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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此生死一刻,胆子小的亭卒双腿已经开始打颤。游徼本人也是手心出汗,大气不敢出一下。
咚咚咚!鼓声传来。十里一亭,十亭一乡。亭是汉代最基本的治安单位,设有警鼓。当遇到大股盗贼或者动乱的时候,亭中就会击鼓示警,招呼其余亭里的守备或者乡民来救援。
听到鼓声,游徼底气大涨,厉声道:“尔等还不退开,休怪我刀下无情!”
。。。。。。
陈义折返遇到许褚时,已经累得瘫坐在地上。
“大。。。大哥,我到西乡边上一座桥前,看见许多人等在那里,定是徐福的朋友。我们。。。。。。得。。。。。。得快些赶路,不然徐福就被人救走了。”
许褚闻言,将头发弄乱,抓了泥土抹在脸上,“子范宫肃,我们快走!”
子范与宫肃也与许褚一样披头散发黄泥加身,一路快跑,到那泳溪桥前,正好听见鼓声。
又见一人带着人马赶到,乃是西乡有秩谢高。谢高是有胆色的人,直接走到徐福党羽面前,声色俱厉道:“尔等无视国法,是要造反么?!此人盗杀良民,不论其动机如何,都要交于有司处置。尔等若还珍惜前程,想做大汉子民,就速速散去!”
谢高一身正气,昂首挺胸,徐福党羽闻听此话,一时被唬住,不知觉后退两步。
许褚等赶到桥头,瞧见众轻侠犹豫不决,暗道天赐良机,能不能抢到徐福在此一搏。
于是二话不说,冲向徐福。众人注意力全在谢高及徐福党羽身上,不想桥上又杀出三人,直奔徐福而来,那游徼刚将刀提直胸前,话都还来不及说半句,就被许褚一手抄起,摔了个七荤八素。
子范后发而至,背起徐福就走。许褚朝徐福党羽喝道:“快闪开,我是来救徐福兄弟的!”与宫肃排开人群,冲向桥头。
“贼子站住!”谢高目眦欲裂,也不顾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死死扯住许褚衣襟,却被许褚带倒在地,嘴唇破裂,满口是血。
许褚心中遗憾:此人倒是铮铮铁骨,不畏豪强;若是太平盛世,以后定是造福一方的能吏。可惜,乱世马上就要来临。
过了泳溪桥,回头一看,却见谢高拼命追来,那游徼也早已从地上爬起,带着人朝自己狂奔。
徐福这群朋友是猪么,也不替我挡一下。许褚回身,提刀迎上。他身形魁梧,英武不凡,这一回头如神龙摆尾,追来的人被这气势所慑,身形一滞。
许褚将刀往木桥上一插,抱胸而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不知他要做什么。
这种被注视的感觉真不赖。
许褚低头,看着表面已有些斑驳的泳溪桥,突然心中有感。
谢高,西乡游徼,招呼而来的乡民,徐福的党羽,这些人瞪大眼睛看着,心里都有一个疑问:这大汉要干什么?
许褚俯下身,右手握着刀柄将刀拔起。
“呀啊!”他大吼一声,用尽全力一刀劈下,这全长二十余米的泳溪桥,竟拦腰而断,中间十来米长的地方,厚重的板木失去依托,哗啦啦掉入河流中,溅起无数浪花。
饶是谢高饱读诗书,胆色过人,也匍匐在残余的桥面上,怔怔看着许褚。
其余人更不必说,那游徼汗如雨下,不停地后退,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那些乡民及少年轻侠,有的已经跪在地上,有的不自觉软倒,总之是不能动弹。
许褚张开手掌,看了眼裂开的虎口,忍痛吐出一个字:“走!”便拉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兄弟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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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哪有这般神力,那贼首莫不是鬼神下凡?”
阳翟县荀彧家中,荀彧正与两个年轻人一同饮酒。身为太守属吏,除了日常休沐外本是不能擅自回家的。但是听说一个朋友远游归来,荀彧马上就告了假,返回家中与好友会面。
荀彧浅浅啜了口杯中之酒,摇头道:“奉孝莫要玩笑,那泳溪桥是建武年间修建,距今已有百余年。年久失修,若有一人天生神力,将那木桥一刀而断也不是什么怪事。”
第7章 刀断泳溪桥,仗义收徐福(二)()
荀彧很喜欢郭嘉,他跟郭嘉之间的关系甚至比在下首陪坐的族弟荀平还要亲近。对郭嘉来说,荀彧亦师亦友,这一点荀彧很清楚。只可惜郭奉孝不肯出仕,而是在各地游学历练,结交当世的英杰。
他们两个都有才学智谋,历史上都是曹操的谋主,但对大汉王朝的态度,却有着根本性的区别。
荀彧出身望族,他的叔叔荀爽现在担任从事中郎,不仅是天子近臣,还是大将军何进的心腹,可见朝廷对荀氏一族的器重,以及荀氏在朝野的名望。郭嘉则不然,他跟徐庶一样,出身寒门,但应该比徐庶的条件要好一点,能够结交到像荀彧这样的人。
所以对于大汉朝廷,荀彧是忠心不二的,他的志向就是振兴大汉,出将入相。
郭嘉的态度就很玩味,他四方游历,眼见百姓困苦,吏治昏庸,早就预料到天下即将大乱。于是才将自己隐藏起来,专门去结交天下英杰,以求能在乱世中有一番作为。
这天傍晚,郭嘉刚从洛阳回来,就来拜访荀彧。此时西乡有人刀断泳溪桥的壮举已经在阳翟传开,于是便有了刚才两人的一番对话。
荀彧说完,郭嘉也不马上接话,只是笑着将酒一饮而尽。他仪态潇洒,恣意非常,与拘谨而坐的荀平反差极大。
“文若,这次返乡前曾在京都见过伯求,他告诉了我一件很有趣的事。”郭嘉岔开话题,忽道。
伯求即是何颙,是天下名仕,与袁绍曹操等人关系密切,跟荀彧也很早便相识。
荀彧问:“伯求说了什么?”
