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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宋军打过来了?”竹竿似的麻大人大吃一惊,手上的水晶杯差点掉下地去,忙乱中不忘先将那对宝物小心地用丝巾包好装入宝箱内,然后才急匆匆地冲出门问道:“赵宋朝竟然于我国与蒙古兵交锋时在背后捅刀子,他们这样不宣而战,是偷袭,肯定是偷袭,这明摆着就是趁人之危的偷袭哦,前来偷袭的宋军有多少人,他们打的是何处宋兵?哪一位宋将的旗号?现时打到哪里了?”
一个奔跑得满头大汗的金卒抢上一步单膝跪地禀报:“还宋兵还在码头上没下船,小的奉命来报信时也未曾开战小的没见到多少宋兵,宋国来的战船咳咳”金兵费劲地吞了一口唾沫,急喘中呛得连声咳嗽:“有楼咳咳船,一艘比房子咳还要大的楼船咳咳咳另外有好多条千多斛的战船上面挂的是绣了一朵白云的红旗。”
“绣白云的红旗想必就是邸报上说的‘白云旗’了”麻大人还没被水晶杯迷惑,用力敲了一下头,向中年文士问道:“宗师爷,前几日不是刚接获邓州送来的邸报,说是皇上将贺国、南国两位公主下嫁与山东一位道门上人。我主敕封其为驸马都尉崂山郡王,本将军记得邸报上有讲,崂山郡王的什么护卫‘白云军’,打的就是‘白云旗’。”
身材比麻将军还壮实的宗师爷约有四十余岁,手执一柄羽毛扇显出一副飘逸高士模样,一面跟在麻将军身后向外走,一面肃容回答:“将军好记性,邓州送至的小报(正式由中书省下发的称为邸报,由各衙门私自抄送给驻外官吏的则称为小报)上说,这位道门上人的护法军确是打着‘白云旗’,且其人为谢我主下嫁公主的隆恩,尽发其所部‘白云军’前往京西诸路,并带施了道法的‘轰天雷’等神兵利器,助攻蒙古大军以保我大金江山。只不过,小报没说那位受封为崂山郡王的附马都尉姓甚名谁,让人觉得此人是个谜罢了。依在下推想,这支白云军舰队并非要与我们为敌,只是因故路过在此暂泊,相信不会对光化的军民有所不利。”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这位附马爷不知有何能为,竟然令得圣上肯将两位公主一并下嫁与他,是否‘后无来者’本将军不敢说,但却是我大金前所未有之奇事。”走到大厅的麻将军听了宗师爷的话后,脸色稍霁,长出一口气说:“呵既然如此,那就可以断定这支宋军的船队并非来寻衅滋事的了,这样说起来”
那金卒气息平复,抢着说:“将军,宋军的舰队实在太怪,不用人拉纤,也没挂风帆,现时天上吹的风虽然不大,却也还是他们船队行进方向的顶头西北风,可他们的舰队不知何故竟能逆水行舟,比别的船只顺风时还走得快,原本要走一个时辰的数里水道,一下子就走过,半个时辰内便到了我们的码头。”
“哦,没人拉纤,不挂风帆也能逆水行船?”宗师爷这下来了兴趣,走前一步俯身对那金卒问道:“你可看清楚了,那白云军的舰队果真是无人拉纤,没挂风帆,也不见有船桨划动,根本不用任何物事就能逆流而上?”
“这话某家能回答。白云军的舰队确实是没有任何外力便逆流而上,到了码头后又自行停下,事情确乎是怪得很。”一个谋克(百户)快步走入厅中,向麻将军行礼,递上一封信:“将军,城外码头宋军的船上下来了一位宋将,言道他们是山东白云军的水战队,经过光化到邓州顺阳公干。并持有附马都尉的手令,说是奉命要在此地调一千石米、十万斤干柴。应该如何应对,还请将军示下。”
宗师爷:“水战队,想来就是白云军的水军,可知这个水战队有多少条战船,他们共来了多少人,来人可曾另说有什么要求么?”
谋克:“帅船为万斛以上的三牙巨舰,另有十艘千多斛的海鹘战船。只是,某家未见巨舰上装有拍竿,但每船俱有十余个至数十个紧闭的小窗,想来是床弩的射口。白云军的数量么,他们全都隐身于船舰上没有看清楚,据我等猜估,总数约有两千上下罢。至于其他的要求,那位白云军的将军除了还要我们派一个熟知此去顺阳水路的人为其向导外,别的倒是不曾提起什么。”
麻将军大喜,一迭声地叫道:“好好好,只要他们取了粮米、干柴,有了清楚水路的向导后马上离开就好,省得我等提心吊胆的不得安心。快快快,快去招呼侍候咦,你这厮还等什么,快去度支白云军所需的米粮、干柴,万万不可怠慢了他们。”
谋克好似没听到一般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尴尬,直到麻将军瞪着牛眼要冲他发火的时候,才吞吞吐吐地说:“这个将军,米粮倒是不难,军仓里还有三千余石,可是我们军营里只有三四万斤柴,一时间哪里去寻十万斤之多呀?另外,据属下所知,我军中还没人知悉这段水路的底细,如何派得出人来为其船队向导?”
