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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不想被人知道,就越勾起人的好奇心。玄逸之心中默默,努力回忆他所知道的以前在江湖上能如凌月一般的人物,但毫无结果。这个女人仿佛鬼魅一般,凭空出现,且让人难以琢磨,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既然如此,你想不想知道些有关于陆正源的事?”玄逸之很了解怎么让一个人打开话匣子,告诉她想知道的,然后循序渐进,自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想要钓鱼就得舍得饵食,他当然明白,更懂得运用。虽然这次从幻灵宫出来主要是为了天巫决和杀了戮,但能在这个过程中遇到凌月这么有意思的人,也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看到凌月脸上即变的表情,玄逸之心中已是了然,往后靠了靠身子,缓缓道:“当今皇帝中毒,就是靠了戮的天巫决。陆正源想要夺取皇位手中必须得有把柄,司马皓正就是他的傀儡。两人面上似乎很是要好的模样,不过是互为扶持,明争暗斗已经再明显不过。不然司马皓正又怎么会背着陆正源满世界的搜罗江湖游医要帮皇帝解毒。”
原来如此。凌月不禁骇然,为了那皇城里的一把椅子就可以做到这个份上,不惜害人性命,他陆正源真真是心狠手辣。
“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皇帝的毒突然又解了,让陆正源的计划陷入了困境。”玄逸之微微皱眉颇有些不解,抬头看一眼凌月,心上仿佛被人重击,恍然大悟:“难道是你?”嘴上虽然是问句,心中却是已经认定了,旁人怕是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是眼前这个女子绝对能有这般实力。昨日夜里他中毒之时能够那么迅速的反应,今日又熬了解药,让他体内的毒迅速散去,他不得不另眼相看于她。
“不是。”凌月答过,一句话再也不说。
“你······”玄逸之还想再问什么,房门突然开了,夕央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转脸看见凌月坐在床边,面上闪过一丝不悦。
051:疑影扩大()
第五十一章
“师父,吃饭了。”夕央的声音有些不自然,顺带了些撒娇讨好的意味。
凌月伸手扶一把准备下床的玄逸之,抬头看向夕央,语气淡淡:“为了你师父好,你最近还是不要到处去晃。不用易容就敢去死人间,我真的很佩服你。”原本只是打算开一句玩笑,却不想自己话音才落,夕央突然就在桌边跪了下来,着实吓了她和玄逸之一跳。
这丫头又想干什么?
“徒儿知错了,请师父责罚。”夕央耷拉下脑袋之前,恶狠狠瞪了凌月一眼。看来她把凌月当成告密的小人了。
玄逸之扶着桌沿坐下,略有些不耐的抬抬手,皱眉道:“亏得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辛亏这次有凌月在,否则在为师赶过去之前你就死了。”叹一口气,“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逞强,不要逞强,偏偏不听。”
这种满含教育意义的场景让凌月头顶瞬间飞过一群乌鸦。她从小最怕的莫过于师父长篇大论的大道理,唠唠叨叨说个没完,原以为作为幻灵宫宫主的玄逸之不会像她的师父那么啰嗦,现在看来完全是她想多了,天底下所有的师父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唉唉唉,逸之兄,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罚她了。”重点是放过她的耳朵。
凌月这话一出,不仅是玄逸之,就连夕央都一脸惊讶的望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很奇怪的事情一样。凌月嘴角抽搐了一下,咽下一口口水,在桌子另一边坐了,假装自己不存在。玄逸之轻咳一声,一摆手,对夕央说:
“你也起来吃吧,下次不敢再这么胡闹。”
夕央点头如捣蒜,一脸欣喜的坐在玄逸之身边,动手帮他布菜。
随便吃了几口菜,扒完一碗米饭,凌月就放下筷子不动了,双手抱在胸前低头皱眉若有所思。玄逸之抬眼看她,不经意的问一句:
“在想什么?”
脑海中重现陆正源和那个少钦的对话,似乎他们正在办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而且最后竟然要戮跟着那个人。
“盯着他,倘若他不依命行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从陆正源的这句话可以看出有人很有可能会死。但是——
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这让事情陷入了死局。
凌月微微皱眉,愣愣说了一句:“还没想到。”
现在最快了解事情真相的办法是回去找司马皓轩问清楚少钦是谁,他又去了哪里。但是玄逸之伤还没好,夕央之前又暴露了面容,自己现在一走了之肯定不行。虽然他们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私心来讲,玄逸之是目前唯一能够打败并且杀了戮的人,倘若他现在出了什么问题,那么以后所有的事都会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凌月自问没有能力打得过戮,所以进退两难。
江湖恩怨和朝廷纷争牵扯在一起,本就让人头疼,更何况是幻灵宫那种魔教,江湖上的名门正派自允为替天行道,若不是忌惮幻灵宫有玄逸之和天巫决,早就联合起来为民除害了,再加上现在天巫决流落在外,难保有人不会想要夺为己用。以此放纵下去,不难想象天下能乱成什么样。
怎么偏偏所有事都出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是串通好的么?