郭嘉舔了舔嘴唇,眯着眼道:“他告诉我,陛下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上朝了。”
哐当!
荀彧的酒杯掉在地上,天子的身体,已经虚弱至此了么?先是惊愕,继而生气。他愤怒何顒居然私下里与人议论天子,也愤怒郭嘉将此事轻描淡写的说给他听。
郭嘉那是什么表情?事不关己,唯恐天下不乱?
荀彧拂袖,不悦道:“奉孝,你我为大汉臣民,岂能私自议论天子?此事不提也罢!”
郭嘉暗自后悔:我居然忘了文若是忠直无双的真诚君子,实在该打。当下起身告罪,推做酒后胡言。
如此一闹,大家都没了谈性。郭嘉敬了荀彧和荀平一杯,便要告辞。荀彧心情极差,也不挽留,权让荀平去送郭嘉,自己径自回房。
“文若忠君体国,嘉真不该与他说起此事。荀君待会再见到文若时,麻烦再替嘉告罪则个。”到了门口,郭嘉对荀平说道。
荀平应允,郭嘉想起一事,又道:“席间听你说之前遇到的谯县豪杰许褚,府君可有重用?”
荀平如实说了,郭嘉叹道:“惜哉,惜哉!”
“奉孝何处此言?”
郭嘉不答,骑马而去。心中却在想:如此勇猛将才,亦不能被用,大汉的气数,我看也就这样了。
徐福内心此刻一大堆疑惑,这几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救自己?他认识许多好勇斗狠的年轻人,多到连名字都记不全。但至少见面后,还是能识得对方的。尤其是那为首的大汉,身长八尺余,竟一刀将那泳溪桥给断开,要是与他相识,又岂会全无印象?
徐福在打量许褚,许褚正好也一边将手掌粗略包扎,一边偷瞄徐福。这徐福眉目舒朗,体态修长,自有一股英气傍身,果然一表人才。
见徐福作势要拜,许褚一手将他扶住,笑道:“不必如此,在下谯县许褚,表字仲康,幸会徐福兄弟。”
子范也说道:“俺们犯显救你,是看重你帮朋友报仇的义气,哪是求报答的,兄弟莫来这一套。”
徐福无奈,只得草草行了礼,算是谢过。
“徐福兄弟可有字?”
“年前行了冠礼,表字元直。”
古人二十岁行冠礼,原来徐福现在才二十一岁。之前许褚旁敲侧击,从兄弟口中得知自己今年二十三,却是比徐福要年长。
许褚从怀中掏出水囊,自己喝了一口,然后抛给徐福,问道:“不知元直今后有何打算?”
徐福接过水囊,似乎犹豫了下,还是仰头将水喝下。他们逃脱后,马不停蹄地跑了半天,嘴唇干裂,几口水下肚,徐福不由舒服地哈出一口气。
“暂无打算,几位为救徐某,不惜与官府中人拔刀相向,虽然化了妆不好辨认,但总有被识破的风险,不知几位的打算是什么?”徐福却是反过来问许褚。
许褚背过身去,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心里正在想腹稿,或许接下来的对话,会直接关系到徐福是否愿意跟着他一起干。
众兄弟看得到许褚的神情,不约而同地想:大哥这架势,是要说谎诓人了。大哥自生了病后,手上功夫不如以前,嘴上功夫倒是日益精进啊。
许褚回过身看向徐福,先是说了在谯县时力敌黄巾贼的事。随后又将救下郭图,被府君任命假军候的事说了。末了总结道:“想我许仲康自认颇有勇力,却在这偌大的颍川不能伸展。元直,你出身寒门,想必不是没经历过相似遭遇吧?”
徐福闻言,重重点头。许褚一番话,正说到了他的心坎,他又怎能不感同身受?
“可叹我与将军人微言轻,无法改变什么。”徐福听说太守授予许褚军候之职,于是就改称许褚为将军。
许褚见火候差不多了,伸手爪住徐福肩膀,提声道:“既然世道如此不堪,元直何不与我等一起,做一番大事业!”
大事业?徐福吓了一跳,这几个人难道要聚众造反不成。他忙道:“不知将军所言何意?”
“元直,你难道看不出来天下即将大乱么?今天子宠幸宦官,重用外戚;十常侍横行朝野,大将军骄横专权;两党终日争斗,吏治腐败,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