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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同样是上灯时分,柯家还算完好的前厅灯火通明,厅内乱嘈嘈的或坐或站着二十多个操着各种口音的人。
正中上首的一张大椅子上,坐着一个气色灰败、身上裹了好多伤巾的喇嘛,赫然便是二十多天前在护国寺逃掉,各方人士一直追索而不得的大力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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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卷十一 十六章()
大宋朝南渡初的建炎三年(1129年),金兵由淮扬过江南下攻掠,占领镇江府后兵分两路。东进的一路在常州被阻,而西向的金兵则在夺占建康府(南京市)后,连下溧水、建平、广德、安吉、杭州,一路追着当时狼狈而逃的皇帝赵构朝越州(绍兴)、明州(宁波)、定海走,直到出海后打了一场大海战,吃了大亏的金兵,方知大宋朝的水军不同于步军,并非他们这些善骑射的北方女直人所能轻易招惹得起的,忙不迭地又退回了杭州。
东城门内南侧的狸子巷,因为东门内有一条内河,过去小船可通南城外的前溪,百余年前原是武康县比较有名的地方,住户大多为行商坐贾、小地主之流稍过得去的人家。就是在建炎三年金兵经过时被屠了一次城,武康人丁大减后原本宽有丈五左右的内河,渐渐淤塞成了只剩下不到一丈的臭水沟。现时别说小船了,就连一个稍大点的脚盆也没法顺顺当当地进入护城河,更不用提可以到达前溪。因此之故,这一带也就成了现今的破落模样,再不复当年的繁胜了。
顾大郎是五月十七日上午来到武康城内的,他在西大街的一间米面铺落脚,与先到的特务营湖州分什之人碰头,然后又歇息了大半天时间。点灯时分,顾大郎外罩一件长衫,将那把不到三尺长、却又重有二十多斤的黑色怪刀连鞘贴身藏于衣内,和另一个同样打扮的年轻人相伴慢慢走出铺门,说说笑笑朝城南门内仅有的一个瓦舍而去。
当夜戌时,柯家左邻的祖家一间厢房内,八个年轻人头碰头的俯身在一张方桌上,其中有七个是黑色短衣扎靠、外罩披风。顾大郎则脱去了长衫,改穿了灰褐战袍,外套青底红边背子,木鞘的小单刀也换成了背上斜系。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从老营赶来相助的顾将军顾大郎,一手‘屠狼’刀法迅捷无匹,几次与鞑子兵大战未曾有十合之敌,连应大侠、丁大侠诸位前辈都说顾将军是青年一辈中的俊杰。今天的战斗中,就由顾将军和我们当中武功最高的祖什副两人负责近身博杀。其他的人,包括我在内采用大小钢弩远攻,尽量避免自身的伤亡。”一个年近三十,披散头发遮住面颊上大块疤的汉子,环顾了众人一眼指着灰褐战袍背刀的顾大郎小声介绍,稍顿后又问:“承福兄弟,其他还有什么?”
祖承福对几个人讲述了柯家的房屋地势,很有信心的说:“四天来,小弟在夜间进入柯家三次,昨天夜晚没再到柯家。几次进入柯家,只觉得内里一次比一次冷清,巡哨的鞑子们双走动得相当勤快,警戒很严密不易探查。为免柯家老小受伤害,也怕会打草惊蛇,我不敢对守卫和巡哨的贼人们下手,也没寻到机会与柯家的老少会过面。因此,这几天只是探查到喇嘛和贼子的人数没甚变化。另外,柯家这数日来出出进进的人不少,但进与出的人数却一个不差,相信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今天我们有这么多人手,应该可以一次性对占据了柯家的喇嘛、鞑子进行攻击,想来全数擒杀问题不大。”
疤面汉子:“各位兄弟,祖什副刚才所说的柯家情形,总的就是这样子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现在就问。时候不早,我想是该动手了。”
祖承福对其他五个人看了一眼,见他们都同时摇头不语,便出声问道:“宗什长,本县县尉及差役房两处的捕头、差人”
“祖兄弟放心,我来之前县衙已经有了回复,县尉并未将钱钞退给送去的人。”宗什长右手朝下按了一下,笑了笑说:“县尉大人既然敢留下一百贯齐鲁纸钞,那就说明他虽不派捕头差人相帮,却也不会发火签让捕头们出来碍我们的事。再说了,连湖州府我们也都打点过,通判大人拍了胸脯保证会替我们遮掩,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里是你的老家,弟兄们都不会做得太出格,除了诛杀擒拿蒙古的细作、喇嘛之外,绝不会做出杀人放火的缺德事。若真有谁敢干犯律令,不要几位都管出面,就是我们这一帮弟兄也绝不会放过他的。好了,大家还有什么事要说的吗?”
