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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妄想。
如果是这么简单,地球大学就不会有一门专业,叫做;更不会有一门挂掉无数人、天书般的基础课,叫做。
能让神州系列火箭上天,肯定不止家用菜刀的水准!
具体来说,要铸造一柄神兵利器,不但要有好的材料,还要这块兵刃形状的金属,拥有细致、完美的内部微结构。
就好象一块正方形的木头,在其纤维直立的时候,可以承受千斤重压;而把它横过来,同样的重量会把它压成木饼,甚至压碎。
在古代,这一步要靠成千上万次的锻打来完成。因此,优质的冷兵器上面,会有细腻美观的云纹。传说中的“松纹剑”就是这么回事。
不过,燕漓今天需要的,不是一口千锤万锻的宝剑。
“几位师傅帮个忙,请照此图打造。”燕漓微笑道,“柄长五尺二寸,连头六尺九寸,重五十三斤七两,整体重心在五尺六寸处……嗯,尺寸要紧,重量略有参差不妨,可以外绑铁片调整。唯一的要求就是快,要速度不要质量!”
这个快,当然不是此物的挥舞速度,而是几位匠师的铸造速度。
几位风火锻的铸剑师,看到这张图纸都有翻白眼的冲动。
那是——
一把铁扫帚。
好吧,翻白眼也不要紧,翻呀翻呀也就习惯了。打从燕大师到了风火锻,众人的神经早就大条了。
钢水是现成的,模具需要略作修改,浇铸用不了一刻钟,锻打直接省下了,很快就听见铸剑房中的冷水淬火声。
什么?直接用冷水淬火,可能会让钢铁变脆?
没关系,要速度不要质量啦!
于是,等步尘步少侠打扫完风火锻后院,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就看见燕大师站在面前,笑呵呵的对他说道:“风火锻门前,有劳步少侠打扫十丈。”
“嗯。”步尘随口答应一声。院子都扫了,还差十丈大街么?何况告诉江湖人,他步尘诚心履行赌约,本就是应有之义。
谁知燕漓紧接着又道:“步少侠手中的扫帚太轻,想必不趁手。换这个吧,铸剑房刚浇的,保证好用。”
说着,递过一把铁扫帚。
“呃……”步尘接过铁扫帚,也颇有几分无语。
他在剑川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身又是武者,耳濡目染也懂些铁匠坊的事情。手中这柄铁扫帚,绝对是他生平见过,最粗糙的作品!
刚浇铸的,一点儿不骗人。握在手里,还热乎呢!
没有任何锻打就不说了,反正是扫帚嘛。可这扫帚柄连个抛光都没做,直接缠上一条粗布带子,遮掩凹凸不平的表面,就有些过分了吧?步尘亲眼看见,那稀稀落落的布带缝里,还露出两个硕大的沙眼……
难道大师做事,不应该jīng益求jīng吗?燕大师这么高的身份,拿出这么件儿东西来,就不嫌丢人?
好吧,这是扫帚!
步尘如是想。
平心而论,他并没觉得燕漓在羞辱他。这要是用一根搅屎棍捆成扫帚,绝对比粗制滥造的铁扫帚恶心多了。大街都扫了,用什么样的扫帚,还能有多少区别?
他也看得出来,铁扫帚做工虽差,却是好钢口。就这五六十斤钢,也值几两银子呢!
浪费呀!
他是真心觉得,以燕大师的身份,用这么好的钢口,应该出点儿jīng品。
他的感慨到此为止,身形也没有半点停顿,干净利落的来在街口,双手习惯xìng的分yīn阳把,握紧扫帚,沉腰发力,扫动一次。
这一扫,步尘只觉得,手中的扫帚轻重、长短无不如意,那恰到好处的挥舞感,带动了他全身肌肉,让他不由自主的用上几分贯通劲。
“嗯?”
