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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慕林急叫:“快进入营内靠栅墙内避箭,千万不要露出身体以免受伤。各什准备,按顺序射击。”
远在百余丈外的鞑子骑兵,一部转道朝渚阳村而去,另一部分则冲向路边的护卫队老营。
取出千里眼,看到往大营冲来的这部分蒙古鞑子的骑兵没多少,大约也就是三四百人之间。但他们的战马却是数量极多,最少也在千匹以上。鞑子的骑兵速度很快,仅在眨眼间就冲到四十来丈内。
“婊子养的狗鞑子,别以为就你们的马匹多不值钱是不是,想用马匹来踹营么,这么几个人就要在我们的手里讨野火?嘿嘿,这样也好,我们缺的就是战马,却有的是子弹朝化外野人招呼,这就叫你们有来无回,做一场大大亏本的生意买卖。”项慕林咒骂了一回,向壕沟里的战士大声叫道:“传我的命令,将鞑子兵放近些,让他们到了大营门边挤成一团的时候再打,专射马上的人,尽可能给我将鞑子的马匹留下,也让我们这些步军过过骑马的瘾头。”
回头见到营门内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树枝、柴火和其他杂物以为路障,鞑子兵的马绝对不能顺顺溜溜的直冲进营,心中大定之下不由暗赞谢衍办事的利索。估计他也是看到只有三几百外蒙古骑兵,想要将这些战马弄到手中吧。
“稳住,千万不要发慌,一定要让他们接近营门时再打他个措手不及。”项慕林心里暗暗为自己鼓劲,待到鞑子的人马进到二十丈了,他在扣下扳机的先一刻大喝:“射人留马,各什顺序射击!”
“噼噼啪啪”像炒豆般的火铳射击声一阵接一阵没个停歇,“希律律”的马嘶,身体摔落地的“篷篷轰轰”震响连成一片分不出点。
还在小山铡边晒太阳的那几个落魄江湖浪人,在徐子丹父女下山时就扯了好些草盖在身上,此刻看到的是数千蒙古骑兵分成两路朝渚阳村和山下的双木商行大营冲杀而去。几个人压低声音暗自为数十个双木商行逃命的人鼓劲:“快呀,跑快点别让这些蒙古人追上啊,进了大门就赶紧关上呀完了、完了,我说双木商行的人怎么这样笨呐,他们不懂营门大开会被鞑子兵一下就冲进去么哎哟躲在地沟里的人快逃命呀,怎么倒反探出头来让鞑子给看见了想用棍子来打马脚么,这如何能打得了那么多咦!怎么回事哈哈,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阿也!双木商行的人用了什么兵器?”
三百余骑鞑子兵和他们的从马(备用马)一起冲锋,看起来像是有一千多骑。只见鞑子兵将将冲到双木商行的大营外十多丈,马上就要冲入营门时,不知什么缘故他们却把速度缓了下来。
在这山上的高处能看得很清楚,没有刀枪,每人只提着一条黑棍子,躲在双木商行老营外壕沟里的数十个人,非但没有像几个浪人想的那样转身逃命,反而露出头来将手里的黑棍子伸出壕沟外。但见那些人的黑棍子喷出一股股的白烟,马背上的鞑子兵纷纷往地上掉落。而没了骑士的战马,却还是顺着畅开的大门往里挤。开始时营门口的马匹还挤成一团进退不得,不一会便有马匹朝内里走去。很快,数百匹马就被吞了进去,消失在双木商行的老营中。
仅仅一刻时辰不到,三四百鞑子兵便被打下马背一大半,后面的百余个鞑子兵一见情况不妙,立时便使出了他们惯用的手法:打不过就跑。一阵牛角号声响起处,几声大叫喝叱中,没死的鞑子兵们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往来路狂奔而去。就在这一会子的功夫,又有二三十个鞑子背部绽出朵朵红花被打下马。
鞑子兵一逃,可让护卫队员和徐子丹他们这些大侠们高兴透了,身具武功的大侠在徐子丹的招呼下,猛扑落马的鞑子兵,凡是伤而不死的扯下其腰带绑起提到一堆。护卫队员们则抽出腰刀,欢欢喜喜地冲向那些失去了骑士的马匹,拉起缰绳就交给专人牵着,再转身去抓其他走散的战马。看到有鞑子兵的尸体,不论有否死透,先砍上一刀再说,他们牢记陈大帅和局主的命令,任何时候都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为先,绝不让一丁点隐患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嘈嘈杂杂的忙乎了近半个时辰,所有人都出了好几身大汗,这才将完好的战马抓到手里。接下来掩埋尸体,开剥死伤的马匹,派出硬探查察敌情,审问捉到的鞑子俘虏又是一通好忙。
被抓的二十多个蒙古兵中,既有真正的蒙古人,也有党项人、契丹人、女真人,甚至还有两个汉人在内。
徐子丹等人从俘虏的口中得知,这支由孛鲁的次子、现任国王塔思的弟弟、年仅十九岁的速浑察所率的探马赤青狼军。他们从京兆府路卢氏县赶来,为不惊动这里的官府与守军,仍在夜间由已经废置了百多年的原淅川县城对岸悄悄渡过淅水,连夜屠绝淅川废城内的一百八十多户住民,一路偃旗息鼓潜行,并实行屠村灭口之策到达这里。他们是奉蒙古四王爷拖雷之命,来顺阳倚松堡接应吴四英等细作,并负责将双木商行东主的怀崽女人送回拖雷大军中。俘虏招供,这支军队的前锋为一千五百探马赤青狼骑兵,后续还有三千契丹糺军和三千蒙古汉军。为了隐密行踪,估计步军将于后天,也就是三月二十日到达此地。
“这下我们有麻烦了。”项慕林皱起眉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我们现在只有四百人左右,根本没法子对付七千多人的步骑鞑子,这要怎么办才好?”
