,末将恳请各位大人,你们千万不要以身相试强行冲阵,免得在此干犯军法枉自送了身家性命。我们的士卒奉有严令,任何人没得到本军允许,或得了允许又未取得令牌为信记的,只要敢于踏过入阵外的十五丈内,无论是谁都必将血溅当场。先前,各位想必是不知此等事故,情有可原。现时各位还是听我好言相劝,请不要再往前了,还是到下面便于察看的地方去观赏吧。”
宋焕章看到牙吾塔慢吞吞地从山坡下上来,待他走近后脸色一变而成沉肃,语寒如冰的问道:“总帅大人,几位大帅不知我军规矩,也不清楚贵圣上与我方约定的规条,为何大人不将情事向几位大人述说明白,以至有此争闹。”
宋焕章摆手止住欲辩解的牙吾塔,接着说道:“若是大人们真想要观看白云军兵器的威力,这就请移驾,到下边一点的坡地上去,或者就留在在此地也行,但绝不可进入警戒线内。现时是否可以开始了?”
牙吾塔走近前来,向宋焕章问清了白云军是要以左右两个山头为标的,作为假想敌所在的阵地进行攻击。他估量了一下,觉得就在这个山坡上也能看到两边的山头被击中后的情况,便笑着商量道:“宋将军,依本帅看,不如就给几位大人面子,让大家在此观看。本帅保证不会有人到山头上偷窥贵军的战阵。如何?”
宋焕章只要这些金国的官员们不到近前去,倒也是无可无不可,自是做出一副给牙吾塔极大面子的样儿,假意为难的迟疑了一会才应道:“既是总帅大人有令,末将自是遵令而行,就请各位大帅和大人在此地观看罢,末将也在此相陪。”
宋焕章回头对身后不远处的那位什长叫道:“向你们的哨长传本将军令,先以右侧山头为标的,然后转向攻击左边的山头,各进行三轮齐射。让他们即刻准备好,尽快开始射击。”
只有寸半大的小炮子窠,单个爆炸时也不见得有什么很好的效果,好就好在此次一发就是三十枚,间隔只有四五息,连续三轮的九十枚子窠,齐齐打在一处只有数十方丈的山包上,同时爆炸开来的声势和破坏力,在未曾见过火药兵器的人看来,其威力端的是非同小可。
牙吾塔、移剌蒲阿和完颜合达俱是知兵的人,看到仅十数息的时间内,就受到三次连番爆炸打击的那个山头上,片刻间烟尘腾起,枝叶、砂土与石块乱飞。过了片刻又是一次爆炸,进而引发了受击小山上十数个火头。正当他们为这样的情状吃惊时,又有一次爆炸出乎他们意料地出现了,整个受到攻击的小山包刹那间成了一片火海。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化,让所有的人俱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及轰天雷十分之一威力的小炮子窠就能有如此骇人的效果,一旦对敌时用上了轰天雷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三人此时心中再无疑惑,也明了白云军之所以不肯让其本军以外的人窥探其战阵,仅仅就出于怕原故,这样做也就足够了,实是无可厚非的事。再看过对另一个山头同样的打击之后,所有的金国将帅和官吏们默然了,各自想着心思回转城内。
移剌蒲阿嘴上不愿说些什么,以免长了别人的志气堕了自己的威风,暗自则在心中思量道:“妈妈呀,若是此刻我们与白云军相敌,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将本方的军马聚于那个山头前后左右,仅此一下便不知要死伤多少人马,对方如果兵力与我们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