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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崖被认为是这二百年来幽州最黑暗的修行人。
一切情景都恍若昨日。
如今数十年过去。
当年的酒家少年已经成长为了幽州的剑道魁首,此身世界完美浑圆,春酒之快已是北国第一,是真真正正的大修行人。
所有人都清楚,拦住高浊破修行最后一境的并非是艰难无比的境界屏障,只是一道困他多年的执念罢了。
现在在梅里雪山,那道执念就在眼前。
因此这场战斗即便已经持续了十数日,高浊还是未能感到一丝疲惫,那朵剑云越来越大,象征着他的内心越来越完美无缺。
萧索和庭湛都已经停手,或是静静的站在雾气里,或是形成一片阴影散在雾气之下,离着梅里雪山还有近两千里之遥的寒山上,那位浑身如雪白的女子目光也在望来。
一剑。
又一剑。
第十剑。
第一百剑。
第一千剑。
……。
雾气里最隐秘的那道身影接受着一道又一道的剑气,在这十数日里,每日的十二个时辰里,接受了高浊一剑又一剑的春酒。
他的气息开始渐渐衰弱,此身里的世界出现了一丝裂缝,境界、修为都不再像最初在雪原出现时那般强大与可怕。
他知晓高浊正在破境,也清楚对方将要破境。
在那种无比微妙的气息开始在雾气里扩散的时候,他只是无比感慨的说了一句:“以剑入修行的最后一境,在幽州的这么多年里,你还是第一个。”
千里轻轻鸣了一声,不知何意。
高浊的声音接着响起,也并非像想象之中该有一丝破境的喜悦,“这么多年以来,就算我一直在勤勉修行,击败了一位又一位的强者,也并非是幽州唯一的修行人。我曾经想过,如果不论立场与对错的话,易崖、华归是否一定会输给我,还有抱琴、守书。”
“我并不清楚幽州这近三千年历史里究竟还有没有与现在类似的时候,我只是简单纯粹的认为,这不该是一位肩负着一州之地的大修行人所该走的道。”
“引我入修行之路的是柳家后人,而我此生最强大的对手却是柳家的先祖。”
“但我无法留手,因为…。。。您的道终究还是错的。”
雪山的最后一剑在此刻落下。
雾气骤然被斩成两散。
那道身影慢慢消融在剑光里,毛发血肉什么都不剩。
那朵剑云开始延伸,很快便遮住了幽州的三千里天。
千里铮然的剑鸣响彻了广袤的大地,穿过低谷河流,越过高山险阻,清楚准确地落入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幽州第二位经世境的大修行人——
出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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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雪山终章()
“凡经世之人必有惊世之举,这算是他的证道之战吗?”
黑影里,庭湛充满感慨的声音传了出来。
萧索看着气息在每瞬每息之间不断增长、扩散的那道身影,轻轻笑了笑,说道:“惊世吗?在我看来似乎还差了一些,就像你们的那位掌教一样,即便横山城里再如何无敌,但终究只是一州无敌。”
“更何况这里是北国,越过大江到对面,还有天南。”
庭湛明白萧索的意思,无论林蝉和高浊再如何强大,终究只是北国人承认的强大,天南占据大唐近九州之地,论及修行者的数量是要远超北国的,如果他们二人没有什么真正的惊世之举,那么在天南修行界的认知里,终究还是算不得什么天下有数的大修行人,即便已入修行最后一境。
二人的谈话接着不断,远远望去,却像是萧索一人在自言自语,那片在他脚下的阴影就像是影子一般。
大雾散去。
一人一剑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接着便是一道强烈至极的剑风。
剑云在天上不断翻涌,朝着梅里雪山的天顶下起了剑雨,得益于高浊的破境,本就是世间大器的千里在此刻变得更加强大,光是注视着剑身的视线都能令人感到一阵刺痛。
萧索的身体里有声刀鸣。
庭湛的影身里散出了泼墨似的黑点。
“城主……赢了?”
“柳羿死了?”
“道意,道意,柳羿的道意!”
平原上,一时之间响起了恍惚的声音,更多的则是焦急之声,那些大修行人们强行顶着那阵剑风,想要冒险进入到平原的最中,看看是否能够有拾道的机缘。
然而那阵剑风吹拂地越来越强,除了萧索与庭湛以外,根本无人能够接近。
剑风实际便是高浊的气息,若是放在以前,即便他再如何强大,也完全没有光凭气息便能够将同境修行人逼退的道理。
最边缘那株被冻在冰雪里的老树忽然碎裂了开来。
夏虫吃惊的轻呼了一下,铁剑再次严严实实地落在身前抵挡着那阵剑风,然后被一连吹退了数百丈的距离,差点便直接滚落到山顶下,忍不住说道:“好强的气息啊。”
另一边的平原上,一道诡异的气息突然暴起,瞬间便穿破了高浊的剑风,朝着柳羿先前死去的地方而去。
那道身影的速度极快,在冰面上穿行犹如一柄飞剑破空,看上去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感受到那股气息,庭湛以及萧索二人不禁都微微侧目了一下。
“那是谁?”
