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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树审问了一刻钟，而瑞王一直在旁玩自己的扳指，好像对整件事漠不关心的样子。
海树用余光看了一眼，心中骂道：“老狐狸。”
“瑞王殿下，你是不是也说几句？”
瑞王笑道：“没必要，海大人我信得过，你一定会秉公办理的，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符合大华的法度，决不能故意陷害李浩。”
海树心中咯噔一下，如果按大华法度，那杀人偿命，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李浩杀害的是朝廷命官，理应凌迟处死。
海树开始走流程，他问一句，李浩答一句，最后海树问道：“李浩，你可知罪？”
“我知罪。”
“那好，现在本官宣判，判李浩流放三千里。”
海树是想等事情过去了，李浩回来可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了，这样只不过是路上受一点苦而已。
“本官问你，你服不服？”
李浩拱手，“我服。”
“那好。”
就在海树准备签字，然后提交给中书的时候，只听一声“慢着。”
“瑞王殿下？是你自己让我看着办的，怎么了，有话说？”
瑞王笑道：“海大人，本王以为你是大华唯一一个不会徇私舞弊的人，但是今天本王才知道，本王错了，你也一样，这《大华律》明明白白写着杀人偿命，你判流放，你置我大华律法何在？”
海树理直气壮说道：“瑞王殿下，杀人偿命指的是故意杀人，本案李浩可没有故意杀人，是祁彪先绑架了李浩的妻子林三娘。”
“妻子？”瑞王笑道：“拜堂了吗？”
海树一愣，在大华律中有一种情况，如果是为了救自己的父母、妻子、儿女，那杀了人是可以减罪的，可是海树忘了，李浩没有和林三娘成亲。
“糟了。”李浩心想，“这里和前世不一样啊，这里所谓的妻子是必须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
海树一时语塞，瑞王老奸巨猾，马上口气就变了，“海大人，你这样徇私舞弊，愧对陛下吧。”
海树涨红了脸说道：“但是这祁彪强抢民女，殿下你总无话可说吧？”
“这个没有，李浩可以报京兆府尹，按照大华的法度办事，您说呢？”
海树一时竟然是无话可说了，因为如果严格按照大华的法律，那李浩无疑是错了，这是无话可说的事情。
李浩笑道：“瑞王殿下，官官相护，你觉得京兆府尹能管这件事吗？”
“大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海树直截了当问道：“那好，瑞王殿下你说应该怎么判？”
“按理说，这样的十恶不赦大罪，应该判凌迟处死，但是念在他是太子的人，我建议给他一个全尸吧，就判绞刑吧。”
“我靠，要老子的命啊。”
李浩心想：“这个不动声色的瑞王才是真正的狠角色啊。”
海树怒道：“不对！这祁彪妄图杀害公主，李浩是替天行道，难道瑞王的意思是公主的命还比不上祁彪？”
瑞王心中咯噔一下，这海树真毒啊，这是诛心之罪了，他当然不能上套。
“一码归一码，那最多再退一步，让他自尽，这样总算是皇恩浩荡了吧。”
总之一句话，瑞王是一定要李浩死，这个是没什么可妥协的，而且按照道理来说，他是占优的。
一见海树无话可说，瑞王继续说道：“这件事本不关我的事情，但是陛下既然让我当主审，那我就不能和稀泥，道理是这样的道理，至于如何，你自己去和陛下回禀，但是我明确告诉你，你的判罚本王不同意。”
“好好好。”
过了半个时辰，海树改判了，这次是判处李浩斩立决，十日后行刑。
这回轮到瑞王懵了，“怎么可能？这倔老头就这么容易妥协了？不可能的。”
瑞王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但是白纸黑字的判决书放在那里，瑞王也无话可说。
“殿下，这回你满意了吧。”
瑞王轻笑道：“不是我满意不满意，而是朝廷法度的问题。”
“那好，签字吧，你也是主审之一。”
两个主审都签字，那么就算是终审了，瑞王很谨慎，仔仔细细看了很多遍，确实是斩立决，于是签上了字。
就在他签字之后，安公公到。
两人上前迎接圣旨。
安公公宣读圣旨，原来很简单，就是一个意思，那就是皇帝要把李浩贬为公主府杂役，永为奴籍，不得更改。
瑞王一听，心中大怒，怪不得这倔老头那么大度，原来是早和皇帝串通好了，最后来一个特赦，而自己白白被耍了那么久。
第106章 公主府杂役（）
永为奴籍！