麻将军怒道:“你这该死的‘阿合’(女真语:低等人的奴才之意),营中没干柴,那就到城内驱户中去搜来,先将山东来的白云军打发走了再说。至于熟知水路的向导么”
宗师爷道:“将军不必忧心,在下不才,这几年倒也在此汉水支流走过几次,也曾留心过这二百多里的水道深浅,虽说不是很好的向导人选,但也差可派上用场。不如就让在下为将军分忧,去为白云军的战船向导罢。”
“好好好,难得宗师爷能为本地解忧,待回来后本将军必有以报。此事就交与师爷全权办理了,本将军还有事,你们商量好了。”麻将军总算安下了心,丢下几句话便匆匆转入书房。
望了一下麻将军的背影,宗师爷不动声色地向谋克问道:“此时天色已晚,不管如何都必须待到明日,方能向白云军的战船运送粮米和干柴了。那位白云军的将军没说什么时候要离开此地吧?”
“不曾。他们只说明日一早便须上行,要我们于辰时正之前将一应事宜办完。”
“那就好,你可去传麻将军令,连夜先把军中现有的粮米及干柴装到白云军的船上,不足部分明日一早再补。”宗师爷心中暗喜:“不须外力便能逆流上行,万斛以上的三牙巨舰,不装拍竿却有床弩,这事在在都透着令人不解的疑惑,白云军的舰队战力如何不得而知。某家正是要借此机会上其船中,非得要去见识、见识这些船舰有何奥妙不可,即使搞不清楚内情,亲眼看看其前所未见的怪事也好。”
第二天大早,走出了将军府的宗师爷,即使没带羽毛扇也还是一副倜傥模样,大袖飘飘漫步而行照样十分出众。
麻将军可不愿意与宗师爷一起到码头上去看希奇,他很保命,怕是万一来此的白云军一不满意发起飚来,可不是好玩的,说不定遇上个脾气暴躁的宋将,一个不好就把自己这个算不上将军的将军大人给宰了,那才是叫冤枉呐。
大概听说了有宋军的战船到来,城内的人们大都躲回屋里避祸,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为数不多的几个行人也是面带惊惶、行路匆匆。只是不时有一队队金兵押着挑担的、赶车的,将搜寻到的干柴送往码头,以期能支应白云军水战队的船只尽快离开。
出了西门,相隔很远就能看到三层楼高的一幢房屋,若不是先前有人来禀报知道了情况,宗师爷还会为这出现得突兀的高楼惊讶不已。
城西南的码头上,人来人往的一派忙碌景象,光化的码头太小了,一次只能容纳四艘小战船靠上装货。
宗师爷走近栈桥边细看,白云军的战船与宋国的海鹘外形即相似又稍有不同。相似的是与海鹘战船一样十丈长,一丈八尺宽,深九尺左右,两侧照样各有九个划桨的小窗。不同的却是船的前部除旗杆外,中部多了一根挂着竹帆的桅杆。特别令宗师爷奇怪的是,船后部竟然还竖立了一根黑色的粗铁管,有些许淡淡的黑烟从管中冒出,任他怎么想破脑袋也没猜出这根黑管子是做什么用的。此外,女墙两则及前后共开有十个方窗,从宗师爷的立身处能看到,每个方窗后的甲板上放着一个用油布遮得严严实实的物事,依形状估计,不可能是床弩一类的超远程攻击武器。再有一点不同的是,这些战船的底部不像海鹘船那般窄,说是像海鹘战船的样子,不如说像防沙平底船还更多些。
远观高楼般的艨艟巨舰,宗师爷觉得极度不可思议:这恁般大的战舰,怎么可能通过这段水路来到光化?从襄阳到光化这二百四十多里水程,水深处不去提它了,但水浅处却只有不到七尺,即使是在盛水期,最浅处的水也仅一丈不到。按理说,这样浅的水域只能通行最大限度为吃水四至五尺深、装载量为五千斛以下的船只,这艘巨舰是如何来的?
巨舰上前后分布有七根桅杆,船后部也有一个尺许直径的黑管,每层船楼上和船舷都有方窗,全都洞开的方窗幽深暗黑,像是一只只魔眼注视着码头、城池和所有站立、移动的人群。
“这位先生,小子这厢有礼了,有事向先生请教。”
宗师爷看得出神,有人走近身侧也没觉察,直到来人出声招呼,这才醒觉自己太过专注了,连忙转身抱拳:“哎哟,在下看了新奇的物事不觉入神,失礼,真是失礼之至。不敢当得请教二字哦,这位小哥贵姓,大号如何称呼?有事尽管吩咐,在下知无不言。”
宗师爷眼中的来人,中等个子,普普通通的相貌毫不起眼,身穿白云军的袍服,笑眯眯地在数步外拱手施礼,另有几个同样穿间打扮的年轻人散布在二三十步外相候。
“人要衣衫,佛要金装。”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年轻人,一旦穿上了窄袖战袍,套上了蓝背子,腰间扎上正中有虎头铜牌装饰的寸半宽牛皮带,就衬托得膀阔腰细,显得身体健康、身材极为出色。宗师爷上下打量细看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