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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先是赞道:“徐兄几句就把乱麻般的事分说明白,佩服佩服。”
徐庶干笑一声,道:“先生大才,还请告诉徐庶该如何应对。”
“其实容易,两位身在局中,不自知罢了。”郭嘉笑道,徐庶话里藏针,他的听出来,而且看许褚与他的神态,对徐庶应该颇为器重。
徐庶见郭嘉神色轻松,口出大言,更是不喜。
“还请赐教!”
许褚闻到这股火药味,出言缓和道:“奉孝请说,我等洗耳恭听。”
“好。”郭嘉笑道:“两位可知为何颍川以北,鄢陵贼患最重?”
徐庶冷哼一声,“先生莫是调戏我等,鄢陵离洧水最近,贼众可进可退,官军无力渡水击之,如此而已。”
许褚看了眼徐庶,觉得徐庶说的虽然对,但似乎漏掉了什么。
果见郭嘉道:“此其一也。”
徐庶五指紧扣,问:“敢问其他原因是?”
郭嘉道:“颍川以北诸县,颍阴有荀家,长社有钟家,世代为官,冠盖豪族,今日郡中朝中,都有两家子弟活跃的身影。所以这两县不论黄巾如何肆虐,分毫伤不到。反观鄢陵,本有张氏豪门,然自光武之后,族中人才日渐凋零,所以导致鄢陵被朝廷轻视,贼众不傻,自然避重就轻,每每进犯鄢陵。”
许褚与徐庶对视,心道原来如此。许褚问:“那与本县之困境又有何干系?”
徐庶触类旁通,醒悟道:“怪不得韩综在时,这些豪强大都依附韩综,之后又聚拢于庞尚左右。实是对朝廷过于失望,只能抱成一团维护共同的利益。”
“然也。”郭嘉道,“所以县君必须清楚,你的对手不是庞尚,而是县中豪强。庞尚才能有限,韩综在时便不能除之,如今被豪强裹挟利用又不自知,庸人而已不足为虑。”
许褚晃着酒杯,他有点跟不上两人的思维。徐庶与郭嘉的话初步消化一下,应该已经说到了关键的点,但对许褚来说又隔着层窗户纸。见徐庶正在闭目沉思,许褚不想让自己显得特别无智,故意对徐庶说道:“元直貌似有所启发,不如说出来,看看跟我想的是不是一样。”
徐庶睁开眼,摇头道:“还是让奉孝先生说吧。”话语间已比刚才客气许多。
实际郭嘉此刻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来许褚这里,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荀彧,另一方面则是存了想在鄢陵试一试自己才学的念头,毕竟他至今从未施展过计谋。同时若能帮助许褚守住鄢陵,他的名声也会水涨船高,待天下有变时,再投明主亦有更大的本钱。
深呼吸后,郭嘉伸出三根手指,道:“有三件事。”
“这里就是张府了。”
张府并不大,门口种着一排槐树,级花期甚远,郁郁葱葱,在许褚这个后人眼里,更显得古色古香。
徐庶代为叩门,不一会儿,门房打开府门,看到许褚徐庶两人穿着官服带着印绶,谦恭问道:“尊客何人?”
“我们受颍阴荀文若所托,来拜访贵府张太公。”这自然是事先商良好的,怕张家人不待见许褚这位新任父母官,所以托辞受了荀彧嘱咐。
昨日郭嘉说的三件事里的头一件事,便是关于鄢陵张氏。张氏虽然不复当年盛况,但家学渊源,其底蕴不是一般小门小户能比拟的。假如许其要职,陈说利害,依郭嘉判断应该有机会说动他们站到许褚这一边。
门房请许褚二人稍候,回身去禀报家主。许褚忽然心生疑惑,问徐庶:“观奉孝所言,张氏能耐不小,为何之前不曾见有所作为。”
徐庶明白许褚问的是既有张家,为何之前出头的是韩家,现在又是外来人庞尚。
“世代冠盖之族,孤傲于世,不愿与乡间小民平起平坐。”
许褚笑了,这就跟官僚世家瞧不起‘暴发户’一样,哪怕家道中落也不愿意与这些人来往。那他许褚呢?张家会另眼相看,让他说服么?
第22章 计定鄢陵(二)()
张太公带着儿子张奉亲自迎到门口,远远便客气道:“贵客驾临,有失远迎。”他七十多岁高龄,屈尊迎接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到门口,多半是因为徐庶报了荀彧的名号,而不是因为他们的官职。
许褚对此心知肚明,看到张太公脸色红润,精神抖擞,惊讶道:“老太公健步如飞,真乃奇人!”古人医疗条件差,活到这个岁数已经难得,何况此老精神状态跟年轻人一样好,确实罕见的很。
张太公回道:“两位年纪轻轻便带印为官,比老朽苟活于世间不知强了多少倍。”
汉时薪俸百石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配印绶,一般二十多岁做到百石以上职位的人,都是世家大族的优秀子弟,而许褚徐庶出身低微,利用时势走到这一步,确属异数。
张太公笑吟吟将许褚二人请到主厅入座,他的儿子则不怎么说话,似是内秀之人。
许褚既然假借荀彧之名前来府中拜访,就先代荀彧向张家问候,寒暄几句,又怕谈到两家渊源时漏了马脚,便快速步入正题。
许褚向张太公盈盈拜倒,说道:“此正鄢陵多事之秋,外有贼寇觊觎,内有豪强作乱,张氏名动海内,不能再继续深居简出下去了吧。”
张太公目中精光闪烁,朝许褚敬了杯酒,方缓缓叹道:“县君谬赞了,张氏早不复当年之名,如今族中人丁稀少,虽怀报效朝廷之志向,但也有心无力啊。县君还是另请高明吧。”
许褚注意到,张太公话音刚落,张奉的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
那厢徐庶开口劝道:“太公过谦了。黄巾余孽屡次侵犯鄢陵,屡次全身而退,为何?并非贼势太强,而是鄢陵县内豪族不能统一战线,人人为求自保而不尽全力。此时如若张氏愿意助我主公一臂之力,又何惧区区何仪?”
