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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当时能狠下心来,也谢谢您一直在那儿等着我,让我爬上来的时候一抬头便看见您。”
“呵……怎么突然这么煽情了,是想让我再把你扔下去一次?”
“嗯哼!”南夏翻着白眼看了过去,两相对视,各自又是微笑出声。
“时间过得可真快。”慕风叹息着低语了一句。
南夏听出了慕风心中所想,却不想大人为自己担心,深吸了口气,却是微微笑着朗声应道:
“嗯,是有些快呢。”
南夏应过着一句之后,两人就都安静了下来,各自望着自己的鱼竿,没再说话,都是发起了呆来。
良久……
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只蓝『色』的蝴蝶,舒展着双翅,轻轻的落在了南夏的鱼竿上。他惊醒了过来,抬了抬眼皮望向了鱼竿上停着的蓝蝶。深秋里哪里来的蝴蝶?当真是奇怪得紧。
“大人,您看。”他唤醒了慕风。
他慕风睁开了眼睛,顺着南夏所指的方向看去,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同样是升起了几分惊异。
“冬日渐近,没曾想还能在着天冰湖边见到一只蓝蝶。”
“它还能活下去吗?”南夏面『露』担忧,很是可怜这只蓝蝶的样子。
“蝴蝶寿命本便不长,这蓝蝶更是奇异,日出而生,日落则死。虫卵能熬过酷暑和秋霜存活到现在实在不易。”
“啊!”南夏轻呼出声来,“它可真可怜。”
慕风笑了笑却是说道:
“你在可怜它,而它却未必需要你的可怜。”
他偏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慕风。慕风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鱼竿,指了指那只蝴蝶。
“人活着,便有所求,继而被世事所扰,但若是放下所有,一念化蝶,如它一般,求得一日之超脱,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南夏却摇了摇头,只听他说道:
“我以为大人此言不妥。”
慕风顿时便来了兴致,直起了身来,笑着说道:
“那小夏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妥。”
“世间万物生灵与人无异,这可是大人您教我的。它破茧而出,大人焉知它之所求就只这一日的光明,我以为它想要的东西还多着呢。”
“你以为它还想要什么?”
“就譬如……”南夏皱起了眉头来,一时间没想到合适的答案。
“譬如什么?”
“有了,”他仰起头来看向了慕风,“它错过了繁花盛景,或许会想要看看。”
慕风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那样的景致,它肯定会想要看看的。”
“所以即便一念化蝶,怕也逃不出这世间的纷扰。或许,活着本就是要经历这些纷纷扰扰的。”
慕风微微笑着点了点头,颇为满意南夏能有这样的想法,可想着想着心里便又是一阵的怅然。
“小夏啊!”
“嗯?”
“还记得我常说的那句话吗?”
“大人常说的话多了,不知大人指的是那一句?”
慕风笑了笑自语道:
“春观桃花而知绚烂,夏凝繁星而知浩渺,秋赏满月而知离愁,冬会初雪而知岁暮。”从第一个字后他们的声音便响起在了一起,慕风笑着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开口说道:
“一年不过春夏秋冬,转瞬即逝。时光,既是上苍的恩赐,同样也代表着上苍所制定的规则。万事万物,都无法逃脱时光的流转。”
“嗯?”他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实在不知大人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他轻轻地拍了拍南夏的肩膀,突然想起以往自己须得弯下腰才能碰到他那可爱的小脑袋,更觉怅然,时间对眼前的这个孩子来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些。
“你说得没错,或许只要活着,本就是要经历些纷扰的。而所谓的纷扰又都源自于人对这个世间的诉求。那么你呢?你对这世间真正的诉求又是什么?”
南夏微微讶异,一时却又想不出答案来,活着于他而言就已无比艰难,哪里还能有什么诉求?慕风还在等着他的答案,他缓缓地吸了口气,含含糊糊地应道:
“不知道,不过只要能和大人、芸姨还有灵儿姐姐在一起我便很满足了。”
慕风看着他低声笑了笑,“你知道的,答案已经在你的话里了。”
他的眉头舒展了开来,眼睛渐渐睁大,他明白了慕风的话,原来自己想要的真的很简单,不过是希望活着而已,那样就已经拥有了一切。可于他,以及这世间的许许多多人而言,那都是无比困难的一件事。慕风有些不忍心去看他,带着几许无奈,他转头望向了那一潭平静无波的湖水,“凡事都有代价,想要得到便必然有所失去。我们眼中的春花秋月,夏雨冬雪,都不过是些最为简单的东西,上苍很乐于将这些东西赐予给我们,可想要活着就不一样了。”
“我明白的,大人。”南夏的声音渐渐低沉,愈来愈小。这些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那次在雪域中老头也说了和这一样的话。
“你明白了什么?”
