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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看过某一期采访三位生了小孩的妈妈之后,坚定的说她很害怕生孩子的感觉,就像会死。而且生孩子是一件多么纠结的事,自然生容易出事,不自然生又会很疼。而且不给孩子吃母乳,自己会愧疚,给孩子吃母乳,会担心□下垂。
她还说,孩子的教育一定会是一个大问题,因为她除了放养,什么都不会。如果她有孩子,肯定不会去过问她成绩好不好,读书努力不努力,只要长大能挣钱就行,有什么比孩子快乐更重要,只要不犯什么大错,一切都可以。
她说,如果她以后有儿子,一定不能像她这样矮。否则她会想将那小孩直接弄死,省得因为太矮找不到媳妇责怪她身高不行。
她说,如果生的是女儿,那就太好了,无论美丑,性格好坏,是现在男女比例之下,一定能嫁得出去,虽然会亏一点嫁妆。
她说过那么多话,他全都记得,点点滴滴,全在他的心上。
是什么时候,她所说的话,她所做的事,全都融入他的生活。
他一直在避免这样的事发生,却还是犯了自己最不想犯的事,并且无路可退。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有着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用着这样的方式,和他永远的纠缠不息。
可不可以不要和江桑榆结婚?
可不可以不要和江桑榆在一起?
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
你知道的吧,我喜欢你。
为什么就不可以和我在一起呢?
我哪里不够好?
其实我也可以变成你喜欢的那个样子,我可以改。
你愿不愿意要我?
为什么要去喜欢江桑榆呢,我讨厌她,尤其是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
我不要你们在一起。
我不想你们在一起,我希望你取消婚礼。
……
我只想告诉你,我这辈子,从未这么喜欢一个人。
我只想告诉你,那个人,是你。
手机里,保存完好的短信,全都是她认真时所发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终于在最后一条时按下回复:我也是。
长久的,手机显示着信息发送成功。
我这辈子,从未这么喜欢一个人。
我也是。
我只想告诉你,那个人,是你。
我也是。
这一次,不用你请求。
只因为,心甘情愿。
第八十二季
白诺言被推到普通病房,她迷迷蒙蒙的沉睡着。
程沂哲看着她仍旧惨白的脸;心像少了一角;向另一边走去。站在巨大的窗台前,看着外面的世界;阳光洒满了大地;他却以为才下过一场大雪,否则心怎么会如此冰彻骨。
之前;他去找过医生。
“她真的不能再有孩子了吗?”
“一般情况下不可能有了。”
“真的不能有了吗?”
“如果真想要孩子,还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比如试管婴儿……”
“真的不……”
医生看了看他的脸色,“也不是一定,兴许有着奇迹。”
他继续看着外面一物一物;手指夹着一支烟,狠狠的吸了好几口。
却因呼吸不畅,呛得止不住咳嗽。
不能再有孩子了。
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可她才二十五岁,人生还没到一半。
是上苍开的一场玩笑吗?可现在,不是该揭开捉弄了吗?
明明知晓,后悔没有用,还是忍不住想到那两个字。
他拿出烟盒,放在地上,将烟全都取出来。坐在地上,什么都不顾及。就这样一支一支的抽着,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管,让这烟雾腾空,充斥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装满一切,就不用再去想了,就不会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她不停的流着血。像永远止不住的伤口,一点点扩大,他怎么都塞不了。
伤口会结痂,可是心底的伤口,永远都没有办法复原。
一支又一支烟,地上摆满了烟头。
嘴越来越干,像吸毒一般。
大脑慢慢的混沌,像走进了一个迷宫,无论走哪一条路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终点,反复的走,兜兜圈圈,回到了原点;再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直到烦透了,燥闷极了,达到极限了,还是找不到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没有黑暗,却是灰色的空气,永远分不清黑暗或者白天。
继续混混濯濯。
继续,麻木。
继续,让自己压抑。
继续,反复的痛。
原来,没有伤口,也可以这样,痛得难以复加。
没有终点,无穷无尽。
他的目光,幽远,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
原来,真的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认命,无处可逃,只有接受。
阳光在旋转,洒在他的身上,却照不进他的心。
这个天气,冷得他难受。
他撑起自己的身体,努力的站起来,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站着都需要勇气。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病房走去,人总想躲,却又知道躲不过。
站在门口,顿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推开门。
白诺言睁开眼睛,目光向他的方向移来。
她嘴角竟扬起一抹笑,像是在讽刺,却不知道讽刺的是谁。
她的脸色好了许多,至少不会白得透明,好像就要离开。
他嘴更干了,张开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看了他许久,歪了歪头,一股强烈的烟草味袭来,浓烈,却并不让人讨厌。
汪檀也在此刻推开门,看到他们都在,将手机收好,转身就想出去。白诺言却将她叫住,“正想找你,你跑哪里去了?”说着也不等汪檀回答,“我都住院了,还东跑西跑,就不怕我克扣你工钱?”
