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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周谦公已经明白了几分。
一定是沐风等人在赵无畏面前痛斥过皇无极了。
“赵将军，你可算回来了，一路都还顺利吧？”
“一切都好，只是有些事想向周大人请教！”
“嗯，有些事我也正想告诉你，咱们坐下来慢慢说，阿来，上茶！”
赵无畏接过茶来，放到一边。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周大人，末将唉。这让末将如何开口啊！”
周谦公淡笑一声。
“既然不知道如何开口，那就照实了说。”
赵无畏犹豫片刻，点点头。
“周大人，沐风族长他们似乎对城主抱有极大的敌意，不瞒您老，末将此次去天魔大殿不但没见到卧病在床的凡柔王妃，甚至连世子都没见到，而且，而且无双姑娘还说了许多十分不客气的话！这到底是怎么了？城主做了什么事呀？”
周谦公轻叹一口气。
他首先要维护皇无极的颜面！
“有人在暗中造谣，说城主要杀了安西王以绝后患，沐风族长他们信以为真了，自然会十分生气！”
“城主要杀安西王？是哪个乱臣贼子敢造这样的谣？周大人，就让末将去查清此事，末将一定要将这些别有用心的人一网打尽！”
周谦公摇摇头。
“算了，算了，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说去吧，堵是堵不住的！”
“不行啊周大人，沐风族长他们已经信以为真了，他还说若是末将助纣为虐，以后就在战场上见！”
周谦公听罢，微微皱眉，但马上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
他本以为能把事态控制住，却没想到矛盾激化的这么快，竟然到了随时都会擦枪走火的地步。
“呵呵，他们只是在气头上罢了，咱们可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盟友，等他们冷静下来会想明白的！”
看到周谦公眼中的躲闪，赵无畏似乎明白了什么。
“周大人，末将求您说句实话，城主真的要杀安西王吗？”
见赵无畏这么逼问，周谦公知道瞒不下去了。
他无奈的长叹了一声，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
“造孽呀！”
他的反应等于默认了此事。
赵无畏大吃一惊，连退几步。
“这这怎么会这样！”
沉默，良久的沉默。
周谦公说道：“赵将军，若城主要你行此事，你会怎么做？”
赵无畏显然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末将。。末将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周谦公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换做是李仲，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城主的命令！身为人臣，忠心固然重要，但也不能丧失了良知啊，赵将军，你走吧，回到乡下去，再也不要掺和进来了！”
赵无畏明白，周谦公赶自己走是为了保护自己。
因为没有人可以在这种时候保持中立。
即便是周谦公也不能！
若站在皇无极这一边，就是助纣为虐，若站在安西王这一边，就是乱臣贼子。
赵无畏万万没想到在打败了冷无欢和连城玺之后还要面对这么棘手的选择。
沉默了一阵，他坚定的抬起头来。
“城主对末将有知遇之恩，末将不能走！”
“你的意思是要帮着城主杀了安西王？”
“不！末将虽没读过几天书，但也懂得忠义二字，我要死谏城主，请他放过安西王！万不能铸成如此大错毁了他的一世英名！”
“若城主不答应呢？”
“那我就死在他面前！”
周谦公听罢，深受感动。
真是疾风识劲草，板荡见忠臣。
自己当初没有看走眼，赵无畏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大事的人。
像这样的忠臣能臣，可遇不可求。
只是赵无畏表现的越让自己满意，周谦公就越不能看着他去冒险。
他要把这种臣子留下来辅佐城主，留下来巩固乌州的基业。
“赵将军不要冲动，事情还没有坏到这个地步，我已经写信给沐风了，只要魔尊回来，请他立刻过来，城主忌惮魔尊，此事或许还有转机！”
赵无畏绝望的摇了摇头。
“您老不必安慰我了，您比谁都清楚，若不是安西王娶了凡柔，城主未必会这么急着除掉他，若魔尊来劝，只会适得其反，唉，当真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早知今日，末将宁愿冷无欢永远都没被打败！”
见赵无畏一眼看穿，周谦公也无计可施了。
“事已至此，听天由命吧！”
与此同时，他决定了一件事。
他从后堂中抱出来一个箱子。
“赵将军，这是老朽这辈子攒下的积蓄，放在这里生被人偷了，有劳你代为保管，待返回乌州之后再归还与我！”
赵无畏听罢，也没多想，因为最近确实有许多官员的家私被人偷走了。
