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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念头,公子粲一屁股坐在了三个洞口之前,双掌轻轻一推,在坑洼的土地上整理出一片平整的地面来。他从身边的杂物中拾起一根枯枝,在平整的泥地上慢慢书写自己的心情:
我很害怕。
公子粲顿了顿,看着自己写出的这四个字,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而缓慢地写下去。
我担心自己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如果能出去,我又能不能回到家里呢。妈妈——
“嚓”,树枝轻轻在最后一个“妈”字旁边划了过去,像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破折号。公子粲的手掌轻轻一推,严整的字体湮没在松软的土地里,干完这一切,他彷徨的心情像是也得到了解脱,目光重新变得凝聚、犀利。
这是他早已习惯的解压方式,将自己所想而不敢面对的负面情绪通过无言的书写向自己表达出来,机械化的横竖撇捺之间,让自己再次冷静下来,每次都能重新给予他思考的力量,这次也不例外。
公子粲定了定心神,便再次召唤隐龙之魂向那三个洞口飞去,随即笔走龙蛇,在那块平整的土地上描绘出隐龙走过的道路。一时间,整个地下陷阱里寂然无声,公子粲孤独的身影、飞速划过的笔端、土地上渐渐丰富的路线图,像是一幅动物世界里植物生长发芽的默片,有一种淡淡的艺术感。
隐龙之魂在洞口间来回穿梭,幸而它已是没有自主意识的一缕残魂,不知疲倦,不觉辛劳。公子粲看着面前已如乱麻一般的路线图,不满意地摇头,手掌一推,整理出一副更广大的画布来,将那细密繁复的路线图重新描绘。
他开始觉得,这并不是一个混淆视听让人困死其间的死迷宫了。若是只想让人绝望,实在无需花费这么大的心力,他更愿意相信这所有的岔路和空间转移法阵,都是为了将那个通向自由的门口隐藏起来,像是在迷宫中藏起一件稀世珍宝。
突然,公子粲画图的手颤抖了一下,将三条相邻的路径模糊在了一起。他快速抬头盯住第三个洞口,人已飘身而起,向后退开几丈,作出防御的态势。
人才刚刚立定,那第三个洞口前便晃出一阵白光,飘摇间,公子粲生出一种幻觉,仿佛是另一个自己,正站在洞口之前,冷冷地瞧着自己。心口顿时“咚咚咚”猛跳了几下,额头也沁出了汗水。
公子粲心中大骇,这是精神力不稳定的征兆,虽然他并未看清对方的真面目,但甫一出场便有如此声势,绝不是善与之辈。
迷宫内,宝藏边,总是有异兽守护,难道此人便是封住生路,镇守压这死亡陷阱的真正主角吗?
震惊中,那化身为自己的身影一抖,数道寒光从另一个自己的身上飙射而来,公子粲一个激灵,顾不上细看对方身形,立即使出碧空诀,闪转腾挪间避过这第一波攻击。
那些寒光一闪而至,若不是碧空诀的神妙,恐怕公子粲身上已多处好几个洞,但尽管如此,两发贴着身体而过的暗器还是划破了他肩膀的衣物,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公子粲再次落地的时候,竟是和另一个自己鼻尖对着鼻尖,公子粲亡魂大冒之际,只听对方轻“咦”了一声,恰恰推出的一掌就这么凝固在他腹前一寸的地方,公子粲已能感觉到丝丝戾气从对方的掌心透出,不禁冷汗直冒。
近距离看着自己的表情从冷漠到疑惑,公子粲的心里像被无数个爪子抓挠一般,说不出的难受,饶是他定力惊人,也终于不能忍受。冒着牵动对方气机的危险,他从脚下送出一道精神穿刺,身躯一个后空翻,想要避过那近在咫尺的魔掌。
“噗”,双脚刚刚离地,公子粲便觉小腹一痛,在他动作的瞬间,那人的手掌已结结实实地印在了自己身上,将自己击飞。同时,那人临空而起,避过自己的精神穿刺,鬼魅般追着自己飞退的身影而来,转眼便又欺身而进。
公子粲仅仅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口中的鲜血喷出,眼神却更是清澈。
痛苦,若不能让你疯狂,便会让你冷静。
按照对方见面以来的几招中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方才那一掌虽然让自己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但却并未直接要了自己的命。也就是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对方下手时有所保留,让自己在保命的同时,仍留有行动的能力。不管对方这么做的意图何在,这都是公子粲目前唯一可以利用的机会。
公子粲借着对方的一掌之势,让自己像是随风飘摇的树叶,保持稳定速度的飞退,同时用意念强控自己发出的精神穿刺,用当时在祭坛山面对玉儿时一样的方法,让已发出的精神穿刺在空中转弯,瞄准那神秘人的背心而来。
公子粲瞳孔收缩之间,那神秘人在空中的身形委顿一下,向下坠去。
“唔——”本想大喝一声好,公子粲却只是喷出了口中含着的血水,飞退去势已尽,同样一头栽了下去。
预估了一下自己下坠的空间和速度,公子粲闭起双眼,稍歇一瞬,便准备再次出掌,缓冲自己下坠的力道。却在闭眼的瞬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定在了半空。
呵!