汪檀张张嘴,对白诺言这不以为意的样子有些感伤,她知道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么情况,知道不知道孩子掉了意味着什么?
她也许什么都不知道,这个猜测让汪檀更加的难受。
白诺言见汪檀纠结的样子,没来由的憋着一股气,“回去给我带几件换洗衣服来,讨厌穿着不是自己的衣服,感觉烦透了。”
语气一如既往的任性,汪檀愣了愣,点点头,“好好,你要穿哪一件?”
“常穿的就行,随便哪件,只要是我自己的衣服就行。”
白诺言翻了个白眼,汪檀答应着便出去了。
白诺言想换一个姿势,看着打着点滴的右手,没来由的又开始烦躁了。
她的目光被那一滴一滴下落的水吸引,越看越慢,好像就快停了,让她有种想拔了的冲动。冲动是冲动,却没有真干。
她做这一系列
事时,程沂哲都安静的看着她。
他突然走到面前,将她的手放下,随便将吊瓶放得更高了。原来她刚才一直乱动,针头的位置发生变动,血竟然倒流出来。
她斜斜的看他,脸色很平静,“原来你挺有空。”
程沂哲抿紧嘴唇,觉得她澄清的眸子竟如此碍眼。
他不开口,她继续,“我还以为你会忙得昏天暗地,一般挣大钱的人啊,就特别忙特别忙。”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站着,脸色很不好。
她用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你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她真的太善良了,还知道关心他,来,鼓励一下。
他认真的看着她,“我取消婚礼了,以后也不会有我和江桑榆的婚礼,永远不会有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需要我安慰你?”她添添舌头,“其实我想嘲笑你来着。”
他伸出手,想摸她的脸,她躲了一下。
“不要笑。”他轻声开口。
“凭什么?”她哼了一声,“我就要笑,我就喜欢笑,我偏偏就要笑。”
他咬着唇,“孩子……没了……”
她真的笑出了声,“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孩子难不成我这辈子还不活了不成。”
他的手捏住她的下巴,“为什么总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真实点,不可以吗?”
“你凭什么就以为我不真实?我本就不在意。丁克家庭还多得很呢,我没有了孩子免得麻烦,给社会节约了资源,还算另一种保护环境呢。我又为人类做贡献了,你说我为什么要难过?”她咬着唇,对上他的目光。
原来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是不是因为知道这孩子如果保不住……也许……”他说不出口,“所以才希望我不要和别人结婚?”
因为她想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因为知道这也许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所以才会那样要求他。
可,为什么不开口,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他。
她沉下脸来,“不是。只是因为自己想做了,与别人无关,从来就无关。”
因为想做了,因为心里是这样想的。
所以就那样做了,从来都不是因为别人。
他的手放下来,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觉得我冷血吗?一点都不伤心,我觉得我的血都是冷的,通常都不会为了别人伤心。”要伤心,也只为了自己。
他闭着眼睛,不开口。累了,倦了,痛了,疲惫了。
“想知道为什么吗?”她的声音淡定,却带着诱惑的陷阱。
他睁开眼睛看她。
“因为习惯了。”她的目光坚定,“我做掉了五个胎儿,习惯了草菅人命,心就硬了。”
他的目光黯淡,挥之不去的阴霾越发的浓烈。
她觉得满足了,原来让他受伤,可以弥补自己过去的种种。
第八十三季
白诺言躺在床上,将白色的被子拉过来捂住头。以为这样就可以假装不了解外面的状况;可声音越来越大;争吵的声音向她袭来,她终于不再自欺欺人的将被单拿下来;没有焦点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缓缓的眨着眼睛,一下一下。
她撑起自己的身体;一步步走向门边,拉过门时犹豫了半刻,选择将身体靠在门上。滑落,身体如同失去了巨大的支点。
她坐在门边;一只手放在嘴里,轻轻的咬着。
外面的声音,似乎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