半个时辰后,派出去探察的硬探带了两个村民赶回来报告,蒙古骑兵正在渚阳屠村,在这两个多时辰内,留在村里共还有三百余老少男女人,现时除了还有听到些女人的哭叫声外,村里不见一个百姓民户的身影。这两个人也是渚阳的村民,只因刚巧出外锄田准备下种才逃过一劫。他们说,今天出村做田事的约为六七十个青壮,他们亲眼看到有二三十个在村子附近的村民被鞑子所杀。
面对这样的情况,项慕林、谢衍想不出什么办法,徐子丹与他的三个子女也是一筹莫展,其他的那些来助拳的大侠们只会动刀动剑一对一的拼命搏杀,要他们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么,却也是束手无策。
项慕林立即吩咐人叫上那两个逃得性命的村民,让他们尽快找人四下通知附近的村庄,要所有人都先离开村子到稳妥处暂避一时,待将蒙古鞑子消灭或打退后方可回家。
双木商行的三位主事人惴惴不安的度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已到未时左右,临时用树枝树皮搭盖起来的小屋外,猛然响起的一声“报告”把项慕林和谢衍吓了一跳。
“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的?”项慕林没好气的大声喝问。
“项哨长,我们根据地派来的援兵到了。率军来的纪积厚将军听说了有蒙古鞑子大军到渚阳村,便让部队停在上张村。李将军派来的信使在此候见。”
项慕林一听大喜,抢步冲出房门,嘴里叫道:“快快请信使进来”
谢衍和徐子丹相对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可以放松一口气的神色。
得到特务营部将纪积厚率五哨护卫队,带了三十架小炮和数百枚子窠赶到的确实消息,这里主持救人的主要责任自然就落到了军内地位最高的纪将军身上。项慕林和谢衍商量过后,带一什亲卫与徐子丹带的二十位高手,骑着刚到手的蒙古马,将已经做好的沙盘小心翼翼地抬往十五里外的上张村。他们的身后,还有十多个护卫队员歪歪倒倒的骑在马上,每人牵着数匹马也朝上张村走去。
“经过一个多月来的探察,这里的地形我们完全摸索透了。”“将军请看,这里是被蒙古鞑子屠杀过,现时还驻扎在内的渚阳村。它的西南方十七里的这个石壁关腰上,并排建了三个极为坚固的石堡。主堡在中,一北一南两边相隔百余丈有两个能容三四百人的小侧堡,各有一条小路通往主堡。三个堡寨都是易守难攻,可说得上是固若金汤。”
纪积厚眼睛盯住沙盘,边听项慕林介绍边点头,待他的话声一停,便出声问道:“照这样看来,贼人们手里有人质,我们即使有了小炮和雷火箭,也不敢贸然动手。那么,若是鞑子们要带着人质往外逃的话,从倚松堡垒出去有几条路可行?”
项慕林想了想,用一根小棍子指点着沙盘说:“倚松堡出来往外共有三条路。一条是堡内下来后能骑马行车的大道,顺淄水而下可直通五十里外的张村镇。这条路走三里,也就是我们的老营往南一里左右,另有岔道向东拐入十四五里外的渚阳村。而下来这里,就是我们现时所在的上张村,从这里分出三条路,一是南下张村镇,二是回头北上到内乡县,第三条则往西偏南一点通到顺阳县。熊耳山这一带的丘陵山地因人丁稀少,到处是林木山藤雍塞的原始老林,除少数几条本地樵夫、猎户行走只容一脚踩踏的山径,能走入山里三五十里外,基本上是走不通的。另外,倚松堡下来转道渚阳村朝东有大路通南阳县;往北面,百多年前也曾有过两条可到河南府、内乡县的山间樵径。其一是朝正北方向沿淄水主流直上,翻过整座熊耳山,从老君山东南侧走,没有迷路则可以从汝水下到凤牛山寨、伊阳山寨,可达汝州;或寻到伊水上游,顺流而下可达嵩州再到河南府。另一条则朝北偏西由淄水上游支流走,钻七十里老林能到内乡县。不过,这两条路就是本地的樵夫猎户,每天也只能行走十多里地,没有精熟山里情况的猎户随行指引带路,肯定会迷失于熊耳、伏牛两座大山里,任何人也不能活着走出山地丛林。依属下想来,蒙古鞑子绝不可能从北面逃逸。”
纪积厚指着淅水边、顺阳北面的一处地方问道:“从沙盘上看去,这个谷地倒是个围困鞑子的好地方呐,此地何名,你们可曾将这里的地形完全探明了么?”
项慕林呵的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