“咱们得先想个办法拿到天巫决。”凌月抬头望着玄逸之,眼神坚定而郑重:“你知道天巫决的厉害,也知道现在朝堂之上的纷争,这样下去天下必定会大乱,我想既然逸之兄自己出幻灵宫想要解决,也是抱着不要把事情闹大的心思,既然这样,你我可以做个交易。”凌月斜起嘴角,看着玄逸之。
“你想怎样?”玄逸之微微抬眉,目光骤然冷冽,看的凌月心头猛然一颤。
没有人能猜到他的心思,就连天巫决被戮偷走的事幻灵宫的其他人也都不知情。这次是打着带夕央历练的旗号出来,原以为事情很好解决,却不想戮却跟朝廷扯上了关系,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现在情形越来越让他看不清楚,又怕天巫决暴露,所以隐忍不发,但是等绝对不是办法,他也很是踌躇。
方才听凌月的分析,仿佛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这让他有些诧异,而更多的则是惶恐,对于面前坐着的这个女人,不免又多了几分戒备。
“别担心,我也是从我们共同的利益考虑。”看着玄逸之突然发狠的目光,凌月不是不害怕,却也明白此时根本就不是害怕的时候,还是应该说正事:“目前而言天巫决才是关键。你拿到天巫决,我也能多一层放心,所以我可以帮你。如果能一役直接杀了戮固然好,倘若杀他不得,就等他日。”
玄逸之望着凌月,嘴角渐渐抿紧:“你说的都是对我的好处,你为什么要帮我?”心中的疑影渐渐放大,那种被人窥见秘密的感觉令他感到恐慌。
“我说了,你拿到天巫决,我也能少两重危险,互惠互利,有何不可。”凌月一笑,一脸轻松。
她怕的并不是天巫决,而是天巫决在戮手里,那个人手段阴狠,倘若他掌握了天巫决中所有秘密,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不牵扯朝廷的事,可以。”玄逸之口气软了许多。他才不关系所谓朝堂之事,于他而言,幻灵宫才是他的天下。
“可以。”凌月回答的干脆,“但是以现在你我的状态,只能智取不能硬攻。”说完瞥一眼玄逸之受伤的肋下,“我先去打听点消息,你和夕央好好呆着,哪都别去。我很快回来。”
玄逸之并不阻拦,定定看着凌月出门,眉头又紧了几分。
“师父?师父?”夕央从没见过玄逸之这么阴森的表情,不觉有些害怕,小声叫他。
师父变得好奇怪啊,自从见过这个女人之后,整个人都仿佛绷紧了一般,再也不似从前淡然沉着。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看她的样子并非等闲之辈,怎么会好端端的和朝廷扯上关系?还有她为什么要帮师父拿回天巫决,这根本跟她就没什么关系啊,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心中疑问太多,夕央一脸疑惑的咬着筷子看着同样疑惑很多的玄逸之,颇有些手足无措。
屋子里异常的安静,甚至能听到走廊里有人经过轻微的脚步声。夕央望着玄逸之,玄逸之望着已经关上的房门,久久移不开目光。
半晌再夹两筷子菜,食之无味,肋下的伤口隐隐作痛,玄逸之放下筷子,硬撑着走回到床边,躺下。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的脑子清醒。满脑子都是凌月的脸,还有她那仿佛洞悉一切令人害怕的眼神。
隐约中觉得她很熟悉,却又不曾想过在哪里见过,那种迷茫的感觉让他煎熬,更觉得烦躁。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不知道夕央在干什么,惊动了玄逸之,他坐起身子,看着站在外厅柜子前翻腾的夕央,微微皱眉:“你在找什么?”
夕央被这一问,立刻转过头来,一脸被吓到的表情,愣了一瞬,她又回过头,双手从柜子里捧出一堆瓶瓶罐罐,献宝一样堆到玄逸之床边,扬着头一脸惊喜的看着他道:
“师父,师父,你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
“你怎么随便翻人家的东西,为师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话说到一半,玄逸之拿起其中一个小瓶,看着上面贴着的标签微微发怔。打开来闻了闻,眉头微皱。伸手翻了翻其他的瓶子,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都是经过提纯的麻醉类毒药,稍微一滴刺进血管就能让人的神经麻痹,还有几瓶是用作易容用的药水,凌月怎么会有这些?
看着些药物的配比,都是非常巧妙和精致的,当今世上能做到这样的也只有医怪,但相传医怪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死了,且从未听闻他有收过徒弟什么的。那么——
这个凌月到底是什么人?
“师父,师父。”夕央看着玄逸之逐渐冷冽下去的目光心底渐渐有些害怕,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