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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清了是要截取双木商行运往京东路羁縻州的粮草,船队上仅有百十个镖师押运,赵颂二话没说,立时向该管统领出示了赵制帅的书信,得到首肯后当即点齐麾下一军战船兵卒就出营挑衅生事。以赵颂赵将军想来,凭着自己所率千余操演有素,极为骠悍的水军对付百十个江湖人,还不是大军一出就手到拿来的事!
至于为何不在鄂州将双木商行的船队拦下,税院的人却另有说辞,道是鄂州守臣吴愈因功迁兵部侍郎离任后,现时主鄂州事的沿江制置副使张元简与史相公门下不合,不可在其眼皮底下生事。为免事态扩大后将事情牵连到赵制帅身上,只有到一百五十里外黄州地界上的阳逻堡去,方能轻易成事后不会惹祸上身。
那姓林的闽人,也就是双木商行的东主是什么人赵颂不清楚,但他只认准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要对有常识提拔之恩的赵帅以身相报。惹得恩帅生气,但凡落到自己手上,管他姓林的是天王老子,也要让其不死也须脱掉层皮。
赵颂将接舷战的劲卒带上岸,在码头上排出攻守皆宜的战阵,自忖有强弓远射镇慑,那些粮船上的江湖镖师还不吓得屁滚尿流。
“雷火箭?!此等物事倒端的是厉害得紧,听说这东西是飞川大侠在箭上加了道法,乃威力巨大的神兵利器。据闻,仅是前年福建路的盐盗造反围攻汀州时,林飞川却在城内使过用以却敌。如此威力强大的利器,那得到镖局里的江湖人会拥有,想必是镖师们说将出来吓唬人的罢。”此时此刻,听得船上有人发话高叫,赵颂还道是那伙镖局中人心虚胆怯而变着法儿求饶呢。
眼睛盯住插有大旗的粮船,赵颂刚想喝令船上的人弃械受缚,但见发话人所在的船舱里一个物事冲天而起,飞到码头上再落于自己战阵前五六丈外,冒着一缕淡淡的白烟在地上跳了几下,便“轰”地一声爆炸开来。
经过改装的雷火箭爆炸的响声比从前小了很多,但加入了铁砂的威力却是大了不少,一阵“沙拉拉”过处,从爆炸处飞溅出的火点雨点般的撒向四周的地面,有数粒较大些的还打在刀牌手的圆盾上。
列阵的官兵全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缩了下脖子,并向后退了一步。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高叫出声:“老天,好厉害的出水火龙,这些商船上怎么会有如此利器”
立即有人脸色不正常的反驳:“好似不一样,我们水军中所用的出水火龙只是水战远击火攻利器,何曾有谁听说会像雷击般炸开,还有如许多的火点溅飞出来?”
“弓箭手退二,长枪手退一,刀牌手排密阵,聚”回过神来的赵颂立即大叫下令变阵,并对官服税吏他们厉喝:“此路不通,绕阵而行”
喝声未止,一阵尖厉的哭叫打断了他的命令。
江汉水军不愧是久经操演的江淮劲卒,随着将军一声长长的“聚”字令出,已经排好的战阵有如一体,弓箭手垂弓、如林的长枪“刷”地一声收回,“通通通通”四下沉闷的踏步轻响过后,细碎的脚步将半圆阵收缩为紧挤的弧形,码头两边顿时空出了数丈的间隙来。
官兵一变阵不要紧,那伙向后急退又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得失色、站立在阵前发呆的税吏差役,让紧密的盾牌拦住去路。
税吏虞候诸人面向江面后退,处于爆炸点不过两丈许距离,他们在这委近的地方清清楚楚看到雷火箭落地爆炸,响声起时同样吓得发懵,呆呆的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打断赵颂喝令的是锦袍瘦子,他在爆炸声响时呆了一呆,同时隐隐觉大腿根部一热,随即又凉快了不少。“这雷声响得好生奇怪,倒也能引得小风吹来爽快些儿,不知那些飞出来的物事是否会伤着人,或者仅能吓人一跳”的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赵颂发令时他倒先醒了过来,转到虞候大人下面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遍,嘴里高兴的叫喊:“哈哈,大人没事,大难不伤此后必有大福。”
他转了下头,向栏头们发问:“你们怎么样,也没被那会炸响的物事伤着,全部人都没事吧?”
