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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环境下,在这黑暗中,这一份信任和亲昵,显得如此难得而温馨。
迷迷糊糊中,刘通醒来,听得狱卒打开了牢房门,两个狱卒架着董磊进来,将他放回了远处,然后关门上锁。
刘通感觉胳膊有点酸,便用手肘托住红鲤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想将它放到自己大腿上去。却发现这时红鲤睁开眼睛,伸手将自己的手肘压了下去,低声说道:
“他喝酒了。”
“嗯?”
红鲤保持动,轻声说道:“他喝酒了!”
刘通顿时明白,红鲤说刚进来的董磊喝酒了!经过红鲤提醒,似乎自己闻到了酒味,但继续闻,发现所谓闻到的酒味,应该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满屋子恶臭之中,即使有点酒味,也闻不到。
但刘通相信红鲤,这董磊大晚上去过堂,也没被打,不然不会这么安静地进来,安静地躺在。不但没有被打,还被招待了喝酒,虽然常人闻不出来,但即使量不大,酒的度数低,红鲤的神通也能闻出来。
为什么被优待?不正常即有妖,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刘通想不通,但提防他是必须的了。这时红鲤慢慢立起头来,帮刘通揉起肩膀来。
“继续睡吧。”刘通身体往后靠靠,将被捆着的双手抬了起来露出腹部和双腿。
红鲤轻轻斜了下去,枕着刘通的大腿根,面向刘通腹部,用手环抱着刘通的腰部,这个姿势不但舒服,还能保暖。刘通将手放了下来,看了一下左边,发现董小楠也枕着伍汲的大腿睡得正香。
刘通再次醒来的时候,刚睁眼,便看见了走廊空中悬挂着的一丝亮光,因为突然接触,很是刺眼,刘通挪开眼睛,心想,外面应该是个大晴天。
这时发现刘巳、伍汲正在牢房走动,红鲤正在东南角那边挑选干净的干草,骆铁正在那个青年身边弄着绷带,而董小楠正低声地和董磊说着话。
这时走道里杂乱声多了起来,送早餐的狱卒过来了,从最里面的房间开始分发。刘巳、伍汲等在门口,将一碗碗稀粥端了过来。
刘通一看,里面几乎没有什么粟米,汤水浑浊,不是米水像是用雨后的河水烧煮的,而且有股馊味。
何尝吃过这样的食物?刘通刚端起碗想摔了它,却看见骆铁正在给自己怀里的那个青年喂粥,这时小半碗已经下去了。
刘通便不再摔,双手将碗端了过去,蹲在骆铁身边。这时青年睁开眼,艰难地冲刘通点头示意。
刘通抬起双手,用左手手背挪过去触碰他的额头,还是有烧,不禁担忧起来。这样发烧又发炎的,不赶快救治,还真活不了了。
青年淡淡地笑笑,看着刘通担忧的脸色,轻轻地说道:“公子不要担忧,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的。”
刘通艰难放下双手落在青年手上,这时青年将自己骨瘦的手掌放在刘通双掌上,“公子,我快不行了,想……”
“嗯?”刘通见他声音越来越低,身子前倾将头便凑了过去,却看见他眼睛看着董磊那边,不再说话。
突然笑了起来,又说道:
“我是神偷荀飞!”
第187章 许攸的心思()
我是神偷荀飞,刘通听得这自我介绍,颇感意外。这个时代,偷盗是犯罪,是不齿的行径,这样的子弟,在宗族中甚至是会被驱赶的。而这个荀飞却对刘通好不避讳地自我介绍是个小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神偷,这个“神”字对刘通来说有种神秘感,也将“偷”字自然地忽略过去了,在一些演义小说里面,例如鼓上蚤时迁,这种人往往是正面的形象。刘通毕竟有不同于当下世人的思维,当听得荀飞的介绍,丝毫没有瞧不起的情绪流露,反而有种欣赏,一种欣赏人才、欣赏侠客的眼神。
“我叫刘通,从洛阳来的,得罪了许攸老儿,才有了机会与兄弟你相会。”刘通说罢呵呵笑了起来。
“公子,难道我们就待在这里?”
刘巳这时过来蹲在了刘通身边,见刘通在查看荀飞的伤口,抖动了一下手中的铁锁链又说道:
“这位兄弟再不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公子这些东西困不住你,你还想忍受这腐臭的味道。”
“嗯,先不急,我倒要看看这许攸想干什么?”
