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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庆富捧着个粗白木扁匣子进来,将木匣子放于书桌上:“老爷,这是原来盛刀的,两把菜刀就在其中。”
杜杲向赵善湘江招了招手,走到桌前拉开木匣,两手分别拿出一把长方形的菜刀:“唔,坚实者断金截铁,锋锐者吹毛断发。”转向赵善湘道:“这把轻了约有半斤,先试它看看是否真能吹毛断发。”
杜杲一边说着放下右手的刀,伸手要从头上拔下头发来。
赵善湘叫道:“子昕兄,且慢。”
杜杲:“什么?”
赵善湘:“子昕兄可曾习过内功么,你可知道所谓‘吹毛断发’,是要具有内功或是天生肺气充足之人,运气吹发至刀刃,方可办到的。普通人这样吹是不成的,吹到刀刃上的毛发决不会断。”
杜杲:“那便如何才好?”
赵善湘:“我们都没有练过内功,肺气也不是很足,要验看这刀是否吹毛断发是验不成的了。只能细看它与普通的刀有何不同之处,是否比其他的菜刀更锋利便行。至于什么‘断金截铁’倒是可以用这把重些的刀来一试。”
庆富在旁边插言道:“两位老爷,刚才我去厨房取这两把刀时,那大师傅正用此刀切肉。问起这刀,他笑得合不拢嘴,说是从来没有用过如此锋利的菜刀,切下的肉片又薄又平整均匀。当我说老爷要取刀去观看,大师傅还追出门来叮嘱,说老爷看完这两把刀后,千万要拿到厨房去使用。”
杜杲笑着说:“这倒也是,平日里用的是钝刀,连切菜都费劲。今日换上了一把利刃,切菜切肉无不得心应手。一旦把它取走,当然难以舍去。去取个木砧并拿些铜钱来,我要试过这把刀究竟能否断金截铁。”
第32章()
庆富把个圆木墩置于院子的泥地上放稳,取出数十个铜钱问:“老爷,试刀是用当三钱还是用通宝钱?”
杜杲伸手接过铜钱,取了一枚小钱放到木墩上:“我来看看,先用通宝,试过后再用当三。”
赵善湘走来拿过杜杲手中的菜刀,掂了掂说:“这把刀约有一斤半,让我来。”
说毕,赵善湘双手举起菜刀照准木墩上的铜钱用力砍下。
只听“铮”地一声,木墩上的铜钱一分为二向两边弹出尺余,菜刀没入木墩四、五分深。
“阿也!”在场的三个人同声叫出两个字,赵善湘矮墩的身子晃了晃,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亏得本官个子不高,否则定然会因此而闪着腰,那可麻烦得紧呢。”
赵善湘提起左脚踩住木墩拔出刀来,和杜杲一同察看。菜刀如常,丝毫无损。
杜杲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索性在木墩上叠放了十余枚,数枚当三、当二的大钱上面再放着数枚一文的通宝,对赵善湘道:“这样再试,看它会不会砍坏。”
赵善湘把墩实的身子坐马向下一沉,深吸一口气,双手把住刀柄奋力对准叠着的铜钱砍下。随着他吐气开声“嘿”,又听“铮”地一声响,木墩上叠着的铜钱“扑扑”地向两旁散跌出去。
赵善湘双手握着的菜刀按在木墩上,菜刀口下还有两枚当三铜钱,看来好像是完好的。
杜杲蹲下身伸手拍拍赵善湘:“清臣老弟,把刀拿起来,看看这刀和两枚当三钱怎么样。”
赵善湘慢慢把刀抬起,三人看到面上的一枚当三钱被砍了一条刀痕,铜钱处于将断未断之间。
杜杲拿下上面的一枚,底下的那枚当三钱却还是完好的,连一点弯曲变形也没有。
赵善湘:“子昕兄,看来林仲山信中所说大约不假”
杜杲抬起头,对赵善湘江摇了摇手,打断他的话:“老弟,此事重大,谨防隔墙有耳。我们进去再说。”
杜杲扬声道:“庆富,把刀送回到厨房去,就让他们用好了。回来时你在厅外守着,我不见任何人。”
庆富应诺一声,动手收拾地上的破钱,将两把刀钉在木墩上抱着走了。
杜杲待赵善湘坐下,看着他缓缓问道:“清臣老弟,刚才我们试过了刀,那断金截铁之说是验证了。依我看来,这刀的事至少也有五成可信。可有一点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赵善湘:“子昕兄有何不解之处?”
杜杲:“据我所知,似这刀般的利器,在我朝并不是没有,而且还不在少数。但都是铸刀铸剑的匠师于千百把刀中才能炼得一把。一位铸剑大师穷一生之力,能铸得数十把宝刀宝剑的,已经是称得上绝世了。而这位姓林的年轻人才二十余岁,就能制出如此的刀具,而且竟然是以一人之力,在短时间内制出数千把,不仅件件如一,还能保证退换。这是如何做到的?你看”
赵善湘:“子昕兄,依你这样一说,我也是有些奇怪,实是想他不通。不过,据我看信中所说的事肯定有五成以上可信。只不知‘火铳’究竟是何等物事,能够‘远击数百步’,这就是说此‘火铳’能与我大军中的小床弩分庭抗礼了?更比大军中使用的神臂弩厉害得多。对此杜兄又是如何看的呢?”