睁眼的瞬间,自己的面孔映入眼帘,嘴角挂着戏谑的冷笑,一根手指头点在喉间,另一手托着自己的腰,两个自己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之中。
公子粲无奈苦笑,心中大呼吾命休矣,眼角则瞥见另一个自己的脚尖深深插进了身后的石壁之中,正是以此为支点,将两人固定在半空之中。这般匪夷所思的功夫,实不知是何路数。
另一个自己捏着公子粲的性命,却并不急于收走,而是细细观察他的表情,其审视的认真程度甚至超过了爱侣之间的凝视,让身陷绝命之危的公子粲同时升起别样的恐惧。
良久,另一个自己才哑声问了一句:“你是谁?”
这是对方第一次开口,声音厚重,那份特别的沙哑应是后天环境所致,听起来让人更觉此人背后有着特殊的经历和故事。然而让真正让公子粲心中一动的是,他的声音里,包含有一种感情,一种与他冷漠的眼神不同的感情。
但在不知对方的身份背景的情况下,公子粲并不打算就此将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眼神闪烁间,那份犹豫已被对方看在眼里。
“砰”,公子粲脊背剧痛,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像是一具浮雕,深深陷在了石壁之中。
内视一番,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脊柱、骨骼,均未折断,内脏因一系列的冲击有些受损,但都不是致命的伤害。更重要的是,那个神秘人此时已放弃了对自己喉咙的掌控和威胁,正上下漂浮在自己面前,深深打量着自己。
也就是说,除了暂时不能从石壁中脱身而出,他的行动现在是自由的!
公子粲满脸痛楚地闷哼一下,闭上眼睛,露出一副受伤颇深的样子,同时微微露出一条眼缝,观察对方。
另一个自己看见公子粲的惨状,第一反应先是愕然,这瞬间的表情让公子粲大惑不解,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改变自己的计划。接着愕然淡去,变成了鄙夷,公子粲知道,那是对方看穿了自己的假装,认为自己是个无用的懦夫。
这样也好,至少让对方看轻自己,更容易成功。公子粲心想。
公子粲让自己的脊背更贴合背后的岩石,双手掌心向后按在石壁上,以闭合的眼皮为掩护,在对方不屑冷笑的一瞬间,同时发出几十道精神穿刺,从上下左右各个角度封死对方逃逸的路线!
另一个公子粲冷哼一声,却不见惊慌,右手快速结出一个掌印,竟然是狐族的防御阵法之一——弥天伞!
公子粲一惊,弥天伞的用途并不太广泛,如以之防御普通的法术攻击,只能抵挡最低级的攻击法术和暗器,但它却是精神系攻击的克星。它的原理与精神攻击系出同源,乃是用自己的精神力量形成一个高速旋转的屏障,以旋转之力卸去攻击而来的精神力,将对方的精神力化为无形。
于是,另一个公子粲轻轻松松的以这一个弥天伞的掌印化去了公子粲声势浩大的攻击,并丝毫都不为自己的成功而得意,仍是冷冷地看着公子粲。
公子粲脸部一抽搐,作出一个沮丧的表情,但眼中的火仍未熄灭。那神秘人眉头轻皱,正在思索其中的原因,只觉身后异变突起,一道凌厉的劲风直袭自己的背心!
来不及回头!
神秘人粗略判断来袭的角度和力量,将手中的弥天伞转向背后,一系列动作在瞬间便已成型,行云流水毫无滞涩。
然而他对此仍不满意。因为公子粲清晰看到了自己的举动后,眼中的火焰却跳的更旺了。
不对,不是精神攻击!
神秘人第一次出现了凝重的神色,下一个瞬间,已离开了当前的位置,并且毫不吃惊地发现那道瞄准自己背心的劲风仍如影随形地紧跟在自己背后。
“唔。”神秘人含糊不清地支吾了一声,开始在洞中来回穿梭,试探着那劲风的来源和速度,谁料无论如何观察,都见不到那要命的风,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幽魂在空旷的地下陷阱里游荡。
神秘人的身形快到恐怖,竟然能在隐龙之魂的追逐之下,仍有余暇研究公子粲的表情。见到公子粲并无惊喜之色,仍是谨慎地观察着他的行动,那神秘人微微点头,竟似是满意地笑了笑。
接着,他便用和出现时一样模糊的身法,消失在第三个洞口之内。隐龙之魂追踪而去之后,再次被空间转移的阵法传回公子粲所在的空旷地下洞穴之中。
一击未成,公子粲叹了口气,但眼中的火焰变成了希望。那个神秘人,可以在第三个洞口自由来去,避过隐龙的追踪,那么,那里肯定有另一条通路存在,自己也许也可以用这个方法离开这里。
同时,另一件让他感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