众人俱都一言不发的摇头,大家都带着一副奇怪的样子瞪着他。只有虬结胡须右手指向其下身,结结巴巴的说:“胡胡先生,我们没事。倒是先生你你好像有有些儿不不大妥当”
锦袍瘦子低头一看,锦袍前面位于前裆开了一条大口子,右大腿根部一个黄豆般大小的洞,红红的鲜血正从内里汩汩地向外流。此时他才感觉到疼痛从伤处传到头部,不由喊出冲霄而上的高音,带着哭腔的尖叫如丧考妣:“血血,流出好些血了!天呐,我被打中了我不想死在‘雷箭’下,放我们进去啊呀噢”听清后面的喝叱声,这才和几个栏头连拉带抱的扯着税吏爬滚而去。
大江有水军的战船封锁,虽然粮船可以依靠武力强行冲出,但盘生伯大管事还未回来想离开也走不了。而且晏朝昌为免今后给东主造成大麻烦,他也不想与官兵开战,只能静候看看会如何发展。只要不让商税院的上船将粮食弄走,就这样僵持着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况且,晏朝昌还期待本地镖局的接镖小店,会在得到码头上发生事故的详情后,将这里的消息传送出去,船行甚或商行应该会很快有解决办法的。
赵颂那里也很是为难,他率军与鄂州税务院的人前来黄州,是在一无敌国入侵的战事,二未得到枢密院调兵虎符,三更是不曾通过鄂州的地方阃帅勾抽,第四点最为重要,那就是他属于武将出身,尤其是大宋朝对统兵武将钳制极严,私自带兵行动将受到十分严厉的处罚。若是朝庭与鄂州地方不于深究,还能说是奉命到扬州归回该管的营寨。如果有人要认真追究起来,依律是不会有死罪,但最重可能会治以“永不放还黥配”,最轻也得“黥配牢城”去受苦了。
至于鄂鄂商税院的人,同样走出了本地该管地地境,干犯的律法会稍轻一些,但主事者刺配之弄是怎么也免不了的。现时军政两门都已经是吃过界,再要是闹出有一定数量军汉商人死伤的天大事件来,被说成是造反的可能都有,那时候就怎么都逐鹿中原不了死罪了。
两方各有顾虑,谁也不敢先动手,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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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卷十一 十八章(下)()
冉琥看了信,立即向随行的镖师问道:“于镖头,我们辰州镖局有护镖的战船么,曾否在船上装了子母炮?”
于镖头:“辰州没有镖局,常德镖局则只有用于载运人货,仅能在沅水上半段通行的小船,无子母炮。随护先生并运货来此的两艘战船因不良于这段水路航行,留在了常德府。若是两艘不够的话,江陵府镖局还有两艘不带深鼎的战船,传信给他们要用三天才能赶到常德府。”
冉琥:“难道岳州镖局没有战船?”
于镖头:“岳州镖局装有深鼎的战船只有四艘,被水战队张都统勾抽他用,有传闻说是要集中大船到安南去公干呢。另有十数条无深鼎的防沙海鹘船,则于本月十三日押运这数州去年的利钱,并送沈大管事带着各地的货物回临安去了,此时恐怕还没回岳州。先生要战船用,是那里出了什么大事件么?”
冉琥信手将信递给于镖头:“你看看,我们载有二三十万石稻麦的数十艘粮船、以及船上的镖师、水夫被税务扣押,连随护的镖师都被打杀了不少,这样的是不是大事。”
看了冉琥递来的信,于镖头方才得知,洞庭湖运出的六十艘四千斛大货船,装载了要紧急运往山东的二十多万石粮食于两天前被鄂州、黄州两地的税务分别扣押在阳逻堡与白鹿矶两地。两地税务的拦头们硬生生指定说,这数十船十多万石作为食用的粮食是酿酒的米,要按酒米、酒曲收取赋税。盘生伯的船队还好,仅是镖局的人与官兵相持不下,人员算是安全,粮食也未曾受到损失。但被堵在白鹿矶的唐大成所带船队情况就十分不妙了,不但几个随船押运的管事被税务拦头捉去关入牢中,连货船上的伙长、水夫也被禁制在两地不得自由。更为棘手的是,随船的百余名镖师,竟然被杀了三十来人,其余的又被枷号示众。
于镖头乃恶虎于十七的堂弟,学过几年拳脚,身手在临安市井间还算得上过得去,是个性如烈火好勇斗狠的闲汉。看过信后即怒气冲冲地叫道:“好个鄂州、黄州两处税务的贼厮鸟,不但扣船关人,还竟敢杀了我们镖局中的人!冉先生,请您这就发令,我们多带上些人手将那税吏栏头和配军们杀个落花流水”
“三天才能到常德,时间虽然迟了些,但也只好这样了。”冉琥沉吟道:“事发时是本月二十二,已经两天的时间了,就不知我们被羁押的数百人会受些什么样的苦。唉,尽力而为吧。”
提高声音下令道:“发信给鄂州附近的沿江镖局,勾抽所有护镖战船解救我们的船队和人员,黄州以下江面的到白鹿矶聚会,由江州镖局总镖头总其事,负责白鹿矶被押人船的救援;鄂州以上江面的到汉阳军聚齐,待我等到达时一并向阳逻堡进兵。告诉江州镖局的总镖头,黄州税务的人若是胆敢蛮不讲理,可相机诛杀几个恶徒以示震慑。另外,请求特务营饬令沿江各地的分什派出细作,在这两天协助迅速查明我们的人被困于何处传报给战船队,并要求着手查明这件事情始发的由头。”
冉琥到达常德府后,知道自己不惯打仗,便留下等候其他的战船,于镖头则带足人手上了两艘装有深鼎的快速战船,于五月二十七日午后赶到阳逻堡外的江面上。
也是合该有事,鄂州水军在阳逻堡江面上封锁巡逻两条战船的指挥,因为知道此次出动为税务院的人助威,所要对付的就是京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