“是,是物集的华归!”
物集与补天局同名,自然背后也该站着一位解意境的修行人,相较于易崖来说,华归的修为或许算不上太过强大,但他的道法诡异、棘手程度在幽州算得上是首屈一指,曾经多次直面双飞客而不死,在幽州北部凶名赫赫。
萧索微微笑道:“有些意思。”
庭湛没有说话,寒山请来萧索参与围杀柳羿一事已经付出了天大的代价,自然不可能再指望对方出手,但华归对于幽州来说同样也很重要。
幽州将现光明。
至少,他也得死。
那片阴影快速分散开来,拦在了华归的必经之路上。
在雪山一战之前,华归并不知晓寒山庭湛的存在,更加不清楚这位曾修炼过朝花道法的剑客究竟有多么可怕,但是在经过雪原的一战后,他已经有些摸清楚了对方的手段,更加明白这片阴影是杀不死的,就像此刻的自己是在不断躲闪高浊的剑气,而他…。。。
却是视若无物。
但。
这一幕终究还是会发生的。
柳羿的道就在眼前,困扰着他多年的那道根本看不见希望的屏障也就在眼前。
华归很清楚,如果没有什么际遇的话,他没有任何希望能够进到修行的最后一境,所以当际遇就摆在眼前的时候,无论如何,无论是什么境况,无论有多少希望,他都得去争。
距离平原正中还有七丈距离的时候。
庭湛的影身里穿行出来了无数道剑气。
接着华归的身后也慢慢呈现出了一道模糊的影子,那影子开始时极小,却像蛛网一般延伸出了许多丝线,逐渐清晰,绊在了他的双脚之上。
剑气如破空的气流呼啸而过。
华归的身影开始模糊,最后消失不见,完全消散在了被影子束缚的囚笼里,而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柳羿死去的地方。
“那是什么道法?竟然如此诡异。”
“不太清楚。”
所谓的道意其实指的便是修行者所留下的意念。
修行进到解意之后,识海便会有些变化,所以那些大修行人在身死之后,识海还会有一段极为短暂的弥留时间。
这段时间里,神识会以一种在天地之间无主游荡的状态存在,只要有其余的修行者对此能够契合,能够将这种状态的神识吸引到自己的识海里,便大致算是拾到了道。
那道雾气里的身影最终死去之后,天顶平原的最中间散着如星星点点般的游离神识。
华归以物集的秘法成功突破庭湛的封锁之后,本身的损伤已经达到了四成之多,再加上要时时刻刻不断躲避防御的剑气,体内的伤势还在继续加重,如果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他无法安然离开的话,甚至不需要庭湛出手就会逐渐死在高浊的剑气下。
所以没有人知晓他的这番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每个人都很清楚的是,华归成功了,柳羿的道至少已经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布置多日,牺牲秘宝,甚至不惜冒着陨落的危险,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
华归的眼里深处藏着一丝细微的热意,喃喃着:“来吧,都来吧,第二位经世境又如何?未来的幽州,我还是与你同境,而你还是杀不了我。”
他的手慢慢挥向了那些微弱的星点,感受到了柳羿所遗留下来的强大道意。
庭湛的阴影围成了一片,顷刻间便形成了一座影狱,“就算你抢到了柳羿的道,难道还以为能够离开吗?”
华归看着自己的手掌将要握住那些星点,笑容溢满了整张脸,说道:“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平原上的所有人看着这一幕,惋惜叹了一声,神情满是遗憾。
剑云下。
高浊还在闭目,千里还在沉息。
破境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影狱结成,意味着封锁住了狱里的一切人与物,这是属于庭湛与影的阴暗面,是由朝花的炽热所领悟出来的另一种道法。
“这招很强,确实能够杀死我,如果不是我留下后手的话。”
华归微微笑着赞叹了一声,很快,他的右手便无比接近了那些星点,然后……穿了过去。
星点没有像想象之中被握在手里。
而那股强大的道意确实就近在眼前。
华归的笑容戛然而止,脸色慢慢变化,默默说着:“不!这不可能……”
又过去一瞬,情绪平定后。
这位物集背后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