刘巳见刘通不以为意,也不好说什么。刘通见荀飞闭上了眼睛,便起身在牢房里面活动活动了身子,有点无聊,又回去斜靠着墙壁休息去了,屁股底下因为红鲤增加了些干草舒服多了。
睡久了越发感觉饥饿,时间来到平日午餐的时辰,刘通因为没有吃早饭,这时候已经毫无睡意了,肚子里咕咕直叫。身上慵懒的感觉更加强烈,更加不想动弹,便继续微微发沉地假寐起来。
伍汲这时有些不耐烦了,在牢房里面走来走去,不时地踹着木门。
时间过得很是缓慢。下午董磊又被提走了。
大堂里,许攸正眯着眼品着一壶老茶,许震和董三林站在跟前。
“叔父,刚才董磊说领头的叫刘通,说是从洛阳来的。”
“董磊还没有从荀飞处得知东西的下落?”许攸继续眯着眼。
“没有,据说他伤口发炎严重,那伙人帮他治疗了,但没有效果,应该快不行了。”
“这小子没有出许府就被抓获了,东西还在家里,你们继续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死了也好,只要东西不流出去,就没有问题。你们以后行事还是要小心点!”许攸说着狠狠地睁开眼瞪了面前两人一眼。
“可是,叔父,那人叫刘通!”
“怎么了?”
“刘通哎,又是从洛阳来的,又一路打听祠庙的事情,那天是先去了咸水街,后去的杏楼,进门就要见董小楠,显然不是去寻花问柳了!”
许攸听后,将茶杯一放,险些落在桌子外面,将杯子一按,似乎想到了什么。
“刘通怎么了?”
“叔父,你忘了?他用一根死沉死沉的铁棍,我刚才叫人去通途货栈去牵他的马了,如果是赤兔马呢?”许震咬牙低声说道。
“什么啊?”许攸噌就站了起来。
“大哥难道说这人是冠军侯刘通?”董三林也顿时慌神了。
“目前看七分是。董磊分明听得他跟荀飞说是来自洛阳的刘通。他的随从个个武艺高强,当今天下还有什么人用如此沉重的铁棍的?”
“那如何是好?”董三林虽然横行霸道惯了,但听说是刘通,顿时心中一凉。
“怎么办?”许震也问道。
许攸来回踱步,突然停下来指着许震说道:“马上将荀飞处死,不能让他将账册下落告诉了刘通!那董磊也不能留了!”
“其他人怎么办?”许震当然同意处死荀飞和董磊,毕竟他们和刘通等人关押在一起,彻底砍断他们的沟通是明智的,如今看来将他们放在一起是弄巧成拙了。
许攸显然被问住了,这怎么办?
如果真是刘通,这可是丞相的长公子,大汉的冠军侯!不要说自己杀了他,就是别人杀了他,只要是死在了自己的地盘上,自己也是吃不了得兜着走的。
不对,他赶来兹氏,对很多事情不了解,只要杀了董磊和荀飞,很多事情刘通都不知道。虽然他们和董磊、荀飞关在一起。目前看,他并没有从两人那里得知什么有用的信息。
董磊主要是董余的案子,董余的案子,已经成了铁案,知情人只有董磊,这董磊已经基本上妥协了,为了求生,已经要求戴罪立功了,帮助自己去向荀飞打听那账册的下落了。
这个荀飞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他临走时候看见熟睡的许礼的小妾惊艳,非礼了一把,也不至于惊动了许府的护卫,说不定还真的让他逃脱了。
但这一夜许礼的账册的确不见了,这荀飞虽然好色,却是个硬骨头,他不偷财物,只取账册,难保不是满宠的人。这账册如果落入了满宠手里,这个家伙六亲不认,何况对自己本来没有好感,自己连同这个家族就完了。
即使不是满宠的人,荀飞肯定也是自己敌对方派来的,目的绝不简单,这跟满宠派来有什么区别,对手为了打倒自己,这些东西迟早还是会出现满宠桌上的。
万幸的是荀飞并没有来得及将账册带出去。
只要董磊、荀飞死了,问题就不大!
刘通被抓,只是因为和匈奴人斗殴、只是因为杏楼带出了姑娘,我找来调查也是职属之事,庆幸没有对他用刑。放了他,道个歉,事情也能过去。
不过,如果董磊、荀飞跟他说了相关事情呢?尤其是荀飞告知了账册的下落了呢?
如果刘通之前打听祠庙的事情是别有用心呢?这如何是好?按道理来说,当时得知刘宽在北邙山修筑五行观,自己在西河郡也修筑五行真人祠,应该是迎合其意图的举动啊。自己在西河郡待了这么多年,本想利用这一举动引起刘宽的注意。毕竟荀彧叔侄不喜欢自己,并不代表刘宽不喜欢自己啊,当年自己和刘虞还是有几分交情的……
正当许攸患得患失之际,突然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许攸收起了心思,回到座位。
“大人!冠军侯率领大军经过兹氏,前往盛乐,带着护卫已经前来,要求补充粮草。”一个守门头目小跑进门,喘着粗气说道。
“咦。”许攸小眼顿时亮了起来,给许震投去了一责备的眼神,抚须暗道:“冠军侯在城外,那牢房之人……”
想到此处,脸色舒展。“快,快去迎接!通知郡衙官员速速南门迎驾。”
许攸走了几步,回头对许震说道:“你一并去,牢中之人事后再议。”
兹氏南门,许攸在门口看见一队队整齐划一,铠甲鲜亮,陌刀成行闪烁着寒光的骑兵缓缓向城门踱来,颇有节奏。
当头一个年轻将领,鲜衣怒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