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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总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因此唤我游鱼。”
“它总是这般聪明。”
“或者说,它总认为自己聪明。”
铁马当心先是沉默,然后才用神识回道:“所以它行事应该会很省力。”
熊的那道神识继续响起,“这也有理,它总是闻到一丝事不可为的味道便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放弃,所以它从不觉得累。”
“但这样又太过无趣,”
“我和它不同,”
“我喜欢事不可为却偏要一连试三次。”
“如此等我站在临仙江畔喝水的时候,鱼和熊掌自然便能兼得。”
那道神识的语气太过平静,仿佛就是在阐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而已。
铁马当心摇了摇头,神识回道:“你破不开临天阵,自然也去不到临仙江畔。”
“这总要试过之后才知道。”那道神识最后一次响起。
之后的气氛便有些怪异。
隔着上百丈的距离,铁马当心与那头叫作‘游鱼’的熊再次陷入了沉默的对峙之中。
黑潮里的雪魔纷纷绕开了铁马当心的身躯继续向前,只留下这二者在原地。
。。。。。。
。。。。。。
雪魔鹿踏死得很是干净,连一头尸首都没有留下来。
因为在那道拳劲轰出的时候,它们正好在扬蹄践踏着摘星观的大阵。
周元明不担心远处的那头熊会走到观星台下,因为只要他摘星观的阵法没破,这里依然是临天阵的范围之内,是属于他的世界。
更不用说此刻还多了一个铁马当心。
“凝神静气,不要懈怠。”
周元明站在黑色观星台的方台之上用神识传话,他的视线扫过一次远处的那两道身影之后便不再继续关注,因为他注意到了那道黑潮正在继续向前涌进。
托着那道星柱的左手已然有些发酸,周元明知道恐怕有些松堂弟子也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正在苦苦支撑着。
但是时机还未到,因为星光只能落下一次。
“周师,雪妖要来了!”稚嫩的声音突然在雪原上响起。
说话的年青弟子因为境界尚浅还未学会神识传音,加上心中又有些着急,所以自然只能大声叫喊。
雪妖的数量相较于鹿踏要少了许多,但是论其对摘星观大阵的影响却又要在鹿踏之上。
因为它能够御雪作风。
境界上更是相当于修行人的灵韵第三境。
年青弟子因此而心急,他看着远方那座直面黑潮的观星台,看到了那位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松堂讲师即使背对着他们,身躯也依然挺直,如同一棵雪中的寒松。
他便无法再保持沉默。
周元明没有听到年青弟子的提醒,因为他眼神一直紧盯着黑潮之中偶有出现的些许银白之色,他知道那便是雪妖的位置。
雪魔之中只有鹿踏和雪妖是浑身皆白,鹿踏死后,雪妖自然便很好认出。
黑潮之中,那偶尔出现的一点亮白之色是一具浑身雪白的飘影,其上有淡红两点,便是雪妖的眼睛。
雪妖没有四肢,自然也无法着地,它始终飘在雪面三寸之上,御雪作风。它也不会像鹿踏那般,扎成一堆然后扬起蹄子,露出那最柔软的肚皮让人欣赏。
它喜欢在风雪之中夺人生机。
。。。。。。
周元明自然知道雪妖对于大阵的威胁,所以他为此而等待。
黑潮再次行进到了他所站的观星台下,密密麻麻的雪魔开始前赴后继地攻击着摘星观大阵,但是雪妖还没有。
那一些银白亮点始终游离在黑潮的尾部,距观星台极远。
但是渐渐地,雪原上的风雪开始大了起来。
周元明望向黑潮尾部的目光越发亮了起来,他托着那道星柱的左手也始终稳定。
那些银白亮点游离到了黑潮的正中央。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没能放下左手。
周元明想要再等等,等雪妖行进到观星台的三尺距离之内。
因为那儿才是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
。。。。。。
北城门的城楼上来了一位姑娘,穿着一身黑衣,背着一把黑色的铁剑。
她叫作夏虫,从横山城或者说是山下城而来。
她对于大雪原似乎很感兴趣,以致于从城楼下到雪原那深处之间这三千丈的距离,她都看得很慢很是细致。
当她看到了那站在极远处的那一人一熊后,神情便很是兴奋,嘴中还喃喃念着:
“那个就是铁马当心吗?果然如师傅说的那般,很高,很高。”
“那头熊又是什么?居然长着四只眼睛,那打起架来岂不是眼观八路?”
