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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鸣看了她两眼:“呵;我做?那倒是好说,就怕你吃不下。”
“就算不吃;看看也好啊。”陈姐忍不住笑起来。
这餐饭没吃多久,陈姐很快就察觉有哪里不太对。
她暗暗瞟了瞟埋头夹菜的陆一鸣;又看看淡定自若的金叵罗。
这两个人!以前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吃饭也总是挤一块儿。
今天却一左一右;隔得老远,互相也不说一句话。
甚至陆一鸣连一眼也没朝那头瞟过。
陈姐心里嘀咕:吵架啦?
就陆一鸣这个性子;她是清楚的。
多少次,她把他从头数落到脚,什么歹话都说过,他也没跟她置过气;头一扭;照旧笑嘻嘻地说话。
平常有外人嘲笑他;他也从来都是不放心上。
这次竟然能跟人呕起气来;也是奇怪。
不等她闹明白;就有人登了门前来拜访。
大门一开;正主没进门,就有两排黑衣小厮鱼贯而入,手里都捧着精美的锦盒,嘴里各自念词:
“和田玉佛,一只!”
“合浦粉珠,一盒!”
“南海夜明珠,一枚!”
这些人依次唱词完毕,便把那些个锦盒一一打开罗列厅中的案几之上,各自垂手立作两排。
果如唱词所言,锦盒之中尽是些奇珍异宝。
一时之间,厅室内流光四溢。
“你们是?”陈姐目瞪口呆,“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些东西?”
领头的一名小厮温声道:“这是我家主人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你家主人?谁啊?”陆一鸣也忍不住站起来,绕着堆满宝贝的案几走了两圈,略看了一遍,眼睛几乎要被闪花了。
别说他们陆家现在落魄了,哪怕是以前风头正盛时,也没有人送过这样的大礼。
“是我。”
一个朗若松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里屋的人齐刷刷循声望去。
只见来人面如冠玉,身长玉立。
一袭墨绿长衫,衬得挺拔的身材仿如一株青松。
他款款从大门进到里屋,每一步都走得极尽优雅,不紧不慢,不急不徐,仿佛不是在走路,而是在云中穿梭。
看到他,陈姐和陆一鸣不由得怔了怔。
陈姐张着嘴半天,才怔怔地道:“你你是那个,千秋苑的周小生?”
她在报纸上见过他好几次,有次还偷偷攒钱买了张站票远远看过一场他的戏。
周小生菀尔一笑:“正是区区在下。”
陈姐捂住嘴,看看周小生,再嗔怪地看看陆一鸣,嘴角却是翘起:“哎呀哎呀,我都说了,还乱花钱!我能拿到一张票在下面坐着看看周老板就够了。你怎么把人家周老板都请来啦?”
“我没有。”陆一鸣一时也是一头雾水。
周小生是什么角色,他哪里请得来?
上次被请去吃饭,还不是靠赵玉贞的面子。
周小生淡淡地笑道:“其实,我来认亲的。”
认亲?
陆一鸣和陈姐面面相觑。
陆家向来一脉单传,何时有这门亲戚?
“你的?”陆一鸣小声问陈姐。
陈姐摇摇头。
“也怪在下唐突,叨扰了二位。”周小生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玉般的贝齿,“此事说来话长,不妨大家一起坐下来聊聊吧?”
…
“我们千秋苑其实来自蜀地,大约从五十年前,因为时代的变化和家族的衰败,流迁至本省,渐渐干起了卖唱的营生,以为副业,能顾得温饱,”周小生说起往事一派云淡风轻,娓娓道来,“想不到,后来竟然唱出了点薄名,索性以此为正业。”
“我时常听祖父说起,他有一个双胞胎兄弟,早些年前因为一些缘故失散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一鸣,“我祖父,名叫周若鸿。这个双胞胎兄弟的名字,叫作周若鲲。”
周若鲲?
这名字,听着耳熟。
陆一鸣想了半天,终于记起,第一次见面时,周小生便问起过自己认不认得这个人。
凝眉道:“我们家,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多半是认错了。
周小生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一副卷轴,解了系绳,展开,露出一副肖像画。
也不知出自哪位画师之手,与国画|重|神|韵|不重形体的风格截然不同。
画中人形神兼备,眉眼鼻唇无一不鲜活副真,尤其眸中流光仿佛正在转动,栩栩如生。
陆一鸣、陈姐和一旁暗不发话的金叵罗看到画中人,都掩不住惊异之色。
因为这个人,竟然和陆一鸣长得有八、九分相似。
只是细看起来,除了发型不同,唇形略薄,更比陆一鸣多几缕傲气。
“这是我爷爷年轻时,请西洋一位着名的画师作的画像。”周小生解释道。
陆一鸣瞬间理解了周小生第一面时所问的话。
换作是他,也免不了会这样想。
但他仍然凝眉道:“可是,我家确实没有叫周若鲲的人只怕,人有相似,而且还隔了代”
别说周若鲲,他家连姓周的都没有。
周小生笑笑:“那个时候,我们落了难,正遭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兴许是他流落到此,隐姓埋名也说不定呢。”顿了下,对着面有疑色的陆一鸣问道,“令祖是何时到金陵镇的,你可知道?”