“我……我……”他想要回答,可喉咙却又像是堵住了似地,就能只能说出那么一个‘我’字而已。
“你当然明白想要活着必然会付出代价,可你并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代价。”
“那我想要活下去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急迫。
慕风看着他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和生存相对的是死亡。”
“会有人因为而死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是无可否认的。”
“不会的,我不会去伤害别人的。”
“那你以为剑是用来干什么的?我又为什么要教你我的剑术?”
南夏一时茫然,剑还能用来干什么,它不就是……他毫无预兆地想到了这个问题,无形的恐惧环绕着他,将他牢牢地束缚在了那里,呼吸似乎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大人,您……您到底想要说什么?”
“趁此机会告诉你一个简单的事实而已。”他站起身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剑始终都是凶器,无论是多么美妙的谎言,也无法掩盖这样的事实。当谎言被揭开,执剑之人也就变得可笑了起来,他们身为凶手的事实,同样也将无法掩盖。”
“大人?”他呢喃出声,整个身体都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慕风伸过手来轻轻地拍打在南夏的后背上,低语道: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因为你待在影月,处在我的保护之下才无法看清这个世界的残酷。”
南夏不语,只觉得脑袋无比的混『乱』。
“你想要活着,也一直想要知道自己的来历……”
“大人,我……”南夏急声开口,想要开口解释。
慕风却微微笑着挥手打断了他,“你不用解释,也不需要解释,那本就是你应该去追寻的东西,我想告诉你的是,那样的答案是不会轻易来到你面前的,你必须要做些什么,就譬如你不得不去伤害别人,明白了吗?”
风声渐大,吹干了他后背上的汗水,他的心绪渐渐平复,只是后背上却始终残留着丝丝冷意。
“我……我真的从未想去伤害别人,更遑论是危害别人的『性』命这样的事情。”
“没有人真正想去伤害别人,他们只是在困境中毫无选择而已。”
他像是明白了,却又有太多的不明白。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叹息声又响了起来,“你太年轻了,还是个孩子。”话音落下的时候,南夏的鱼竿突地一阵剧烈的晃动。
“小夏,”慕风用力摇晃了下他,将他从茫然中惊醒了过来,他赶紧是握住了鱼竿,用力往上提了起来,鱼儿浮出了水面,咬着钓钩,剧烈地摆动着,慕风拍了拍南夏的肩膀,微笑出声,“跟你讲过的,只要坚持总是会有收获的。”
南夏抬起头来望向了比此时的他稍稍高了那么一些慕风,暖暖的笑容涌现,他想自己已经明白了。
冬日终究还是来了,在来年之夏,他便会满十六岁,此时的他还不知晓,这将会是他在影月度过的最后一个冬日。
一夜之间,漫天飞舞的雪花飘零到了了影月的每一个角落,染白了整个天地。,
在南夏的眼里,冬日一直都是个充满惊喜的季节。
“咚…”
“咚…”
“咚…”
……
芸灵的床离窗户很近,屋子里放了两个暖炉,炭火不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就像是懒洋洋的叫唤声。炉里的炭火烧了一夜,也到了该熄灭的时辰,不过屋子里却依旧是暖和得很的。半睡半醒间,窗户外似乎有人正往窗户上扔东西,慕风和兮遥自然不会这么无聊,而影月的其他人却也没有这样的胆子敢闯进影月大人的小筑里来,会这样做的也就只有他了。
“南夏!”芸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吼出声,已然是气愤到了极点。这般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于她而言可谓是最为美妙的一件事情,可是,自己居然被吵醒了,她翻身下了床来,紧咬着嘴唇奔向了窗户,脑海里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处置南夏。
‘吱呀’一声,她用力地推开了窗户。见着窗户打开,南夏微微笑着将高高举起的手放了下来,本打算继续扔过去的雪球滑落到了雪地里。
“南……”正准备好好训斥他一通,只是还没来得及叫出他的名字,她便瞪大着双眼怔在了窗前。初雪来的太过悄然,她居然没有发觉。似是下了一夜,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天地一片静谧,雪花飘进了窗户,零落在她的眼前,像是循着时间的轨迹,渐渐融化。
世间还有比它更美好的事物吗?
雪域中从未停止过飘雪,南夏对雪景可谓熟悉至极。只是在那个世界里除了毫无人『性』的寒冷之外,再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