看起来是很严厉了，大华是不蓄奴的，但是那是一般人，而那些犯了错的人例外。
永为奴籍就像李浩前世听过的给披甲人为奴，如果认真执行，那是很悲惨的，也就是说李浩自己为奴，以后的儿女也世世代代是奴籍，永世不得翻身。
但是瑞王知道，这是老皇帝的计谋，其实这个处罚就是个屁，什么影响都没有，但是他现在已经不同于年轻的时候，他会忍，于是奉命接旨。
海树假装严厉，呵斥道：“罪奴李浩，还不谢恩。”
“罪奴李浩谢恩。”
两人眼神一对，心中贼笑，而一旁的瑞王气到半死。
*****
走在回去的路上，李浩问：“海大叔，这永为奴籍是什么意思啊。”
海树解释了一下。
“也就是说如果我以后和三娘成亲了，那三娘也是奴籍了？”
海树笑道：“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但是这些事情不还是陛下的一句话吗？再说以后太子顺利登基的话……”
海树没有继续说下去。
事情了了，李浩也有点后怕，“海大叔，这次是我不对，没有考虑后果。”
海树笑了，“李浩，其实你做的很对。”
“很对？”
海树点点头。
“这个我可就不明白了。”
“户部尚书是瑞王那边的人，自从这个祁嘉良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之后，大华的财政情况是一年不如一年，其中的缘由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李浩倒吸一口凉气，“国之蛀虫啊，陛下不管吗？”
海树讳莫如深说道：“这就是帝王之术，你以为陛下不知道太子和四皇子暗中的那些事吗？只不过他需要两边平衡，如果一边倾倒，那大华的朝堂之上危矣。”
李浩说道：“可是长期这样下去，国将不国啊。”
海树叹息一声，“好一个国将不国，所以我希望太子能上台，那样的话，这一切不正常的事情就能结束了。”
李浩突然觉得海树很像范仲淹，于是说道：“海大叔你真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海树心中咯噔一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秒啊，真是妙啊，这是谁人所做？”
李浩瞪大眼睛，心想：“我要是接了，那会不会太不要脸了？”
海树一惊，“不会吧，这是你想出来的？”
李浩点点头，“反正你不可能上度娘去查吧。”
海树大手拍在李浩的后背上，“我真是没看错，你果然是出将入相的人才。”
“嘿嘿。”
“海大叔，现在这户部尚书的位置空出来了，瑞王不会善罢甘休吧。”
“那是肯定的。”
“你有人选吗？”
海树摇摇头，“我是御史，也就是监督的，我是不能推举的。”
“那太子能吗？”
“他需要避嫌。”
李浩明白了，这四皇子真是厉害，他有那么多外朝的人帮他，就等于多了那么多张嘴巴。
“海大叔，这个位置一定要是我们的人。”
“不容易。”
“你的意思是，皇帝陛下还是会搞平衡？”
“对，他特赦了你一次，那么也会给瑞王一点甜头。”
李浩点点头，不过不甘心，这事不能那么算了，得找太子商量一下，必须把这个位置抢过来。
*****
公主府内，一个小丫鬟前来禀报，“公主，李公子来了。”
萧瑜好的差不多了，不过她故意在李浩面前装病，李浩走进一看，萧瑜躺在床上，脸色也很难看。
李浩坐在床边，握住萧瑜的手：“萧瑜，萧瑜，我来看你了。”
萧瑜转过头，有气无力说道：“你来了啊。”
“好些了吗？”
“嗯。”
但看着样子，不像是好些了，李浩怒道：“皇宫的御医是废物啊，要不我让人把段鹏举郎中请来吧。”
萧瑜点点头，“也好。”
“那好，我现在就去办。”
“别！”
“怎么？”
“陪我说一会话吧。”
“好。”
“对了，父皇给你的处罚传到我这了，你以后就是本宫的小杂役了，和跑堂差不多。”
李浩苦笑：“那我真得谢谢公主了，这次没有脑袋搬家已经是万幸了。”
“嘿嘿，只要本公主在，我看谁敢。”
李浩心头一热，笑道：“那我就永为奴籍，伺候公主，也无话可说了。”
“好，我们拉钩！”
“拉钩？”
“忘了啊，你教我的，是你家乡的一种习俗。”
“呵呵，好，那我们拉钩。”
萧瑜假装颤抖，一旁的小宫女心中扑哧一笑，“这公主是越来越会装了。”
她是萧瑜的贴身心腹，当然事事配合萧瑜，于是帮腔道：“殿下你是不是冷啊。”
“有点。”
李浩抱住萧瑜，“要不再吃点乾坤散吧。”
“不，没用。”
“那我给你讲故事吧，你最喜欢听故事了。”
“好。”
“这回我给你讲一个甄嬛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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