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只有他自己出手,才能短时间内制服尚青这个牙尖嘴利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呲……”
杨九歌取下了腰间的长刀,那是一把戒刀。但与平常寺庙里那些不杀生的无锋戒刀不同,这把戒刀刀刃打磨得锋利无比,那幽暗的刀身上凝滞的点点暗红,无不显示这把戒刀已经沾满鲜血。
他喃喃自语道:“师傅,你当年总是念叨着慈悲,你们都错了。”
说完,刀指尚青,“小兄弟你会作诗,贫僧也作一偈,你且听听:生来哭泣欲何为?死去方知我是谁。但愿众生同极乐,杀人杀己亦慈悲!”
此时的杨九歌虽然没有穿袈裟,但神『色』和气质和刚才都决然不同,仿若换了一个人似得,他满脸大慈大悲,看起来像是罗汉在世,欲要普度众生。
尚青原本还没有将杨九歌放在眼里,见此却是满脸凝重。这杨九歌不愧能闯出莫大名头,人称血罗汉。此人俨然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武道,若再极尽升华,怕是能凭此踏入先天,成就传说。
他拿下了背负的长剑,剑光如一泓秋水。
杨九歌的刀斩了出去,这一刀斩的是因果,定的是生死。
他的刀不快不慢,但却封锁了尚青所有生路。甚至尚青都不可能逃开,不然那一刀或许落在瞎眼老汉身上,又或许落到那抱着古筝的年轻女子身上,乃至可能斩向乔珠儿。
尚青一剑挥出,依然是大漠第一剑。
这些时日,他每天每夜都在用睡经编制的梦境中与常摩诘对练,对于大漠第一剑他理解的更透彻。而理解的越多,尚青越觉得深不可测。虽然只有一剑,但却蕴藏了无穷变化,可攻可守,存乎一心。
“叮”得一声,刀剑相交,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
尚青舞出的圆圈仿佛有种吸力将杨九歌的戒刀牵引到一旁,杨九歌也反应惊人,立马回刀自救。
又“叮”的一声,长剑正中戒刀刀身。
这说来话长,其实在尚青与杨九歌交手过程中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两人步伐稳健,几乎不曾挪移,近身交锋,刀剑相向,一瞬间就过了十几招。
杨九歌脸上慈悲之意虽然越来越浓,但刀法越发凌厉,刀刀要置人于死地。他全身真气激『荡』汹涌,从他双耳,双眼,双鼻,乃至一张嘴,七窍都冒出一缕缕轻烟,显然真气在体内运行到极快的速度。
而尚青似乎要惬意许多,他几乎以防御为主,无论杨九歌的刀有多快,但是他的剑总能提前挡住。
两人一时间竟然争执不下,乔珠儿在为尚青担忧的时候,杨九歌手下那些人都已经看呆了。他们都十分清楚杨九歌的厉害,无论是黑胡子还是刀疤汉子,在杨九歌面前绝对扛不住几招。不想这金陵城凤凰台随便冒出来一位年轻人,竟然能和杨九歌过招许久,不落下风,这怎么可能?
“原本以为你已经『摸』到了自己的慈悲之道,现在看来你那也仅仅是表象。”尚青突然出声道。
杨九歌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难道尚青还没有出全力?他是越打越心惊,原本以为可以三两下拿住尚青,但尚青的剑法实在是太过高明。他从未见过如此浑然天成般的剑法,没有任何一丁点破绽。
“太渊藏龙”“平地惊雷”“蛰龙飞天”“呼风唤雨”“……”
尚青看过杨九歌的刀法后,不再留手,太渊十三剑一剑快过一剑,霎时间漫天都是剑影,如浪『潮』汹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杨九歌原本真气就不如尚青,刚才一阵强攻也损耗极大,此时在尚青的连环快剑之下,瞬间危机重重。
“刷刷刷……”
剑剑成风,呼啸如虎啸。
杨九歌无奈之下只好向后退,一退再退,尚青的剑更加迅猛。
“当”得一声,戒刀掉落,杨九歌满脸惊骇,浑身处处都是剑气洞穿的细孔,血『液』黏住了衣衫。
“——『吟』——”
那一剑如天外飞仙般绚丽璀璨,无数道剑影汇聚成一条直线,直刺杨九歌喉咙。杨九歌双眼睁得浑圆,他似乎不敢相信死亡离自身如此之尽。纵然当年被九华派长老追杀的时候,他也无所畏惧。但时至今天他才发现,他原来也怕死。
“公子手下留情。”
远远地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正是那好似员外郎的靳八爷。
“铛”
长剑回鞘,在金陵城,特别是在凤凰台,不看僧面看佛面。太一宫与真武教同为道教宗派,关系一直比较友好,尚青他也不能不给这儿的主事靳八爷一个面子。
靳八爷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尚青,原本他以为杨九歌在他这儿闹事,所以赶紧赶了过来。此时看来,杨九歌反而是吃亏的那一方,这年轻人好厉害的剑法,也不知道是何门何派的高徒。
“血罗汉,你莫非是想将我们凤凰台变成你所谓的极乐世界?”靳八爷明显有些不高兴,直接道出了杨九歌的外号。
杨九歌脸『色』阴沉,道:“八爷多虑了,只不过有人欺压到贫僧头上,我也不可能装作没看见呀。”说完,朝尚青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贫僧杀生罗汉杨九歌,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杀生罗汉?这杨九歌倒是会吹捧自己,可惜江湖上只知道入魔的血罗汉。
乔珠儿笑道:“你且听好了,我家公子正是真武教尚师道。”
真武教尚师道?
