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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穗秀气的眉一凝,不语。
邝云修拉开被子,就要下床。
“诶!你要干嘛?”田穗有些紧张的跟着站了起来。
“洗澡!”邝云修头也不回地进了高级病房里的卫生间。
“小心不要弄湿额头的伤口!”田穗对着那穿着一套蓝白相间病服的高大背影急急提醒。
从浴室出来后,邝云修发现路樵和张蓦已经到了病房。他们给他带来了换洗的衣裤和早餐。
路樵与张蓦看到邝云修的脸色虽然略有些苍白,但并没有什么大碍,心下各自都松了口气。
“修哥,昨天究竟什么情况?”四人分别坐好后,张蓦就先忍不住开口。能在邝云修眼前把车爆了、又让他受伤的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辈。
邝云修将田穗递过的温水几口吞入口中,干渴的喉咙才久旱逢甘露似的舒缓了些。他慢慢开口:“昨晚那台车应该是一早就伏在回程上候着我们的。他们对宁绒的行踪知道的一清二楚。盯上她的人要么是她身边的人,要么就是在暗中留意她很久了。”
“她父亲也是在从郊区回市区的路上遭人枪杀的,昨晚的事究竟是单纯冲着宁绒而来,还是和她父亲的那件案子有关,目标是宁家人呢?”路樵拧眉。
邝云修沉吟一下,说:“现在还不能下结论,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那两个人训练有素,不管他们的目标是宁绒还是宁家人,这次失手后,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路樵三人的面色都凝重起来。
“那昨晚动手的人有什么线索留下吗?”田穗问。
邝云修眸心凝了凝,“昨晚那两人很小心,都戴了口罩。两人本事都不弱,那车肯定是改装过的。昨天被我伤的那人伤在手臂,他们怕是自己就有办法搞定,不用闹上医院,所以就算警察要找他们,怕也不容易。”
四人一时静下。
一会儿之后,邝云修就吩咐说:“天影这段先不要接新案子,将富余的人手都抽过来先应付宁家这边。小穗,你要盯紧些,宁宅的布控,宁家人的出入,都要多加人手跟进!”
田穗颌首。
“对了,宁绒的病房在哪里?”邝云修想了想,又问。
“就在你隔壁。”应声的是张蓦。
“这医院也得有人在暗中盯着,以防万一。”
“人昨晚我们已经安排过来了。”路樵回道。
邝云修赞赏的点了点头:“好!”
“修哥,现在这种情形,宁绒的身边不能再只跟一个人了,这样下去她会很危险!”张蓦敛了一贯散漫的模样,慎重地提醒道。
邝云修单兵作战的能力虽是无人能及。但若是碰到昨晚那样的袭击,只有他一双手便会绌于应付,所以多加人手实在是非常必要的。
田穗闻言立即将关注的眼光投在邝云修脸上。
邝云修赞同地点头。一丝喜色立即滑过了田穗眼底。
“我正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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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你不管我了吗()
你不管我了吗
邝云修吃过从田穗家送来的营养加餐,就过了隔壁病房。
宁绒的病房只有她一人。
邝云修放轻手脚走到床边,见宁绒闭着双眼,一头铺泄在病床上的如绸黑发益发显得那一张小脸虚弱苍白,嘴唇干得显出了纹路,却呈出一种因高烧而显妖异的红。她呼吸清浅,神态安静,两道弯弯的长睫小梳子一般卷着,惹人怜爱,整个人瞧上去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邝云修站在床头,幽黑的眼珠凝着自己昨天拼死拼活救下的人儿,心头有些复杂。眼见有几绺发丝粘着她的下额,微俯身,伸手想将那几绺发丝拔开。
一双神色暗淡的大眼却突然张开,顿住了邝云修半伸的手。
“吵醒你了吗?”邝云修拉直身子,柔和着声音问。
宁绒摇了摇头,唇角一弯,恰似一朵柔弱的白莲冉冉绽放:“我没睡。”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爷爷他们呢?”邝云修在床边的凳子坐下。
宁绒伸出纤白的手指拿掉下颌的几缕发丝:“我姑姑刚陪他回家了。”她的鼻音很重,神情娇慵。
“吃过东西了吗?”
“吃了一点,没胃口。”沙哑的声音恹恹的。
“很难受?”
宁绒忽然叹了口气,慢慢支起身子,嘴角扯出一丝略显自嘲的笑意:“我可不敢抱怨!躺在这里再难受,总比被打成蜂窝强太多吧?”
所谓幸福,就是来自比较之中吧。
邝云修想不到她会拿昨晚的事来调侃,心中倒是有几分赞赏,嘴角也弯了弯。
“昨天是够运气,咱们居然还能脱身,我听说,车子都爆炸了!”宁绒瞳仁微微收缩,倦怠的病容里留有一丝劫后余生的余悸,被撞的起了一个大包的头顶就应景的钝痛起来。
邝云修面色肃然地点点头:“咱们昨天的运气确实不错!”如果不是那辆车适时出现,再拼下去,结果肯定凶险,他不一定有机会将宁绒安全带回来。
宁绒忽然盯住他的额头,对着那块覆在其上、破坏他脸部和谐的白色小方块皱眉,忧心地说:“姑姑说你额头撞破了,还缝了几针,严重吗?”
