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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儿?!”陆一鸣跳下地板大喊,他手忙脚乱地点亮了屋里所有的烛台和煤灯,照得一屋子暖光四溢。
他看了床底、桌底,拉开了所有的抽屉,甚至把床褥翻得乱七八糟,却什么也没看到。
“在哪儿?!哪儿?!”陆一鸣疯了一样大吼。
那天他明明把桌子擦了无数次,手也洗了的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花莫言嗬嗬嗬地笑起来:
第30章 故人()
金陵镇上的早市;其实只卖些早点;专为早起营生的人而开设。
起先只有五六家;后来渐渐的越开越多;如今一整条街一到卯时就白汽蒸腾,香气四溢。
从包子、烙饼;到汤面、甜粥;应有尽有。
现在不单早起营生的人会来;也引得附近的不少饕客前来搜罗美味。
陆一鸣拎着鸟笼在早市瞎逛,时不时逗弄一下那只鸟。
右手又在蠢蠢欲动;自顾自在半空中轻轻晃动。
——那边有桂花糕。我要吃桂花糕!
——右边!那家桂花糕好吃,我吃过。
——右边右边右边!哎哎哎;你怎么往左!
脑海里那个声音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除了陆一鸣,没人听得到。
陆一鸣觉得脑壳简直要炸了。
昨晚花莫言丢了一句“我自然是在这副身子里”把陆一鸣吓个半死后便消失了;任陆一鸣怎么喊话都没有回应。
陆一鸣怀着惶恐勉强睡了一夜,早起回想以为只是自己荒唐一梦;还略略松口气。
不料才洗漱完毕,右手自顾自扭动起来,花莫言的声音又重新在耳边响起:
——我醒啦。我要吃饭。
“你还在?!”陆一鸣倒抽了口气。
——我当然在了。快去早市,我要吃饭。
陆一鸣满是厌恶地看了一眼右手:“你又没嘴!滚。”
——我没嘴;你有啊。我们这是共着一副身子;懂不懂?你饿了我就饿;你吃着是什么味儿;我就吃到什么味儿。
“谁要跟你共了?你怎么还赖着不走?滚滚滚!”陆一鸣用左手拍了右手一下。
——我偏不走。
“你再不走;我就把右手砍了。”陆一鸣瞪着眼吓唬它。
——砍啊;快些砍,那我就可以挪到左手去,一样。嘿嘿。
“”
陆一鸣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问花莫言也是爱答不答。
本来移魂之事,就玄之又玄,原以为回了魂就好,哪曾想现在竟然还有和驴怪两魂共一体之事。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再不去那家买桂花糕,就怨不得我了。
花莫言仍然没完没了不依不饶。
陆一鸣负气故意朝反方向走。
吃桂花糕?美的你。
右手猛地自动腾起,看势就要朝右边路过的姑娘身上摸。
陆一鸣赶紧用拎着鸟笼子的左手把右手用力制住,小声道:“得得得,桂花糕桂花糕。”
真是烦死人。
点一份桂花糕,一碗清粥,坐在店里角落的位置,陆一鸣叹着气看着右手自动拿了一块糕点送到嘴边。
——张嘴。
陆一鸣哼了一声。
右手直接把桂花糕硬塞进他嘴里。
“唔唔”
旁人惊诧地看着陆一鸣。
也难怪,谁会一边不停地用右手往嘴里塞食物一边呸呸呸地往外吐呢?
老板也看不下去了,凑过来赔着笑道:“先生,您要是觉得难吃呢,您可以不吃,可别这么糟贱啊。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放了什么大料呢!”
陆一鸣忙带着歉意轻笑:“不是你家糕点的问题,只是我今日嘴苦”
当着众人的面,只得把右手送来的糕点一口一口嚼在嘴里咽下。
桂花的香气在口腔里弥漫。
其实他也喜欢吃这家的桂花糕,皮糯馅实,芳香沁人。
他只是不想顺着花莫言罢了。
吃饱喝足,右手又开始发号施令:
——我要去县城逛逛。
“有种你自个儿去。”陆一鸣低声冷笑。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而且他发现了,花莫言只能控制他的右手——若是能自由控制全身,哪还用得着对他呼呼喝喝。
——信不信我
“我自己的身子我还做不了主了?”陆一鸣一拍桌子,低声骂道,“你干脆拿把菜刀抹我脖子吧,活得这么憋屈我还不如死了。”
想起什么,陆一鸣笑起来:“我死了,你也不好受吧?”既然自己饿他也跟着饿,那么自己痛他必定也是要痛的了,更何况是死?
这次花莫言果然没再回话,右手也瞬间恢复了自由。
好像是匿了。
陆一鸣嘴角轻轻扬起。
猜对了。
逗了逗笼子里的天青,不经意间想起阿金,陆一鸣不由淡了笑意,长叹口气。
昨晚他跑了以后就不见了人影,房间也没人,不知上哪儿荡去了。
那一巴掌扇得着实狠了,自己右手心现在还隐隐作痛,何况阿金的脸。
这事,该怎么圆过去?