这毕竟是天魔岛，人生地不熟的，除此之外凌云城中的许多神族民众对驻扎在这里的乌州大军也颇有意见，这种情势下把财产放到军营里是最保险的。
“呵呵，您老放心，要是少了一两银子，无畏提头来见！”
周谦公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赵将军，老朽有些累了，就不留你了，多多珍重，请便吧！”
赵无畏拱手告辞。
“您老歇着吧，末将明日再来请安！”
第398章 当面对质（）
赵无畏走后，周谦公静坐了许久。
而后他找出自己的朝服，穿戴整齐，独自来拜见皇无极。
皇无极正站在天魔岛的全图面前凝神看着，丝毫没有发觉周谦公进来。
周谦公也不喊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
眼前站着的是不但是自己的主子，还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至亲之人。
而如今，唉。
他心里叫不出有多苦。
“嗯！这个主意可行！”
皇无极这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来人，去请周大人过来，本王有要事和他商议！”
一边的侍卫这才敢开口。
“城主，周大人已经在这里等候您多时了，他怕打搅了您的思路，因此不让小的通报！”
皇无极闻言转过身来。
周大人果然就站在殿门口。
皇无极不悦的瞪了侍卫一眼。
“你是越来越会当差了，你当周大人终日闲着无事可做吗？敢让他等着？再有下次本王决不轻饶！”
“是，是，小的知罪了！”
说罢皇无极迎了出来，拉起周谦公的手就往殿中走。
“周大人，你快来看！”
他指着地图上标注出来的一处山峦说道：“咱们派出去的眼线在这虎啸山中发现了冷无欢的一座秘密仓库，其中囤积了粮草兵械无数，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金银财宝，我正愁大战之后无力招兵，这个发现简直是雪中送炭，您老瞧着，有了这些资本，不用半年我就能从神族百姓中招纳二十万大军，到时候就可以将咱们自己的将士迁回乌州了。”
周谦公听罢，并没有像皇无极想象中的那般高兴。
他指着虎啸山说道：“城主，这虎啸山位于神魔两族领地的交界处，在这里发现了冷无欢的仓库，是不是得和魔尊打声招呼，与他一起商议处置的事宜？就这么擅自决定了怕是不妥吧。”
皇无极满不在乎的笑了几声。
“您老见外了，咱们和魔尊是盟友，打败连城玺的时候他就说过要将神族的领地全部拱手让给咱们，咱们推掉了这许多神族城池，如今独占一个仓库也没什么过分的吧？没事，先占了再说，若魔尊归来后不同意咱们的做法，到时候再商讨也不迟。”
周谦公还是不赞同。
“城主，虎啸山山高地险，历来是神魔两族的缓冲地带，咱们若是派人占领了此地，魔尊会不会多想？”
“多想？不会吧，魔尊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他若真这么斤斤计较，就不会这么痛快答应帮咱们去救云戟了！”
说到皇云戟，周谦公可是憋了一肚子的话。
他拱手说道：“恕老臣斗胆直言，魔尊去救安西王，自然有与咱们是盟友的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凡柔。”
皇无极笑着说道：“这个我自然心知肚明，不过话说回来，为了凡柔就是为了云戟，为了云戟不就是为了乌州么？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周谦公认真的问道：“为了安西王就是为了乌州？城主当真是这么想的吗？”
皇无极这才发现了周谦公的异常。
他不但话里有话，而且今日打扮的也不对劲。
“周大人，您老是怎么了？我不是说过凌云城内百废待兴，一切从简，百官拜见我的时候不必穿朝服吗？你得给百官带个头啊。”
周谦公拱手说道：“老臣今日不是来拜见城主的，而是要向城主进言！君臣有别，老臣自当按礼制行事！”
见周谦公说的这么严肃，皇无极是越发困惑了。
自己与周大人虽是君臣，但亲若一家，他就算要进言也不用弄的这么隆重吧。
“周大人，有话请直说，本王若是哪里做错了，一定马上改！”
见皇无极说的这么诚恳，周谦公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些。
他始终不相信城主会杀安西王，而且他觉得，就算城主有这个想法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只要自己好好劝谏，他一定会悬崖勒马的。
“城主，那老臣就有话直说了！”
“哎呀，你说嘛周大人，到底怎么了？”
“老臣斗胆请城主再叙述一下不久之前您骑着水麒麟独自外出去寻找安西王的经过。”
皇无极听罢，眉头紧皱。
“周大人，我不是和您老说过了吗？您怎么又问起来了？”
“请城主再回忆一下当日之事，越详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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