“小伤,不要紧!”邝云修不以为意。
“要留下疤痕怎么办?”宁绒语气幽幽。
邝云修愣了一下,似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下意识地以手轻触额上包扎的纱布,“留就留吧,反正我们男人也不像你们女人,有点小疤痕没那么要紧!”
宁绒听后郁闷地瞪了邝云修一眼,略略发急的眼光在他额头上打了向转,不满地嘟哝道:“你以为每一个人的缺陷都像维纳斯的断臂那样能成为缺陷美吗?”
想想那样俊帅无俦的一张脸,蜈蚣一样爬着一条疤痕,简直就是对造物主杰作的一种亵渎。
邝云修听她说得有趣,看她那真心着急的样子更是有趣,心情忽然就很好,脸上浮了笑意,眼中光华烨烨:“没那么严重,昨天缝针时好像缝的就是那种不留疤痕的美容针,而且如果以后真是有碍观瞻的话,也还有激光手术可以补救。”
宁绒轻呼口气,面上的急色才稍稍散去。
“说起来真要谢谢你,邝云修,你又救了我一次!”宁绒目光柔和看向邝云修。
邝云修微倾倾嘴,当作回应。
随后开口:“宁绒,昨天那两人袭击你的动机不明,又逃脱了,你往后恐怕是不安全了,包括你的家人也可能有危险。我们已经加派人手拿出相应措施,今后你身边假如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很容易受到攻击,所以我想让张蓦和路樵跟回你身边。”
宁绒起初听得心头发沉,最后却是面上愣住,心里一慌,口一张:“你不管我了?”
放任()
放任
邝云修愣住,想不到宁绒会这样问。
忖了忖,解释道:“张蓦和路樵是天影最强的两个保镖,两人合作过很多次,配合默契,有他们两人联手,一般人很难从他们手上讨到便宜。由他们俩跟着你,安全系数才是最高的!”
宁绒垂睫不语,苍白的脸上却全是委屈、慌乱,甚至……伤心。像是被大人抛下的小孩那般难过。
邝云修瞧在眼里,心里有些不解,眉却是微微拧了。
几天前她还想要他离开,为什么现在的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瞥了一眼床头的那件紫色羽绒服,他伸手拿起为宁绒披上,免得将大半个身子缩在被子里的她背部受凉。
“宁绒,昨天的情形你是亲身经历的,该知道这样的安排,完全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邝云修重新坐回椅子时又开了口。
半晌,宁绒委屈地望向邝云修,声音闷闷响起:“我知道这样的安排很好,可是,不是你在我身边,我……不安心!”
“……”
这半个月来,他替她赶跑色|狼、他为她指点迷津、他帮她找到贷款、又在生死一线中将她救下。如今自己已被人盯上,如果再发生意外,没有他在身边用他那低沉的嗓声抚慰着说“别怕”,自己到时还能镇定得下来吗?
刚才他说要将她转托给别人时,她的心突然慌得厉害,就像自己之前虽然不察、却已开始依赖的那份安心轰然而塌。纵使他一再申明,张蓦和路樵会给她更好的安全保障,她还是本能的因为害怕而想抓住他。
邝云修有些头疼的看着面色愀然的女孩。现在的宁绒全然换了个人似的,不是她惯常所示的独立坚强,而是小女孩一般的娇弱依赖,也不知道是因为昨天受的刺激太大,还是因为正在生病的缘故,这样的她,让他竟无法再继续劝说下去。
过了足足好一会儿,邝云修轻叹了一声,声音严肃:“宁绒,你要想清楚,这真不是可以任性的事情,你坚持要维持原状的话,说不定下一次,我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本来抱膝垂眼的宁绒,听出他话里的回旋,猛地抬头,原本因高烧和失望而显晦暗的眼神,骤然像燃起一束光,映得她脸上惊喜闪烁:“我对你有信心!”
邝云修面上转而有些无奈,淡笑着摇了摇头:“那以后要保证听我的,绝不能任性!”
“done!”宁绒面上已如一树一树的花开,一对迷人的小酒窝高高兴兴地露了出来。
只要他不离开,她什么都愿意答应。
邝云修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妥协,自从遇上她,好像每一个决定都与理智相反。而每一个违背理智的决定,都让他更深地陷入了宁绒的生活之中,他知道,这样很危险,内心早有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多次喊停!
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自己,这于他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他自己也不得其解。
但愿这一次,这个决定没有错!
其实扪心自问,把她交给张蓦和路樵,自己就真能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