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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忠一时无言,但看许褚。许褚强自镇定,说道:“我知道了。文谦既然来了,就不急着回去,我自安排其他人回报郡中。”
乐进领命,戏忠抬眼看天,默然许久后,才说道:“主公,事已至此,再不能犹豫了。”
一旁乐进一头雾水,许褚却是凛然。眼下的局面,他亦只能痛下杀手。如果黄邵只是被裹挟,被逼无奈,条件允许下,他本心还是希望黄邵能安然回到他身边的。但若是情况不允许,即便黄邵只是被何仪的部下裹挟,他便也只好心黑手狠了。
好的一面,不论哪种情况,他都得以进了圉县,有机会将圉县拿下。
许褚暗自叹气,“志才,事不宜迟,我们动身吧。”
。。。。。。。,听说黄巾贼要来了,圉县百姓闻风而逃,黑压压挤到县城去。于是圉县县城以外的地方,黄巾还没到,已是十室九空。黄巾发展到现在,太平道的教义早成了‘虚妄空谈’,所有人唯一的信念就只有‘活下去’这三个字。
这支圉县东面的黄巾,说白了完全没有目标,没有志向,只是在暗无天日的当今世下,所爆发出的一声呐喊罢了。他们没有占据圉县的打算,从附而来的流民,亦只想着能不能再吃一顿饱饭。何仪的部下,当然也只盘算着劫掠些人口,抢夺些粮食,仅仅是把冬天该做的事情提前做。
战乱爆发之前,是死一般的寂静。
近半万贼寇,好整以暇待在圉县东面的一片平原上,出奇的安静。一人骑马出列,扬鞭指向圉县。于是吃不饱饭的百姓们,挥舞着农具、兵器,嘶吼着冲向圉县。
黄巾发动攻击的时候,戏忠刚带着部曲来到圉县县衙,县令高璁已令县尉带着县卒,并当地亭、乡发动的里民,在夯土城墙边守备。
互道姓名后,戏忠问高璁道:“高元才呢?”
高璁叹道:“已经跟着县尉到前线去了!”
戏忠急道:“提醒县君,高元才可是袁司隶的心腹,怎可让其以身犯险!”一旦高干有什么三长两短,对许褚来说也不是好事,毕竟他是替袁绍送信给许褚的使者。
高璁颓然,道:“有什么办法,高元才自恃武勇,拦都拦不住!”
戏忠摇摇头,不再多言,这个高璁躲在县衙里,本身就是胆怯的表现,高璁是庸人,倒对许褚十分有利。
便急忙带着部队行军,路上碰到一名骑士,一问之下,却是圉县县尉派回来禀告高璁的。戏忠将骑士拦下,问:“前方战事如何?”
骑士不认识戏忠,但看到对方带着一大队士卒,不敢轻慢,于是回道:“黄巾贼没有来攻打县城,而是在东县流窜,现在东边大半个县都已经起了火!县君族人高君不满县尉不作为,强行带着几百人越过工事,去与那黄巾鏖战!”
戏忠心下更急,召来张顾、张武,对二人道:“你二人速带着先登队去寻高元才,我去叫那县尉出兵讨贼!”
张顾、张武领命而去,戏忠在夯土矮墙处寻到圉县县尉,责问道:“贼人不攻县城,你为何不领军出战!”
那县尉瞧了眼戏忠,问道:“阁下何人?”
第84章 高元才身陷死地()
戏忠翻了个白眼,心中冷笑连连。这个圉县县尉选择静等,是因为黄巾毕竟人数众多,冒然冲出工事,确实有兵败失城的风险。此人考虑到自身仕途,权衡之下固守是比出击来的划算。但黄巾既然来了,就算是在县东劫掠一番离去,县东这些百姓接下来这大半年怎么办?房子被毁坏,粮食财物都被抢,到了冬天,又是流民。
戏忠与这等得过且过的庸吏懒得多说,只叮嘱道:“县尉既选择固守,我自带部曲去收拾那黄巾,但愿县尉不要让黄巾蹿入县城,免得陈留太守怪罪下来不好搪塞。”
那县尉面皮一红,强自说道:“你要去便去,我奉了县君之命,自会将此地牢牢守住!”
戏忠便带着部下越过工事,进入战场后见到黄巾四处散乱,东一簇西一堆,毫无军纪可言,便带着人逐个击破。只是许褚交到他手下这些人虽然经过一些基本的训练,仍是胆气不足,遇到大股敌人,便显得畏首畏尾,是以推进的速度十分缓慢。再者黄巾总是有一部分能战之士,如今还未现形,戏忠更加不敢深入,权当练兵,在离县城方圆十里左右的区域不停游击。
戏忠谨慎,高干就不同了。
高干一来自矜身份,他在圉县年轻一辈中声望无人可及,又入朝辅佐‘士人领袖’之一的袁绍参谋大事,眼界高,胆识武略不俗,当然奋进直入腹地,刻意去寻黄巾主力。二来他连许褚都不放在眼里,黄巾又算哪根葱。
高干带着四名随从及强讨过来的几百县卒,一路往东过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好不痛快。血染战袍之际,高干意气风发,策马狂奔之下,竟将后边士卒远远甩开。随行而来的四骑忧心高干的安全,一夹马腹,追至高干身侧,狂呼道:“元才!且慢点!”
