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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送走完沐自修的婉晴与孀华朝着前厅走了进来,刚巧与离开的孙聚擦身而过。
“小姐。”婉晴迈步进屋,脸上是隐忍不再的兴奋,“刚刚奴婢见着一群侍卫,压着许多的宫女和太监朝着午门的方向走了去。”
“午门?”沐扶夕拧眉。
“是啊!是啊!”婉晴点头,“估计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吧。”她说着,又小声的道,“小姐您没瞧见,那些人哭的呢,简直是凄惨无比。”
沐扶夕冷眼朝着婉晴扫了去,见婉晴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才转身坐在桌边,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别人的事情,看见了也就过去了。”
婉晴点了点头,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因为看热闹而兴奋的笑意:“是,小姐。”
一直不曾开口的孀华上前一步,一边给沐扶夕斟茶,一边轻轻的道:“小姐也别怪婉晴那么兴奋,毕竟那些宫女和太监的人数不在少数,而且如果奴婢没有记错的话,那里面有几名宫女应该是在养心殿当差的。”
“咣当——”一声,沐扶夕手指一松,掉落了指间的茶杯,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倾洒而出,迸溅在圆桌上。
“小姐这是怎么了?”孀华也是惊了一下,赶紧掏出怀中的帕子,盖在了那热水上,以防止那滚烫的热水滑落桌面,烫着了沐扶夕。
“孀华,你确定那些奴才是养心殿当差的么?”
孀华点了点头:“曾经奴婢去内务府领银炭的时候,曾经撞见过那里面其中的一名宫女,当时她确实是说自己是养心殿当差的。”
指尖慢慢凉了下来,沐扶夕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嗡嗡”作响,她本来只是以为早上那宫女的话,不过是绍凡的一句戏言,不想绍凡竟如此当真,难道这就是九五之尊的一言九鼎么?
究竟是她忽视了龙威,还是她开始变得不认识绍凡了?
豁然站起了身子,在婉晴与孀华的诧异之中,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衫:“你们陪着我去午门走一趟。”
婉晴一愣:“现在?”
沐扶夕点头:“就是现在。”
婉晴的脸色白了几分:“可是小姐,午门现在正要斩首,咱们这个时候过去……”
沐扶夕根本不等婉晴把话说完,便是直接朝着门外走了去。
孀华见了,拉住仍旧站在原地发呆的孀华,一同朝着沐扶夕的方向追了去。
过了晌午的天,有些暗沉了下去,沐扶夕带着孀华与婉晴匆匆走在宫道上,任由寒风掠过发梢,打过面颊。
孀华跟在沐扶夕身边这么久,从来没见过沐扶夕露出过如此紧张的表情,不禁趁着风停,轻轻的问了一声:“小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望着前面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宫路,沐扶夕轻轻的叹了口气,对于孀华和婉晴,她并不打算隐瞒什么,所以便是将今儿早上的事情尽数的告诉给了她们。
婉晴听了,有些不屑:“小姐,如果事情要真是如此的话,小姐根本无需自责才是,是那群奴才命不好而已,再说了,也许是皇上心情不好,所以才借题发挥,小姐又何必现在为了她们奔波在寒风之中?小姐可是皇后娘娘,千金之躯,她们不过是一群奴才而已。”
“放肆!”沐扶夕拧眉,出口的声音,是比寒风还有魄力的责教,“人的身份可以有高低之分,但人的生命从来都没有贵贱之别,转世投胎并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所以我们并没有权利以自己的利益,去迫害他人的生命,哪怕他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小姐消消气,奴婢知错了。”婉晴被苏瑾厉声呵斥的没了言语,当即闭上了嘴巴,垂下了双眸。
孀华见婉晴又被沐扶夕给斥责了,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道:“小姐,奴婢总觉得,其实这件事情,小姐大可以直接去找皇上,犯不着小姐自己前去午门,况且午门杀气太重,小姐毕竟的千金之躯,沾染上了血气总归是不好的。”
沐扶夕谈了口,白色的哈气融进了冰冷的空气之中:“皇上是九五之尊,怎可君有戏言?我可以去找绍凡理论,但是我绝对不能去找皇上求情。”
孀华一愣,一股莫名的悲哀涌上了心头:“难道小姐是觉得……”
“没错。”沐扶夕淡然一笑,“君无戏言,皇上就是皇上。”
孀华有些替沐扶夕不是滋味:“可奴婢一直觉得,对于小姐,皇上应该是始终如一的。”
沐扶夕自嘲一笑,双目平和:“孀华,在这样一个乱世之中,轻易不要说出始终如一这四个字,因为我们谁都不知道,我们到底要为了这四个字付出多少。”
如果她要是坚信她和绍凡之间,什么都不需要做,便会一直的始终如一,那么她现在就无需这般步步算尽了。
她当然也想让自己与绍凡一直始终如一的走下去,但是她坚信,在这四个字的背后,是需要她不懈努力的永不停息。
婉晴见沐扶夕与孀华聊得来,心里不是滋味的直泛酸,斟酌了许久,才开了口:“那小姐现在去午门,是打算救下那些奴才?”
