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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扶夕抿唇而笑:“因为扶夕不敢忘记先帝曾经的教诲。”
曾经,在她还是孩童大的时候,景德帝便说过一句话:‘子嗣延绵,才是江山传承的基本,如果没有何时的子嗣得意继承大统,就算江山再过稳定又有何用?到最后,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虽然这句话,当时的景德帝并不是和她说的,但她却是那般的记忆犹新,因为不可否认,景德帝的话是对的,对到她无力去反驳。
皇后再次发愣,看着沐扶夕半晌,才带着几分试探的问道:“你竟然知道了?没想到绍凡竟是这么快便同你说了。”
沐扶夕听闻了皇后的话,心里泛起了一丝的涟漪,她淡淡的示意微笑,却不再开口,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皇后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绍凡把先帝的话告诉她了?先帝同绍凡说了什么?而皇后又知道什么?
站在台阶上的延和垂下双眸,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臂,怒从心起,再次抬眸时朝着沐扶夕的方向看了去,一刷漂亮的眸子,覆上了一层似寒冰一样的冰冷。
好一个沐扶夕,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是将本向着她的皇后,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果真是好本事,看来这次是她小看了这个沐扶夕。
不过不要紧,以后的路还很长,时间还长得很,她不着急,她要慢慢的和这个沐扶夕往下走,看看在这个后宫之中,到底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沐扶夕正想着皇后刚刚的话,不经意抬眸时,便是直接对上了延和那一双带着冰碴的眼。
她先是怔了一下,很快便是回了神色,毫不避讳延和那染着仇意的目光,轻轻的扯了扯唇角,淡淡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进屋说话吧。”皇后说着,主动拉住了沐扶夕的手,带着她一同转过了身子。
“是。”沐扶夕点了点头,乖顺而淑雅。
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皇后迈上台阶,在进屋的一刹那,对着不情愿闪身站在一边的延和,挑了挑秀眉,不是炫耀也不是显摆,而是她想要延和知道,她沐扶夕根本就没把她延和放在眼里过。
其实,皇后开始确实是向着延和的,她心里很清楚,因为外面的动静闹得这么大,皇后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敢在她动手的时候出来,单单凭着这一点,她便是已经了然皇后的意思。
毕竟自己并不是皇后能够掌控的,皇后自己也是应该心知肚明才是,所以借着帮绍凡稳固江山之闲,她想要让延和成为她身边的人,沐扶夕也是能够理解的。
一切都很好,延和想要靠拢皇后,皇后也想拉拢延和,今儿皇后把她找来,无疑是想给予她一个警告罢了。
因为皇后很明确的想让她知道,就算自己日后不服从她的管制,她也不会束手无术,因为想要与她找到了一个可以代替自己的延和,来帮着她维系后宫,充当着她的眼线和左右手。
不过,延和看似处事周全,城府颇深,但是延和却是一个不懂得隐忍的主儿,不然也不会今儿下午延和看见绍凡与她在一起,傍晚便让自己的奴才,在她的面前上演这么一出戏码。
没有主子的命令,这几个当奴才的又怎敢嚣张?
只是,延和错就错在,皇后虽然想要疼着她,但皇后毕竟是元清的皇后,是绍凡的养后,那些奴才虽然是想要贬低自己,却话里话外的流露出了对绍凡的不尊不敬,这是皇后所不能坐视不理的。
只因,皇后的底线,她沐扶夕可以拿捏的刚刚好,但延和这个初来乍到的人,却丝毫不知皇后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第五十二章 分心()
一顿饭,吃得不紧不慢,碍着刚刚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延和倒是也收敛了许多。
饭后,沐扶夕本想先行离开,却被皇后留了下来,而延和这个本想留下来,与皇后增进感情的人,却被皇后随便搪塞个理由,让刘兰福送出了门口。
“孀华。”就在延和即将脉迈出门口的时候,沐扶夕淡淡的开了口,起身看了看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对着外面的孀华吩咐了一声,“进来吧。”
“是,小姐。”院子里的孀华早已酸了手臂,垂眸扫了一眼面颊肿如馒头,一副快要昏死过去的绛珠,转身走进了屋子。
迈过门槛时,刚巧与延和擦身而过,孀华淡淡垂眸,轻轻的福了下身子:“延和公主慢走。”
延和看了看孀华,冷冷的收回视线,迈步走了出来,侧眼见已经昏倒在了院子的绛珠,心疼的咬紧了牙关:“巴图,坎纳,将绛珠带回去。”
“是,公主。”巴图先行上前一步,将绛珠抗在了肩膀上。
“公主,这就算了?要不要属下找个机会,好好修理一下这个元清的太子妃?”相对于巴图的不吭声,坎纳却是咽不下这口气。
“哼。”延和轻蔑的一笑,抬步朝着院子外走了去,“就凭你?你还没被人家打够么?”