杜杲:“现大军中所用的神臂弩重百余斤,要三人使用。而一具小床弩重七百余斤,最少也须六个健壮军汉以上方能不停发射。神臂弩价为六百贯,箭矢倒是普通。按一具弩床配三百支箭,则每具小弩床共要花费二千三百多贯钱钞。按信中所说,那‘火铳’重仅十来斤,一人就可使用,十息(约十五至二十秒)内可一发,每发一弹,远击数百步,百步内可贯通铁甲,制成一支‘火铳’需钱千贯。依我看来,若是真如信中所说有如此犀利,不要说是一千贯钱,便是二千贯也是值得的。若将此利器组成有一万人的大军,人手一支‘火铳’,此一万人便足抵十万大军。若是有十万‘火铳’军,那时何惧金、蒙等蛮夷,不要说收复我大宋失地,便是灭了金、蒙等国,再度开疆扩土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善湘:“可是,组一支万人的‘火铳’军,若是人手一支‘火铳’,仅‘火铳’一项便需一千万贯。以目下我朝岁入仅九千余万贯,供眼前大军尚且不足的财力,既便以举国之力也难说能在一年内组成一军。要组成十万大军,那要待到何年何月?唉,难,难难!”
杜杲:“现时要说组建这‘火铳’军还为时尚早,我等还未见过这‘火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究竟是否真如林仲山信中所说的如此厉害还不得而知。再说了,就是有了‘火铳’,也还要火yao和‘铳弹’呢,那‘铳弹’每只所费几何也还不知。”
赵善湘:“说得也是。咦,火yao我是清楚的,请教什么是‘铳蛋’?有何典故?”
杜杲笑道:“‘铳弹’并无典故,林仲山信中不是说,‘火铳’每发一弹么,既是‘火铳’击出之弹,不是‘铳弹’是什么?”
赵善湘哈哈大笑:“原来是‘弹丸’的弹,我还以为是‘鸡蛋’的蛋呢,差点儿给搞糊涂了。以我想来,按小床弩使用的箭来算,平均每支箭需钱四贯,那‘铳弹’应该不会超过此数太多罢?那就按每支铳弹两贯钱算好了,我们来算一算,真要组成一支万人的‘火铳军’共需多少银钱,只要筹得到时便可尽快成军。”
杜杲连声说好,急忙去取了算筹,与赵善湘江两人细细地盘算起来。
两位方面大员连午餐也没有顾上吃,一直忙到未时初才把账算出来。
看着三张写满小字的纸,赵善湘吁了一口气,问道:“子昕兄,一万人的火铳军配七千支火铳是不是少了点儿?”
杜杲:“不少了,仅此一项就需七百万贯。你看,每支火铳还要配上一百铳弹,又是四百贯,再加上火yao一百贯。每支火铳要一千五百贯,光是这些就要一千零五十万贯了,折钱三百万缗。若是再加上营帐、旌旗、衣帽、鞋履、盔甲和饷钱、粮草等各项,没有四、五百万缗是绝对无法组成一支万人大军的。以如今朝庭入不敷出的岁入,如何能再组此等花费巨大的大军?”
赵善湘叹了口气,目注杜杲:“子昕兄,我将全部家产都变卖了可能也只有二十三、四万缗。这些钱省着些用的话,倒是勉强可以组成一支四五百人的火铳军,若这火铳军真能以一当十,便可按五千精兵来用,说起来倒也合算啊。待除了李全这厮后,我再与子申(史嵩之,字子申,史弥远的侄儿)商议,约其一同上书史丞相,看朝庭是否能挤出这两千万贯钱钞来组建这万人的火铳军。”
杜杲心知史弥远的心思是全力求和,只盼金国不再来攻,安安稳稳地掌控朝政,好让他(史弥远)进一步控制大宋大权。若不是史党中的亲信大臣郑清之、赵善湘、赵范、赵癸等人力主征讨,连李全这个毒瘤也还不想马上挑破。
再说了,现在朝庭的岁入不仅是入不敷出,大军的饷银拖欠近年,就连朝中官员的俸禄也有拖欠两三年的事。除了皇宫大内还不知有多少的存钱外,哪里能筹得出一千多两千万贯钱来,只怕是要筹措几百万贯也难上加难啊。
想到此处,杜杲也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清臣老弟,不是我丧气,要朝庭度支银钱来组这火铳军是没指望的了。依我看,别说是一二千万贯了,前几年输与金国的银、绢各三十万(两、匹)的岁币,也要费了好大的心力来筹措。亏得这几年金朝积弱,朝庭赖账不输岁币,既便如此五十、一百万贯之数也难保说一定就有。”
说到这里,杜杲盯着赵善湘用劝阻的口气说道:“另外,清臣老弟要把家产全都变卖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就算是你将家产变卖而组成一支数百人的火铳军,又能济得甚事?弄不好还恐会因此而犯了朝庭的大忌,今上未曾真正亲政还不好说。光是史相公那儿就过不过,史相才不会因你是否宗室而少了猜忌之心。若是今上有一日真正亲政掌控了大权,只怕还会因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