宗什长没听见回答,沉声下令说:“那好,我就再申明一下,这次我们特务营湖州分什全部七个人都来到了武康,还有老营的顾将军、本州及临安的百余镖师、江湖好汉相助,目的就是要擒杀蒙古细作,特别是那个被局主法宝所伤、逃出来的大力法王。记住了,来此的蒙古细作和喇嘛都是武功高强的好手,除顾将军和祖兄弟外,其他人武功太次,切不可与他们近身硬拼。一定要按都总管的吩咐做,在保证我们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先用钢弩分组远攻,能擒杀多少就是多少。”
宗什长话声停顿了一下,低头想了想,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然后才将声音提高,下令道:“稍时,由我带两个人去会合在柯家后巷的镖师,先期潜入柯家后院负责清除警哨、相机救人。胡什副带一个人,去对过的张家,与藏身在那里的三十位镖师会合,看到占领后院成功的旗花信号,或听到手铳声后从正面攻入前院,速度务必要快,以配合后院的战斗。”
一位年轻人拱手应了声“是”,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人匆匆走了。
宗什长看向祖承福问道:“承福兄弟,柯家两侧据守堵截的人已经安排好了么,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祖承福正容道:“什长万安,那面和我家已经各有十位镖师隐身,相信每边的十具钢弩能够封锁了。除非武功极好的高手外,一般的漏网之鱼无论如何也逃不过箭雨攒射的。而且我也向他们这些设伏的镖师交代过了,无论如何都要隐住自己不可现身,只要看到有人上了屋面朝外逃逸,每个贼子都有三具钢弩封锁射击,即便不能将突围的全部射杀,至不济也要让贼子们受些伤,方便我们擒捕。”
宗什长点点头:“好了,稍时你和顾将军带一个人进入柯家前院,剪除了警哨与守卫后,让一人留在大门处,一有信号就将大门打开,让胡什副他们能尽快冲入助战。顾将军和你则潜行到大厅附近,大队到达控制住大局后再对鞑子的高手进行博杀。”
祖承福站直身体,双脚一并拱手应了声“遵命”。向身边的伙伴和顾大郎挥了下手,抓起地上的一具大号钢弩,摸了摸腰间的手铳、小手弩、子弹盒、钢针匣,将箭筒背上扎紧,扶了扶背上的连鞘单刀,便匆匆推门出去。
时近亥初,狸子巷四下里黑沉沉的,附近鬼影俱无显得清冷无比。倒是柯家的破败大门上,不知为何一反他们家的常例,在这平常的日子里挂上个小的灯笼。灯笼底一簇圆圆的光斑照在门前,灯笼上散射出来昏暗的光线,让人能影影绰绰地看到大门附近两三丈的地面。
接到后院发出的信号,从前门冲入柯宅的镖师到达前院大厅时,与先一步来到的人一样傻眼了。鹊窠鸠占的破旧大宅内,所有人都集中在前院的大厅内,别的地方除了从几间屋里搜出的死人外,没有发现一个活的。而集中在大厅里的所谓鞑子、喇嘛和其他挎刀带剑的家伙,只不过是穿了别人衣服、为了每日五十文钱从安吉来此的闲汉、混混假扮的罢了。
“老太爷、哥嫂、侄儿侄女们,这个仇我祖承福一定会报,你们安心去吧!”检视过搜寻出来的十七具大小不一的尸体,切齿沉吼的祖承福迈步朝大厅走,铁青着脸向走近身边的宗什长问:“我柯五弟的尸身呢,井里没有么?”
“井里掏出的只有三个人,其他的你刚才都验看过了”
祖承福弯腰拔出绑腿上的匕首,一声不响扭头往捆成粽子般的那簇人迈步。
“你要干什么,不可滥杀站住!拦住他。祖什副,我命令你领路,带大队到城西的七姓村,或许还能查出喇嘛、鞑子等恶贼的下落。”听说再无其他的尸体,祖承福拔脚就要朝那些假扮的闲汉混混们冲去,好在被宗什长叫住了:“据这些游手招供,昨日上昼喇嘛和鞑子们还在安吉城北的涂溪。我们快些,现在赶去应该还能查出不少踪迹。”
大力法王出身于吐蕃喇嘛教宁玛派,原是梯格马寺的护教法王。二十多年前,喇嘛教的噶丹、萨迦思、噶举三派联合与宁玛派争夺地盘、信徒、香火大打出手,已经被压迫到远离逻些(今拉萨市)城东北的红教,属于宁玛派的喇嘛被三派从梯格马寺、必里公帖寺、达木热寺三个庙宇中赶了出来。万般无奈之下,这三个寺院的护教法王便丢下各自的活佛,决心离开吐蕃联袂北上另外开创自己的基业。经过一年多时间不远万里地长途跋涉,三个自恃武功高强的喇嘛穿过当时还没被灭亡的西夏,来到了战乱不息的大漠草原上到处流浪。后来,他们三人于一次战斗中救下并结识了当时才十七八岁的四王子,被收留在帐下,甚得拖雷的信任。
喇嘛教有源于天竺再发展起来天下无双的欢喜禅,有经过改造后用于**方面的瑜珈秘术,一经授与蒙古的王公贵族,就得到达官贵人的大力吹捧。更由于去年初,拖雷又请准了窝阔台,册封三个喇嘛为国师,一时之间喇嘛教宁玛派在辽阔的蒙古大草原上大行其道,信众猛增、香火大旺。
吐蕃与蒙古同样是奉行农奴和牧奴,喇嘛教又是以奴隶制为其最基本的社会基础,喇嘛教也就以极快的速度融入蒙古人原本信奉的萨满教之中,使得蒙古人在喇嘛、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