陆一鸣一时语塞。
这件事其实他也困惑了很久。
家里从来不说这些事情,所以小时候他一直以为他们陆家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
有时候问父亲,他们陆家什么时候到的金陵镇,父亲总是一会儿说嘉庆年间,一会儿说咸丰,每次都不同。
直到有次无意中听到邻居说起,他才知道他们家是百年内才在这里落的脚。
这事说起来也是诸多怪异。
比如,他们陆家,连个族谱也没有。
本来他有提议父亲从祖父那一代起弄一本,父亲只是淡道一句多事便把他噎了回去。
每次问起何以父亲和母亲皆是一代单传,以至于没有其它旁支亲戚,父母也只是笑笑地把话题转开。
所以,现在听到周小生这么一说,陆一鸣心里也不禁有些动摇。
难道?
“若只是长得相像,我也不至于贸贸然前来认亲。”周小生似乎看出了他的动摇,继续说道,“我们周氏一族,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第47章 苦肉计()
“这个特征;只有我们周氏族人才能知道。”周小生徐徐说道。
陆一鸣听得一怔。
不知道周小生卖的什么关子。
正欲开口发问;门外突然跑进一名黑衣小厮。
那小厮三步并作两步;火急火燎地附在周小生耳边耳语几句。
周小生恬淡的脸上并无波澜;只是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微微一笑:“戏苑里有些事情;我需要马上回去打理一下。今晚多有叨扰了。”
扭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陆一鸣:
“你若想知道的话;可以随时到我们的船上来找我。”
周小生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便施施然离去。
两排黑衣小厮跟在周小生身后,鱼贯而出。
大门一关;陈姐对着一桌子的珍宝集体发愣:“少爷,这些我们收还是不收?”
“收收收。他敢送;我们为什么不敢收。”陆一鸣随手捏起一粒珍珠对着灯光瞄了瞄,“大不了他反悔了再还回去嘛!我先玩玩。”
陈姐犹豫了会儿;开腔问道:“这个周老板说的话,会不会是真的?”
陆一鸣摇摇头;叹口气:“谁知道。”
晚些时候,陈姐出门去铺子里取东西,才从街坊嘴里听说一件事。
这天傍晚,就在周小生拜访陆家的时候;警署来了一大队的人;把整个千秋苑给围了。
“也不晓得是什么缘故哦;来了好多好多警|察呐。”
“那个李局长;要搜他们的船;他们竟然直接让人把大船开走了。把警署的人气坏了!”
“会是什么大事啊?一个戏班子;能干啥?”
“最近镇子不是说有两家人丢了娃娃么,难道会是这个?”
“之前就有人说过,这个戏班子从来不对外招人,却总有一堆学徒,也不晓得哪里来的。”
“这戏班子真的是有鬼?”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有说戏班子偷小孩的,有说戏班子杀了人的,更有甚者,直接说李云飞看上了戏班里的哪个女旦却勾搭不到要公报私仇。
陆一鸣听到这些传言,心想难怪周小生坐不住了。
隔天晚上忍不住找文渊边喝酒边打听点八卦消息。
毕竟周小生刚刚找他说了这些渊源,他对千秋苑也自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文渊哈哈大笑:“李局听说有人说他看上了里面的女旦,气得早饭都没吃,骂了一上午。”
“他怎么跟千秋苑结下了梁子?”
“哪有什么梁子,他是真为查案去的。”
陆一鸣夹花生的动作一顿:“什么案子?”
“咳,案情我们对外是要保密的。”文渊自觉失言,抿了口酒,“但这个事,其实你也晓得。而且,你也算不上外人,还是个证人。”
“啰嗦。”陆一鸣忍不住啧了一声。
文渊环顾,确实周围没人注意这头,才压低声音:“你忘了,陈家的灭门案啊。”
陆一鸣一粒花生米没夹住,从筷子溜了出去。
他惊愕地抬起头:“这个案子还没完?”
文渊不说这事,他都快给忘了。
如果他没记错,上头给的是一个月期限。
这前前后后,一个月也差不多了吧?
“灭门案都过那么久了,戏班子才来的镇上,该不会是要找背锅的?”陆一鸣毫不顾忌地提出了质疑。
“你还记得那个周来福么?”文渊不答反问。
陆一鸣眼中满是迷茫:“谁?”
“那个敲钟的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