实话实说阿金一定会以为自己在逗他,更是要生气了。
瞟了眼右手,头痛欲裂。
看来,得赶紧打听打听哪里有修道除妖的高人才行。
出了糕点铺子,陆一鸣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似乎有人在哪里冷冷地看着自己?
悄悄环顾四周,人流涌动,什么也瞧不出来。
拐过街口出了早市,鼎沸的人声立马淡了,大路上只有零星几个挑担赶生计的人。
一辆吉普车缓缓从旁边的路上驶过。
冷不丁车门弹开,跳下两个行动利落的黑衣人,把麻袋往陆一鸣身上一套,一抽绳就收了口,连人带袋拖着快跑跳上了车。
“嘭!”
车门重新关上,轮子下冒出几股白汽,腾地一下加了速,转眼就窜出了街。
几个挑担的路人惊呆了好一会儿,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地上只余一只大门洞开的空鸟笼。
一道小小的黑影扇动着翅膀在空中低低掠过。
“呱——”
乌鸦缓缓落在陆宅井边的那棵枯树上。
它喜欢这所宅子,因为这里妖气重,晦气也重,最适合它修行。
上次被花莫言弹掉的尾羽已经重新长了出来,它开心得很。
用喙梳梳一身乌黑亮丽的羽毛,乌鸦对自身的容貌很是满意。
眼角不经意瞥到一抹蓝影缩在屋檐探头探脑。
扭头一看,竟然是一只蓝背白肚的画眉鸟。
不由得暗暗一惊:这么长时间以来,它还是头一次在这所宅子里见到别的鸟儿!
而且,那只鸟儿还一直偷偷地望着自己!
难道
乌鸦呱地叫了一声,试图把画眉吓跑。
画眉非但不跑,反而还叮叮铃铃地叫起来。
啧。
乌鸦皱了皱并不存在的眉毛。
真是做作,没事叫得这么好听做什么?又没有人要夸你。
“喂,你来这里做什么?”乌鸦忍不住用通用鸟语发问,“这个地盘是我的,你来小心被我咒哦。”
那只画眉犹豫了会儿,“我主人被人抓了,你能不能找你主人救他?”它昨晚见到乌鸦和金叵罗说话的。
“你主人是哪位?”乌鸦问完就想起来了,这座宅子的主人不就是上次拿弹弓打它的人么!那这只鸟也多半是他新买的玩物了。
一想起上次还是好气啊,它随口就道:“我主人脾气大得很,今天他心情不好,我可不敢找他。”
这话不假。
昨天夜里金叵罗就面色阴沉的跑到钟楼坐着乘凉去了,那里现在无人打理,倒是个僻静的去处。
乌鸦还好心地衔了些晦气送给金叵罗想讨他开心,结果被他一巴掌赶走了。
虽然他力道用的不大,它身子不痛,但是心好痛。
哼哼,谁惹你不高兴你为什么不扇他!要拿我出气!
乌鸦越想越伤心,抽抽搭搭哭起来。
画眉鸟飞过来,“别哭了,我有好吃的分你一点。”说着从翅膀下掏出它偷偷藏起来想下次吃的一小片桂花糕。
方才陆一鸣眼前一黑后一阵天旋地转,被重重摔到了什么地方,听到汽车的引擎声,他知道自己被拖上了车。
刚挣扎没几下,便感觉出有一根硬质的管状物抵住了他的脖子。
他在警署的时候,有摸过类似的东西。
枪|管。
多半错不了。
一时吓得不敢动弹,连呼救也忘了。
但,若是为取他性命,应当可以直接动手。
所以,此番想来是没有性命之虞。
不知道究竟是何目的?
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自己平日里得罪过什么厉害人物。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
有两个人把他横着杠下了车,好一阵移动后,终于让他脚着了地。
随即布袋口被人解开。
察觉到头顶有光亮和新鲜空气,陆一鸣赶忙挣了几下,松开的布袋一下子滑落到脚边。
眼前一亮,赫然是个雅致房间。
精致的雕花窗棂上,涂着绛色古漆,乳色窗纸隐隐透进室外的阳光。
云白色的墙面铺着银丝盘成的牡丹图案,还挂了一幅山水唱和图。
墙前几米开外是一套做工精湛的红木茶几和座椅。
古香古色的茶几上,摆了文房四宝和一套紫砂茶具。
一双纤长漂亮的手,正轻执着手柄将壶倾成一个优雅的斜度,不急不忙地往空杯倒上茶。
琥珀色的茶水带着水声和白雾缓缓泄入杯中,很快便满了一杯。
茶雾缭绕之后,倒茶人冲陆一鸣莞尔一笑,俊秀的脸上一双朗若明星的眸子透出炯炯光华。
第31章 旧事()
棋盘上;白子落;黑子毫无退路。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陆一鸣望着棋盘上的败局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