等高干勒马停行,已将县卒甩开有数里。五人打量四周,一人出声说道:“此地静得出奇,莫非黄巾已然退去?”
高干皱眉道:“应当不会。以我观之,黄巾此次来犯,当是为了劫掠粮食。如今才过多久?算算时辰,到晚间黄巾才肯离去才是。”他说着挥剑指向一处,“那里是长水亭,黄巾主力必在此处搜刮粮草。”高干自幼在圉县长大,对这一带很熟悉,那长水亭,黄巾之乱前有户数千余,是圉县数得上号的大亭,黄巾贼必不会错过。
随行骑士里有一人闻言后,下马爬到一棵大树上,远远向长水亭方向眺望。
“元才,长水亭果然有许多贼寇!”
高干不惊反喜,问道:“有多少人?可是黄巾主力?”
“看不分明,然有些贼寇是骑马的,不出意外就是黄巾主力了!”
高干仰天大笑,“诸位,此送功名与我等,回去把县卒集合起来,将黄巾贼首拿下!”
有人提出异议,“黄巾贼虽大都不能战,可主力仍是有一定战斗力的。昔日左将军合众数万征讨兖、豫黄巾主力,胜得亦险。”
高干嘿然道:“今日之黄巾又怎可与昔日之黄巾相提并论?尔等在郡县俱是有名的豪侠,莫非到了洛阳后,见惯了声色犬马,连这等小贼都不敢打了?”
此话一出,众人被激后慨然道:“我等与元才同去!”
黄劭那夜与许褚分别,当即带着部下去找何仪的残部。深谙黄巾藏匿门道的他,自是极快就找到了那些人躲藏的地点。
何仪死在阳翟城下后,他手底幸存的人逃的逃、死的死,唯有其义子何髯,收拢了四五百精壮残兵跑到陈留郡。
相对颍川,混迹在两郡交界处,只要不太出格,一般也不会被讨伐。
何髯也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被表为‘平难中郎将’的黑山巨寇张燕一直是他的偶像。事实上到了汉末,越来越多的流民令官府难以处理,以至于各地的巨贼一年多过一年,一年强过一年。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个许褚,没有死的何仪就会壮大成一股各路诸侯争先恐后拉拢的势力。
黄劭带人找来,让何髯那颗不甘寂寞的心越发蠢蠢欲动。
黄劭的提议是:劫掠圉县,然后带着足够的粮食,去并州投靠张燕。
没想何髯志向远大,补充道:“何必去并州,直接去往徐州或江东,以我等从属为根基,发展壮大,也拿个什么中郎将做做。”
黄劭彻底无语,何髯也太自不量力了。黑山贼最盛时据说从众百万,朝廷无力征讨,百般无奈才授官平难中郎将。把张燕比做猛虎,他黄劭、何仪等人便是恶狼,而你何髯至多是条不成器的野狗。现在这条野狗有了占山为王的心思,黄劭为了完成许褚交代的任务,也只能顺着他的狗毛摸。
于是便发展成了现在的情形,从附而来的流民或穷困百姓,四散抢掠;何髯及黄劭带着主力,专挑大的乡、亭下手,抢够粮食后,就往东遁去。
“怕就怕府君以为我背叛了他”黄劭心道:“而且不可不防府君为免除后患下死手”
这厢何髯指挥人手搜刮钱粮忙得不亦乐乎,下属来报有一支几百人的队伍正朝着长水亭进发。
何髯知道许褚在圉县附近,闻讯惊道:“可是那许家竖子?!”又向黄劭说道:“黄兄,你曾降于此人,彼此熟悉。说不得,要由你去先挡一阵。”
黄劭再一次无语,淡然回道:“何老弟不要惊慌,看看再说。”
“对,对,看看先。来啊,去把人都叫过来!”何髯大声下令,可部下忙着抢东西,即便叫了过来,也都大包小包扛着、拎着,哪还有一战之力。
“何老弟,这可不成不如这样,由老哥我先去挡一阵,你快整顿人马撤退吧。”黄劭建议道,他自存了别的心思:如果来的是许褚,他正好可以借机行事;如若不是,他便边打边退,先出了圉县再说。
何髯还真是妙人,先前慌得要死,这会见黄劭仗义,执刀而道:“弟带几百人与你同去!”喝令一些手下放下包裹,雄赳气昂赶在前头。
黄劭无奈,带着部下跟上。行不到一里之路,遇见一年轻将领高头大马持剑奔来,正是高干。
“好贼子!”
高干见敌军杀来,命令县卒持长兵者在前,持弓者在后,掩杀过去。他自己与四名随从带着数十个精锐压阵,却是蓄势待发。
何髯初见高干,舒了口气,心道不是那许家子就好。他在阳翟城下见识过许褚的短兵交锋的厉害,深忌惮之,一看来的是旁人,胆气大增,骂道:“黄口孺子也敢犯我天兵,传令下去,生擒此将者,某有重赏!”
何髯是黄巾贼没错,但他能拜在何仪下首为义子,“匹夫之勇”还是有的。这些黄巾又是屡次征战的老兵,比高干带来的人马强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