沐扶夕轻轻点头,眼中是任谁都不可磨灭的坚定:“自己闯下的祸事,便要自己去承担,那些人的性命是何其无辜?我又怎能眼睁睁的视而不见?”
“可是小姐,那些侍卫是奉了皇上的圣旨,又怎么会轻易听从咱们的?”
“不需要听从,我不过是想要拖延。”
“拖延?”这一次,就连孀华都不明白沐扶夕想要怎么做了。
沐扶夕挑眉一笑,转眼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午门入口,点了点头:“没错,拖延。”
第八十章 关天()
其实午门原名并非叫午门,而是叫断头门,是宫中用来专门斩首低等奴才的地方。
因为从元清皇宫出去想要到城门外的斩首台,要需很繁琐的道道程序,所以元清的祖先为了能节省时间和人力,便在元清的皇宫里单独设立了一个断头门。
从元清开国以来,死在这里的奴才早已不计其数,他们有的可能才刚刚进宫不久,有的可能已经服侍过许多主子,但是无论他们究竟为了元清的后宫做了多少的贡献,他们仍旧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奴才。
因为他们甚至是连死了之后,连一个棺材都没有,只是由那些侍卫随便卷着一个草席,扔出城门外的乱葬岗上,慢慢枯萎腐烂。
因为断头门的阴气太重,晚上路过此处的宫女或者太监,总是能听见各种啼哭之声,再加上景德帝一向好与君子之道治国,所以为了能平息掉断头门这处堆积的怨气,景德帝曾经找来了元清的第一大法师,在断头门前做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法式。
也是在那一场的法式过后,景德帝听信了法师的话,认为断头门这三个字是汇聚所有怨气的根本,在经由礼部商决,最终将断头门改为午门,寓意午时的阳光常在,驱散一切冤魂。
不过饶是这里被改成了午门,但终年见不得阳光的城墙,仍旧显得暗红陈旧,似乎那红墙旧瓦之中,都散发着让人胆战心惊的腥臭。
沐扶夕在孀华与婉晴的搀扶下,慢慢走上了午门的城楼,站在最高处,沐扶夕看着那些,此刻跪在午门空地上的宫女和太监,心中一片凉薄。
挥了挥手,将婉晴和孀华叫到自己的面前,沐扶夕压低了几分声音:“你们两个一起下去,然后……”
一番的耳语之后,婉晴与孀华纷纷点了点头,迈步走下城楼,朝着正要斩首的空地走了去。
“饶命啊——救命啊——”
“谁能来救救我们啊——”
“我们是冤枉的,我们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啊——”
随着婉晴与孀华愈发的靠近空地,那凄惨的叫声便是愈发的刺耳,婉晴与孀华尽量避开那些奴才们垂死挣扎的表情,站定在了一位穿戴朝服的官员面前。
还没等婉晴与孀华开口,那官员便是先朝着她们二人扫了扫手臂,满眼的不耐烦:“哪里来两个没有规矩的丫头?赶紧离开,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孀华拧了拧眉,正研究着该怎么开口,却不想婉晴倒是直接发出了声音:“谁没有规矩?我们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你说话的时候,不知道应该先瞪大眼睛瞧瞧么?”
皇后娘娘?那官员一愣,转眼朝着城楼上看了去,当看见那凛然站立在不远处的沐扶夕时,当即换上了一副笑脸:“是下官眼瞎,可是皇后娘娘怎会来此?”
孀华笑了笑,语速平缓:“皇后娘娘刚巧路过此处,便在这里歇歇脚,看看风景。”
“看风景……”那官员听了,下巴张的差点没掉在地上,他是不是听错了?有谁会来午门看风景的?
婉晴一瞪:“怎么?皇后娘娘在这里看风景,你不乐意么?”
官员赶紧弯腰:“下官不敢,只是,这里马上就要断人头颅,鲜血四溅,下官很是怕污了皇后娘娘的眼啊。”
孀华又笑:“这便是皇后娘娘派我们二人前来的原因,皇后娘娘实在是太过劳累,但又见不得丁点血腥,所以特此派我们二人前来,看看能不能让官大人通融一下,砍头的时辰先缓一缓,等皇后娘娘离去了,您再吩咐侩子手用刑。”
那官员一听,虽然很是想赶紧解决了眼前的事情,不过碍于沐扶夕的皇后身份,也只能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好说好说。”
“那就有劳了。”孀华与婉晴对着那官员一笑,便站定在了那官员的边上,根本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
那官员开始还沾沾自喜的,因为虽然此事很小,但好歹她也是卖给了皇后娘娘一个面子不是?
可是没过多久,他脸上那挂着的笑容,便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只因,这眼看着已经过去差不多半个时辰了,可皇后娘娘仍旧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
“我说,皇后娘娘还没休息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