夏虫看着看着便忽然觉得有些手痒,她想要去摸一摸自己背着的那把黑色铁剑。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把手伸到背后摸索了半天却始终都摸不着、够不到那把铁剑。
“姑娘,你的手。。。。。。”
“似乎短了些吧。”
一道好心的提醒在夏虫的背后响起,却是让她炸了锅,差点脱口而出两个大字——
放、屁!
她神情很是凶狠地转过头去,待看到那道声音的主人后。
她的表情便又更加凶狠了一些。
“是你?”
。。。。。。
。。。。。。
第23章 便是八寸半()
陈曳曾经在杂文轶事里看到过许多次类似这样的对话。
人群熙攘、灯火阑珊的地方。
女子被轻拍肩膀,之后面露诧异地转过身去,待瞧到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人后,便轻声问上这么一句话,“是你?”
然后那人回她,“是我。”
之后的故事便是花前月下的发展。
只是当夏虫转过头来的时候,陈曳看着她脸上那有些凶狠的表情,心中想说地那两个字就生生被他吞了下去。
他当然知道对方就是酒馆里曾经遇到过的那位黑衣姑娘,毕竟她背着的那把黑色铁剑是如此地显眼。他当然也不是出声嘲讽对方,那确实是一句发自内心的好意提醒。
兴许是多说了一个字的缘故。
你的手似乎是短了些,这么说或许会好一点。
陈曳心里想着便沉默了下来。
而夏虫心中想的是,不想见的人总是会相逢第二面。
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陈曳一番,发现这个少年确实很清秀,但是说话行事却并不如此。
除此之外,他还有些矮。
之后她又看了看,神情微异,问道:“你不会打架?”
陈曳一怔,心想这是什么问题。
但是没等他回答,夏虫便又自顾自的点头说道:“原来你不是修行人,那么一定不会打架了。”
陈曳顿了顿,问道:“修行人与打架有何关系?”
夏虫轻哼了一声,原本她并不想回答这个可恶少年的问题,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最后还是回答了,
“因为修行就是打架。”
陈曳转头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于蔚然,发现他正皱着眉头站在画架后,苦思冥想着该如何落下第三笔。
陈曳转过头来看着夏虫,然后一脸真诚地说道:“姑娘,你说得有理。”
闻言,夏虫的脸色方才好看了那么一些,说道:“还算你这个矮子有那么一点眼力见。”
。。。。。。
。。。。。。
摘星观的大阵在黑潮雪魔群的攻击之下依旧固若金汤。
这与善于破阵的雪妖还未全力出手有关。
也与周元明这位松堂讲师有莫大的关系。
先前在那些银白亮点游离到黑潮正中央的时候,他忍住了心中的想法而没有出手,也因此避开了一个陷阱。
一个雪妖设下的陷阱。
星光如果在那时落下,雪妖们就会直接钻到身旁土其的腹中,以此来躲避攻击。
雪妖能够钻进以防御著称的土其腹中,这是修行界没有几个人知道的一件事。
只是虽然避开了这一个陷阱,但摘星观松堂的那些弟子有大半都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还在苦苦支撑着,不让左手上的星光落下。
“移!”
周元明肃穆的声音又在雪原之上响起,正是摘星观阵法五决里的移字决。
其余十四座观星台上,那些松堂弟子们尽皆一愣,然后焦急说道:“周师,不可。”
摘星观大阵最妙之处便是在于一个移字。
斗转星移。
既能将受力均匀分配到大阵的每一点上,也能将大阵各处的受力汇聚到同一处。
周元明的移字便是后者。
他竟是想以一己之力托起这十五人的星光。
这件事已经有些匪夷所思,即便他是寸法境的修行人恐怕也难以做到。
“移!”
周元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松堂弟子面有不忍,但终究还是只能听从周元明的话,渐渐将自己左手之上的星光通过摘星观的大阵转移到了最前方的那一道身影上。
问星光有多重,这世上能够作出这个回答的人不多,但是此时此刻的周元明绝对在这其中。
摘星观其余十四位阵师的星光都已经透过移字决转移到了他的左手上,星柱的宽度甚至渐渐长到了惊人的八寸半宽,至此便停了下来。
沉重得像是一座山。
周元明左手已经无法托着这道八寸半宽的星光,所以他现在站在观星台的方台之上,双手已经重叠合在了一起。
摘星观弟子知道这已经算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尽管周元明已经用了右手,尽管这是十五人的星光。
但它是八寸半。
许多年来摘星观的八寸半。
便是观中那些大物来此,最多也只能做到这般。
他们的神情尽是敬佩自豪之色,唯有周元明却不如此。
星光最终还是八寸半。
他的神情因此有些遗憾。
九寸星光,三伏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