坎纳紧跟以后:“公主您有所不知,这位元清的太子妃武功确实不一般,若是硬碰硬,属下真的不是她的对手。”
“你一个保护本公主安全的侍卫,竟然打不过一个女人,你还有脸说?”延和僵下了面庞,“坎纳,本公主身边不留废人,既然你已无用,不如你还是趁早回大丽吧。”
“公主饶命!”坎纳直接跪在了地上,“如果公主想要对付元清太子妃,大可以让属下找个机会暗着来。”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单独回到大丽的,因为他是跟着公主一同来元清的贴身侍卫,如果他单独回去,大丽王一定会按照逃兵来治罪于他,到了那个时候,不要说是他自己自身难保,可能连他的家人有不能幸免。
“暗着来?怎么个暗着来?”延和停住前行的步伐,回眸朝着跪在地面上的坎纳扫了去,“难不成,你还能杀了她不成?”
坎纳浑身绷紧了几分,沉默了半晌,淡淡的开了口:“只要公主想,属下便会尽力去做。”
“坎纳,机会,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延和笑了笑,语露杀意,“做的干净一些,别连累到我。”
“是,属下遵命。”
延和勾起一抹隐藏住杀意的笑容,转身继续迈出了步伐,月光显露,打在她精致的长裙上,似流波浮动。
绍凡是她的,永远都会只是她的,哪怕绍凡不爱她也无所谓,但是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绍凡爱着别人,宠着别人。
“沐扶夕……”攥紧十指,延和面露恨意,“你的死期不远了。”
凤鸣宫前厅。
炭炉温热,暖香芬芳。
一直到院子里再无脚步声,皇后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朝着沐扶夕淡若而望:“扶夕,你可是听说过萧王?”
沐扶夕愣了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扶夕确实知道萧王,但却不甚了解。”
皇后轻轻一笑:“当年萧王的生母,也算是国色天香,倾城之姿,怪就要怪她生在了一个不该生的人家,嫁到了一个不该嫁的国度。”
沐扶夕抿了口手上的温茶,不予言语,女子婚嫁,不是媒妁之言,就是父母之命,而这个罪臣之女却是更加的可悲,要嫁到一个遥远的国度,受人欺凌。
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只能默默的承受着,世人对自己的冷眼和冷漠,独自一个人送走日出,又迎来了日落。
她想,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也落得了个如此的下场,她断然不会像是墨王的生母那般,隐忍着活下去,因为那样的困境之中,活下去,是比死亡,更需要勇气的。
皇后见沐扶夕并未说话,只当她是不知道当年的琐碎,想了想,也不再说下去,而是凛起了双眸,正色道:“萧王以残忍文明三珈关,被那里的百姓称之为‘魔神’,这次萧王带兵回宫,名义上是用先帝驾崩作为借口,但他究竟的目的是什么,恐怕是人人清楚。”
沐扶夕抚摸着手中的白瓷茶杯:“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没等沐扶夕把话说完,皇后又道:“扶夕,你知道本宫为何会让前来出使的延和,以和亲的名义留下么?”
出使?沐扶夕心下一沉,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延和并不是皇后安排进宫,而是自己代表大丽国出使到元清的。
难怪她觉得奇怪,如果大丽国也当真有和亲的意思,断然不会只是让延和带着个侍女或者几名侍卫前来,就算是大丽王拿捏不准皇后的意思,但是碍于一国的体面,他也总是会让延和带一些礼物来的。
“看来,你是懂了。”皇后淡淡的笑了,再次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沐扶夕的心底直达心头,她看着庄重而华贵的皇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恕扶夕愚钝,皇后娘娘的意思,扶夕不懂。”
“不懂吗?可本宫觉得是却是懂了。”皇后放下茶杯,伸手朝着沐扶夕的面颊伸了去,捋了捋她散落在两腮的鬓发,忽而含目微笑,说出的话语却是如利刃一般冷若冰霜。
“扶夕,如果沐侯仍旧鼎力太子的话,本宫也犯不上这般劳师动众,毕竟本宫也不希望其他国家来干预元清本国的事情,但是很可惜,对于萧王即将回来的消息,沐侯是完全漠不关心的。”
完全漠不关心是什么意思?难道,当真如她所想的那般不成?
沐扶夕怔楞的看着面前委婉,而又无可奈何的皇后,一颗心彻底掉进了万丈深渊之中。
可是为什么,她的父亲明明为绍凡谋权,鼎力绍凡登基,但是却在绍凡即将登基,沐氏一族功不可没的时候,却又要执意明哲保身的全身而退?
“父亲的事情,并不是扶夕能够过问的,时辰不早了,扶夕就先行告退了。”沐扶夕说着,直接站起了身子,对着皇后福了福身,“扶夕给皇后娘娘跪安。”
皇后本只是想打探一下沐扶夕的口风,毕竟沐自修那边,她也只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