张奉斜视徐庶,正欲说话,却听见其父咳嗽两声,只好作罢。
“这位是?”张太公问许褚。
“此乃我门下主簿徐庶,字元直。”许褚回道。
张太公‘噢’了一声,看向徐庶,问道:“主簿莫非已有克敌制胜的良策?”
徐庶答:“同心协力,固守鄢陵,便是良策。”
“呵呵,原来如此。”张太公转而看向许褚,笑道,“县君以为多少人能守住鄢陵?”
许褚思索片刻,答道:“太公若支持许某,千人足矣;反之,便予许某数千人,亦不能挡。”
“老朽何当县君如此看重,请!”张太公又劝酒,之后一句话不说,也不许张奉说话。
许褚与徐庶干坐一会,只好起身告辞。
张太公久坐甚乏,不便相送,便让儿子张奉送客。
徐庶心道:此老终是不甘寂寞,才让其子有机会与主公说话。于是朝许褚使个眼色,许褚会意,路上忽对张奉道:“张兄可有子女?”
张奉道:“某四十有二,唯一女待字闺中。”
许褚心道:只有一个女儿,本来还想说你有儿子的话可以来我身边做事
徐庶救场,道:“不知张兄认为鄢陵此番能躲过一劫么?”
张奉摇头,“不知,此诸君职业,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有戏!许褚暗道:这话明显透着悬怨念,想他张奉出身名门,四十多了还待在家里做富家翁,如何甘心?于是说道:“许褚刚上任,诸事待起,正缺贤士帮忙。许褚斗胆,请张兄屈尊来县中做功曹,不知可有意向?”
张奉心中惊讶,功曹是县令属官之首,掌官吏升迁降用,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是一百个愿意,但
“此事奉做不了主,还得请示家父。”顿了顿,张奉还道,“就怕奉才疏学浅,有损县君名声。”
你愿意就好。许褚大喜,脸上只淡淡笑道:“那许某也不便多说了,不过还有一件事,请张兄牢记。”
“何事?”
“他日朝廷必派天兵援助我等,届时攻守异势,许某定让张兄领一部兵马,以震鄢陵张氏之名。”
离开张府,许褚马不停蹄回到县衙,在门口撞见郭嘉,好奇道:“奉孝去了何处?”
郭嘉笑道:“城西军营。”
徐庶奇道:“奉孝还懂兵法?”
“略有涉猎。”郭嘉不喜大言,也不爱谦虚,他说略懂,那就是略懂。
“县君嘿,仲康,嘉见营中兵士在操练一种奇特阵法,嘉见识短浅未曾在书中读过,不知此阵从何而来。”郭嘉问向许褚,一脸好奇。
徐庶笑道:“此阵为主公夜观星象所得”
许褚连忙制止徐庶,抢说道:“实属偶然,入不得奉孝法眼,见笑了。”
郭嘉瞥了两人一眼,嘿然道:“偶然领悟啊,仲康真奇才也。嘉在军营看了半日,又听仲康部下宫肃讲解,此阵真乃克制黄巾贼之不二法门。仲康,你如实招来,是否是家传兵法,被你推说夜观天象所悟。”
许褚哭笑不得,“奉孝想多了,许某沛国草民,何来家传兵法?”
徐庶也觉好笑,“奉孝以为主公是借此沽名钓誉么?”
郭嘉忽然冷下脸,严肃道:“嘉正有一事,要与你们细说。”
许褚不明就里,看向徐庶。徐庶翻了翻白眼,他哪知道郭嘉唱得是哪一出。进县衙后,郭嘉先是问了张氏那边的进度,徐庶说了。
“此事应成了九成。”郭嘉道。
“刚才奉孝说有事要与我等细说,不知是何事?”许褚按捺不住,问道。
郭嘉叹气不止,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道:“仲康何其不智!方才在营中,听宫肃言道君在沛国时率众抵抗葛坡贼,后在阳翟城外救下郭公则,又在鄢陵一人独斩十余人,诛杀韩综,如此功绩,竟然藏于胸中,不大肆宣扬,君不知世间爱慕虚名者,常以豪侠风骨受赞于世?”
徐庶闻言满脸通红,他便是郭嘉口中‘爱慕虚名’者,当时为友杀人,就是存了扬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