靳八爷眼神熠熠,朝尚青笑道:“原来是真武教的尚师弟,幸会幸会。鄙人太一宫靳春秋,若知道是尚师弟你来了,早该吩咐一声,到楼上雅座伺候。”太一宫与真武教同为道教门派,一般辈分相仿的,都以师兄弟相称。
而杨九歌的脸『色』更阴沉了,几乎要滴出水来。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次若有机会贫僧再来讨教!”杨九歌正大光明之下败给了尚青,也无颜再待下去,只好撂下一句话,就要离开凤凰台。
尚青却没有搭理杨九歌,向靳八爷抱拳施礼道:“靳师兄客气,师弟我只是恰巧路过此地,不敢打搅师兄。”
靳八爷连忙还礼,说道:“等师兄处理好此间事宜,再好好一叙。”
尚青苦笑着点了点头。
靳八爷朝杨九歌道:“血罗汉,规矩你懂,这次也没闹出什么大事,该赔偿的还是要赔偿。”
杨九歌没说话,朝黑胡子扫了一眼。黑胡子从怀中拿出两张银票,都是面额一百两的大虞宝钞,他随手往桌上一放。
一伙人都气势汹汹地望着靳八爷和尚青等人,慢慢地朝楼梯口走去。
出了凤凰台,靳八爷猛然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众人都大惊失『色』,黑胡子惊道:“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是我低估了那小子,好精深的剑气。”杨九歌随意擦了擦嘴角的血,刚才那一番过招,却是他输了,被尚青的剑气潜入体内。若非一直运用真气压着,刚才在凤凰台就已经发作了。不过,他为了在凤凰台不失脸面,强制压住伤势,反而受伤更重了。
几人走了大概两百米左右,迎面走来一位抱筝女子。
风一吹,掀开了那女子的头巾,黑胡子惊道:“是那位古筝女子。”
怎么可能,她明明在凤凰台?
他话刚出口,就感觉不对,那女子猛然在古筝上一挥。
十三根筝弦如一道道利箭,分别刺向众人。众人原本正惊讶之际没料到此女子会突然出手,都有些手忙脚『乱』。
而杨九歌眼中只剩下一道幽幽的剑光。
隐隐有道细腻的女声传来:“和尚愿赴极乐,何不先上西天?”
第20章 20、拉弓引弦,无箭惊落鸟;巧语妙计,有心作高人。()
致命的一剑仿佛躲在草丛中的毒蛇,不经意间就夺走了人的『性』命。
如果尚青在此,肯定也会异常惊讶,因为此时那瞎眼父女俩正在凤凰台雅座中为他和靳春秋弹奏。
金陵城终究只是一个落脚点,他要一路向西南而去,攀越大山,进入南蜀。
途中,尚青也听闻了血罗汉杨九歌被刺杀之事。他只是淡淡笑了笑,恶人自有恶报。便再也没有关注,毕竟,在江湖上,生与死也往往只在一瞬间。
南蜀位于大虞朝西南边陲,据说拥有十万大山。而进蜀之路,更是难上加难,全都是崎岖无比的山道。是以,古人有云:蜀道之难,难以上青天。
所幸,尚青与乔珠儿都是江湖人士,拥有一身不凡的武艺。他们从鄂州施南城进入巴渝,一路翻山越岭。
这日,他们刚出了巴渝城,重新进入大山中。
正值清晨,参天树木间还残留着昨日的积雪。一缕缕阳光从缝隙间洒落,雪白『色』,金黄『色』,仿佛碎了一地,整个世界安详又宁静。
尚青与乔珠儿一路走来,惊起一两只飞鸟,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远远地,一阵粗狂的声音传来,有人在唱歌。
这歌词极有韵味,通篇都带有一种隐士之风。别说尚青,只要曾读过书的人听了都会由衷地敬佩与好奇。这唱歌之人莫非是隐居深山的高人?
尚青与乔珠儿都被这歌吸引住了,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
那是一位常年在山中打猎的壮士,他体格魁梧,在身高不过七尺的南蜀绝对算得上“高人”。纵然是冬天,也只穿着一件麻衣短袖,『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呈现一种夸张的古铜『色』,手拿长弓,背负箭囊。
他一边放声高唱,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