他发出一声讶异的鼻音,心道:别说,这铁扫帚尽管有些分量,用起来确实很舒服呀。
铁扫帚一下接一下的挥动,步尘只觉得全身上下越来越舒畅,竟然不自禁的像练功一样,沉腰坐马,发动全身力气,甚至还在无意中发出几成真气,使得铁扫帚笼上一层幽兰的气芒。
他几乎沉浸在这洒扫中了。
就在这时,站在风火锻门口的在燕漓,悠然哼起两句戏文:
“骇浪奔涛·增~婉转~~风叱云咤·也~缠绵~~”
这两句戏文,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超越了遥远的时空,不可阻挡的传入步尘内心最深处。
他脑海中,顿时响起剑川的滔滔水声。
——……——
ps。继续求收藏……555,收藏数据还这样,弄不好就要被编辑大人抛弃了……
顺便,无奖问答:有道友知道,“骇浪奔涛增婉转,风叱云咤也缠绵”出自哪段戏么?<;/dd>;
第四十三章 一把铁扫帚(下)()
步尘脑海中,满是剑川的滔滔友上传
他的双眼直视前方,却看不见房屋楼舍,看不见古城街道,看不见过往行人。他的目光,仿佛超越了空间,直视着数里之外的剑川江水。
他早已不记得,看过这江水多少次,又有多少个日夜,是听着波涛声度过。
但是,从没有一次,眼前的波涛是如此鲜明。
下一瞬,他仿佛置身在那无尽的浪涛之中,遭遇无穷江水的冲刷。
他脚下的街道,仿佛变成江底的泥沙,绵软泥泞、混不着力,让他不得不沉腰坐马,稳住下盘。手中的铁扫帚,则如同船桨一般划动,尽力抵消江水的冲压。
这是修炼的感觉。
对步尘来说,这感觉太熟悉了,在过去的岁月中,他体验过无数次。甚至许多时候,他会直接跳进真正的江水中,去体悟其中奥妙。
跑船的江湖帮派,都会有几门类似的武学传承,冠以惊涛、踏浪、游鱼、翻江之类的头衔。横江帮邹通的那套,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武功高明有限,却是船运帮派最容易领悟的传承。
无他,每日行船,每日游泳,没人比他们更熟悉波涛特性了。
步尘也是一样。
只不过,他凭借自己的一股锐气,以及直来直去的性格,最终把化繁为简,融汇成几式刚猛无俦的杀法,专重于气势,临敌时往往先声夺人、一刀两段。
于是,他有了“断浪刀”这个绰号。
绰号意在说明,他步尘的全力一刀,连绵绵江水,也要分上一分。
九环山的铸刀大师郑猛,更在看了他的刀法之后,为他量身打造了一口上品佩刀——分涛。
这口加长单刀,配合郑猛的几句指点,让步尘觉得,自己的武学境界又迈进一大步,用不了多久,就会踏入换血境界。
所以,尽管郑猛对他的指点,是为了虎威堂与东沙帮的交易,但步尘仍旧衷心感激郑大师!为了郑大师的赌约而扫地一年,他并没有任何怨言。
但是现在,他忘掉了郑猛所有的指点,也忘记了自己腰间的佩刀。
他完全沉浸在武道修炼的曼妙境界中。
“哗——”
铁扫帚带着沉雄气劲,从青石路面上扫过,激起一片沙土碎石。
步尘感受着扫帚尖端传来的沙石阻力,感受着扫帚杆传来的瑟瑟震动,精神深处却回响着燕漓的那两句戏文:
骇浪奔涛增婉转,风叱云咤也缠绵。
他多年行船,不知见识过多少风雨,经历过多少波涛。
那黑沉沉的江水,在狂风暴雨中,卷起接天的白色涛澜。一个浪头,能把大船打翻,能把小船拍成碎片!
曾经,他认为,这就是惊涛骇浪的威力,他的刀法也是由此而来。
而现在,他手中的“船桨”拨弄着水浪,耳边回响着遥远时空中的波涛,却有了截然不同的心境。
想那惊涛骇浪、风雨飘摇的时刻,诸多帮众、水手在风雨中叱咤、呐喊,用一切手段与风浪搏击,而真正的高手呢?那些先天高人呢?
他们会镇定的站在船头,不慌不忙,极目远眺,无论何等风浪,都阻不住他们的目光;无论何等狂澜,都能信手舒卷,如履平川!
那惊涛骇浪,岂非一段乐章,悠扬婉转?
那风云雷雨,岂非一曲琵琶,缠绵悱恻?
“哗哗——”
步尘手头的力气渐重,铁扫帚发出的声音却渐轻,仿佛从惊涛拍岸,变做杨柳春风。
他自己对此一无所觉,只是顺着感觉,顺着扫帚的神奇引领,不断的挥扫下去。
仔细想来,“断浪刀”的名号何等狂妄?绵绵波涛,千古不绝,岂是自己一介微末武夫,挥刀能断?而自己竟然洋洋自得,不住把刚猛锐气融入刀法之中,只见风雨横天之惊涛骇浪,不见风和日丽之婉转缠绵!
愚蠢啊!
心境转变之中,步尘手头的力量更大,铁扫帚划过地面,却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仅有一层绵绵气劲四散开来,扫荡尘埃,宛如一道道波涛浪花。
不知不觉中,全神贯注的步尘,竟然流出两道黑色的鼻血。
步尘扫街,本来就是一桩大消息,引来不少人围观。
东沙帮也来了不少人。他们当然不是来看步尘丢人,而是怕自家师兄被刁难、欺辱——那可是整个东沙帮都要跟着没面子的。
他们眼看着步尘手持一把铁扫帚,开始扫街,用的力气一下比一下大,最后甚至沉腰坐马,全力以赴的挥动起来。
这哪是扫地,分明就是练武嘛!
东沙帮众无不佩服自家师兄:你看看我们步师兄,时刻不忘了提升修为,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不但不以为意,还辛勤练武,太了不起了!
他们的洋洋自得,还没过去一刻钟,就有眼尖的帮众发现:“哎~~你们快看看,步师兄怎么流鼻血了?还是黑色的?”
“我看看……哎呦,可不是吗?怎么搞的……”
“不会是中毒了吧……”
“真有些像……”
“好像步师兄自己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